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淅充耳不闻,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双方都冷静一下会比较好。
这样想着,楚以淅索性冲入人群,七扭八拐的进了一条小路。
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但也正是毫无章法的路线将周砚都给绕蒙了,等周砚走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不见了。
周砚插着腰站在街角,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靠!”
楚以淅进来的小路是条死路,看着面前的墙壁楚以淅叹了口气,却没有急着出去,索性靠在墙壁上冷静冷静。
他现在脑子很乱。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却搞成这样,可能这样的结果都不是两人想要看见的,可偏偏一件小事经过各种隐瞒发酵,弄成现在根本无法收拾的局面。
到底是怎么搞的?
楚以淅想不明白。
如果只是简单地隐瞒,他能接受,不管是多亲密的两人之间都要有自己的秘密,这点楚以淅不否认,但是你一边瞒着不让我知道,一边和别人商量着这件事?
这是楚以淅无法接受的。
要么你就谁都不说,要么你告诉每个人,现在好了,楚以淅就感觉这件事除了他,全世界都知道了。
越想越难受,心尖揪着一样的疼,这么长时间相处,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
就因为这件事,要放弃之前的感情吗?
楚以淅觉得,现在这件事本身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信任又何必走下去呢。
浑浊的脑子逐渐清明,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但是不甘心啊。
这么多磨难都过来了,结果就因为这一点小事闹成这样,他不甘心!
楚以淅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触及到感情的事可真不是人能解决的。
就在楚以淅百般纠结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了一道沉稳的男音,“一个人?”
楚以淅陡然一怔,抬头看去,就见一身长裙的花鸣飘然落下,墨色的长发慵懒的搭在肩膀,勾勒出精致的脸庞。
花鸣翻转指尖,墨绿色的饮料出现在他手中,花鸣往前一递,“请你喝饮料。”
楚以淅:“免了,我怕你毒死我。”
楚以淅清晰地记得,在那场游戏里面,花鸣可是打算拿他抵命的,要不是周砚……啧,楚以淅捏了捏眉心,怎么又想到他了。
烦。
“在游戏里我也是有苦衷的。”花鸣见状也不甚在意,开了饮料自己豪饮一口,从嘴角滑下的饮料没入衣领,花鸣随手扯开领口擦了擦,说:“那次马上就要出来了,怎么说也得弄清楚缘由不是,再说了,当时你离我最近,我不对你下手,难不成还跑大老远去拉别人吗?”
楚以淅面无表情,“我谢谢你的另眼相看。”
想杀我就想杀我,哪那么多废话。
杀人还要给自己找好理由?
呵。
花鸣也不过多解释,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楚以淅懒懒的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薄唇轻起,铿锵有力的四个字:“关、你、屁、事。”
花鸣:“……”
“我只是随便问一句,要不要这么浑身带刺?”花鸣感觉自己被针对了,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莫名的成为了人家的撒气桶。
“一个差点杀了我的人,还想要我给你什么好脸色?”楚以淅都觉得花鸣这个人有些搞笑,“再说了,我要是真给了,你敢看吗?”
花鸣顿了顿,思索了一下楚以淅这话,他好像,是不太敢……
试想一下,你差点杀了一个人,然后再次碰面的时候那个人对你和颜悦色亲亲密密……这也太假了。
肯定就是笑里藏刀,说不定什么时候掏出口袋里的匕首‘噗嗤’给你来上这么一下子,你连呼救都来不及。
花鸣:“唔……那你为什么生气?”
“与你无关。”
“诶不是,你就会这两个词是不是?”花鸣双手叉腰,从开口到现在,一旦他问问题,那不是与你无关就是关你屁事,这怎么问一句还不行了?
楚以淅:“我们很熟吗?”
“不熟啊。”
楚以淅冷眼,“那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
花鸣另辟蹊径:“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
楚以淅:“我也知道。”
花鸣:“……”
花鸣摸了摸鼻子,感觉碰了一鼻子灰。
花鸣又问:“你是不是跟周砚吵架了?”
