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钟一瓶酒就去了大半。
“来，干杯。”
“学长，你少喝一点，一会儿喝醉了怎么办。”林宣皱着眉想去抢吧台上的酒瓶子，被方哲及时拿开。
“没关系，喝醉了还有祁嘉航。”方哲晃了晃杯子，“你信不信他一会儿就能找来。”
林宣无奈：“你这是偷喝了多少次酒，都喝出经验来了。”
“他啊，总是口不对心的，嘴上说不让我喝酒，可我都溜进来好几次了，他也没让人把门锁上。”方哲一只手托着下巴，盯着杯中的液体出了会儿神，“我以前不知道，现在总算明白啦。”
虽然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林宣却从他语气里感受到难过的情绪，轻声问：“学长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方哲撇了撇嘴，“我今天明明说过不理他了，后来想想又舍不得，你别笑话我啊。”
方哲顿了顿又强调道：“敢笑的话，扣你工资。”
“我不会笑话你。”林宣摇头，“既然舍不得就别总是闹脾气，我看也就是祁大哥性格好，由得你闹也不生气。”
“我也不是故意的，小时候我总是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我那时候以为因为齐宁我们才会成为朋友，现在想想，其实从始至终我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方哲顿了顿，“我下意识想走到他前面是为了占据他全部的目光，却没发现他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后，只要我一回头就能看到。”
方哲就是这么别扭的人，当初照顾齐宁是为了尽到哥哥的责任，后来担心齐宁和祁嘉航走得太近就加倍对齐宁好，看到齐宁发朋友圈秀恩爱就催眠自己，是因为喜欢齐宁他才会吃醋。
林宣听了半天，才明白方哲话里的含义：就算现在他们俩都说开了，这几十年的相处模式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不过每一对情侣的相处都不会一样，正如祁嘉恒所说，这也许就是他们俩的小情趣。
“你怎么不喝？”方哲说完一堆，看他杯子里的酒没怎么动，“就我一个人喝太没意思了。”
林宣笑了：“好好好，我陪你喝。”
祁家两兄弟找到酒窖时一瓶酒已经喝光了，林宣和方哲也没完全喝醉，只是都有些晕了，昏黄的灯光洒在头顶，可以看到他俩脸上的淡淡红晕。
方哲：“我跟你说，祁嘉航就是个大笨蛋。”
林宣，“祁嘉恒特别聪明，特别好。”
方哲：“才不是，我男朋友才是全世界最好的，祁嘉恒就是一小屁孩。”
林宣：“是你自己说的祁嘉航是大笨蛋，我又没说你男朋友坏话，你怎么能踩一捧一。”
此情此景宛如两家大型粉头在线battle，靠在门边看戏的两人笑出声来。
祁嘉恒大步走进室内将林宣扶起，“哥哥，你怎么又喝酒。”
林宣晃了晃脑袋，“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祁嘉恒说完将林宣懒腰抱起。
林宣挣扎了一下：“你干嘛，放我下来。”
祁嘉恒：“带你回房间。”
林宣：“我自己可以走。”
祁嘉恒垂眸看他：“你喝醉了。”
林宣无奈：“我就喝了半杯，头有点晕而已。”
“你的酒量就一口。”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祁嘉恒抱着林宣走出酒窖，对话渐行渐远。
“就知道你又跑来偷酒喝。”祁嘉航看着桌上的空酒瓶，“下次只准喝半瓶。”
“知道了，你这么凶给谁看啊。”方哲嘟囔一声，朝祁嘉航伸出手，“我也要抱。”
*
“我刚刚洗完澡看你不在房间，还以为你偷偷溜了。”
祁嘉恒一路抱着林宣上楼，走进卧室，将人放到床上，动作间本就宽大的浴袍又散开了些，露出一片光洁的蜜色肌肤。
林宣看了一眼别开目光：“你别用溜这个字，说得我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你不是么？”祁嘉恒在他有些凌乱的发顶揉了一下，“居然和方哲哥一起去偷酒喝，他是惯犯，你别被他给带坏了。”
林宣将他的手拍开：“我们俩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要坏也是被你带坏的。”
“那我刚刚怎么听见有人在夸我。”祁嘉恒唇角扬着，“祁嘉恒特别聪明特别好，这话谁说的？”
“我说的。”林宣抬了抬下巴，“可是我喝醉了，醉鬼的话是不能信的。”
“你刚刚还说只是有点晕，没喝醉。”
“喝醉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喝醉。”
“好吧。”祁嘉恒轻笑出声，“那么请问这位醉鬼先生，现在已经挺晚了，要不要洗澡睡觉？”
