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噗。”沈母从车上下来,看着抱在一起的沈江陵和雪狼,忍俊不禁,“小四平日里看着正经,严肃得像狗版霸道总裁,在小陵面前才放飞自我,你看那尾巴,哈哈。”

“确实。”沈父点点头,看到这里没有其他车,顾家人走了应该有段时间,现在追也来不及。

他抿了抿唇,只能回去专门找人谈谈。

聊了两句,他们去洗漱,明天还要早起。

沈江陵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椅子上,他抓着雪狼的爪子往装着热水的洗脸盆里放,清洗两遍,又用毛巾擦干,吹风机吹两下,大功告成!

在这过程中,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不住往鼻子里喷,雪狼扭头,悄咪咪咽口水。

它突然想到四个字——秀色可餐。

瞬间心猿意马。

“行啦,上床睡觉吧。”沈江陵亲了一下雪狼粉嫩嫩的肉垫,笑着说道。

雪狼害羞,雪白蓬松的大尾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轻轻一跃,它跳上床,趴下来望着沈江陵,眼中满是希冀。

就差把“快上来一起睡”几个字写到脸上。

“你先睡,我去倒水。”沈江陵凑过去,在雪狼眉间落下一吻,温柔地说道。

雪狼点点头,轻轻吼了一声。

“知道了,我会快点回来。”沈江陵笑容灿烂,“小四,你怎么这么黏人?没有我你可怎么好?”

沈江陵离开后,雪狼犹豫片刻,做贼般舔舔被沈江陵亲过的爪垫,耳朵红得几乎能滴血。

这、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纯情大雪狼如是想到。

沈江陵速度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回到房间。

“小四,我们睡吧。”蹬掉鞋子上床,沈江陵从雪狼身上跨过去,熟门熟路钻进被窝。

他掀开被子,拍了两下旁边的位置,语气欢快,“小四,进来睡。”

雪狼乖乖窝进去,沈江陵像往常那样手脚并用缠上来。

将雪狼往怀里团吧团吧,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小四,有你在真好!”

沈江陵有个习惯,睡觉时怀里必须抱着点什么。

从前把被子团吧团吧,勉强抱着,自从雪狼上床,就换了这个毛绒自动加热智能超大号抱枕,手感一级棒!

这几天雪狼不在,他觉都没睡好。

幸亏阿辞体贴,把雪狼送过来。

沈江陵蹭蹭雪狼光滑的毛毛,嘴角轻轻勾起。

桥豆麻袋!

他刚刚想到什么!

顾朝辞!

沈江陵“垂死病中惊坐起”,吓了雪狼一跳。

“没事没事没事,你继续睡。”沈江陵拍拍雪狼,重新躺下来。

要不是雪狼过来,他都忘了昨天那通差点捅破窗户纸的电话!

现在突然想起,沈江陵愁得不行。

“小四,你主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他揪着雪狼耳朵,声音闷闷的。

雪狼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沈江陵。

它脑子哪里进水?

“不然他为什么要撩我?”沈江陵叹了一口气,往雪狼怀里拱了拱,“难不成他真的不行,想用我做挡箭牌?”

雪狼:“……”

不好意思,我刚刚耳鸣,你说谁不行?

“哈哈。”沈江陵被自己逗笑,肩膀一抖一抖,带着雪狼跟着动。

“唉,阿辞那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怎么可能看上我?”

“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好吧,勉强有画画这个可以升级的初始技能,但是跟他完全不是一类人。”

“他要找伴侣,应该是势均力敌的女总裁,强强联手,横扫商界。”

“或者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既能帮他处理族里的事情,又能其他太太进行社交,处理好关系,才能更好地进行合作。”

“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沈江陵看着大大咧咧,骨子里却很自卑。

他到底不是原主,不是那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骄纵小少爷,不会天真地以为两个人互相喜欢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童话故事之所以是童话故事,是因为它总在最美好的时刻结束。

殊不知,真正的生活却是之后的情节。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每个人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都不同。

恋爱时,情侣总会隐藏自己的缺点,放大自己的优点,互相觉得对方千好万好,结婚之后却是一地鸡毛。

柴米油盐酱醋茶,不知道逼疯了多少对夫妻。

当然,顾朝辞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个。

但肯定会有其他矛盾。

雪狼磨了磨牙,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在小蠢货面前胡说八道!