“与……”
“与你无关我知道。”花鸣先一步打断楚以淅的话,“我就知道你们迟早得吵架,你知道吗,在你进来之前,我看到过周砚身边也有一个男孩,跟你差不多,当时周砚对那个男孩特别好,对他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周砚的线索笔记被他弄丢了,周砚练气都没生一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带他吃饭去了。”
楚以淅的脸色眼见的阴沉了下来,蓦地抬起头,紧咬牙关,声音仿佛是几经斟酌自嗓子眼里艰难发出来的,“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吗?”花鸣挑了挑眉,“那我要是说,那个男孩和你长得很像,而且,在你出现以后,那个男孩就消失了,这样,你会感兴趣吗?”花鸣的声音低沉而带有诱惑力,像是深海的魅妖,靠着那优美而动听的声音一步一步牵引着你步入深渊,坠下无间地狱。
楚以淅抿了抿唇,一把推开他,匆匆落下一句,“无聊。”转瞬间,人便没了身影。
花鸣指尖挽起一缕头发把玩,玩味的看向楚以淅离开的方向,心情愉悦。
“有趣。”
------
“去哪了?”
楚以淅回来的时候直接被周砚堵在门口,顿住脚步,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见他不说话,周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你是孩子吗动不动发脾气扭头就走!?你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你要是真出什么事,我都来不及救你!”
“说话!哑巴了吗?!”
“楚以淅你到底想干嘛!”
周砚是真的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把人等来,盼来,结果出了这种事他也是有口难言,本来已经做好了全盘托出的准备,结果人说没就没,找遍了整个小岛都不见楚以淅的身影,那真是各种恐怖的可能性都被他脑补不出来,回来的时候问过孙媛,楚以淅依旧没回来,天知道他有多着急,不过还好,正打算出门继续找人的时候遇上了他。
一通发泄过后,周砚后知后觉的发现,楚以淅的状态不对,似乎一瞬间回到了那个两人刚刚见面的时候,一个浑身长满刺的楚以淅。
生人勿进。
周砚顿时慌了,却佯装镇定的问:“怎么不说话?”
楚以淅抿了抿唇,轻声说:“周砚。”
“嗯?”
天已经黑了,完全阴沉下来的天空不见一丝光明,点缀的月色与星光奋力的想点亮天空,却只是徒劳无功。
楚以淅心凉的紧。
楚以淅没说话,周砚心底慌乱的不行,他想开口为刚才辩解,为自己的隐瞒做解释,但是楚以淅没说话,他想做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可笑。
周砚伸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紧扣的五指似乎想尽快将温度传给他。
相比之下,楚以淅心底十分平静。
看着眼前的手,楚以淅忍不住想到,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孩,是不是也曾经被周砚这么体贴入微的照顾过?
曾经以为周砚的手艺好,是因为他喜欢烹饪,却原来是为了别人而做的功课,这他也算是占了个现成的便宜。
如果他只是一个替身的话,那以后,是不是会有千千万万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人出现,成为周砚心里最完美的那个‘楚以淅’呢?
楚以淅有些自嘲的轻笑一声,咧开的嘴角间尽是对自己无情的嘲笑。
明明只是一场游戏,你却当了真。
还傻乎乎的想着信任。
也不想想,人家需要你吗?
楚以淅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放下千斤重担一样,缓缓抽回了手。
周砚下意识的往前一握,却被楚以淅灵巧躲开,正当他想说话的时候,楚以淅开口了。
“我们分手吧。”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说出来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楚以淅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周砚的神情。
就这样结束了也好,不耽误周砚去找他的另一半。
之后的事情就都与他无关了,总之,那个被当作替身的人,不要是他就好。
“我……”周砚张了张嘴,开口之间却觉得满嘴苦涩,“小美人你听我解释,我们不分手,听我说完了你再……”
“周砚。”楚以淅轻轻地打断他的话,“我不需要你解释了。”
我想听的时候你不说,当我决定分手的时候你却想解释,这算什么?
分手之前最后的挽留?
算了吧。
楚以淅说:“我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在绕过男人的时候,他顿了顿,“这段时间打扰了。”
孙媛还在屋里看电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楚以淅进来还挺高兴地,“楚以淅你回来啦?你刚才去哪了,周砚找你找的都快疯了,就差没把小岛翻过来,下海去找你了。”
“他找的不是我。”
楚以淅说话声音有些低,孙媛没听清楚,“什么?”
