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在晚上的时候炼狱杏寿郎还要出去巡逻,他轻手轻脚的起床去洗漱,换好了衣服出门。

狩野秋一没起来,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等到月上树梢的时候,狩野秋一终于睡饱,把房间收拾好,全都放进柜子里面,去隔壁找了千寿郎。

千寿郎还在收拾东西。

原来他还担心东西太多装不下,可狩野秋一送给他的那个卷轴简直像是永远也装不满一样,把他为数不少的东西全都塞了进去。

“秋一哥,你睡得怎么样?饿了吗?我去做饭。”千寿郎换了身方便长途赶路的衣服,上身是传统的上衣,下面穿着一条马乘袴,脚上穿的也不是木屐或者是草屐,而是一双从西洋传来的黑色亮面小皮鞋。

“挺好的,杏寿郎呢?”

“出去巡逻了,一会应该就回来了。”千寿郎说道,“我去做饭,等我一下哦,桌子上面有点心,如果饿的话就先垫一下肚子。”

千寿郎风风火火的去了厨房做饭去了,其实千寿郎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男生,做家务已经相当熟练了,明明家里也不像炭治郎家里一样穷到需要孩子早熟分担家务。

狩野秋一也跟着过去帮忙。

炼狱家的人食量都大,除了早饭之外,炼狱杏寿郎回来也还要吃东西,还有路上的口粮,这些都让千寿郎一个人做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

等炼狱杏寿郎清晨回家的时候,等待他的就是狩野秋一和千寿郎两个人。

“大哥!我们做了饭哦,快点来吃吧,不然要凉了。”

两个人还在做路上要吃的食物,便当什么的可能不太现实,索性就做成了各种口味的饭团。

狩野秋一可以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用炼狱家厨房剩下的那些菜做了不少口味的馅料,在桌子上摆了一堆。

味道一般,但胜在花样多。

炼狱杏寿郎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一个人就消灭了三分之一的饭团,两口一个,很快就吃掉了不少。

临出门的时候,千寿郎去和父亲告别,可禛寿郎却闭门不见,千寿郎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禛寿郎都不肯出来。

“走吧,又不是见不到了。”杏寿郎揽过弟弟的肩膀,“等下次回来变强了,父亲就会见你了。”

屋里睁眼到天亮的禛寿郎翻了个身。

臭小子,说走就走了。

外面的声音消失,禛寿郎等了一会才从房间里出来,打开大门看着远处三个人离开,又站了好久才回家。

餐厅桌子上还放着千寿郎留下的饭菜,他在桌子前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刚才父亲是不是出来了。”

“每个父亲都会担心自己的孩子。”狩野秋一安慰道,“只是炼狱先生不擅长表达罢了。”

“以前父亲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母亲死于疾病,自从母亲死后,父亲就一蹶不振,连剑都不练了,每天酗酒两耳不闻窗外事,就连大哥成为炎柱,也是他自己刻苦努力的结果。

父亲后来就不想让炼狱杏寿郎上战场了。

他们能够理解,但是无法认同。

就像他们妈妈说的,强者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弱者,作为强者的他们,不去保护弱者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炼狱杏寿郎为此一直贯彻着他的正义。

为了保护别人而战斗。

而禛寿郎放弃的原因……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成为强者又能有什么用,他妻子死的时候自己不是什么都没能做到吗?

强者又有什么用?

狩野秋一不知道炼狱家的往事,也无意探究,只能用其他的方式来转移千寿郎的注意力,给他指着路边的野草告诉他这个草药有什么用。

就连杏寿郎听的都起劲。

在他看来,这些野草就只是野草,哪能有什么药用价值,他记住了几个可以止血阵痛的草药,然后背了下来,以后或许还能用得到。

他们身上的确有统一配置的伤药,但是这些伤药值有一定分量,用完了就没有了,如果能够找到顶替的草药,那就会多一份保障。

炼狱家距离鬼杀队的总部有一定距离,炼狱也不是古板的像是富冈义勇一样的老古板,恨不得用脚底板丈量过日本每一寸土地,在到达城镇之后,就上了火车。

现在的火车的速度比未来的新干线速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总归比小汽车和走路要快,等到了最近的一站他们再下车,辗转来到总部附近。

