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眼,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太后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当时她说的多自信,让他什么都别管,只需要等过了十四想办法诊脉即可,这些年他听太后的,从来都没出过问题,这次怎么会出错?
李将军脑海里空白一片,怔怔站在那里忘了反应。
文武百官松了口气,他们就说吗?燕贵妃怎么可能作假,这么多御医呢,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假孕?
再说了,如果楚国国师真的有这么厉害,他就不会现在还只是一个国师。
听说这次楚太子来,还是来求援助的,如果真的这么厉害,还能千里迢迢跑到阮国求助?
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向脸色惨白的李将军,可李将军好端端的这是作甚?之前就像是把自己的女儿塞进宫,如今这是……莫非还是打算毁掉燕贵妃?
可燕贵妃肚子里如今可是先祖们显灵的皇嗣,他连皇嗣都敢不敬?这李将军怕是……有异心了啊。
阮晟却没再看李将军,而是看向早就找来的御医,“你们也听到了,虽然这两位李将军带来的御医说了爱妃依然是喜脉。可为了让李将军不会觉得朕、会、故、意、包、庇爱妃,那你们一个个的来重新诊脉。”
他说罢,面无表情坐在那里,可周身的帝王之气全开,让文武百官也知道皇上这是真的怒了,纷纷无声跪了下来,暗气李将军自己找死就算了,如今连带的他们怕是也被皇上不喜。
其余一溜儿的御医这会儿不像上次那么担心了,毕竟上次在一个男妃身上诊出喜脉那是医术问题,如今可是替皇上办事打李将军的脸,他们迫不及待排好队开始上前诊脉。
第一位御医诊脉完,一脸喜色:“恭喜皇上贺喜娘娘,胎相很稳,娘娘身体也很好。”说完,在一旁跪了下来。
阮晟大手一挥:“赏!”
许公公早就备好了,立刻赏赐下去。
赏赐完也没挪地儿,第二个御医上前,同样的说词,许公公一个个上前发赏。
最后一个个御医检查完,全部都是喜脉,跟之前一模一样。
众人磕头,三呼万岁,三呼千岁,在场只除了最开始的那两个御医低着头跪在角落瑟瑟发抖,当然,还有一个脸色发白的李将军。
李将军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他在众人呼完也跪了下来,张嘴想说些好话,阮晟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从上次在李府他借着李老夫人寿辰想给他下药开始,加上这些年李将军私下里揽权,李将军想做什么他一清二楚,原本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直接对谢宴和皇嗣出手,阮晟面无表情捏着那张之前李将军签下的军令状,“李将军应该知道,军令如山,而你签下这东西应该就清楚,朕,一言九鼎;而军令状,一旦发出,绝不收回。李将军,交出兵权吧。”
李将军没想到皇上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下令要让他交出兵权,他怎么可能会交?“皇上,这事……这事是误会,老臣当时只是误听了谗言,也是为了皇家的血脉着想,如今知了错,皇上……”
只是等李将军舌忝着脸说完,发现所有人都没出声,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
李将军的手掌按在地上,慢慢攥紧,他绝不可能交出兵权,也绝不会离开皇城,他绝不能。
他这一瞬间脑海里甚至闪过要不就直接反了,这里是皇陵,皇上这次只带了五千兵马,如果他直接……可不行,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到时候他就彻底没有翻盘的机会。
失误与谋反,是截然不同的罪,如果后者一旦坐实,他彻底败了。
李将军最后脑海里天人交战,还是暂时认了罪,太后不会不管他的,如果李家倒了,她这个太后以后也讨不了好。
李家是她的后盾,除非她也想与皇帝撕破脸。李将军最后还是认了罪,暂时交出兵权,只是因为一些事宜还需要配合交接,李将军卸了一身的盔甲,一身白衣跟着龙撵回了京。
而阮晟和谢宴回到宫里不到一个时辰,李将军因为污蔑燕贵妃、诋毁先祖被罢官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城,有觉得李将军胆子好大罪有应得既然立下军令状就要有这个结果的觉悟,也有觉得皇上不念亲情,好歹李将军也是他的亲舅舅。
阮晟并未理会这些,他和谢宴回了养心殿后,先带着龙蛋去了兽殿,那里的所有东西一应俱全,都是现成的。
谢宴虽然来过不少次兽殿,却还是头一次跟着人身的阮帝一起过来,他扭头好奇瞧着兽殿,感觉完全不同,只是看到浴池,心情就有点不美妙了。
尤其是想到以前他还为了骗没头脑想多抱抱没头脑,还专门脱了衣服跳进浴池装溺水……想到这,谢宴耳根一红,越想又气了起来,这个骗子。
