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真的不用我陪你上去吗？”
林亭将顾星送到锦江集团大楼下，转身问道。
冰冷又有说不出高级感的大楼就在不远处。
进进出出的人看着都好有文化的样子，冷漠又有精英范儿。
他不放心顾星自己进去。
但想起自己高中肄业的学历，心里也打怵。
“不用，你回去吧，过几天我抽查你的功课，不符合标准的话，这个月的奖金就没有了。”顾星俯身拍了拍林亭的肩，下了车。
一听说抽查功课，林亭立即蔫了。
但心里知道顾星是为自己好，他趴在窗户上喊：“知道了！”
他会努力考出个好学历，这样才能帮顾哥更多的忙，而不是连合同都看不太懂。
读书没什么好，林亭这么认为。
可他的命都是顾哥的，顾哥说他多读书，那他就去多读书。
顾星没有员工卡，只能先去前台登记。
即使带着口罩，他露出的清俊眉眼和出众气质，让前台的漂亮小姐姐说话声音都轻了几分。
不过听顾星要去三十二楼，前台小姐姐客气的拒绝了。
顶级大boss所在的楼层，电梯通行证都是特制的，没有预约和专人带领，根本进不去。
顾星翻出程东旭的电话号，想了想最终打给了宋勤。
虽然程霸总说过有事直接打打电话给他，但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霸总哄小甜心玩的随口一说。
接到电话的宋勤，第一反应是捧着手机呈给自家老板。
但想起二十分钟前，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两个高管是如何灰头土脸，就又改主意了。
虽然不知道老板最近千山鸟飞绝的气场来自哪里，但顾少来了，老板会心情好是一定的。
不止是心情好，自从顾少出现后，宋勤已经从加班无穷近的社畜，进化成了按时下班的正常人类。
在宋勤眼里，顾少简直是锦鲤一样的存在。
顾锦鲤跟着宋特助进了总裁专属电梯，身后两个前台小姐姐激动的交换眼神。
“小哥哥要去三十二楼，不会是程少的家人吧，弟弟？”
“那腰那腿，我都可以，怎么能有人穿衬衫穿这么帅，不不不，帅都不足以形容……”
顾星没有来过锦江大厦，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程东旭所在的楼层是三十二。
并不是顶层，但位置和视野都极佳，最重要的是，即使出现什么灾情的时候，撤离的时候也方便。
为什么他知道的这么清楚？
问就是感谢原着。
宋勤站在比顾星稍靠后一点的地方，就像他站在自家老板身边一样，最适合听吩咐但又不会很抢镜。
后知后觉的感知到这一点，宋勤也有些诧异。
也许是顾少和程少呆久了，潜移默化的，都有一种让人臣服的气场，他想。
不过同样是俯首，自家老板会压的人抬不起头，顾少就更亲和一点，偏向于……亲而难犯
自从在程东旭那里铺开了会打架的一面，顾星就在一点点释放以前的自己。
他打量着电梯映出的少年，唇红齿白身量修长，越看越好看。
哎，都有点爱上自己了。
原主不单生日和他是一天，样貌也有五分像，顾总有时候都会恍惚，重生是来救赎另一个空间的自己？
宋勤将顾星带到自家老板的办公室，然后离开了。
顾总有点小紧张。
情绪的波动不是因为程东旭。
是因为近距离接触类似于自己曾经生活的环境。
冰冷而高高在上的感觉扑面而来。
感觉像头七回魂似的。
程东旭的办公区无论是从空间上还是格调上，都比在映盛娱乐的那间更胜十倍。
不知道休息室的床是不是……咳咳，顾总拉回自己的思绪，正经事最重要！
房间里没有人。
顾星一手拿着准备好的文件，慢悠悠的在这片空间里踱步，想要去窗边看看风景。
程东旭的办公桌也靠近窗边。
顾星经过的时候掠了一眼，和看方才地板砖的花纹没什么两样的心态，但地板砖上面，很显然不会有别人的照片。
顾总很有操守站着没动，没有靠近办公桌的那种没动。
但2.0的良好视力告诉他，桌上不下于十张的照片似乎都是同一个青年。
照片上的青年衣服偏浅色系，概率上来讲似乎偏向白色。
他清秀温文的面容上，一双透着开朗的眼因为顾星的注目，同样回视过来。
顾总有点自恋的毛病，时常透过镜子端详自己。
因为对自己的容貌极其熟悉，很快就得出了自己和照片上的青年，有两分相似的结论。
心情就有些许微妙。
原来程霸总的白月光林知书，是这个样子的。
顾总以旁观者的态度看，林知书与他并不十分像。
本来是像的，如果以原主乖巧温和的气质来类比。
但现在住在这俱身体的是他。
原主的眉目本就比林知书精致许多，原本温和的气质又因为顾总而偏向纯净但坚不可摧的一面。
如果说林知书是一湾泉水，那原主大概是清澈见底的池塘。
都是水系人种，所以程东旭见到原主的第一面，会稍有怔仲，开玩笑的说要他。
可顾总自己，则是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的湖泊。
就此，天差地别。
难道之前，程东旭是在睹物思人？
顾总没办法想象程霸总那张矜傲淡薄的面容，捧着一堆照片伤春悲秋什么样儿。
“你在干什么？！”程东旭在休息室躺了一会儿的，出来就看到了顾星。
想起桌上有什么，他大步过来，不忘再质问一句：“谁让你进来的？”，同时迅速的将照片放进抽屉里。
