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这会儿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他被骗了。
这个大骗子,刚刚形容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什么,以后他就能实现左手大没头脑右手小没头脑的日子,以后也不必等隔一日每次一个时辰,随时都能想抱就抱。
结果呢?
这就不能抱了?
阮晟对上谢宴侧躺在那里面对他幽怨的目光,默默把爪子搭上脑袋,遮住了眼。
没办法,心虚啊。
他那时候只顾着把人哄好,忘记他自己这情况了。
等谢宴手蹭上来,他就觉得自己要不好了,为了防止自己接下来又要一晚上睁着眼到天亮,他只能……坦白了。
毕竟以往还好,如今有了蛋,他白日里还要负责照顾蛋,加上谢宴如今身子虚,他得打起精神好好照顾他们。
谢宴气啊,可偏偏望着此刻心虚地把爪子放到脑袋上那模样,苏的他心肝直颤,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这不是……眼馋他么?
谢宴最后想了想,既然看得到摸不着,那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于是,直接背过身,锦被往上一拉,盖住脑袋睡了。
翌日一大早,谢宴就被饿醒了。
他睁着眼,这种感觉自从有崽子之后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想想也是,以前是因为肚子里有龙蛋,龙蛋像了他那不靠谱的父皇不用吃东西,自然也就连带的他胃口不好,如今这饿了,肯定是肚子里的崽崽饿了。
谢宴翻身起来,想先去瞧瞧龙蛋,结果一看,匣子里空空如也。
谢宴一激灵,赶紧一路小跑绕了一圈,发现阮帝也不见踪影,就在他打算去找时,阮帝动作极轻把殿门打开,就与站在殿门前的谢宴对上眼。
阮帝一怔,等看清他这模样,直接上前拦腰把人抱了起来,“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你如今这情况特殊,虽然跟寻常的生产不同,可到底还是谨慎一些,先避避风,等回头补好确定没事才能出门。”
谢宴还惦记着龙蛋,“我崽呢?”
阮帝松口气,“我出去的时候怕你睡着蛋万一滚出来摔着碰着,就揣着一起带走了。”
谢宴这才放下心,想起来还在跟阮帝生气,等被放下来,自己蹬上靴子,穿好衣袍,摊开手:“蛋。”
阮晟小心翼翼从怀里把蛋给拿出来,放在他掌心,也看出谢宴因为昨晚的事在闹情绪,也不提发青期的事,转移话题:“怎么这么早起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宴龙蛋一到手,心情好了不少,当爹的不能碰,崽他还不能摸吗?
左摸.摸右摸.摸,还低头说着小话,新一天到了又是精神的一颗蛋,瞧瞧这花纹更漂亮了,等夸完,才想起来还有个阮帝杵在这,“饿醒了。”
阮晟的视线朝下一看,顿时明白了。
没了不爱吃饭的龙蛋,肚子里这崽完全继承了亲爹的饭量,如今一个人需要吃两份,这可不早早就饿了,阮晟赶紧去让许公公传膳。
好在一直备着,倒是来的很快。
谢宴洗漱出来已经备好了,谢宴自从知道阮帝不用吃,也没跟他客气。
于是,就成了他吃着,阮帝看着。
阮晟以前还没觉得,可这会儿手里捧着蛋,一人一蛋就这么瞅着谢宴吃得香香的,不知为何,阮晟脑海里莫名闪过一幅画面。
以后他跟龙崽每到饭点就这么瞧着谢宴和崽崽吃东西,吃了一道又一道。
而他们却不能吃。
这么想想,他低头瞧了瞧小心翼翼捧着的蛋,他们父子两是不是……有点惨?
他还好,习惯了,但是怀里的龙崽会不会后悔想重新回炉重生一回?
阮晟默了默,决定等以后龙崽一出生,就先洗脑一番,否则,这得巴巴瞅着得多惨。
而另一边,李将军原本还想着祭祖结束要怎么说服皇上留在别宫,结果还没等他想办法,皇上竟然要再多留几日?
这惊喜来得让他热血沸腾。
他只需要等过了十四,到时候找御医去诊脉,只要诊出燕贵妃不是喜脉,他看到时候皇上要怎么交代。
一开始他也觉得怎么可能会不是,毕竟之前可是这么多御医都诊到了。
可他那胞妹说得信誓旦旦,让他不用管,只需要等过了十四即可。
李将军这几日在别宫想了很久,尤其是这些年太后对皇上也并不热络,也许是太后早就安排妥当了?