只是随着阮晟带着他绕过浴池到玉榻后,不知动了什么机关,顿时玉榻后的一面墙整个打开,露出里面更加恢弘壮丽的宫殿,里面从几岁到十几岁,各式各样的金窝以及小孩或者兽崽玩的城堡惟妙惟肖。
尤其是最角落甚至还有微型版的皇城,里面几乎与谢宴见过的皇城一模一样,全部由玉石以及金子打造而成,金光闪闪,看得谢宴目瞪口呆:先帝……真壕。
他脑海里这会儿只闪过这么几个字,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壕了。
先帝对阮帝可真是疼到骨子里了,这么多东西,绝对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建成的,加上还要避开所有人弄成这样,耗费的心神都能看到。
阮晟的目光在看到这里时眼底也柔和下来,他手里捧着龙蛋,动作也小心翼翼的,引着谢宴走了一圈,声音也轻轻的:“朕小时候几乎都是在这里渡过的,从朕有意识以来,这里就已经建成大半,后来一些细枝末节都是父皇亲自动手弄的。那时候朕还小,跟在父皇身边瞧着,也觉得有趣,倒是当时觉得日子过得很好,虽然孤独了些,可有父皇陪着,其实对朕来说,已经很好了。”
他有一个害怕他厌恶他的生母,却有一个极为疼爱他的父皇,父皇一个人弥补了他对亲情的渴望,所以他到如今并不怨恨太后,对他而言,太后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对他而言有点特殊的陌生人而已。
可不怨恨却只在去皇陵之前,如今阮晟想不通,为何太后对他有这么大的怨念,他不过是继承了先祖的血脉,只不过能变成兽身而已,他从未对不起她,可她却想让他的孩子不被承认,甚至想毁了谢宴,目的只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阮帝”?
不怪阮晟会觉得李将军这件事有太后的手笔,当时李将军信誓旦旦,一定是得到确切的证据,知道那时候重新诊脉谢宴必定不是喜脉。
而当时谢宴刚好生蛋,如果阮晟他当年也是三个月就是蛋生而非胎生,那除了父皇,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只剩下太后一人。
谢宴没忍住看向阮晟的侧脸,看着他望着这些东西眼底的温情,谢宴甚至能看到过往这些年先皇与兽身的小没头脑在这里共同构建一个家时的模样,想到当初在谢府的没头脑,谢宴鼻子有点酸,为了隐瞒这个秘密,阮帝与先帝藏的有多深,就有多辛苦。
谢宴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阮帝放在一旁的手。
阮晟一愣,歪头去看,就看到谢宴左看看右看看就不看他,嘴里嘟囔一声,“这里怎么这么冷啊?”
阮晟回神,没忍住眼底带了笑意,也没拆穿他,反手握得紧紧的,“是挺冷的,朕也觉得冷。爱妃走来这边,朕再带你去瞧瞧朕的小金库。”
谢宴唔了声,莫名耳朵有点热,只是等阮晟推开一处偏殿的殿门,望着里头的金玉满箱,尤其是金珠子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摆着,谢宴瞪圆了眼:卧槽……他终于知道之前阮帝给他那些金子银票为啥这么大方,这对他而言就是九牛一毛,压根就不在意才这么大方啊!
阮晟瞧着他眼底放光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眼底也都是笑意,他看着谢宴跑去一箱箱看,他则是踩着台阶盘旋朝大殿上方去,而那上头有个专门的金窝,而金窝前头却是开了一个窗,月光刚好能照进来,只是微弱,不过却也是最适合兽身吸收月光。
想来对兽身适用,对龙蛋也一样有效果。
谢宴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探头一看,啧啧称奇,“这地方挺好的。”
瞧着这里有磨损,看来是阮帝最长待着的地方。
谢宴和阮晟并没在兽殿待很久,让龙蛋瞧过它以后的窝就带着龙蛋重新回了养心殿,正好谢宴也饿了。
谢宴用膳的时候,阮晟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等下的打算说了,“朕等下要去一趟慈宁宫,龙蛋爱妃你先守着,等朕回来。”
他想去问问,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谢宴抬眼看他,“要臣跟你一起去吗?”
阮晟摇头:“不必。”既然已经撕破脸,他也想知道,他这生母为何就这么厌恶他,连他的孩子是兽身都接受不了。
谢宴看出阮晟想自己解决,也没坚持,等阮帝走了,他把龙蛋揣在怀里,因为隔着衣服,加上外袍也宽松,倒是也看不出什么,他等许公公带人把东西收拾妥当,想了想,还是让许公公留了下来。
等其余人都离开,谢宴想了想,招招手,让许公公靠近一些,“许公公啊。”
许公公莫名一抖,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娘娘?”
