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宗教授带来的学生立马取来了蝗虫样本,开始进行微观解剖观测。
随机取出的二十只蝗虫中,脑补组织受损率为百分之百,生殖组织受损率为百分之九十五,有一只蝗虫的生殖组织处于高度受损状态,但生殖功能并未被完全破坏,暂时已不再具有生殖能力,如果给予一定的时间,可能会恢复,也可能会彻底受损,但在脑部组织已经被破坏的情况下,各种营养物质的补充成为了最大的问题,这只蝗虫生殖功能的恢复基本上变成了天方夜谭。
周诚看着百分之九十五的生殖受损率,觉得有些不大满意,徐仁宗教授却觉得这个成果好极了!
在徐仁宗看来,周诚已经摸到了一条能够安然渡过‘虫灾’这条河的石头路,接下来只要找到原始的‘虫灾’样本,并且实现这种‘灭虫’武器的自动化设备搭载,便能为灭除虫灾贡献极大力量了。
回到国防科大之后,徐仁宗教授问周诚,“小周,你打算把这一套设备搭载到什么自动化设备中去?是你原先在方案中提到的无人机吗?”
周诚点头,“没错。无人机拥有极高的灵活性,我们可以根据卫星反馈回来的数据进行模拟,确定‘虫灾’的中心,并驱使无人机飞到虫灾中心去进行最大程度、最高效率的灭杀。”
“声波的传播速度是在三百四十米每秒左右,根据数据模型推演预测,因为声波在传播过程中会不断衰减,所以一次持续性声波灭杀区域的半径范围大概在七百米之内,七百米之内,持续用声波进行二十秒干预,可以实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灭杀率,七百米之外同样会受到影响,但因为声波的能量已经发生衰减,灭杀率很难预估出来。”
“对了,徐教授,我想找您了解一下,国内生产无人机的龙头企业是哪家?如果能够借助无人机上原有的摄影设备进行微型计算机搭载,为摄影设备赋予灰度算法,由微型计算机根据摄影设备采集到了图像数据来进行对病虫的自动追踪灭杀,效果可能会更好。”
“将AI技术赋予到无人机中去,将人工智能的判定作为主要命令,人工信号的指令作为参照命令与一键控制命令,我们能用人工智能做到很多人力无法做到的事情。人工智能的反应能力、计算能力与决策制定能力,都是人类很难与之相比的。”
徐仁宗教授皱眉思索了好久,道:“要说民用无人机技术,肯定是国内的无疆大厂做的好,那是世界顶尖的民用水准。但你说的这些技术有点敏|感,我打个报告上去,看上面怎么考虑吧。你先别管这个,安心搞技术就可以,最后这种技术肯定是要落地的,至于是与无疆大厂合作,还是与什么军工机器合作,看上面的考虑。”
“另外,小周啊,你将后续这个整体的研究方案写成一份成型的文档出来,不要考虑什么接地气的问题,越高端越好,就当描绘蓝图一样,把你提到的这种AI技术、图像处理技术、微型计算机搭载技术、数据处理与决策技术等等,全都写进去。”
接下来的一周内,周诚一直都在住的地方写徐仁宗教授要的这份文件,既然徐仁宗教授说是越高端越好,那他就没有半点藏着掖着的地方,直接将人工智能应用到方方面面之后的优越性也写了出来。
如果将人工智能技术运用到制造业中去后,能够大大地解放劳动力、提升生产效率,原先的蓝领工人也可以像白领一样,坐在舒适安静的空调屋内操纵仪器设备,进行一些必要的监测就可以。
如果将人工智能技术运用到快递物流行业,可以在地下建造庞大的物流网,由物流机器人进行运送,减少地面的车辆,既可以保障路面安全,减少车祸事故发生,还可以减少污染排放,同时,快递物流的配送速率也会大大提升。
如果将人工智能技术运用到农业生产中去,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实时监测作物的生长情况,了解作物的生长需求,在发现作物需要养分供给或是水分供给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为作物提供充足的水分与养分,为作物的茁壮生长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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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四维世界里人工智能领域的泰斗级人物,周诚对人工智能的应用太熟悉了,很多东西对于别人来说是蓝图,但对于他而言,是技术积淀、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徐仁宗教授原先想的是,周诚能够写出一个五六十页的文档来就具有足够的说服力了,如果周诚能够附加一些能够实现他所说的那些功能的代码进去,这份文档就会更具有说服力,他哪会想到周诚直接给他弄出一份将近三百页的文档出来,这份文档中涉及到的内容足够多,领域足够广……看完之后,徐仁宗教授感慨了一句:“小年轻的想象力就是丰富。”
他闭着眼睛想了想,如果周诚所描绘出来的这种场景真的出现,估计这社会就会大变样了吧!
