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一眼楚以淅的脸色,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他可不想嘴快一时爽,追妻火葬场,那都是脑残行为。
女鬼见周砚退怯了,顿时哭的更厉害了,“呜呜呜!哇哇哇啊啊啊!”
“行了!”楚以淅瞪了女鬼一眼,“把嘴给我闭上!”
女鬼:“……”
楚以淅气势汹汹,再加上周砚在一旁看戏,女鬼抽噎两下就是没敢哭出声来,憋着憋着就感觉……“嗝。”
楚以淅:“……”
周砚:“……”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女鬼也意识到自己被吓到打嗝有些丢人,哭唧唧的摸着脸,鬼生不易,太惨了。
周砚摆了摆手,示意女鬼可以离开了,得到指令的女鬼半分不敢停留扭头就溜,半路钻墙的时候有点失误把脚落在外面了,等整个身体进去以后,女鬼又探出身子,怯生生的看了一眼楚以淅,见他没有注意这边,快速出手把自己的脚给拽了进来,同时松了一口气。
楚以淅在盘子上翻了个身,“快点洗,洗完睡觉去。”
本来洗个脸就睡觉去了,谁知道搞到现在开始洗澡了,为了避免时间耽误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楚以淅索性也不挣扎了,洗完算完。
周砚先是一愣,旋即乐了,悄咪咪的探出手,见楚以淅确实不反抗,便快速的帮他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洗完了澡,周砚还打算给他吹个头发。楚以淅已经很困了,此刻躺在桌子上任由周砚动作,懒得搭理,直接闭上眼睛假寐,周砚把打开吹风机以后,手都没来得及碰到楚以淅的头发,就发现桌子上的小人不见了。
只一阵风的事,快到周砚都没反应过来。
周砚:“???”
人呢?
随后,只见楚以淅扒着桌沿艰难地往上爬,头发湿哒哒的站在脸颊一侧,一双眉目对周砚怒目而视,“周砚!”
周砚:“!!!”
周砚已死,有事烧纸。
“我还没有吹风机大呢,用吹风机给我吹头发你怎么想的?!”
“啊!疼,别揪耳朵……”
睡觉前,周砚被楚以淅给予了身后的爱的教育,爱得深沉爱的热烈。
楚以淅躺在枕头上,摸着身边人的眼睛,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周砚闭着一只眼睛,往他身边蹭了蹭,“唔……等游戏结算完成。”
“像游戏这种慢性子,指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周砚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种事纯靠主脑自觉,主脑解决的快,那他们也不会在这待太长时间,但是相对的,主脑解决的慢的话,那就完了,他们都有可能待到游戏结束以后,正常玩家都走了他们还被困在游戏里。
那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但是很显然,周砚并不想感受这番有趣。
“唔……”楚以淅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能够听到周砚的话却张不开嘴回应,只能是鼻腔哼出一声绵长的回答,随后蹭了蹭身下的枕头睡着了,他的手也随着他熟睡的动作,手也无意识的攥了攥,就在周砚以为楚以淅会把手收回去的时候,他一把拽住了睫毛。
周砚:“???”
楚以淅全然都是无意识动作,周砚眨眼睛,他的手也跟着一起动,弄了半天都没能把他的手给摘下来,“松手。”
楚以淅:“呼呼……”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人,周砚忍不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这是装睡还是真睡。
不过好在楚以淅力气不大,落在睫毛上也就是稍稍有些重物感,把楚以淅往脸颊边挪了些,确认自己睡着的时候翻身不会碰到他,这才睡觉,睡梦中身体十分僵硬,一直在控制自己不要翻身,真要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给压到了,那就不是追妻火葬场那么简单的了。
次日,楚以淅还没睡醒就有人在外面疯狂砸门,这种情况下的巨响对于楚以淅来说简直就是爆炸般的动静,睡得迷迷糊糊的直接就给吓醒了,手下那么一攥……
楚以淅打着哈切起身,扭头就见周砚还睡得深沉,手心有些痒痒,楚以淅看着手心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黑色短毛陷入沉思,我开始掉头发了吗?
因为没有镜子,楚以淅也无法分辨这个短毛是不是自己的,随着门外的声音越演越烈,楚以淅推了一把周砚。
楚以淅趴在周砚耳边:“起床了!有人敲门!”