毕竟一旦让皇上掌握了实权,那他们李家,以后就彻底要仰仗阮帝,如果阮帝与李家交好也就罢了,偏偏不仅不亲近,甚至连常老这个外人都比不上。
李将军深吸一口气,等这次燕贵妃不是喜脉之后,他必定要借着这个机会将燕贵妃给赶出皇宫。
之前能诊出喜脉,这次又不是,到时候他是妖妃可就坐实了。
就不信皇上这时候还能为了护着他,说是自己欺骗天下百姓。
若是到时候皇上真的为了燕贵妃肯走这一步棋,失了民心愚弄民心的皇帝,也走到头了。
李将军越想越兴奋,而另一边,谢宴为了自己的身体接下来几日老老实实待在别宫。
随着龙蛋生出来,他的胃口也渐渐加大,比之前没喜的时候还多出不少。
午膳也恢复了正常,因为怕怀疑,他每天吃很多顿,因为他怀有龙嗣,倒是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等谢宴吃了几日,总觉得龙蛋都生下来几天了,怎么瞧着还是这么点?
他捧在手里盘着腿仔细瞅着,等阮晟沐浴回来坐在不远处,就发现谢宴瞅瞅蛋再瞅瞅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阮晟被他这一眼盯的毛毛的,“怎么了?”
“皇上你没觉得龙崽这蛋身都不长的?”这好歹几天了,他今个儿摸了摸小肚子,终于有点动静了,稍微突出来一丢丢了。
可蛋却是纹丝未动,如今瞧着也只比鸡蛋大一点点,这看得谢宴有点不安。
阮晟也没经验,他走过去,仔细拿在手里,“是没长。”
他话一落就看到谢宴脸都白了,声音也抖了抖:“你说龙蛋,不会是之前泡温泉里给泡坏了吧?”
阮晟也吓到了,“不……能吧?”
“怎么不能?那温泉水是从山上的温泉引下来的,据说还有硫磺……”越想谢宴心里越不安,幽幽瞅着阮帝。
阮晟心里也慌了,可很快淡定下来,揽着谢宴的肩膀,安抚:“你看,朕不用吃东西,是吸收月光天地灵气,你说龙蛋是不是也需要吸收一下?这才这么早生出来?毕竟……他不用吃东西,待着也晒不到月光。”
被这么一安抚,谢宴觉得也有道理。
他们是新手夫夫,如今龙蛋虽然是第二个,第一个就是这个当父皇的,可毕竟先皇已经没了,也没人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只能……
谢宴眯眼,一锤定音:“那从今晚开始,皇上你捧着蛋找个山上月光最浓的地方带着龙蛋晒晒月光。刚好皇上你如今修为这么低,也该多晒晒了。”
阮晟想了想,“朕知道了。”
谢宴不放心,嘱咐了不少,他也想跟着去,可惜他没武功,两人大半夜不睡觉去晒月光,这一看就不对劲。
所以,还是阮帝自己去吧。
于是,接下来几日就变成阮帝半夜偷偷带着蛋去晒月光,等月光没了就回来,只是这样下去也不行,人多眼杂的,还是得回皇宫。
唯一让谢宴松口气的事,晒了几日,这蛋终于长个点。
谢宴捧着长了一点点的蛋,没忍住捧着亲了亲,“哎呦,崽真棒,像你爹我。吃多点月光,不怕的,你父皇天天带你去,想吃多少月光都行,吃的多多的,长得壮壮的,生出来多好看一崽啊。等你生出来,爹带你吃好吃的,山珍海味都紧着你吃。”
谢宴太过激动,忘了龙崽不吃东西的事。
一旁的阮晟谷欠言又止,几次下来,还是没敢吭声。
算了,都生出来了,还能咋滴?像父皇也没啥,毕竟……父皇能变身,以后像父皇至少凭借着一身鳞片能哄媳妇。
因为吃的好了,谢宴这段时日又重新养了回来,被徐太医检查之后,面露喜色,“娘娘这终于补回来了,瞧着比之前还好,这下老臣就放心了。”
谢宴也高兴,终于不用待在寝殿了,“那本宫这外出没问题了吧?”
徐太医颌首:“自然没问题。”
等送走了徐太医,谢宴想想今个儿都十四了,也来不及了,等明个儿再走也行。
谢宴与阮帝一商量就传令下去,明日再启程回宫。
而另一边的李将军则是一脸的喜色,想着明日就是十五,等要离开的时候他带着御医过去,一定要揭露燕贵妃假怀孕的事,听说今个儿还传了徐太医,肯定是孩子出问题了!
还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
等明天!看他们还怎么办!
