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尔麦特差点被吓个半死,他赶紧扑过去,用被单压住深泽光冒血的手腕,然后想要去按床头铃找医生给深泽光止血。
他的手被按住了。
深泽光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变的惨白,他皮肤本来就白,失去了血色之后白的几乎透明的可以看见皮肤下面的水管。
他到底在干什么?!
“没事,不用叫医生。”深泽光把手腕从欧尔麦特的手里抽.出来,血液很快就浸透了白色的床铺和被子。
房间里面四处飘散的光点像是被吸引了过来似的,全都堵在了他的手腕处,将血止住,然后从那接口处慢慢的伸出了枝丫。
那枝丫是白色的,像乳牙似的从金色的光团中探了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手骨的形状,然后是筋脉,血肉,最后是新的皮肤。
除了那只手细嫩的不像是成年人的手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分别。
“我的生命力像小强一样顽强。”深泽光活动了一下新长出来的手,那团光团已经散去,只留下接口处狰狞的疤痕和明显分界的皮肤。
他的手的确是长出来的。
就这么在欧尔麦特的面前长出来,宛如神迹。
“这……这竟然……?”
“很奇妙吧,我的个性。”深泽光活动着手,“不过如果不是这么危险的个性,上面也不会想把我抓走。”
这是,将幻境变为现实的能力。
只要是他能够想象出来的东西,都可以变为真实。
仅仅只是幻境这个个性就足够上面忌惮,若是让他们知道可以将幻境变为现实的话,他们估计就要不顾欧尔麦特的面子,直接上门将深泽光带走囚禁起来,更严重的话大概会直接处死。
毕竟这个个性可以做到太多事了。
用最简单的例子来说。
深泽光想要金子,那他只要在自己构筑的幻境里面想着我要有金子,那么就会有堆成山的金子出现在他的手上,然后按照深泽光自己的意愿,变成真实存在的东西被带出来。
只要他想,就可以做到。
这是最简单的。
可如果深泽光想要杀人呢?
幻境的主人是无所不能的,哪怕你的意志坚定,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真的会冷静的想这都是假的所以我不会死吗?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步。
就算是没有将人拉进去,那么简简单单的制造出大型的蘑菇弹,或者是其他的杀伤力巨大的武器,都会让人绝望。
这还是在不知道能不能制造生物的情况下
可现在看来,深泽光的个性是可以做到。
他希望自己的手长出来,所以他的手长出来了。
缺胳膊断脚这种伤,对于深泽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只要他想做到,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是你的个性吗?”
“是啊,继承了我母亲的个性……只要我还能够思考就不会死。”深泽光解释了一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别人用。”
“如果AFO知道我的个性还有这个能力,估计就不会放我走了。”
AFO也不像欧尔麦特想的那样全知全能,或者说深泽光一直都把这个瞒得很好,谁都没有说,包括他自己。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事,他估计也不会跟自己说自己还有这种能力,
这是已经相信自己了吧。
“你之后要怎么跟根津校长和相泽君说?他们可都看到你的胳膊是怎么断的了。”欧尔麦特长出一口气,从担心深泽光的手变成了担心深泽光之后怎么跟他解释。
“这就要看他们值不值得信任了。”
根津校长和治愈女郎应该是可以信任的,那同样能够被根津校长带过来的相泽消太应该也是可以相信的。
“他们都是可以相信的,不用担心他们会做什么。”欧尔麦特非常肯定。
根津校长知道所有的一切,能够在雄英留下的教师也都是毫无私心,对英雄这个身份充满敬畏的好人,能够允许相泽消太一起过来本来就会经过了欧尔麦特的允许,若是没有允许,谁都别想来。
“能够信任不就好了么?实在不行切掉就好了。”深泽光活动着手腕,“等全部结束之后再公布也不是不行。“
欧尔麦特头都快炸了,”不要随便伤害自己。“
他刚才能够这么果断的切掉已经愈合的伤口就已经让欧尔麦特非常震惊了。
就好像完全不怕疼一样。
欧尔麦特有些头疼,“这些事情全都交给我,你可以治疗自己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对外就说找到了一个复制个性的人来帮你克.隆了一只手接上来的。”