周砚随手把他扒拉开揉了揉耳朵翻身继续睡,楚以淅被他推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孙媛敲了半天却没人会有,不免有些纳闷,这个时候了也该醒了,可能也是里面的人醒了不想搭理她,“出事了大佬!你俩能不能出去以后再甜蜜双栖,现出来帮个忙呗?!”
楚以淅顺着周砚的肩膀往上爬,小手直接拍在他的脸上,“周砚!起床了!”
周砚不搭理,睡得呼呼的。
楚以淅咬牙趴在周砚耳边喊道:“周砚!你媳妇儿跟孙媛跑了!”
周砚:“!!!”
周砚一个鲤鱼打挺360度原地托马斯从柔软的大床上坐了起来,似乎还没有从睡觉的懵逼中清醒过来,但是好像并不妨碍他出门搞事,楚以淅直接被他这个炫酷的动作甩飞,挣扎半天才顺着床单安稳落地,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周砚已经拎着刀出去了。
“孙媛!我媳妇儿呢?!”
孙媛:“啥啥啥?”
楚以淅:“……”
诶不是,我就随口一说。
孙媛看着周砚手里的冷刃嗷嗷喊道:“诶别动手,能吵吵你别动手!有本事你骂我,你骂我我都不还嘴!只要别打我,你让我干啥都行!”
用最牛逼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也就是孙媛这样的了。
楚以淅迈着小短腿一路狂奔,总算是在周砚动手之前跑到了他面前,无奈道:“别闹了你俩……”
周砚挠了挠头,头发被他□□成鸡窝一样,活脱脱的一个八百年不出门的肥宅,不过在看见楚以淅的时候还是第一时间把媳妇儿捧到了肩膀上,看看媳妇儿再看看孙媛。
嗯……媳妇儿没跟人跑。
揉揉眼睛回去继续睡。
孙媛眼尖的看出周砚的想法,连忙拉住他,“诶不是等一下,大佬先别睡!真出事了!”
周砚缓缓低头,盯着孙媛的手,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衬着,这只猪蹄,要不……剁了吧?
孙媛警惕的察觉到不对,连忙收手保命,轻咳一声干脆利落的把事情说完,“咳,赵安然死了。”那语速,像是生怕周砚下一刻直接把人赶走一样。
周砚微微昂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当着孙媛的面抱着媳妇儿回去补觉,这场游戏他们无权参与,自然也就不用劳心费神的去猜事情的发展。
孙媛也知道,但是只是下意识的要找周砚帮忙,毕竟有周砚在带节奏的话,整场游戏都会变得简单起来,能躺赢何必努力呢。
但是此刻,睡意朦胧的周大佬明显没有这个瞎参合的心思。
把媳妇儿抱回去也省的他跟着掺和。
楚以淅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直接被拉回去补觉去了,等周砚睡醒,时间已经差不多下午了。
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中字迹精致的脸皮周砚难得蹙起眉头。
楚以淅坐在他肩膀上,周砚往前俯探了一些距离,他差点没坐稳,连忙抓住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周砚扭头看他,“你有没有觉得我有些奇怪?”
楚以淅看了看,“没有啊。”就是右眼好像比较有神?
嗯……看着右眼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再看看左边空荡荡的,楚以淅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一个大男人就不要这么在乎外表嘛。”
“没事的,别看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
“对了你……”
楚以淅艰难的寻找话题,企图把周砚的注意力转移开,不要纠结这个睫毛上了!
然而……
周砚:“我的睫毛呢?”
一锤定音!
楚以淅轻咳一声,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周砚,“咳……睫毛不是在你眼睛上面,眉毛下面呢吗。”
“右眼的睫毛在,左眼的去哪了?”周砚微微眯起双眸,扭头逼近楚以淅。
他还记得昨晚楚以淅拽着自己的睫毛入睡。
“……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一觉睡醒手里会有你的眼睫毛啊!!!
不过还好毁尸灭迹的快,要不然就被周砚人赃并获了。
周砚眯起双眸,似乎是有些生气,楚以淅笑的有些讨好,从他肩膀上站起来捧着他的脸‘吧唧’的亲了一口,“亲爱的你没有睫毛也是最帅的。”
“嗯。”周砚这才满意,一根手指挑起他的小脸猛亲,“乖。”
被糊了一脸口水的楚以淅面无表情的回了他一个嘴巴子。
洗干净以后,楚以淅抱着一小块龙虾肉,问道:“孙媛之前找你帮忙,我们不管吗?”