谢宴这一晚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先起来吃了一顿御膳,等把这几日刚打造的一个金窝收拾妥当,瞧着金碧辉煌的一个小型宫殿里自家龙蛋窝在里头,谢宴放下心。
一切准备妥当,谢宴与阮晟对视一眼,先一步上了准备好的龙撵。
四周遮了黄色的帷幔,只能隐约看出影子,并不能看清楚里头的情况。
许公公紧随跟前,等龙撵抬出别宫的正殿,落在不远处,而文武百官也都收拾妥当,一行马车跟随在后。
只是就在许公公一声报唱要启程时,突然,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慢着!”
许公公皱眉,回头去看,发现竟然是李将军。
不只是李将军,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御医,以及几个副将。
李将军到了龙撵前,直接单膝跪地:“皇上,臣有事禀奏!”
许公公脸色不好看,可毕竟李将军是皇上的亲舅舅,如今皇上没说话,他只能皱着眉,却也做好了准备,等着把李将军给赶走。
龙撵里的阮晟皱着眉,与谢宴对视一眼。
谢宴也奇怪这李将军好好的想做什么,不会又要作妖吧?
谢宴眨眨眼,阮晟接收到,明白他的意思,想看看他这舅舅到底要干嘛。
阮晟终于开口:“李将军想禀告什么?”
李将军敛下的眼底都是得意,头垂着,跪在那里像是格外的恭敬,可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震在当场:“回禀皇上,臣这些时日查到一件事,燕贵妃与楚国的国师合谋用了一些妖术让自己瞧着像是有孕,实则压根就没有!甚至还打算等日后真的生产时,用别的血脉李代桃僵,混淆皇室血脉!皇上,此等妖妃,定不能饶恕啊!”
所有人都僵在当场,还能这样?他们怎么觉得不可能啊?
这世上怎么可能办得到?再说了,当初可是所有太医院的御医诊脉,都说是喜脉的!
这可是先祖显灵,李将军这胆子可真够大的!
话能随便乱说的吗?
龙撵里的谢宴与阮晟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露出一抹凝重,毕竟谢宴生蛋的事是瞒着所有人的,如果当初谢宴只是怀了一枚蛋,已经生了蛋,那么如今李将军来这一手,他再诊脉,是真的不是喜脉了。
那谢宴这时候可真的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可李将军怎么可能这么信誓旦旦过来?除非,他“以为”谢宴如今已经生下蛋。
这世上除了谢宴和阮晟如今知道真相的,除了已故的先帝,那就只剩下一个……李太后。
李太后又是李将军的亲哥哥,这……
谢宴脸色不好看,他偷瞄一眼阮晟,他都能想到,更何况阮帝呢?
李将军来这一手,怕是跟李太后脱不了关系。
毕竟,太凑巧了,要不是有确切的证据,李将军也没这个胆子敢当众拦轿。
谢宴想不通,李太后可是阮帝的生母,她让李将军这么做,若是他真的只是怀了一枚蛋,生下来已经没喜脉,那龙嗣的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那这枚蛋也就成了无主蛋,压根没办法再证明是阮帝的骨血,自然也成不了皇嗣,入不了皇嗣的族谱。
谢宴皱着眉:刘太后这是不想让阮帝有后啊,甚至即使真的生下来,也不想让所有人承认这枚蛋。
这什么仇什么怨?
至于这么厌弃兽身吗?
阮晟大概也想到这一层,他咬着后槽牙,一张俊脸黑沉沉的,胸膛起伏几下,一双眼带着红血丝,是暴怒之下隐忍之下产生的。
阮晟仿佛又回到幼时仅有的几次见到李太后时的模样,对方对他厌弃嫌恶的眼神,过去很久都成为阮晟的噩梦。
可如今,她竟然又用这种手段对付他的孩子!
就在阮晟满心满眼都是不解的恨意时,突然手上一软,他怔愣之下反射性看过去,就对上谢宴安抚的瞳仁,黑凌凌的带着担忧,张嘴无声:你没事儿吧?都过去的事,先过了这关再说。
谢宴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惜太后与李将军没想到,他肚子里还有一个。
谢宴看阮帝手指冰凉,收拢给握住了,还把金窝塞到阮帝怀里。
阮晟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紧紧反握住谢宴的手,才冷漠对着外头跪在那里的李将军:“李将军,你这话可有证据?随意污蔑贵妃,你可知道这是何罪?”
阮帝这沉冷的一声出口,文武百官眼观眼鼻观鼻,都倒吸一口气,皇上这显然是生气了啊。
这李将军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这太医院全部御医都说有喜了,怎么还能是假的?
李将军也莫名抖了下,可想到太后当时的言之凿凿,已经踏出这一步可没回头路了,“皇上,老臣这都是为了皇家,一旦这件事是真的,那可是混淆皇家血脉啊。”
阮晟冷笑一声,“是吗?那李将军打算如何证明?”