谢宴看许公公吓到了,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许公公你别怕,不是你的问题,就是本宫想问你一些事,要不,咱们坐下说?”
许公公连忙摇头,“不必了不必了,奴才站着就行站着就行。”
谢宴看许公公是真的不敢,也没强求,想了想,还是把自己这一路上的疑问给问了出来,“许公公,你在宫里多少年了啊?”
阮晟能想到这件事与太后脱不开干系,谢宴自然也想到了。
毕竟整个皇宫知道阮帝这事的连许公公都不知道,李将军肯定也不知情,否则早就拿这个秘密来威胁阮帝了。
可今日李将军这么信誓旦旦,连军令状都敢签,肯定是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一个可信的人告诉他的。
李将军身居要位,能让他信服甚至还听命的,只可能比他地位高还是一根绳上的,这除了太后也没别人了。
太后非要让李将军这时候诊脉,怕是知道生蛋不需要十个月,可如果只是要除掉他,那同样的却也将龙蛋从正儿八经的皇嗣变成了无主蛋,这是不想让龙蛋被承认啊。
这就有点诛心了,她不喜阮帝这个亲儿子也就罢了,连皇孙也不喜欢?那她这对龙得多嫌弃啊。
谢宴虽然觉得每个人对兽的接受程度不同,可他也听说过为母则强,更何况,阮帝又不会不变人,白白软软的小婴儿,瞧着多萌啊。
当然,也许是他想多了,太后是真的被吓到了,可他还是觉得……太后这么嫌弃自己生出来的骨血这么嫌弃甚至不惜让自己的亲皇孙也如此,有点太过凉薄。
可要说是因为这孩子是她不喜欢的人的孩子,可偏偏先皇据说是她一直求着想嫁想入宫的,先帝又只有她一位,明明目的达成了,两人关系却并不好,这就让人费解了。
许公公听到谢宴这么问倒是松口气,“老奴在宫里已经四十来年了。”
“这么久啊?”谢宴这倒是没想到,“那许公公你是何时来先皇身边的?”
许公公想了想,“二十多年了,老奴是二十来岁跟着干爹来的御书房,那会儿干爹是先皇身边的大太监,奴才就跟着干爹,后来干爹出了事病故之后,奴才就成了先皇身边的大太监,后来……又成了皇上身边的人。”
谢宴嗯了声,“那太后与先皇的事许公公都清楚吗?太后是何时进宫的?先皇怎么后宫也没人啊?当然许公公不想说也行,只是本宫这心里没底,觉得皇上怎么说都是后宫佳丽三千,这若是以后皇上也这样,本宫就……所以想到先皇也是如此,想想是不是皇上他们这一脉都这样?”
许公公其实也不敢非议,不过想想如今皇上对娘娘的重视,娘娘又怀了龙嗣,还是先祖们显灵,觉得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说了也能安娘娘的心。
想通之后,许公公也就开了口:“这点娘娘可以放心,皇上像先皇,是个重感情的。先皇之前的先祖其实是后宫佳丽三千的,只是子嗣不丰,到了先皇那里,他是少年当的皇帝,一开始因为年纪小没有封后纳妃,当时也没催,后来先皇更注重朝堂的事,对纳妃这事也不上心,就耽搁下来。那会儿太后对先皇很是上心,太皇太后那时候也有意让太后进宫当皇后,有意无意撮合太后和先皇,只是先皇似乎不太热衷。”
说到这,许公公像是想起什么,迟疑了一番,没有往下说下去。
谢宴好奇了,“既然先皇当时并不热衷,后来怎么又让太后进了宫,还只封了这一个皇后没再扩充后宫?”
“这……”许公公不知要怎么说,可偷瞄一眼,对上谢宴好奇的目光,咬咬牙还是偷偷说了:“其实具体老奴也不太清楚。”
“嗯?”谢宴看出许公公松动,“许公公你放心,咱们就说说小话,这话本宫不对旁人说。”顶多就是对自己人说。
许公公这才放了心,“老奴那时候年纪还尚轻,先皇那年弱冠的时候,朝臣催他大婚已经催了两年,先皇当时很不耐烦,加上太皇太后逼得太紧,所以先皇干脆当年直接南下微服私访,说回来之后再说。当时就带了几个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微服私访去了,当时老奴刚好身体不适,干爹就让老奴留在了宫里头,当时据说太皇太后怕先皇在外头招惹是非,让当时还没出阁入宫的太后跟着李家人也去了。这一趟去了几个月,等回来之后,皇上就让太后进了宫,举行了封后大典,没多久就有喜了,后来就生了皇上。只是先皇与太后的感情一直不太好,老奴其实这些年也奇怪当年先皇为何要让太后进宫。”
毕竟那可是一国之君,既然不喜欢为何还要纳进宫?
