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马车里的凌月开始思考有关小命有没有续集的问题,她必须在到达夏国之前想出个万全的办法来,既不用画什么青松迎客图,又让夏国不敢对她怎么样。
要不让流夜打自己一棒子,然后假装失忆?不行,这方法忒对不起自己了。
实话实说,告诉他们自己是穿越者?不行,这可不是大玩穿越流的二十一世纪。
要不干脆逃跑算了,反正这年头也没什么电子监控,找个人简直就跟大海捞针没区别。不行不行,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能逃到哪里去呢?而且还是个没有任何谋生技能的废柴公主,若是真的逃跑了,估摸着也就是个饿死街头的下场。
“唉!”想到这里,凌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你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你既不用画青松迎客图,又让夏国拿你没辙是么?”流夜仿佛看穿凌月心思般,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小正太,你有什么好办法?”
“你不是真正的慕容凌月,画不出青松迎客图已经是铁板上定钉子的事了。且先不说这个,真正的慕容凌月可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为难得的是她的舞姿更是天下无双,这些你都会么?”
“琴棋书画?我会弹钢琴,下国际象棋,书法的话我英文写的还不错,画么?我会画油画,至于跳舞,拉丁舞算不算?”凌月看到流夜一脸困惑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了半天他也没听懂,随即摆摆手,“算了,就一句话,我什么都不会。”
“既然你什么都不会,那也就是说你必须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是又要让他们相信你是慕容凌月。在我们到达夏国之前,肯定还会遇上危险,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身受重伤,然后你就在那个时候假装失忆,这样你自然就不会被怀疑了。而且到时候夏帝为了让你早日恢复记忆,肯定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凌月满脸崇拜地看着流夜:“这点子你都能想的出来,不过你能不能把那个‘重’字去掉?”
“什么‘重’字?”
“就是把让我身受重伤,改为受伤,行不行?”
“到时候再看,说不定不用我出手,到时候你就自己身受重伤了。”流夜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侧着头看着凌月,“正太是什么意思?”
“弟弟的意思。”
“嗯?”
凌月淡淡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带了些许落寞:“流夜,你做我弟弟好不好?”
“就算你不是公主,我也不能做你的弟弟。”
“为什么?”
“我只是个宫人,又怎么能做你的弟弟?”月色透过云锦车帘的缝隙,照在流夜略显苍白的脸上。
“反正我认定了,你是我弟弟。”
“你这样迟早会暴露自己的身份,真正的慕容凌月是不可能认一个宫人为弟弟的。”
“可我不是慕容凌月,苏柔,这才是你姐我的名字,记住了?”
流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因为他看到凌月哭了,哭得伤心欲绝。而在此之后的很多年里,他再也没有看到凌月哭过,哪怕是面对那个人赐予她的毒酒,也只是含笑饮下。
在前方骑马而行的镜无影回头看了眼马车,调侃道:“将军,你说她是不是反应迟钝,到现在才哭?不过这哭声可也真够吓人的,一点都不含蓄。”
夏康笑道:“按照李长乐的说法,咱们是既拿了土地,又抢了钱财,你倒好,现在还要她哭的含蓄,哭得梨花带雨?是不是未免过分了些?”
“我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罢了,只是这次回去,也不知道她肯不肯乖乖把图画出来。”
“有刑部梅念法那只老狐狸在,你还怕她不画出来?就连江湖上的绝顶高手都熬不过那老狐狸炮制人的法子,何况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而且还是个哭起来一点都不含蓄的公主。”
“说起来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在意,当时那公主明明已经死了,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莫不是什么妖孽?”
“呵呵,镜无影你什么时候也信起这鬼神之说来了,看她脖子里的印记,应该是被人掐住所致,我估计当时苍帝是不忍下手,所以她只是晕死过去了。”
镜无影听夏康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太过疑神疑鬼了:“让将军见笑了。”
“无妨,无妨。本将军就是喜欢你这种对什么事情都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样才能称之为合格的军师谋士。”
“无影惭愧,不过恕我直言,将军您这次回去可要小心太子。这从来不问朝堂之事的李长乐突然出现,绝非一般。”
“你的意思是,这事是太子所为?”夏康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那个阴沉诡异的大哥,夏辰。
夏辰虽不善带兵打仗,但察言观色,笼络人心的手段却不得不让夏康佩服,如果不是两年前自己回到朝廷时候遭遇的那次险些让他丧命的暗杀,他断然不会相信面容和善,举止沉稳有度的太子会是那种在暗地里放冷箭的人。
“这只是个推测,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
“呵呵,幸亏有你这个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镜无影在我身边啊,不然我早就死了多少回了。”夏康虽然面上轻松,但一想到要回到那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朝廷里去,就觉得头大。
元乐二十八年,十月初八。苍国灭亡。
皇室宗亲全部诛杀,这其中包括了苍帝的四个儿子以及九个女儿。其余女眷无论是否贵族,一律打为官婢。
官阶三品者以下,全部释放贬为平民。以上者,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而苍国那广袤无垠的疆土则纳入夏国版图。金、楚、蜀三国虽心有不甘,但却也无力与兵力强盛,商贸繁荣的夏国相抗。
慕容凌月虽侥幸存活,但史官笔下无情,终究落了个苟且偷生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