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两个人之间早已突破了一般的社交距离，林宣甚至能闻到从祁嘉恒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带着点柑橘类的香味，闻上去十分清爽。
林宣在他操控下愣愣地打出一球，像提线木偶一般。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被击打的球不偏不倚滚入袋中。
“大概就是这样，不用多大的力，最重要的是手眼合一。”祁嘉恒起身，“你再试试。”
“好。”也许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淡然正直，反而将林宣一瞬间的胡思乱想压了下去。
换做是别人他可能还要想一想对方是不是有所企图，借着教学趁机占便宜什么的，但祁嘉恒明显不是那样的人。
想到这，林宣呼出一口气，再次沉下心，打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直球。
“不错不错，看来一个好的老师果然能让学习事半功倍。”袁何抱着球杆立在一旁，拍手赞叹道，“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挺有天赋的，最起码比我第一次接触桌球的时候好太多。”
“谢谢夸奖。”林宣歪了歪头，看向祁嘉恒，眼睛里带着些得意的笑，“也谢谢祁老师的教导。”
祁嘉恒唇角微弯，“不用谢。”
“说起来我当初学桌球，不过是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得突出一点，教学过程中有点肢体接触就能高兴一整天。”袁何说着自己都笑了，“嘉恒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
“兴趣吧，有空的时候会玩一局。”祁嘉恒随意答道，不过他自从出道后就没什么空闲时间，之前一直在准备演唱会，下个月还要开始筹备新专辑，中间的空档刚好够录制遮挡综艺。
“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为了追女孩子。”袁何了然道，“不过技多不压身，以后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好了，”林宣打岔，“你可别在这教坏小朋友。”
袁何一脸无辜：“我这是在传授一个过来人的人生经验。”
“是撩妹经验吧。”林宣一语中的。
“喂喂。”袁何不干了，“你看破也别说破啊，给我留点面子。”
没有摄像头的情况下，大家说话也随意许多，有时候只是一场桌球也能拉进彼此的距离。
*
经过了第一晚的适应期，林宣这天晚上睡得稍微沉了一些，朦朦胧胧间似乎做了个梦，醒来却没什么印象。
不过睡醒之后神清气爽，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噩梦。
今天是周五，阳光正好，适合晨跑，适合出游，还适合拍照。
他对着窗外晃动的树影发了会儿呆，等睡意又清醒了些才从床上坐起，同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洗漱完毕，一出卧室门拍摄小哥便迎了上来，跟个贴身保镖似的。
林宣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跟拍镜头，笑着跟小哥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走下楼，本来想做一份简易三明治，正好撞见在厨房里忙活的洛恬。
“你怎么起这么早？”
“之前说过做点蛋糕给大家尝尝，正好昨天从店里带回来一些工具和材料。”洛恬弯下腰看了看烤箱内的情况，“就快好了，你应该不着急去上班吧。”
“嗯，时间还早。”林宣将相机放到茶几上，解开袖口往厨房走，“需要帮忙么？”
“不用麻烦，我可以搞定。”
“不麻烦。”林宣挽好袖子，又取下围裙戴上，“我本来也打算自己做早餐的。”
“那好，你帮我做点水果沙拉吧。”洛恬又拿出一叠模具摆好，准备多烤些送给工作人员，“你比较喜欢吃甜一点还是半糖口味的？”
“我都可以。”林宣打开冰箱，看着琳琅满目的果蔬问，“你想吃什么水果？”
“草莓吧，蓝莓，奇异果。”洛恬很快回答，想了想又说，“什么都可以，就是千万别加苹果。”
“为什么？”林宣有些疑惑，他昨天还看见洛恬吃了一个苹果，应该不至于一个晚上就变了口味。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祁嘉恒啊，他不吃苹果你不知道？”洛恬一脸古怪道。
林宣握住草莓的动作一顿，“我应该知道……么？”
洛恬将惊讶的表情收回，摇头，“也不是，就是你之前还知道他不吃辣，我以为你对他很了解啊。”
“之前因为不能公布职业不方便说，其实我对他的了解也仅限于资料上那些。”他指的是于凡收集的那些资料，还有电子刊上的采访内容，谁叫他记性还不错，看了一遍之后就记住了。
不过洛恬显然有着自己的理解，一脸感同身受道：“我也是，粉丝对偶像的了解好像也仅限于采访和杂志，再多也就没了。”