“没法管。”周砚也很无奈,“我们本身就不是参与这场游戏的人,充其量算是一个逃难进来的,游戏没有选择直接驱逐已经很不错了,那还能让我们参与游戏。”
所以,不管孙媛怎么说,他都没办法帮忙。
周砚帮他抹去嘴角的酱汁,“不过……你要是真想帮她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周砚:“笔记本还带在身上吗?”
“在!”笔记本像是和楚以淅同比例缩小一样,楚以淅捧着笔记本翻开,“这上面有线索?”
楚以淅自己都惊了。
周砚点了点头,之前的考核都能有线索,这次游戏重叠能有线索也不让人意外了。
不过,当笔记本的线索过多,也容易出事,想到这,周砚的表情有些许凝重,“这个笔记本除了咱们两个,不要被第三个人知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实在这种吃人的地方,笔记本的存在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只怕抢破了头都要得到,他的笔记本只是题目,有时候在一场游戏之中甚至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即使是这样都被各方眼睛觊觎,但是楚以淅不一样,楚以淅的笔记本是包含所有游戏种类在内,都会有线索的东西。
这种东西在正常游戏里实在是太恐怖了。
如果说每一位游戏玩家都是一样的起跑线,那么有的人就是电动车,而拿着线索笔记的楚以淅就是开着超跑的。
这怎么比?
楚以淅:“好。”
“你可以把这次游戏的线索交给孙媛,之后我们就要离开这边自己走。”
“为什么?”楚以淅一愣,他还以为要一直在这边待着,等到游戏结算完成就离开也不算太受罪,但是这样出去,要是结算晚了那是不是得露宿街头了。
周砚说:“我不能确定游戏什么时候结算完成,在完成的时候咱们面前会出现洞穴出口,你试想一下,在逃生游戏里挣扎很久的玩家在突然看见一扇门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那当然是冲出去,不顾一切的从这里冲出去,从哪扇门跑出去……!
生存的路是所有人向往的。
楚以淅也明白了周砚是什么意思,找了个机会把写在纸条上的线索给了孙媛,然后就直接离开。
楚以淅百无聊赖的靠着周砚,“游戏重叠是随时都可以的吗?没有限制的那种。”
周砚说:“当然不是,有些重叠要红石,这种东西是游戏奖励,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我就说……”他之前都不知道还有游戏重叠这种玩法,怪不得莫纹之前会找周砚帮碧柔,肯定是莫纹怕自己的游戏和碧柔撞上,她有没有红石,无法重叠游戏,所以才会找周砚,这样还是比较保险。
周砚带着楚以淅从草原这绕了半天,最终选了一条岔道,说:“这里的景色还不错,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楚以淅看着已经出现过两次的土坡,轻声说:“你是迷路了吧。”
周砚:“……”
周砚扭头戳他,“我们就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怎么可能是迷路了。”
楚以淅七手八脚的把衣摆撂下来,刚才周砚的动作直接都把衣服给弄上去了,“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周砚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的怼他,“说得好像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一样,你这么小,你当我是禽兽吗?”
“呵呵。”楚以淅表示,他只笑笑不说话。
周砚一噎,想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这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有点小吓人。
楚以淅见周砚不说话埋头赶路,环顾四周只感觉这里和之前的地方不太一样,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眼球的,“你这是要去哪啊?”
周砚:“带您看看沿途风景,夸一夸你男人的审美眼光。”
楚以淅面无表情并且一巴掌呼过去,“那我麻烦您能正常一点吗?”
周砚被打了也不生气,就现在楚以淅这小力气的,打在脸上就跟蚊子落下一样,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确定了目标,周砚也不在原地打转,不出十分钟,周砚停下脚步,“到了!”