谢宴眨巴一下眼,看来问题就出在先皇南下的那几个月了,难道是当时发生了什么?
李将军既然能让玉嫔给阮帝下药,莫非当时也是因为下了药?
当时太后已经怀了先帝的孩子,所以才不得不纳进宫?
可太后怎么就确定他自己这一胎一定就是龙蛋?毕竟先祖们这些甚至先皇也不是龙身,只有阮帝才是。
谢宴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来一个人,“那许公公你干爹当初就没跟你说过什么?”
许公公摇摇头,倒是挺感慨的,“干爹在皇上三岁的时候就病故了,临死前拉着老奴到了先皇跟前,让老奴成了大总管。”
所以他一直都挺感激干爹的,要不然,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太监受尽欺负。
谢宴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问不出什么才让许公公离开了,他抱着龙蛋盘腿坐在软榻上,总觉得这事蹊跷得很。
从许公公这边来看先帝也是奇怪的很,他既然对纳妃不热衷,弱冠了也没有想留下子嗣的念头,可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可能用了某些手段怀里他的孩子,他就立刻不仅没惩罚甚至还娶了进来,甚至等孩子生下来,即使不同寻常是兽身还亲自打点隐瞒一切精心护着?
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意的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啊?
谢宴揉着眉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而另一边,阮晟到慈宁宫的时候,李太后像是早就得到消息,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李太后挥退所有人,看阮晟不理她,叹息一声,“你舅舅这次是胡闹了一些,却也是关心你。”
阮晟面无表情看着她,“母后,舅舅为何会突然这么做?爱妃明明身怀有孕,他为何一口咬定爱妃不是喜脉?他为什么这么确定?”
太后眼神晃了下,很快淡定下来,“你舅舅就是太过在意听信了旁人的谗言,皇儿,你这次就饶了他?”
阮晟一直静静瞧着李太后,若非他不敢冒然说出龙蛋已生,他都想问问她,明明知道龙蛋是三个月,是不是她告诉的李将军?
可他不敢冒险,如果以前还觉得李太后即使嫌弃厌恶他也不会对他的子嗣下手,可如今他却不相信了。
如今谢宴还怀有身孕,那么在太后眼里,那他如今肚子里怀的就是人不是龙蛋,他要护住龙蛋……
阮晟深吸一口气,“母后,希望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否则,下次母后就去守皇陵去陪父皇吧。还有,这件事母后就别插手了。”他站起身,没有再去看李太后,“来人,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最近留在慈宁宫,尔等好生侍奉着。”说罢,哗啦啦走进来两列近卫。
李太后脸色一变,“皇帝!”
阮晟却没回头,“母后,李家人是重要,是你的后盾,可朕是你的皇子,你最终要依靠的是朕才对。”说罢,不去看李太后变了的脸色,大步走了出去,也变相软禁了太后。
至少在孩子出世之前,他没打算再把太后放出慈宁宫。
阮晟回到养心殿的时候脸色不好看,父皇已经没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有母后一个亲人,无论她做什么,只要不过分,他都能原谅,他也早就不是孩童,过了想让娘亲抱抱撒娇的年纪,可太后这次动了他的逆鳞,他不能拿谢宴和孩子来赌。
尤其是龙蛋,它不能被暴露,否则,外人将会怎么看它?
阮晟踏进养心殿寝殿时已经敛了周身的沉郁气息,只是等他走近龙榻,原本以为谢宴在睡觉,结果等他靠近,就发现谢宴听到动静自动默默翻了个身,面朝他躺着,手里还捧着龙蛋,时不时摸一下,只是眼神却没落在龙蛋上,而是在他身上,神色也是怪怪的,看得阮晟在一旁落座,“怎么了?怎么这么瞧着朕?”
谢宴却是从怀里掏出两张宣纸,这是他刚刚画的,太后他见过能画出来,先皇在皇陵里贴的有先祖们一排的画像,他也能画出来,如今他展开来,比对着先皇与太后的画像仔细去瞅阮帝,这么比对着瞅来瞅去,最后突然开口:“皇上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太后不是你生母呢?”
本来还奇怪他在做什么的阮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