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至少在一切结束之后绝对不能被那个世界的人知道。
AFO仅仅是为了幻境这个个性就能对深泽光下手,要是让他知道AFO知道深泽光还有治愈个性的话肯定会不顾一切再次对深泽光下手的。
而且绝对不会对深泽光手下留情。
在抓住深泽光的时候就会将他的个性抢走。
AFO想要永远的活下去,成为不老不死的人物,像以前一样掌握整个日本的黑暗,让这个社会回到那个混乱不堪的时代。
欧尔麦特更坚定了一定要和AFO彻底算清楚这笔烂账的决心。
“还有一件事,是之前AFO告诉我的,我的父母,本来不应该死?”深泽光趁欧尔麦特还在沉思的时候突然问道,“如果你们早点赶来的话,他们就不用死了。”
欧尔麦特僵住了。
“的确是这样没错。”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深泽光,说却还是承认了。
他不知道AFO到底是怎么和深泽光说的,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关于他的父母,还有当年那些丑恶的真实。
欧尔麦特躲开了深泽光的视线,
“先睡吧,养好精神。”
欧尔麦特实在是不擅长说谎,只得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深泽光本来并不在意这些,可欧尔麦特的这个反应却让深泽光有了想要进一步探究下去的想法。
显然AFO认为自己应该知道这个真相,而且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自己绝对不会留在英雄社会,而是选择跟他离开。
只是他没有想到深泽光竟然会这么冷漠的说出他并不在意自己的亲生父母这种话。
反倒让AFO对深泽光更感兴趣了。
而欧尔麦特的反应也让深泽光开始怀疑他们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
他可以不在意,但并不能不知道。
现在欧尔麦特不愿意告诉自己,那就等合适的时候再问好了。
深泽光的确是对自己这个身体的生身父母没什么感情,但这是在他不知道他们的死因的前提下,如果他们不是普通的被人寻仇而死,而是被别人暗算,而且还是职业英雄这边……
那他会深究到底的。
只是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就是了。
欧尔麦特从床底下掏出了一张折叠床,庞大的身躯躺在了那张狭窄的小床上面,那张床甚至不能让他的脚伸开,也无法承担下他完整的身体。
“你上.床来睡吧。”深泽光在黑暗当中对躺在他床边的欧尔麦特说道,“我去睡那个。”
“你睡在上面就好。”欧尔麦特小声说,“养好精神,不然明天起不来了。”
他在这张行军床上挤得非常难受,难受到根本就睡不着。
除了那张床的原因,还有一种恐慌。
如果小光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是不是就会离开?
甚至有可能去找AFO,毕竟是AFO告诉的他真相。
收养深泽光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但这么多年下来欧尔麦特对深泽光也有了很深的感情,要是深泽光因为这个而选择离开这个家,他会难过到死的。
“你快点上来。”深泽光探出了头,“我就算在小床上也能休息,但是你根本睡不着。”
“或者你上来和我一起也可以。”深泽光见欧尔麦特还是没有反应,索性直接让他上来一起睡。
这个病房是一米五的床,显然是为了那些有钱人设计的病房,说是病房,其实和小型的公寓差不多,不仅有床还有单人沙发,甚至还有电视和电脑,独立的卫生间,水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了。
欧尔麦特的回应是转了个身背对着深泽光,
可是以他的体重,让那张行军床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在欧尔麦特调整姿势的时候,终于散架之前的最后呻.吟。
要知道巅峰时期的欧尔麦特的体重有将近三百公斤,这对于这张结构简单的行军床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直接被压扁,成为一滩破烂。
行军床被压塌的动静绝对不小,就连下面那层楼的人都听得到,更何况就在他身边的深泽光。
欧尔麦特还在尴尬着,就听见旁边的床上传来了压抑着的憋笑声,还一抖一抖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欧尔麦特先生?请问屋里发生了什么吗?”值班室就在附近,护士一路小跑了过来,在门外问道。
“没事,不用在意,是我刚才摔了一跤。”欧尔麦特说道,“您去休息吧。”
“真的没关系吗啊?”