男人气势汹汹，身上带着浅淡的烟味，眼底有青印，像一头处于狂暴期的猛兽。
顾总后退两步，免得被波及。
“你看到了什么？”漆黑的眼锐利而阴沉，静静盯着眼前的少年。
兜头三问，字字带着暴躁和不耐。
顾总无声的在心底说了句：狗男人！
很显然，程东旭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并且还因为见不到白月光而迁怒他。
程东旭的躁郁持续了很多天。
在不想面对的人突然出现的时候，情绪达到了顶峰，而后飞快的拨通的内线。
宋勤敲门进来，没来得及开口就接受了一波狂风暴雨。
顾星对宋勤的印象很好，也不忍他因为自己受累。
他打断程东旭的话，很平静的解释：“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宋特助的事，我们之间的关系，他不敢拦我。”
宋勤感激的看了顾星一眼。
程东旭笑了，眼底带着嘲讽的那种：“我们什么关系？”
他说了这一句，视线越过顾星看向宋勤：“再有一次，你可以交辞呈了。出去！”
宋勤一头雾水的进来，一脸懵逼的出去。
原来老板心情不好的源头是顾少，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想起顾星，他不禁捏了把汗。
刚才顾少还以眼神示意他自己没事，应该……但愿没事。
房间内安静下来，除却程东旭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他扯了扯领带，坐在椅子上，仰面看着站在办公桌旁边的少年，想透过他看到另外一个人。
然而，他失败了。
程东旭清楚的知道眼前站着的是谁。
可正因为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一个是谁，方才被他看见照片时的心头一紧便愈加明晰。
窘迫急切之后，便是恼怒。
几个深沉的呼吸之后，程东旭平静下来，只眼底像有暗流涌动。
他仰面，长腿架上桌面，是和兄弟聚会时私下里才有的不羁悍野，带着点薄责意味：“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顾总：其实……大可不必。
开了上帝视角的人儿，实在是没什么好奇心。
只是，想起前世自己捂着性取向的那个好面子劲儿，还是问一些比较好。
霸总之间惺惺相惜，台阶还是要给的。
“照片……照片我不是有意要看的，那个人是谁？”少年攥了攥拳。
“你觉得呢？”程东旭看似好整以暇，手里把玩着火机，眸子似垂非垂的，正好避开了眼前少年的目光。
他不会哭吧？
程东旭见过小孩儿汪着两汪泪的样子，渴望又热情，说着不要却拼命外自己怀里拱。
不过，那是在床上的时候。
现在掉泪是被自己吼的，大概会像听到顾恒远将他送给自己的时候，像丢了魂的纸片人，风一吹就散了。
顾星将自己想象成太阳下，被晒了三天的小白菜。
他为自己的演技点赞，似疑似惧的：“是……是程哥你的朋友吗？”
似乎对眼前的少年越坏，就越能压制住心底那种难堪的鼓噪。
程东旭心想，他不会短短三个月就移情别恋。
心心念念的惦记了五年的人，会被一个替身压下去？
顾星只是一个被人送来的玩物而已，给几分脸面已经算抬举了，绝不会占据林知书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男人回神，懒散的近乎轻视的：“算是朋友，但比朋友要更重要。”
他放下长腿，倾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像对猎物示威一样的走到少年面前：“你逾距了，小星儿，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你把我当什么？”顾星顺着他往下演，看着那张照片先是尘埃落定的惊讶，而后便是双目含泪的控诉。
嗯……手心掐的好疼，不过掉泪速度也是杠杠的。
顾总在脑海中计算进程。
原着中原主发现林知书的存在后，伤心质问，然后就被程霸总抛弃了。
原着中，原主羞愤的拒绝了程霸总后续的金钱以及资源的补偿。
顾总决定修改一下，白来的钱其实也挺香的。
唔……他可以少要点.
代价么，要是能友好的肢体分手一下就更棒了。
不怪顾总太痴迷床事。
前世实在是憋太狠了，身体上的激动还可以用五指姑娘解决，但精神上的渴望反弹的太厉害，并未完全平复。
“这要看你的理解。”男人捏住少年的下巴，凝神端详着少年的脸。
大概是太过羞愤的缘故，少年脸色晕着一层薄红，如果忽略含泪的双目的话，倒更像是他们做的时候，处于激动期的状态。
事实上，顾总是因为在演大戏，而有那么一点情绪上的……小波动。
程东旭不会读心术，在少年眼角亲了亲，语气低沉如恶魔蛊惑：“影子或者是替身，你喜欢哪种？”
都可以，反正白嫖的买卖！
顾总心中呐喊，泪珠顺着小脸滴在程东旭的手上：“你休想！”
戏到了这里，其实可以大结局了。
然而程东旭被一滴泪砸的心烦意乱，转移视线似的，就注意到了顾星手里捏着的文件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