楚以淅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先上楼了。”
“哦,好。”孙媛察觉到楚以淅情绪不对,也没有再追问什么,恰巧这个时候周砚进来了,孙媛当即凑到男人身边,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楚以淅好像真生气了,多大点事闹成这样,你们俩已经是个大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周砚瞥了她一眼,冷冽的眼神仿佛刺骨的冰刃,能直接把人削掉一层皮。
孙媛并不想招惹暴怒情况下的周砚,搓了搓胳膊缩着脖子坐到一边沙发,“吵架也不要太凶,怎么说都是自己老婆,闹出事来还不是自己受着。”
“而且,要是真的把老婆气得回娘家,你还不得哭死?”
周砚心下一突,“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啊……”
“就刚才……”
没等周砚追问出结果,楚以淅已经收拾好东西下来了,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除了自己一开始带过来的衣服,剩下大部分的都是周砚给他添置的,都分手了自然也没必要拿着前男友的东西。
周砚当即站起来,一把抢过楚以淅手里的东西,质问道:“你要去哪?”
楚以淅:“回去。”
他本来就不是高端局玩家,自然也不会分配到这边,而且,占着前男友的房子不走,这恐怕也不是人干事吧?
周砚:“不许。”
“你……”楚以淅抬眸看他。
周砚霸着楚以淅的东西,一副流氓做派,“你什么你,我说不许走就是不许走。”
楚以淅:“周砚你别太过分了。”
周砚吼道:“我就是过分了又怎么了?!”
再慢慢悠悠的装什么绅士,老婆都到家了。
“行,东西送你,再见。”楚以淅说完直接饶过周砚打算离开,却被周砚拦腰搂着,楚以淅反手化掌拍了过去。说了分手还动手动脚的?
周砚握住他手腕轻轻往里一掰,随意化解了他凌厉的掌风,“别闹了小美人,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别走行不行?”
楚以淅瞪他,“不行。”
“那没办法了。”说着,周砚突然出手,清冽的气味漫过鼻尖,楚以淅当即浑身散了力气昏了过去。
“靠……你们玩得这么狠的吗?”孙媛目瞪口呆的见证了全程,这怎么还玩上强制play了?
也太刺激了吧。
“小孩子回去睡觉。”周砚心情不好,抱着楚以淅就上楼了。
孙媛耸了耸肩,虽然他很想追上去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小命和周砚的凶狠程度,孙媛还是默默选择了退缩,戏什么时候都能看,但是小命可就只有一条。
把楚以淅放在床上,周砚坐在床边凝视着爱人的脸庞,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
他现在都开始不切实际的想着,要是明天一觉醒来楚以淅把所有事情都忘了才好,就当做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追究,不问询。
楚以淅睡得并不安稳,这一点是周砚没有想到的,毕竟用了那种东西,要是一般人早就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了,但是楚以淅不一样,即使在睡梦之中依旧是眉头紧锁的样子,让人看起来便觉得他很难受。
周砚抚平他的眉心,轻声问道:“留在我身边就这么痛苦?”
不知道是在问谁,也不知道是在与谁说话,更像是自己低沉的□□。
楚以淅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是却找不到努力的方向,最终所有努力也只有付诸东流。
周砚话锋一转,两指捻起他的下颌,“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即使是痛苦,那也是我赋予你的。”
“你,只属于我。”
------
次日,孙媛站在门口纠结半天不知道要不要去敲门。
要是不敲门错过了早饭,对身体不好,但是要是敲门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又对小命不好。
这可纠结死了。
然而,还没等她纠结太长时间,周砚自己出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闷闷不乐的楚以淅。
孙媛看了看楚以淅再看看周砚,贼兮兮的问:“你们这是和好了?”
周砚没说话,只瞥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楚以淅更是全程冷着脸。
孙媛有些奇怪,明明两个人都一起出来了不是吗,这怎么看起来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孙媛纳闷之余眼神乱瞟,却看见楚以淅手腕上好像带了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细长的银环,扣在楚以淅的手上恰到好处,花纹精致,不会让人觉得艳·俗,等她终于看清楚了,楚以淅也注意到她了,只见楚以淅默不作声的放下衣袖挡住那个手环,一言不发的下楼。
孙媛:“可以啊,锁扣都用上了。”
“……”楚以淅还没走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从楼梯上摔下去,不过还好最后稳住了身形,要不然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周砚见她一脸向往,“你也要一个?”