“真的没关系。”
欧尔麦特站了起来长叹一声:“你往里面一点吧,给我留一点地方。”
深泽光往里面滚了一圈,给欧尔麦特留下了绝大部分的床。
欧尔麦特在家的床都是特别定制的大床,不然根本承不住欧尔麦特的体重和体型。
这个屋子里面床就是最普通的一米五×两米的普通双人床,还不够欧尔麦特伸开腿,露着脚和一截小腿,只是平躺着,就已经占据了这张床的一大半地方,只剩下深泽光现在躺着的那一小块地方。
但不可否认的是,床上的确比下面的行军床舒适的多、
欧尔麦特往旁边驶进挪了一下,然后侧过身来,给深泽光让出一半的地方,把他从床边拉到中间:“睡觉吧,不然起不来了。”
深泽光和欧尔麦特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一个小臂的距离,这个距离近到深泽光可以可以闻到欧尔麦特身上的味道。
“那个,欧尔麦特先生……”深泽光吞吞.吐吐,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嗯?”
“您是直接从北海道赶回来的吗?”
“对。”
怪不得。
深泽光腹诽到。
深泽光终于开口道,“您身上全都是汗味。”
风.尘仆仆的赶路和激动让本来就汗腺比较发达的欧尔麦特出了一身汗,他来到这里之后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
也就是说,欧尔麦特带着一身汗臭味上了床。
“不好意思!”欧尔麦特大惊失色,“我忘了洗澡了!”
他竟然真的掀开了被子,准备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洗澡然后再回来睡觉。
“明天早上再去就可以了!”深泽光赶紧拉住了欧尔麦特,“是我多嘴了。”
“我可是浑身充满了汗臭味的臭男人!”欧尔麦特把人一按,站起来去了卫生间,门一关,开始洗漱。
深泽光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以前又不是没有在一起睡过觉,早就已经习惯了,谁会想到欧尔麦特竟然会在以这个。
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刚长出来的左手还有些使不上力,皮肤柔嫩的甚至被被压一下就有红印和轻微的刺痛。
等欧尔麦特洗了个澡战斗澡出来的时候,深泽光已经抱着被子缩在一边睡着了,他紧紧的抱着被子,蜷缩在一起,只在床上占了一小团的位置。
……很害怕么?
欧尔麦特小心的从深泽光的手里抽.出被子,然后盖在了他的身上,自己则是躺在另一边,给深泽光留下了大部分的地方。
相泽消太和根津校长很早就来了。
毕竟从横滨到静冈还有一段路程,就算是坐新干线也要用将近两个小时才能到,他们昨晚并没有回静冈,而是在医院附近的旅店住了下来。
而相泽消太因为个性的特殊性,被横滨的英雄事务所紧急调走干活去,根本就没怎么休息。
今早回来的时候,根津校长还以为是什么丧尸回来了。
等相泽消太稍微休息了一下,这才登门去接人,准备趁今天把深泽光安置一下。
他们敲了敲病房门,本以为会是欧尔麦特,谁成想过来开门的竟然是深泽光。
他已经收拾一新,换上了新买的衣服,门口附近的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洗漱的响声,被子叠了起来,但是洁白的被子上面的那一片暗红色极为显眼,在一进门之后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血是怎么回事?”
那一块血迹的位置非常微妙,就在床边靠近上面不到半米的距离,算一下的话,应该是人躺下之后手放的位置。
“唔……弄脏了床单非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