“这是……”
入目是一片海,与正常大海不同的是,整片海域呈现出一种淡粉色,而且在海边到海中那段距离,像是渐变一样的颜色,逐渐加深,随着海浪拍打在沙滩上,淡蓝色的细沙和粉色的海水相互交织,鼻息之间也尽是花香。
楚以淅抿起嘴角,眼神忽然恍惚,缓缓起身视四周为无物一样往前走,轻声呢喃:“好香啊。”
周砚连忙一把将楚以淅拉住,开玩笑,这小傻子就差一脚踏空踩下去自取灭亡了。
楚以淅被周砚牢牢地控制在掌心,奋力扭动想要挣脱,似乎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一片美丽的海域,“唔……放开,放开我。”
周砚从怀里取出一瓶浅绿色液体,抹在指尖,朝着楚以淅面部打了个响指,细小的水雾碰到他脸颊,楚以淅顿了顿,顿时恢复了意识,捂着鼻子往后退,“这什么味啊?好臭啊!”
玫瑰的清香顿时变成了难闻的恶臭,楚以淅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周砚见状,凑近闻了闻,“哈切!”唔……味道确实有些上头。
周砚说:“这个是榴莲汁混合臭豆腐以及螺蛳汤和鳜鱼肉,再加入绿色染料调色的香水,喜欢吗?可以尝一口。”
楚以淅:“……”
你想杀了我就直说,拐弯抹角的是想干嘛?
楚以淅捂着鼻子并不想继续在男人的掌心待下去,但是这种高度他下去只怕直接就玩完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往后缩了缩,最起码能离那两根手指远一些,“你弄这个干什么?”
周砚喷了两下,说:“一般游戏里很多用气味或者声音来迷惑人心的东西,所以我提前准备了这个东西,出事了喷一喷,啥事都没有了。”
“呕!”
“……”
楚以淅面无表情的坐在周砚的肩膀上,鼻子里塞了两团纸,指着面前那片海问:“这个海水怎么回事?”
刚才他怎么突然就中招了,完全就是在自己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
周砚说:“这个海属于小岛和游戏的连接,一般只在游戏重叠时出现,你要是进去了,那就省了游戏结算,要不是我,你的小命又没了。”
楚以淅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已经以身相许了吗?”
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嘿嘿,那也是。”周砚嘿嘿一笑,凑过去亲他。
楚以淅推开近在咫尺的脸,又问:“那这个海为什么对你没作用?”
周砚想了一下,斟酌着如何开口才能不伤害到楚以淅那并不怎么弱小,但是却让他想要照顾到的心脏,“心思单纯的容易被迷惑。”
楚以淅:“……”
沃日。
周砚见楚以淅沉思的模样,问:“咳,在想什么?”
“我再想怎么骂你才不会被屏蔽还能正常审核。”
周砚:“……”
宝贝,你要不要这么狠。
是那个破海的设定,又不怪我。
四个字总结:干我屁事!
楚以淅不会以为周砚是为了测试他的心智才来的,“你突然带我来看这个干嘛?”
周砚的嘴角在一瞬间下沉,旋即快速掩饰下去,抬头看向大海,用着十分轻快的语气说:“嗯……因为这个很美,当然是要和最爱的人一起看啦。”
楚以淅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这句话……总觉得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
楚以淅捏了捏眉心,并没有放在心上。
即使是正常人,在做一件事的时候都有一瞬间会以为这个事情曾经出现过,虽然无法解释,但是这个现象是真实存在的。
周砚见楚以淅匆匆略过这件事,似乎有些失落,但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场面似乎有些太过沉默,周砚不说话,楚以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尴尬,抿起嘴角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向大海,“该说不说,这片海那股玫瑰味还挺好闻的。”
‘这个勿忘我的好香啊。’
‘那不是勿忘我。’
‘是!就是!花店里卖的勿忘我都是这种。’
‘好吧……它就是勿忘我。’
……
脑海之中稚童天真的对话快速划过,楚以淅怔愣的看着那片海,粉色的大海从中间分开,像是一把利刃当空砍下,没有伤及中间平地,两侧的海水高高立起,不约而同的露出面前那一片空地。
空地之上,是一个小孩。
粉嫩玉镯的孩子正是可爱的年纪,一身正挺的小型西装衬的他越发招人喜欢。
在他面前是一台电脑。
他刚才,是在和电脑对话吗?
嗯……应该是某个聊天软件。
只是那个孩子,带给楚以淅莫名熟悉的感觉。
我们见过吗?