“……不不不。”孙媛当即摇头如筛子。
这个东西还是留着你们秀恩爱吧。
孙媛抿了抿唇有些想不通,“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忍心用这种东西来控制楚以淅?”
锁扣说白了就是一对镯子,分为子母镯,母镯是可以操纵子镯,一旦子镯的佩戴者做了什么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母镯的佩戴者随时可以处决,甚至可以说是原地爆炸。
孙媛是真没想到,周砚能这么狠。
这和之前那个深情的男人仿佛判若两人。
周砚伸了个懒腰,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直接下楼了。
楼下,楚以淅已经在吃饭了。
察觉到男人下来,头都没抬一下,又喝了一口汤。
周砚把楚以淅没吃完的半块奶馒头拿了过来,坐在他旁边,边吃边说:“一会游戏开局,一起去吧。”
楚以淅专心喝汤,“我不去。”
周砚:“之前不是想去的吗。”
“那是之前。”楚以淅喝完了汤,放下碗朝他伸出手。
周砚装傻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啧!”楚以淅不耐烦的挣了一下,“摘下来。”
周砚看了一眼继续装傻,“这不挺好看的吗。”
楚以淅抿起嘴角,神情不悦,“你就不怕我把这个东西送到别人手上,成为他们制衡你的工具吗?”
周砚笃定,“你不会。”
楚以淅气急,“那要是别人硬抢呢?”
这种事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人听到风声为了保护周砚所以以故意过来抢,这是谁都说不准的。
“所以你才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周砚牵起楚以淅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一直保护我啊。”
楚以淅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抽回手。
孙媛落后半步,却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当时看向周砚的眼神都不对了。
周砚是什么人?
那是拎出来都能在岛上横着走的大佬,结果现在居然自己把自己的把柄亲手送到了楚以淅的手上?
我的天……
孙媛被惊的不行。
北木擎从后面走过来,抬手把孙媛的下巴抬上去说:“过来吃饭吧,把你嘴巴合上。”
“额……”孙媛抹了一把下巴,“来了来了。”
坐下以后,孙媛没有急着吃东西,反而是举起一杯豆浆,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举杯豆浆,祝你们这次游戏旗开得胜圆满成功,活着回来。”最后几个字孙媛说的格外轻浅,高端局的游戏有多凶险这是众所周知的,稍有不慎就会丧命,更过分一点甚至有人会因为左脚进入游戏而被游戏判定死亡,这种可能性是很奇怪的。
能够从高端局活下来的少之又少,最后留下的全都是精英。
楚以淅说:“好。”
然后举起粥喝了一口,也当是举杯同庆了。
吃过早饭,楚以淅就跟周砚一起出去了,今天早上楚以淅就打算走了,但是因为周砚给他戴了那个东西,所以才导致他没走成,经过一个晚上冷静,楚以淅也没之前的低迷,或者没有之前那么坚定,要是昨晚他肯定直接就离开,才不会顾及到什么手环。
这样一来,也不知道该不该dis周砚昨晚的行为,毕竟直接用迷药把他给迷晕这种事,有点过分了吧。
周砚扭头朝他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楚以淅嫌弃的推开他,“走开。”
楚以淅心里纠结什么周砚一清二楚,“小美人,不生气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毫无隐瞒的那种。”
楚以淅兴致不高,“哦。”
莫纹和木头早已经等在了广场,见他们两个过来,便应上来说:“走了,进游戏。”
楚以淅挑了挑眉,这是带了两个帮手?
周砚附在楚以淅耳边,轻声解释说:“这次游戏比较特殊,会比之前的危险。”
楚以淅还在生气呢,拒绝跟周砚有这么亲密的动作,“离我远点。”
“好好好,远点就远点。”周砚连声应着,扭头和莫纹说:“走吧,进游戏。”
※※※※※※※※※※※※※※※※※※※※
分手啦,喜大普奔~这种渣男不踹等啥呢~嘿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梨子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在下三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