“要。”林宣说完就站起来，祁嘉恒将他扶住：“要不要我帮你？”
他一开口，林宣便在脑海里想到了具体帮忙的过程，连忙晃动脑袋：“不用，我自己可以。”
祁嘉恒依旧扶着他：“可你喝醉了。”
林宣：“我没醉。”
祁嘉恒：“喝醉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喝醉。”
林宣：“……”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这就是。
“真的不用我帮你吗？”一路把人送到浴室门口，祁嘉恒再次确定道，“还是你在害羞？”
林宣瞪他一眼，“说了不用就是不用。”
砰地一声，浴室门在祁嘉恒眼前合上，他靠门框站着，无声笑着摇了摇头。
林宣将温度调好按下开关，花洒里的水便喷涌而出，带着丝丝热意。
“哥哥，我就在门口，要帮忙随时叫我。”隔着门传来祁嘉恒朦胧的声音，“地板有些滑，你小心别摔了。”
“知道了。”
“差点忘了，左边柜子里有你常用的洗漱用品。”祁嘉恒顿了顿又说，他也不知道林宣什么时候会过来，就都准备了一些，有备无患。
林宣依言拉开柜门，满满一柜子屯着都是他平常用的那些牌子，从洗发水到沐浴露再到护肤品，林林总总应有尽有，就像是把他家浴室搬过来了一样。
想到这些都还未拆封，林宣伸出去的手转了个弯，按下了祁嘉恒平时使用的沐浴露。
下一秒，属于祁嘉恒的味道在浴室里扩散开来，林宣面上一热，忽然就有些后悔了。
林宣洗完澡将身上的水汽擦干，才发现自己忘了拿睡衣，犹豫片刻，在门上敲了两下。
另一头很快有声音传来：“怎么了？”
“刚刚忘了拿衣服。”
“等一下。”
祁嘉恒走到衣帽间，拿起叠好睡衣的走回来，学着林宣在门上敲了两下，像是地下组织的接头暗号。
咔擦一声，浴室门打开一点，一只略带湿意的手臂伸了出来，“给我吧。”
“喏。”祁嘉恒用衣服碰了碰他的指尖。
林宣五指一屈抓了个空，很快就反应过来是祁嘉恒在使坏，“把衣服给我。”
“让我拿衣服也该付点报酬吧。”
“什么报酬？”
“唔，你说两句好听的。”
“祁嘉恒你别闹了。”林宣故意抖了一下手，“我好冷。”
听他说冷，祁嘉恒立马将衣服递了过去。
林宣只是用毛巾擦了下头发就出来了，尽管屋里有暖气祁嘉恒还是怕他感冒，拎着吹风硬要帮他吹头发。
林宣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祁嘉恒将林宣按坐在床上，右手握着吹风，左手五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掀起的空气里有一种熟悉的香味，他动作一顿，问：“你怎么没用我给你准备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都还没拆封，我打开只用一次会很浪费。”
祁嘉恒哦了一声：“怕浪费的话，你以后经常来用就好了。”
这变相的同居邀请使得林宣心脏乱了一拍，他垂着眸子没回话，空气也跟着安静下来。
“哥哥，你好香。”过了一会儿祁嘉恒忽然道。
又来了，糖衣炮弹彩虹屁，林宣皱皱鼻子：“我们俩明明用的同一瓶的沐浴露。”
将近十二点，两人理所当然的睡在了一张床上，两米宽的大床，中间隔了足以容纳一个人的距离。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透进来一点，将室内的可见度提高了一些。
“冷吗？”祁嘉恒睡在林宣左边轻声问。
冷？怎么可能会冷。林宣甚至刚刚觉得那股酒劲又上来了，不然他怎么会全身都在发热，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同时，心底竟然在小小的期待着什么。
他遵从本能地点点头，“冷。”
“那我抱着你睡。”话音刚落，祁嘉恒的双手便环了上来，下颌贴上他的额角，胸膛挨着他的肩膀，林宣鼻尖满是属于他的气息，一时间觉得更加热了。
原来刚刚祁嘉恒并没有骗人，明明用的同一款沐浴露，祁嘉恒身上的香味却有着让他迷醉的魔力。
林宣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醉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忍不住仰起头，在祁嘉恒唇角啄了一下。
被偷亲的人浑身一僵，声音低沉：“哥哥，别撩拨我。”
“我就是要撩拨你又怎么……”林宣话没说完，来势汹汹的吻便覆了上来。
“你现在清醒着吗？”一个绵长的吻结束过后，祁嘉恒眸色变得深沉，用自己仅剩的理智再次确定道，“还是我在趁醉行凶？”
“你没有，我才是。”林宣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将人再次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