等到下了火车,就要蒙住眼睛和耳朵,才能把人带到总部里面去。

只是蒙眼睛和捂耳朵其实已经不算谨慎了,要是旁人来鬼杀队,都是要隐来分次把人背进来,预防别人不小心记住道路。

炼狱一手拉着一个,带着两个人往里面走。

一开始还没什么人,后来就能零星隐约听见又人在跟炼狱杏寿郎打招呼。

被封闭了视觉之后,听觉和感觉就会下意识的提高,他能够感觉到有不少人一直在注视着他。

三个人又走了一段路,炼狱杏寿郎这才松开了拉着两个人的手,把布条拆下来。

早在几个人出发之前,炼狱杏寿郎就已经给主公发去了消息,告诉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等到炼狱杏寿郎他们三个一行人都到了的时候,产屋敷耀哉和天音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鬼杀队主公产屋敷耀哉住的这个地方并没有狩野秋一想象的豪华,就是非常普通,在平均线上的一处住宅。

顶多是小康之家才会住的房子。

就连炼狱杏寿郎的房子都比这里要豪华一些。

狩野秋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确保自己并没有因为长途旅行而狼狈不堪,有失体面。

“炎柱大人,日安。”

最外面的门拉开,过来开门的是一个黑色妹妹头,穿着女士紫色和服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和小童子似的。

“辉利哉大人。”炎柱行了礼,“主公大人在吗?”

“父亲和母亲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辉利哉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狩野秋一和千寿郎,让开路带着三个人进去,

穿过走廊,辉利哉终于停下。

这个房间的采光很好,从纸门外可以看到屋里的光亮,他跪坐在门外,询问道,“父亲,炎柱大人和狩野大人,以及千寿郎大人已经过来了。”

“快进来吧。”

门里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却非常温柔。

在得到可以开门的答复后,辉利哉便拉开门,随后让出道路,让三个人可以进去。

千寿郎有些紧张,抓着炼狱杏寿郎的披风,而狩野秋一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产屋敷家的诅咒已经蔓延到了眼睛,一只眼睛已经彻底失明,而另一只眼也只能模糊看到人影,必须要凑近了才能看清他的二脸。

但两人刚见面,产屋敷耀哉是肯定不会做出那么失礼的举动的额。

“非常抱歉没能亲自去迎接您。”产屋敷耀哉行了个礼,“还有,我必须要为我的孩子们道歉。”

“实弥和杏寿郎他们都是为了我才会去接近您,引起了您的不适,我十分抱歉。”

在见到产屋敷耀哉之后,狩野秋一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鬼杀队的人会甘愿为他卖命。

产屋敷耀哉非常的温柔,也爱着每一位队员,从他对这些人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两方其实是非常亲近的,而产屋敷耀哉也把他们当成孩子一样爱着,他甚至会对人低头,只是为了道歉。

换个角度,如果狩野秋一遇见这么一个这么好的主公,他也会全心全意的为他卖命。

“您言重了。”狩野秋一往旁边躲了一下,“我们应该同龄,没有必要这样。”

产屋敷耀哉和狩野秋一同岁,只是稍长几个月,同样是二十岁,产屋敷耀哉身上却有着不属于年轻人的成熟坚韧,嘴角带着的微笑也足以让人心情熨帖。

可他的情况看起来并不好,鼻子以上的部分都被青紫色的痕迹覆盖,两只眼睛被白色的翳笼罩。

这间房子很大,这里面飘散着浓郁的药味,而产屋敷耀哉就在自己面前,而最重的药味,正是从他身上飘散出来的。

“您救治了许多鬼杀队的孩子,让他们免于病痛和死亡,这本就是您应得的。”

炼狱杏寿郎也在旁边应和。

有许多队士断了手脚,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可狩野秋一的医术却像个奇迹,不仅将人的手脚接上,就连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这怎么是一个礼能够报答的呢?

“我只是看不得别人受伤。”

“您心地良善,怪不得大家都非常喜欢你。”

狩野秋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可以看一下您的身体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已经命不久矣了。”狩野秋一直言不讳,就好像他明白产屋敷耀哉不会因为自己的这话而生气一样。

“您果然看出来了,没错,我的病从小折磨着我,通常来说是活不过三十岁的。”

怪不得。

“杏寿郎,你和千寿郎先去休息吧,我有话想要单独和狩野先生说。”

这话是不能跟炼狱杏寿郎他们说的。

自己生病的原因……并不是病,而是诅咒。

炼狱杏寿郎还想说什么,却在产屋敷耀哉的微笑下败退,“那我们先退下了!”

“好好休息。”

等到附近没了人,就连隐也被遣退,产屋敷耀哉这才坐直了,“狩野医生,想必您应该看出我身体的问题里了,只是我并不是得病,而是诅咒。”

“诅咒?”

“是的。”产屋敷耀哉点头,“鬼舞辻无惨,曾经是产屋敷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