应该见过吧……
楚以淅想要上前问个清楚,但是还没有起身,就被周砚握在手中,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传来,“要走了。”眼前的景象顿时发生变化。
海水逐渐合拢,在步入出口前,周砚侧身回眸,看着那个粉嫩玉镯的孩子露出一抹微笑,小孩在看见周砚的时候也笑了,他指了指电脑,笑的天真且无邪。
回到别墅,楚以淅倒头就睡。
明明感觉没有经历什么,但是却累的睁不开眼睛,那小孩的模样一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他想抓住却又被他轻松逃脱,破碎的相框,四溅的玻璃,还有那张……被遗弃的照片。
照片?
是那个孩子啊……
照片上两个大人被火烧掉了半个身子,只留下孩子在正中央笑得灿烂。
他怎么那么爱笑……
呵,等长大了,总会学会冷漠。
画面流转,门外传来争吵声,孩子匆匆藏好电脑跑了出去,下一刻却被一个女人闯入搜刮了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孩子哭喊着祈求她留下电脑。
之后……
女人被吵的烦了竟是将电脑狠狠地砸在地上!
脆弱的电子设备顿时四分五裂。
电脑屏幕最后闪烁,叹息般的声音从中传来,虚妄,模糊……
“——再见。”
“不。”楚以淅眼见着电脑最后一抹光亮散去,孩子的痛苦,女人的奸笑,混乱的大脑在这一刻注入一丝清明,楚以淅懵懂的睁开眼睛,“不要!”
胸口不断起伏,额头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枕头上已经是濡湿一片,楚以淅怔然的抬手触及眼角,这才发现,他……哭了?
“怎么了宝贝?睡觉被感动哭了?跟个小可怜似的。”周砚靠在门框,身上的围裙还没来得及摘下,显然是听到楼上的声响便匆忙赶过来。
即使周砚是明显戏谑的语气,楚以淅在此刻除了心中不断涌起的酸楚都无法提起任何感觉,尤其是在看见周砚那一刻,心中的委屈仿佛达到了顶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张开五指复又匆忙攥紧,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却只能无助的任由他流失于指缝。
楚以淅屈起双腿环抱住,将自己整个缩成了一个团,埋首在膝间哭得十分委屈。
周砚本来抱着好笑的心思多一些,结果见楚以淅哭得伤心这才慌了,连忙跑过去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别哭别哭,没事了啊。”
楚以淅摇了摇头,突然抬手环住男人的脖颈,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不是那种压抑哭腔在嗓子眼里的委屈,而是真正的大哭。
周砚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抱住了楚以淅,“乖啊,不哭了,受什么委屈了跟老公说,老公给你做主啊。”
“我好想你。”
楚以淅哭的鼻子都闷闷的,说话也是模糊不清,周砚没听明白,“什么?”
像是委屈压抑到一定程度突然爆发,楚以淅喊道:“我好想你!”
带着哭腔的诉说,呼喊,诉说长久的思念。
周砚抿起嘴角,他好像知道楚以淅这是怎么了。
应该是被虚妄海影响了。
周砚咬了咬牙,早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变故,就不带楚以淅过去了!
以后还有很长时间,他何必急于一时呢。
接下来,不管周砚说什么,楚以淅都浑然不理,只是一味的强调,“我好想你。”
周砚无法,只能是应和着,“嗯嗯,我也很想你。”
就在周砚沉浸在楚以淅那浓郁的思念之情时,楚以淅突然把他手里的饭铲子抢走,抱在怀里大哭。
“我很想见到你。”
“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我真的好想你。”
周砚:“???”
诶,不是。
我搁这呢!
你看啥呢!
哭偏了喂!
你给我过来!
你应该想我,想你老公你知道吗?!
周砚伸手去抓他,结果楚以淅扔了饭铲子就跑。
随后,周砚就眼睁睁的看着楚以淅抱着屋里的枕头,被子,甚至是桌子都哭了一通。
要不是桌子腿坚硬,楚以淅都得把桌子腿拽下来哭。
最后屋里没得东西可哭了,楚以淅才重新缩回周砚的怀里哭。
哭的直打嗝,就是没再说想他了!!
这给周砚气的,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过去,老子的魅力已经比不过饭铲子了!
周砚当即发誓,再也不为了浪漫带楚以淅去虚妄海了,饭铲子家里也不许用了!
太磨人了!
哭到后来楚以淅自己都没有力气,情绪也有些稳定下来,缩在周砚怀里睡着了。
看着楚以淅满脸泪痕,眼角还有没有滴落的眼泪,这副惨状,周砚叹了口气,总算是过去了。
轻手轻脚的把楚以淅放好,盖上被子,周砚扭头打算拿毛巾给他擦擦脸,要不然这人醒来以后洁癖犯了见自己这幅样子还不得疯?
