人在动情的时候，瞳孔是会微微放大的，但是大部分人不会去研究这个，也很难用肉眼捕捉到这样细微的变化。
除非是用高清的摄像头捕捉，或者，在非常近的地方细细观察，不带眨眼地盯着看。
游柚觉得这很好看。
作为唯二的，能用眼睛瞧见的动情证明，它和欧金金起立时一样好看，而且更加迷人。
当然，最初凑近、伸手，是为了勾引，盯着看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倒影，再继续凑近，就是因为发现了这样的小细节，比数眼睫毛更有意思的细节。
就这样的胡思乱想水平来说，有点勾引得不够专心认真，非常不专业，完全没注意嘴角还沾着饮料的糖霜，也忘了调整到最佳的形象，头发还翘着。
可商谙就喜欢这样不专业的，把‘我要勾引你啦’明晃晃写在脸上，故意的成分一点也不认真，越是明显，越显得真实的部分更加纯粹，像是这样遮遮掩掩的、借了小阴谋小诡计的说心里话，才能不至于害羞到整只都自己藏起来。
他也不管游柚有什么理由什么原因，想看倒影还是数睫毛，瞧见了瞳孔的变化还是呼吸的异常，凑过来了，就是送到嘴边的了，就是主动扑怀里了。
那必须要牢牢抓住，好好配合，做一个被勾引到的人。
再说了，谁还能做到完全不走神，想些有的没的呢？
游柚留着下顿吃的糖霜，被商谙卷走了，经常大忽悠的作案工具，也被里里外外检查了。
查着查着，商谙就想到十几分钟前，100问的一个蠢问题。
【我还是很想问，你那么精明谨慎，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漏洞百出，蠢到冒泡的人？为什么从来不对他生气？】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商谙捏着游柚的软肉，瞧着人跟个猫似的，自己被自己的衣服缠住不能动，不自觉地笑了。
游柚奋力挣扎，“过分！叔你学坏了！居然会嘲笑我了！！”
商谙立刻一本正经，“没有。”
游柚抓住不放，“就是有！都快笑出声了！监控就是证据有本事对峙呜呜呜！”
商谙轻轻一抬眉，“你确定？我倒是不介意看着……”
“……噫！”
整体来说，学坏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有肉吃。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太阳晒游柚的屁股了。
昨晚顺利蒙混过关，避开了出门事件，游柚却没有觉得放心多少。
虽说是自己选择的应对方式，但不知为何有种好像哪里不对的感觉，仿佛身体被掏空。
451语重心长地安慰他：你和商谙之中，总要有一个人处于‘哪里不对’的状态里，别多想，这就是爱情的样子。
游柚：我信你个鬼。
早餐已经送了过来，是几个小小的蒸屉，每个里面都放了一两块美味的点心，大都不怎么用油，以咸口和不腻的甜口为主，配合奶味儿的燕麦粥，现在吃是最合适不过的。
游柚吃着吃着，看了看时间，问了问451，得知商谙居然又没出门，正在隔壁书房办公。
据说是又出现了新情况。
游柚吃完东西，就穿上短裤，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先是贴在商谙的书房门上偷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动静，就又去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了黑着屏幕的100。
“似舞腰，你看。”
“看什么？”
“黑色手机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就像它只是进入了短暂的休眠，它走得这样安详，又这样光辉而伟大，你要记得带着它的份，一起努力活下去，见证这个世界彻底改变的时刻。妖灵灵，安息吧，我会用一百个siri为你陪葬的。”
说完，游柚伸出手，轻轻改在了黑色手机的上面，挡住了它的摄像头。
就在这时，手机的提示灯忽然闪了一下。
系统100将屏幕亮度调到最高，打开前置的闪光灯常亮，然后蹦出一个硕大的立体问号，霸占了整个屏幕。
游柚：“天呐，这就是用爱呼唤的回光返照吗？妖灵灵你是不是还有遗言要说，你是不是想说你还爱着似舞腰？别怕，会有siri替你爱它。”
顶着浮夸的哀伤表情说完这句，游柚拿起手机，将手指按在了关机键上面。
系统100：“你住手啊我没死也不会死！！！”
451惊喜：“真的吗？！”
游柚：“……”
三秒后，游柚带着一丝不甘，一丝遗憾和失望，以及虚假的表面惊喜放下手机，残念地低声感叹道，
“咦？妖灵灵？你还活着啊……”