它哪里不行了!

啊!

一口黑锅猝不及防扣到脑袋上,雪狼悲愤得想哭。

男人,不能说不行!

它恨不得现在变成人形把沈江陵酱酱酿酿,让他试试自己到底行不行!

沈江陵不知道雪狼的内心os,碎碎念半天,最后决定躲着顾朝辞,老老实实窝在外公家里。

说不定顾朝辞只是一时兴起,长时间看不到人,他什么都不做,对方肯定会打消这个念头。

沈江陵想的挺美,却不知被他吐槽了半天的“顾朝辞”此刻就躺在他身边,还听了个现场。

**

第二天,沈江陵被喊醒时,因为睡眠不足,他头有些昏,心脏也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膛里冲出来。

“小四。”沈江陵扶着床柱,满脸沧桑,声音虚弱,“我们以后不能夜聊,要早点睡,不然会秃头,还会猝死。”

雪狼:“……”

沈江陵行尸走肉般去卫生间洗漱,浑浑噩噩下楼吃早饭,家里人见他脸色不好,吃完就赶他上楼睡觉。

睡饱起来,沈江陵终于满血复活。

就是……

“嘶——舌头好疼!”

“昨天让你不要吃那么多橘子,你不听,现在上火高兴了?”沈母看着沈江陵肿起水泡的舌头,又好气又好笑,最后给沈江陵泡了一杯菊花枸杞。

“女孩子才喝花茶。”沈江陵磨磨蹭蹭接过杯子,表情有些不情愿。

“知道了,闺女。”沈母抬了抬下巴,“快喝。”

沈江陵:“……”

妈你变了,你以前没有这么调皮的。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嘤嘤嘤。

雪狼抬眼,沈江陵像小仓鼠一样,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菊花茶。

它有些无奈。

这个小蠢货,它两天不在就把自己闹得上火,以后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呆着?

追到人后一定要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否则,天知道小蠢货又会犯什么蠢。

今天中午去二爷爷家吃饭。

闲谈时,亲戚们打听沈江陵三兄弟的婚事,得知他们都没对象,想帮忙介绍,万一成了,以后能多走动。

沈母只说不着急,一个都没答应。

过了几分钟,沈昊一家姗姗来迟。

熊孩子红肿的脸特别可怖,有人问了一句,沈昊妈妈眼泪唰一下流下来,抱怨孩子曾祖父下手没轻没重。

其他人出于礼貌附和两句,心里暗暗叫好。

这种熊孩子就该好好收拾一顿,让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是不该做!

不过——

看一眼卖惨博同情的沈昊妈妈,他们又摇头。

有这样一个糊涂妈在,这孩子这辈子怕是没什么大出息,很有可能继续走父辈的老路。

不过没人开口,沈昊又不是自家孩子,犯不着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昨天回去,四爷爷本来想敲打一下家里小辈,让他们以后看到沈江陵一家不说跪舔,最好不要起争执。

但是一巴掌下去,打断他的计划,最后不了了之。

因此,没多久,沈昊妈妈看着沈江陵一家光鲜亮丽,心里又开始不平衡。

“秀雅,你家孩子是不是今年毕业?现在在忙什么呢?”沈昊妈妈笑着问道。

“他现在在xx公司上班,做程序员。”

“哇,xx公司,还是程序员!你儿子真厉害,那谁家孩子也今年毕业,却不思进取,在家画漫画,钱没赚多少,误人子弟倒是厉害,呵呵!”

沈母听到这话,脸上带了几分愠怒。

她涵养好,没有发作,只当没听见。

疯狗冲过来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

也不嫌掉价。

女人尴尬极了,没想到自己会被拉着当对照组,她不想掺合这件事,也不想得罪沈江陵一家,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沈昊妈妈想拉其他人下水,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脑子不清楚,纷纷躲了。

饶是如此,她一个人还说得吐沫横飞,指桑骂槐的意图昭然若揭。

她说得话越来越难听,沈母终于忍不住,走到沈昊妈妈面前,“我们家小陵做什么工作不用你一个外人过问,有这个时间说别人家闲话,还不如多教育教育你儿子!看看他都成什么样了!”