然而,都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楚以淅攥紧了衣角。
周砚:“……”
“诶小美人不是我说你,你这睡觉拽衣角是什么毛病?上次就毁了我一件衣服!”话虽这么说,考虑到楚以淅刚才爆发的情绪,周砚还是没有强制离开,要是把人弄醒了再哭一通他可受不了。
从床头柜拿了两张湿巾,细细的给楚以淅擦了一遍,确认没有遗落以后,周砚坐在床边等楚以淅自己醒过来,但是没等到楚以淅醒,楼底下烧干锅底的焦糊味就传上来了。
周砚登时一个激灵!
楼下还炖着汤呢!
想着楚以淅这段时间在游戏里都没吃什么东西,所以他特意做了鸡汤给他换换口味!
这股子味道,别说是鸡了,只怕是鸡骨头都糊了吧!
楚以淅这边拽的紧,但是考虑到厨房和别墅,周砚还是毅然决然的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跑下去看汤了。
楚以淅睡得迷瞪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把手里的衣服往怀里一揣,翻个身睡得安稳。
周砚把楼下一锅糊了的汤给收拾好,又重新炖了一盅,确认不会再出事以后,这才上楼。
一开门,周砚就见楚以淅坐在床上,背靠着竖起来的枕头,呆滞的看着怀里的衣服。
哪件衣服里还夹杂了一个围裙。
周砚:“……”
脱得时候一起就脱了,没想那么多。
要是他知道楚以淅会抱着自己的衣服睡觉,他肯定不会把那个围裙一起放下。
周砚愣神的时候,楚以淅也发现了门口有个人,结果入目就是周砚光着膀子举着铲子的光辉模样,顿时撇了撇嘴角,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咳,要不要这么现实啊小美人。”周砚走过去说:“你之前抱着我失声痛哭并且说着想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种眼神。”
楚以淅开口:“谁……”说话间嗓音嘶哑,楚以淅自己顿了一下,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说:“想你?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我想饭铲子都不想你。”
周砚:“……”
把嘴给我闭上!
周砚拿着炒菜铲子指着他,“呵呵,渣男。”你果然更喜欢饭铲子。
楚以淅本想把铲子拿过来回怼他,结果看着最前面快要低落的那颗油粒默默地收回了手,还不忘往回缩一缩,以免油落下来的时候粘到自己,“我渣不渣你都爱我。”
楚以淅眼角都是红的,满脸都是痛苦之后的脆弱,但是楚以淅没有这个自觉,这番话说出来落在周砚眼里就跟撒娇没两样,周砚直接就乐了,凑上去用大油手揉搓他的头发,“是是是,哥被你迷得不行。”
楚以淅:“!!!”
然后,周砚脸上顶着楚以淅爱的问候下楼做饭,楚以淅则是进了洗手间洗澡,准确来说……是洗头。
周砚在楚以淅睡觉的时候就把大部分东西都准备好了,唯一耗费时间的就是那个鸡汤,还被熬干了一时半会吃不上,等楚以淅洗完澡,楼下周砚把做好的菜都摆在了餐桌上。
楚以淅的头发还在滴水,不过他本人混不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桌子上,水滴顺着脖子沾湿了衣襟,周砚端着米饭走出来,视线仿佛粘在了他的身上,喉结上下滚动,周砚放下米饭扭头就走。
楚以淅还在等他开饭,见状不明所以的问:“干嘛去?”
周砚拿着吹风机走过来,“洗完澡不知道吹头发?想感冒吗?”插上电,刚打开开关,就见楚以淅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像是要躲开这阵风一样。
周砚一脸懵逼,楚以淅却忍不住扶额。
被游戏里周砚哪个吹风机给吹怕了。
楚以淅说:“咳……不吹也没事的,先吃饭吧。”
周砚却以为楚以淅这样是怕麻烦,于是按着他亲手给他吹了个遍。
楚以淅面无表情。
有本事你再把我吹走啊。
收了吹风机,周砚这才入座,“好了,吃饭吧。”
楚以淅早就饿了,桌子上的菜都是符合他口味的,就着米饭,楚以淅一顿吃了四碗饭。
要不是怕楚以淅再吃下去会积食,周砚就放任他继续吃了,毕竟身为一个厨师,有什么是被爱人认可你做的饭更有成就感的呢?