不过再想想,连HOS这种终结霸权时代的产品都出现了,说不准周诚写的这些东西真的就在不远的未来等着大家呢?
徐仁宗教授把周诚写的这份报告作为附件,提交到了专门审核这些项目的特殊机构,第二天,就有专人从西南飞来对接这个项目了。
直到这个时候,周诚才知道,他为了灭‘虫灾’而提出的这个理念、这一套技术,究竟有多么的吸引人。
有意思的是,这个项目真正吸引到大人物的,并不是‘光波诱虫、声波致病’这个理念,而是将AI技术结合到无人机中去。
现在的无人机说是无人机,其实只是‘无人驾驶’而已,真正的行动操控还是需要地面上的操纵者来发出指令,这就决定了无人机技术无法大面积地应用出去。
但倘若周诚写在计划书中的第一种技术,也就是最基础的技术能够实现,那便可以将无人机技术从一对一的点式操纵变成一对多且每台无人机都各自具备自我应变能力的面式操作、体式操作,在边境巡逻、罪犯追踪等领域,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
再退一步讲,哪怕暂时无法突破AI技术与无人机的结合,能将AI技术与图像处理技术结合也是相当有意义的。
如今的天网监控系统已经全面铺开,通过密密麻麻的监控摄像头可以实现嫌疑人的行踪追踪,但这个工作量无疑是十分大的,如果能够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来处理图像技术并追踪嫌疑人,简直就是天降利器!
与徐仁宗教授对接的那位领导相当重视这个技术,连夜召集专家开展论证工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来——绝大多数应用都有些超前,但部分可以尝试着摸索进行。
诸多专家的意见是,暂时没必要投入太多,可以先让徐仁宗教授这边的团队做,如果真的证明这个领域是一个待薅羊毛的大好地方,那就集中力量办大事,大家一起上来薅。
周诚与徐仁宗教授从平沙市机场出发,搭乘一趟货机,直接飞往西南川省的大山之中。
在这处大山里,周诚见到了国内最大的无人机生产保密实验室,他还获得了一间只有八平米的小房间。房间里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卫生间,一日三餐都是去食堂吃,除了不能出去随便浪之外,这里的生活简单而踏实,也挺好。
对于这样的环境,周诚心里是有准备的,越是高端的研究,越是需要在保密的环境中进行,可以理解。
让周诚遗憾的是,他没能在来到这处无人机生产保密实验室之前多看一些书,他对目前各个领域的了解还不算全面,偶尔会问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他同徐仁宗教授说了这样的需求后,徐仁宗教授替他申请到了国|家图书馆的电子数据库,所有国图馆藏资料,都可以从电子数据库中找到,他对外宣称自己要‘闭关’设计一份图纸,实则是抱着吕红中送给他的那个平板看了将近一个月的资料,一度让无人机生产保密实验室的领导打电话给徐仁宗教授,问徐仁宗教授说,“你送来的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徐仁宗教授当然是说靠谱,他虽然不理解周诚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动静,但还是安抚了那位领导,让那位领导静观其变。
那位领导又观察了几天,发现周诚的活动轨迹渐渐扩大之后,才稍微放了点心,他倒不是担心周诚多吃几顿饭的事儿,他担心周诚来这实验室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万一是打算窃取他们的生产资料与技术呢?
周诚闷头看了一个多月的资料,在脑海中构建出一张与无人机技术相关的知识网来,然后便着手设计这种可供远灭杀‘虫灾’的无人机。
这款无人机要在‘虫群’中经过,必须要有足够的抗干扰能力与续航能力,并且要搭载有光波、声波发生装置,很难在现有的常见无人机框架上进行改装,所以需要重新设计,而重新设计一款无人机,所需要的知识可就不仅仅是AI方面的技术了。
周诚就如同勤俭持家的老太太补衣服上的破洞一样,发现哪里不会就补哪里,每天都在学习新的东西,哪里不会学哪里。得亏他的学习效率高、学习速率也快,要不然,随便拎出一个学科出来,都足够他学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