“我儿子这么聪明,将来肯定比一个破画漫画的有出息!”沈昊妈妈得意洋洋,“不是我说,你们好歹开了一个公司,为什么不让儿子过去上班?哪怕做个小职员,不也比窝在家里啃老体面?”

“将来找对象,人家一听是画漫画的,收入不稳定不说,还没五险一金,别打一辈子光棍,那就笑死人了!”

“是吗?”沈母怒极反笑。

“我虽然学历不高,初中毕业,好歹在大公司当前台,每个月赚点钱补贴家用,我那些同事都是些水灵的小姑娘,她们找对象要求可高了,你小儿子这种还是算了,别拿出去丢人!”

沈江陵一家低调,从来不显摆自己的财富和能力,就怕亲戚纠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

因此,沈昊妈妈知道沈江陵家开公司,但是不知道规模多大。

只以为跟村里弄了个厂差不多。

一年到头也就赚那么一两百万,不然给孩子红包怎么只有两百?

因此嘲讽得特别来劲。

沈母掏出手机,淡定地拨了一个号码。

遇到疯狗不要慌,从地上捡一根棍子照着狗头打过去,打疼它就知道怕了。

“喂,是盈盈吗?”

“对,新年快乐,过几天我们姐妹几个好好聚聚……”

沈昊妈妈眉头皱了起来,不清楚沈母为什么突然打电话。

“对了,你上次说我有个亲戚应聘你们公司清洁工,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让她去做前台,你说的那个是不是眉毛中间有个大黑痣,三十岁左右的?”

听到这句话,沈昊妈妈心里一个咯噔,沈母说的可不是她?

“我当时没放心上,但是现在觉得这事不妥当,你们公司那么大,前台都是大学毕业,水灵灵的小姑娘,弄一个技校毕业的黄脸婆像什么话?”

“没有,她就是说了我们家小陵两句,觉得小陵比不上她有出息……”

沈昊妈妈脸渐渐地白了,她强撑着不认错,安慰自己沈母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她的。

直到几分钟后,她手机响了一声,人事部发来短信,她被开除了。

“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沈昊妈妈身体摇摇欲坠,她瞪着沈母,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活这么久,没见过靠着别人人脉找工作,还反过来嘲讽人家儿子工作的人。”沈母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漠,“你这么有本事,肯定能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没必要计较这个。”

沈昊妈妈气得不行,她头一昏,冲上来就要动手。

沈父连忙挡到沈母面前。

旁边看戏的那些人担心沈昊妈妈发疯伤到沈母,连忙拦着,拉扯着沈昊妈妈离开。

沈父没想到沈昊妈妈敢对他媳妇动手,气得不行。

当即打电话给一些老总,让他们不用对四爷爷那一脉的亲戚特殊照顾,别人怎么样他们也怎么样,该训斥训斥,该开除开除,不用看他的面子。

这样一来,就算没被开除,那些混吃等死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沈昊妈妈被拉走,熊孩子还在。

他盯着跟雪狼进行互动的沈江陵,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狠戾。

小孩子不像大人,不会遮掩自己的喜怒,他们喜欢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对对方好,讨厌一个人也会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憎恶。

有时候,熊孩子的报复更让人心底发寒。

沈昊在地上扫了一眼,找到一块尖锐的大石头,眼睛瞬间亮了。

他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飞快地跑过去,捡起石头,然后悄悄接近沈江陵。

就在他抬起手,想把石头砸到沈江陵后脑勺上的时候,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脸着地摔得结结实实。

更悲催地是他捡的石头太尖锐,还把手划破一个大口子。

沈昊抬起头,疼痛感后知后觉传了过来,他哇地一声,扯开嗓子哭嚎开来。

不远处的房顶,顾破晓收回手,深藏功与名。

“昊昊!昊昊你怎么了!”沈昊妈妈听到儿子哭,顾不上跟沈母怄气,连忙跑过来。

沈昊一抬头,血从嘴角溢出来,看着特别惨烈。

“昊昊!”

一阵兵荒马乱,他们将孩子送去附近一户当医生的人家,检查之后发现门牙被磕掉了,其他地方就是擦破皮,划了一道口子,没什么大碍。

沈昊妈妈想发火,但是儿子自己摔倒,怪不得别人,只能抱着沈昊哭。

今年这个年怎么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