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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周池半点迟疑也没有便说出了这个答案,就好像这个问句的回话已经在他脑中重复上演了几百上千遍。
事实也正是如此。
“我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如果你回来了,想让我继续跟你生活,我该怎么选择……”周池搂着女儿,轻轻地抚摸着霄霄的头发,语气淡定。
“答案是不愿意?”卢良琛的语气里满是征询。
“一开始不是的。”周池叹息:“你知道,一个人过真的很辛苦……”
“爸爸,你就跟大爸爸回去吧。”周霄虽然小,但也能感觉到两个爸爸之间是相爱的,她踌躇片刻后,轻声道:“是不是因为我?如果因为我你们不能在一起,那我可以走的!”
“霄霄!说什么傻话?”周池立刻反驳。
“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霄霄眼眶红红的,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她每次哭,爸爸都会伤心。
“因为我不想回去做小的。”
卢良琛看着周池的表情,微微有些怔愣,他连忙道:“没有人让你做小的……”
“公众会认为。”周池想得太清楚了:“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公众也会认为我才是插足的那一方,你让霄霄、让我,未来怎么做人?”
“我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我会开个发布会把一切都说清楚。”
“没用的,公众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周池把美式咖啡推到一边,拿食盒给周霄:“霄霄,你先捧着食盒出去吃,我跟卢总有话要聊。”
“我不出去!”霄霄很聪明,知道两个爸爸之间有矛盾:“我一走,你们是不是又要吵架了?”
有些话,周池是不会当着霄霄的面跟卢良琛说的,如果说刚才的周池锋芒毕露,现在的他就像是被一块盾牌挡住了,偏偏这块盾牌他根本无法刺破,只能任由她挡着。
“孩子都这么想我们回到以前的日子了,你也松松口,别把话说死。”卢良琛还在做周池的思想工作,他的语气非常温柔,如果让任何一个采访过他的金融记者看到,都会大跌眼镜。
业内出了名的扑克脸卢总,怎么见到周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周池的目光在卢良琛身上打量了几圈,苦笑:“你总是擅自给我们做决定,放弃我们的是你,想要我们回去的又是你。”
“这次的主动权不在我这里。”卢良琛伸手握住周池的手,周池抽了两下没抽开。
“放开。”
“不放。”卢良琛握得更紧了:“我很早就开始把卢氏星辰的产业进行分割,其实现在实打实握在股东手里的部分并不多。”。
周池大惊:“你是打算釜底抽薪?”
“差不多吧。本来娱乐公司就是最容易产生泡沫的,我也没打算做久。”
“那你打算做什么?”
“节能环保产业。更明白一点,就是政府扶持而且有高校科技支持的行业。”
“你疯了?你完全没做过这方面吧?”
“娱乐业其实我也没做过啊,我跟你一开始就是搞实业的。”卢良琛对自己的投资方向非常自信。
“那种产业投资很高的!而且见效慢!”
“事实上早在我回到卢氏的时候,就开始资助几个高校实验室了。”
周池不可思议地盯着卢良琛:“你那个时候……就打算把卢氏分割开?”
卢良琛面色一沉:“人要往后想。我既然答应联姻,就不会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家已经从我手中拿到了最大的利益,聪明点就自觉离婚,如果试图用我们之间的事情做文章,我不会留情。”
“她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
“这几年来她没有做到妻子该做的,在外包养小白脸的事情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协约婚姻!”
“对。所以她要的我会给,但是如果奢求一些本来不是她的东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得未免也太深了!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怕吗?”周池光听就觉得后背发凉:“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跟我分手?”
卢良琛无奈:“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你分手。我只说会回家处理一些事情……当然,如果在这些年里你已经另外成家,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那现在算什么样子?”
“现在就是我们两个还有感情,霄霄也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那我们为什么不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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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散了场,周池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
“我想到过各种可能性,就没想过他原来根本没打算分……呵,没说过分手?别开玩笑了……那我到底算什么?这些年我到底在恨什么?”回家的路上,周池牵着霄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霄霄担心地握了握周池的手:“爸爸,我没有听明白,大爸爸……哦不,卢叔叔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是喜欢你的。”周池蹲下,摸了摸女儿的脸蛋,耐心地解释:“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爱你的。”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他还有些事要做。”
“那做完那些事他就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周池心中涌上一阵无可奈何。他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感情上至少能从被动转变成主动,可惜卢良琛还是能将他死死地绑在自己的领域之中。
周池的神情黯淡了下来,他拍了拍周霄的小肩膀,帮她理了一下衣领:“你今天去哪玩了?为什么会路过这儿?”
周霄不高兴了:“我没有去哪玩。爸爸你忘了,我的补习班就在这附近。”
“哦。”周池头疼,看来真的他自找的,活生生地把真相往女儿和卢良琛眼前送。
“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发现你跟卢叔叔亲亲啊?”童言无忌,周霄完全不知道自己戳中了爸爸的羞耻点。
“别说了宝贝儿,你千万别跟别人说我跟卢叔叔……亲……亲了。”
“为什么啊?”周霄不解:“老师说感情好就是要亲亲的,你们感情这么好……”
“游戏,你就把他当成我们之间的游戏,好么?”周池看到霄霄的眼睛还有点红,心疼不已:“不是跟你说了,别哭!要把眼睛哭瞎的。”
周霄没被周池吓到:“爸爸你又唬我,老师都说了,哭只是代表难受,不会瞎眼睛的。”
听到这话,周池终于露出了笑容:“那么爸爸再告诉你,哭也不一定是难受。一个人要是开心到了极致也会哭。”
“那你们两个哪一天和好了,我就立刻哭!那个时候我一定是开心的!”
周池不说话了。
霄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捂住嘴巴担忧地看着爸爸。
“没事,你别担心。我们回家吧。”周池站起身,拉着女儿的手继续往家里走。
“那……卢叔叔呢?”
“他也要回。”
“他回哪儿?他跟我们不是在一个家么?”
周池叹了口气:“至少现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