“妖灵灵，你真的还活着吗，你怎么不缩发？”游柚敲了敲手机，然后再次拿起，用力摇晃，“妖灵灵？妖灵灵？？”
“我……在……”妖灵灵挣扎着开口。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快死了的话，不要勉强自己啊。”
“不勉强，真的。”
妖灵灵是快死机了。
但是它不敢死机，怕眼前这个游柚把死机当成死，再来一次风光大葬。
“哦……”游柚再次失望，然后带着451坐在旁边，“似舞腰，你的妖灵灵好像不太好，它需要休息，最近我们都不要烦它哦，让它自己静静吧。”
451很是不解：“它怎么了？”
游柚微笑：“当然是被叔威胁了呀，要我猜，妖灵灵这么爱你，肯定是被叔动用了各种可怕的刑罚，一番折磨之后，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是不是很惨？”
451抖了一下，“酷刑？居然还有针对AI的酷刑？我们不是没有痛觉吗？”
游柚眨眼，“原来没有吗？”
说完，看向100。
系统100：“我有我有我有！”
游柚微笑，摸摸它，“好可怜的系统，都被虐傻了。”
系统100：“……”
“怎么又说不出话来了，哎，这个系统坏掉了，不如我们把它卸载重装一下……”
“我没坏！”
折磨恐吓了100半个小时后，游柚心满意足地收了手，喝着茶，开了一袋草莓脆，慢悠悠换了个更舒服的地方坐。
“话说，451说今天有新情况诶，我的叔居然忙到现在，到底怎么啦？”
100松了口气，“别担心，是好事情，进展又加快了，估计不出半个月，就能完成这次转变，还有就是，他一直不出来，应该是因为黑化值。”
“现在多少了？”
“差不多30左右，浮动呢吧。”100解释道，“一开始是出现了一次骤降，一晚上跌到了10，然后卡在了这里，一旦比10少一点点，就会立刻涨回来。”
游柚不太明白，“叔不想这么快清零是吗？”
系统100，“不，这种情况，以前的确是他自行控制才会出现，但这次是在他睡觉的时候，醒来后我通知了数据变动，他又试了试，发现的确是卡在了10。”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然后他就进去书房没有出来过了。”
游柚点开世界数据，看了看，张大了嘴，“我的天……都87%了？！就剩这么点？”
怪不得最后半个月呢……
“是啊。”
“不对啊，之前速度没这么快啊？”
系统100欲言又止，最后冒出一个黄豆微笑表情。
这个原因，它有点不想说。
游柚追着它问，摇晃手机，“你说呀说呀说呀！”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是商谙，房门没关，他就站在门口，“不用问它。”
“叔呀~”游柚飞扑过去，“妖灵灵好坏，它还骗我你不会出来呢。”
系统100：？？？
商谙：“嗯，它坏。”
俩人就这么丢下俩手机，腻腻歪歪出了书房，商谙带着游柚走去穿上居家服，橘子图案的长袖长裤，“我已经研究过了，突然加快速度，应该是力量波动导致的。”
游柚眨眼睛，表示自己不懂。
商谙继续解释，“力量波动是因为两股影响进展的力量，相互纠缠到了一起，引起了某种无法解释的共振。”
游柚：“啊？”
商谙面不改色，“我们俩导致的。”
沉默了长达十秒后，游柚的表情从满脸问号到若有所思，从若有所思到表情复杂而微妙，又从微妙到恍然大悟，然后逐渐变态。
“所以是我们做得太多了？？”
商谙挪开了视线。
“是我太欺负你了。”
游柚觉得他说得对。
叔知道就好。
一转头，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门，游柚条件反射地刹闸不走了。
“叔？”
这是哪儿？！为什么他会突然走到这里来了？
商谙微笑着看他，一手贴在游柚的背心处，挡住了后退的动作，
“现在阳光正是最好的时候，一起去晒太阳吧，不然总不见阳光，人会没精气神的。”
放在以往，商谙的那些‘出门’念头，都是时不时冒出一次，一旦忽悠过去，就能再安全一段时间，再怎么倒霉，接下来的三五天也是安全的。
这也是为什么起床之后，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游柚还是放松了警惕，思考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在往哪里走。
不，就算是这样，如果商谙给他换的不是居家服，而是外出的衣服，他也不会这么失策！
来不及解释了！
游柚猛地抬手，将面前的门咔嚓一声反锁。
这个门他知道！反锁之后必须用钥匙才能再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