李将军道:“只要让臣带来的这两个御医再诊一次,若是燕贵妃是喜脉,那当臣冤枉了娘娘;可若不是,那燕贵妃就是妖妃,他用了妖术打算祸害整个皇室,皇上要将他给赶出皇宫,严惩不贷!”
所有人都傻了眼,这李将军是有备而来啊,还说的这么言之凿凿,难道……燕贵妃真的没怀孕?
这都是假的?可怎么办到的?
阮晟的声音更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哦?要将朕的爱妃赶出皇宫严惩不贷啊,既然这么严重,可若是诊出喜脉,证实李将军你冤枉了爱妃呢?要怎么惩治?可不能厚此薄彼,让人觉得一个堂堂将军敢做不敢当不敢接受惩罚啊。”
李将军浑身僵了下,他可没打算自己受惩罚,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威胁他呢?
他莫名心里慌了一下,可随即想想,皇上这肯定是在包庇燕贵妃,皇上这么做,肯定是燕贵妃真的出问题了,所以才咬死了。
李将军有了底气,“皇上想臣接受什么惩罚?”
阮晟望着隔着帷幔的李将军,眼底都是厌恶:“既然李将军说爱妃是妖妃,可若是不是,做错了事自然是要接受惩罚,既然李将军说爱妃如果是假孕,那就要赶出皇宫,严惩不贷。朕身为一国之君,也不能不公,那就按照李将军你说的,如果诊出不是有孕,是假的,那朕就将燕贵妃赶出皇宫,褫夺贵妃封号,永远不许他踏足阮国一步。可同样的,如果诊出有孕,是李将军你冤枉朕的爱妃,这是蔑视皇权,蔑视与朕皇家有功,甚至对先祖们生出怀疑之心,这是大不敬之罪。那就同样褫夺将军封号,赶出皇城,永不入京,如何?”
如果之前李将军的话已经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寒气,那阮帝的话就将如今这个局面彻底决裂,让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相当于直接将李将军贬为庶民,再也不能入京为官,这……这等同于彻底夺了李将军的权。
文武百官都看向李将军,带着劝诫:赶紧道个歉,见好就收,李将军这不是找死吗?
蔑视先祖们的显灵,这罪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可显然,皇上是动了怒,打算严惩。
李将军也抖了抖,可阮帝越是如此,越是让李将军坚信皇上是怕了。
这么做是想让他害怕退后一步,主动放弃诊脉。
可他走出这一步就是得罪了阮帝,更何况,这个机会很难得,只要坐实了,皇上欺上瞒下甚至伙同燕贵妃的事可就坐实了。
李将军低下头,眼底带着光,“臣愿意,希望皇上到时候别偏袒燕贵妃就好。”
阮晟就等他这一句,“那李将军你敢立军令状吗?”
李将军莫名抖了抖,难道……真的还是喜脉?不可能,皇上就是故意的,想让他退缩。
李将军咬着牙,“臣愿意!”
阮晟直接一挥手,让许公公去拿笔墨,等李将军立完,他看完没问题,朝龙撵外低低笑了声,“既然要重新诊脉,光李将军带来的这两个怎么够?来人,把整个太医院再次给带过来,先让李将军诊,之后再让一起诊。”
李将军莫名被阮晟这一声笑得浑身一激灵,可军令状都立了,这时候再说什么都迟了,只能咬着牙,绝对不会出错的。
等许公公匆匆把御医重新召唤过来。
李将军朝自己带来的心腹御医示意去诊。
两个御医低着头,战战兢兢到了龙撵前,觉得李将军这是要他们的命啊,可他们一家老小都在李将军手里,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办。
“娘娘,请伸手……让臣诊脉。”第一个御医,抖了抖,小心翼翼出声。
龙撵里,这时传来谢宴的声音,“为了防止李将军等下说龙撵里的不是本宫,把帷幕掀开吧。”
许公公立刻上前来,掀开了帷幕。
里头的自然是燕贵妃和一脸黑沉的阮帝,众人莫名抖了抖,赶紧低头。
李将军咬着牙,死死盯着,就看到燕贵妃伸出手,第一个御医上前诊脉,不多时,那个御医身体微微晃了晃,看了眼不远处的李将军,迅速低下头,让到一边。
李将军皱眉,这是做什么?
第二个看第一个这样,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他颤.抖着手上前,果然一诊脉,心都凉了。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齐齐跪地磕头:“臣有罪,贵妃娘娘依然是喜脉,臣有罪!臣等人是受李将军威胁,求皇上饶命啊!”
一旁还等着燕贵妃败露的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