至于上同一档节目什么的，她压根都没想过，更没想到这次还能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一个月，直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感。
“不过他好像跟我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洛恬顿了顿又纠正道，“不对，他对我们还是平常那样，就是对你有些不同。”
“有么？”林宣一脸莫名，随便拿了些水果放到水池里，拧着眉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吧。”
“有，他跟我们都不怎么说话，唯独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话要多很多，你没发现？”
“还好吧，可能这里就我跟他比较熟，毕竟之前因为工作一起……”林宣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身份，于是赶紧重新将“马甲”裹紧，“我是个摄影师，好歹也算是半个圈内人，有些共同话题，所以就多说了两句。”
“这样啊。”洛恬因为林宣的说辞迷惑了一下，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她并没有因为林宣的那句话就联想到他是有酥。
成功保住自己马甲的人暗自松了口气，将洗净的水果一个个放入玻璃碗中。
十分钟后蛋糕出炉，甜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像极了恋爱的味道。
只是厨房忙碌的两人显然没有一丁点粉红泡泡，更像是朋友之间自然的相处。
“好香啊。”程菲来到客厅，被厨房的香气吸引，“你们起得也太早了吧。”
“刚出炉的蛋糕，过来尝尝。”洛恬将蛋糕切成一块块分装在盘子里，“我还做了些蛋挞，不过可能要稍微再等一小会儿。”
三个人端着盘子到餐厅坐下，洛恬和程菲挨着坐在右边，林宣则坐在她俩对面。
“洛恬你手艺也太好了吧。”蛋糕松软，甜度适中，点缀的树莓更好的中和了口感，尚在节食期的程菲本来只打算吃一小口，结果变成一口接着一口，一不留神就吃完了一块。
这两天晚上她都尽量压制食欲吃得少了，没想到躲过了林宣的水煮牛肉，没躲过洛恬的树莓蛋糕。
“看来今天又要在跑步机上多呆一小时了。”
洛恬笑道：“程菲姐你已经这么瘦了，就着一块蛋糕也胖不到哪儿去。”
程菲摇头：“胖子不是一口吃出来的，却是一口接着一口吃出来的。”
“就是佩服你们这些自我控制力强的人，我就不行。蛋挞应该好了，我过去看一下。”洛恬说完往嘴里塞了片奇异果，起身去了厨房，
“既然已经吃到肚子里就别想那么多了。”林宣开解道，“食物本身就是为了给我们带来快乐的。”
“嗯，你说得很对。”程菲抬眼，对上他温暖的笑容，怔楞着点点头，少有害羞的人忽然觉得面上一热，于是找决定个借口开溜：“洛恬怎么还没回来，我去厨房看看。”
厨房中，洛恬戴上隔热手套将烤盘取出，听见脚步声回头，“蛋挞烤好了，我正准备给你们端过去呢。”
“等一下，让我先缓一缓，透透气。”程菲低声说完，又长出了一口气。
洛恬一脸莫名：“你脸怎么红了？”
“也没什么。”程菲觉得要说是因为一个笑容未免太丢脸了，于是选择转移话题，“我记得你好像是祁嘉恒的粉丝是吧。”
“是啊。”关于这点她觉得没什么可避讳的，十分坦然地点头。
“那你这两次短信是不是都发给他了？”程菲压低声音问。
“没有啊。”
与想象中截然相反的回答，程菲愣了愣：“大多数粉丝不都梦想着跟自己偶像谈恋爱么，你不想？”
“我不配。”洛恬说得一脸认真，“喜欢也分为很多种啊，我觉得粉丝对偶像的喜欢是不能带有占有欲的。谁都会做梦，偶尔做做梦可以，但要是分不清梦与现实，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程菲：“……”洛恬绝对是她见过的追星女孩中最理智冷静的一个，本以为是个爱做梦的小女生，没想到看问题这么透彻。
一瞬间莫名又生出些好感，特别是在吃到蛋挞之后，这些好感更是成倍增长。
因为实在是太好吃了。
祁嘉恒从外面跑步回来，等他洗漱完下楼大家也都已经吃完早餐。洛恬忙着开店先走一步，程菲顺路开车送她，留下林宣收拾残局。
“过来端早餐吧，洛恬做的蛋糕和蛋挞，给大家都留了一份。”林宣站在水池前，将洗好的盘子放到沥水架上。
“冰箱里还有水果沙拉，里面没放苹果，你放心吃。”
“好。”祁嘉恒淡淡地应了一声，打开冰箱的同时，在林宣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此时助理小张坐在监视器前，看着这个笑容渐渐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的“剧情”越来越偏离导演之前的预想。
祁嘉恒和林宣不仅没有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甚至相处之间还多了一些莫名地和谐。
小张挠了挠脑袋，看着一旁大口大口嗦着面条的刘导，动了动唇，又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
再看看吧，后面有什么神转折也说不定，小张在心里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