但是再吃下去可能真的要出事,所以周砚拦下楚以淅给他盛了碗鸡汤,“喝点汤,一会出去遛弯消消食。”
五碗下去,楚以淅的肚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要不是怕挨揍,周砚都想摸摸那些东西被吃到那去了。
吃的太快不知饥饱,停下喝汤以后,楚以淅也感觉有些撑了,喝汤的速度慢下来,“周砚。”
“嗯?”
楚以淅搅拌着鸡汤,思衬道:“我们养个宠物吧。”
“宠物?”周砚说:“我养你一个就够了。”
楚以淅:“???”
虽然你养我听起来很感动,但是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拿我和宠物比较,你想死吗?!
看着楚以淅一副要冲上来咬人的样子,周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咽下嘴里的饭说:“我只想养你一个,其他的一切都入不了我的眼!”
楚以淅说:“我之前养过一只狗,但是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现在想想,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
周砚闻言有些心虚的擦了把汗,“没事,狗这种东西……都不恋家,不认路,跑了就跑了,没必要太在乎。”
楚以淅感觉周砚的话有歧义,“狗怎么会不认路呢?”
周砚放下碗筷帮他分析,“你看啊,狗认路是因为沿途撒尿对不对?”
“嗯。”
周砚问:“那你见过你养的狗撒尿吗?”
楚以淅摇了摇头,他家的狗很羞涩的,撒尿什么都不让人看见。“没有。”
“这不就是了!”周砚拍板定论:“别的狗尿频,你的狗肾不好,不撒尿,他怎么找家?找不到家那不就走丢了吗!”
楚以淅:“???”
我感觉你话说的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我无法反驳。
楚以淅弱弱的开口:“可是,我觉得……”
周砚:“别可是了,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但是……”
“没有但是!你信我,我说的绝对真理。”
楚以淅:“……”
可是,嗯……有点,算了。
楚以淅放弃,一个已经丢失好几十年的狗实在是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纠结他是不是肾有问题。
浪费时间。
刚才说了半天话打岔,楚以淅索性不喝这个鸡汤,问:“孙媛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游戏?”
周砚:“怎么?想她了?”
楚以淅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感觉有些无聊。想看你打断她的腿了。”
周砚:“……”
小美人你这个娱乐自己的方式挺独特啊。
这要是说出去你得挨多少人的揍?
欠的呼的。
远在游戏里的孙媛没有来的后背一凉,“肯定是有人暗恋姐姐我!他得不到我所以在背后念叨我!”
楚以淅看着周砚吃饭,男人吃饭的速度不算慢,但或许是楚以淅坐在对面,所以周砚吃的格外斯文,楚以淅撑着下巴,说:“我上午是不是醒过来一次?”
“嗯。”周砚笑了,“你还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看着周砚这副模样,楚以淅表示,不我不想。
不管是多有趣的事请你一定不要告诉我谢谢。
我对这些东西半点兴趣都没有。
他可不想说一次被周砚笑话半年。
吃完了饭,周砚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要不要去看电影?”
楚以淅帮忙把筷子收了,站在他身后问:“岛上还有电影院?”
“岛上什么没有?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给,怎么样,你男人是不是……”周砚的B还没有装完,楚以淅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走走走看电影去。”
周砚把碗筷丢进洗碗机,“切,你男人简直帅呆了!”
甩开围裙,对着镜子理了理柔顺的秀发,“走!约会去!”
电影院离别墅并不远,是一个十分落魄的店面,但是这个落魄只能用于形容外表,进去以后撑着电梯进地下,才是另一番光景。
一望无际的排椅显得这个空旷的地下房间格外的大, “还挺大的……”
周砚说:“那必须的,我给你包场了,喜欢吗?”
楚以淅说:“你把它给我买下来我才喜欢。”
周砚:“……”
小美人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不为金钱而折腰的小可爱了。
“咳,岛上很多人活命都困难,就很少有人来看电影。”所以这里才会有这么多空地,毕竟,谁会拿着用命换来的钱去看电影呢?
那不是傻子嘛。
不过,周砚之前刚刚坑了碧柔一笔,再加上以前的积蓄,带着自家小美人看场电影根本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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