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找木匠做床

李奶奶受不了长子长媳去世,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几天李爷爷下地了,她才爬起来,想来看看孙子和曾孙子,结果看到小成途一个人在切猪草。

“爸爸。”

“哎。”李奶奶应了声,又道,“爱国,你去哪了?你别到处乱跑了,你看成途都会割猪草切猪草了,你还不如成途呢。你爸妈走了,这个家还得你立起来,明天你得去上工,不然以后没得吃了。”

看着李奶奶一脸的担心,且脸色也不好。这让顾希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被老爸赶出顾家的时候,奶奶抱着他不肯松手,非要整理行礼跟他一起走。他被老爸用木尺抽的时候,奶奶就趴在他背上不肯走开。

其实老爸并不是真的赶他走,否则以陆家的权势,早就封杀他了,老爸要的是个说法,给联姻的对家一个说法。

想到这里,顾希赶忙解释:“奶,我没有去玩,我找村长商量成途读书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李奶奶果然被转移了视线:“你要送成途去上学了?这学校那么远,成途一个孩子怎么走得了那么长的路?还有,成途的学费有了吗?如果没有的话奶这里还有一些钱。”

李奶奶是个老实人,所以老李家还是李爷爷当家的,连钱都是李爷爷藏的,不然以李奶奶的个性,哪里是藏得住钱的。

“奶不用,我有钱。”顾希赶忙道,“成途年纪小,去别的村上学我也不放心,所以我跟村长提议,请他把以前关掉的小学重新开了,然后我愿意去当小学老师。”

“啊哟,爱国这个主意好。”李奶奶立马道,“你读书好,可以教成途,又在咱们自己村子里。”

“就是这样,所以奶你不要担心。”顾希看着李奶奶苍白的脸色,知道他是因为原主父母的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给病倒的,“奶,您回去休息,猪笼草我和成途会切的,不用您。”

“我不去。”李奶奶道,“你爷也叫我休息,我再休息下去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我就是死了,在临死前也得看看你们。”

“奶奶你要长命百岁,还要享福呢,怎么能死?”说着,顾希又对小成途道,“成途,你去烧水,给你太奶奶泡奶粉喝,猪草爸爸来切。”

“奶粉?是乳麦精吗?”小成途还没见过奶粉。

“是奶粉,爸爸放在厨房柜子里,和乳麦精放一起的另一罐白色的。”顾希道。

“哎,我知道了。”他早上喝乳麦精的时候见到过。

“再给把早上的肉包蒸了,待会儿给你太奶奶和太爷爷吃。”顾希又道,还有四个肉包呢,再不吃就要坏掉了。

“哎。”

说到烧热水,问题又来了。李家没有热水瓶,每次要用热水的时候就得烧,这有些麻烦,所以还得去买热水瓶。

买热水瓶、买棉布做衣服做内裤、买自行车、上夜校、买席子……最好床也重新做一张,虽然他和原主现在是一个人,但内心上,顾希还是不喜欢睡原主睡过的床,并且原主不爱干净,床上灰尘不少。

想到这里,顾希全身都觉得不自在。

而且,床什么的可以找木匠做,他的内裤呢?难道让他自己做?他连裁缝都不会。唯一可以帮他做内裤,又不会引起什么流氓罪的,只有三个。他姐姐李喜梅、他奶奶、他未来媳妇。作为一个同性恋,就是来到57年代,也不会娶妻生子。所以只有他姐李喜梅和他奶了,但李喜梅已经结婚了,所以他奶奶更合适。

于是顾希问:“奶奶,你会做衣服吗?”老太太今年63,年纪有点大了,也不知道视力好不好,顾希真不忍心麻烦他。

“当然会了。”李奶奶到,“你爸、你叔从小到大,直到结婚前,他们的衣服都是奶做的。后来你们出生,从爱中、爱华到你,奶都给你们做过衣服。奶年轻的时候,可有一双巧手。”

“那您现在还能做衣服吗?”顾希问。

“得看什么衣服。”李奶奶道,“缝缝补补,简单的还行。衣服裤子要量尺寸的,奶做的吃力,一件要很久。”

“那……那裤衩呢?内裤快吗?”说到这里,顾希的脸都红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李奶奶看着他笑了,张二翠走了,这娃还没有结婚,除了她这个奶,谁给他做裤衩?“行,奶给你做。”

“我自己有布料,自己画图案,明儿就拿来给你。”顾希马上道,“奶奶,你帮我多做几条,以后就不用总是麻烦您了。”

“我是你奶,说什么麻烦。”李奶奶白了他一眼,“爱国啊,你以后要一直这么乖,奶就放心了。”

顾希笑了笑,他以后会一直这么“乖”的。

李奶奶回去的时候,拿着四个包子,她舍不得吃,想拿回去给李爷爷吃。其实那罐奶粉顾希也想给她的,但是老人家怎么都不要。

约莫一点半的时候,李狗蛋和李猫蛋来找小成途上山了,顾希闲着没事,就去了木匠家。

村子里的李木匠名声很大,李家村包括附近村子,有新人结婚的话,都是请李木匠做的新床、新桌子、新柜子。

稍微条件还可以的人家,结婚都会准备新床、新柜子、新桌子,都是放在新房里的。

顾希去的时候,李木匠家里有人。

“木匠叔。”顾希叫了一声。

“爱国?你怎么来了?”说实话,顾希无论在谁家出现,谁都会觉得奇怪。毕竟原主是李家村出名的好吃懒做、无所事事。

“我家里的床坏了,想请你帮个忙。”顾希道。

这年头是不允许投机倒把的、私营的,所以李木匠接活儿说法也很讲究。还有,他不收钱,但是他收感谢。

他帮人家做了床,人家感谢他,拿一点吃的上门,这准是可以的。

“行啊。”李木匠跟身边的人道,“我先跟村里的侄子谈一谈,您也考一下。”李木匠家里的人是其他村的人,家里儿子要结婚,请李木匠做床的,但是条件谈不拢。

李木匠问顾希:“你小子不会来耍着叔玩?”

“不会不会,我是这种人吗?我敢耍叔的话,以后家里有了喜事,我还过不过了?”顾希马上道。

“嗯,这还说的像话。那你要做怎样的床?自己提供木头还是我给你准备?”李木匠问。

自己提供木头的话,得自己上山砍,李木匠提供木头的话,李木匠自己会去砍,但价格就不同了。

这年头没有私有的东西,就是山上的野鸡野兔都是国家所有,叫大家的财产。就是山上的树,也是属于李家村的。

当然,砍几棵树做床,村民都不会说,毕竟谁家没有做喜事的时候,但事情也要处理的漂亮。如果是李木匠准备木头,村长和村支书那里他会去打招呼。如果顾希自己准备,得顾希自己去打招呼。

“您帮我准备。我是外行人,也不懂那颗树好。”顾希道。

“行,那咱们来说说你要什么样式的床。”李木匠问。

“叔,我可以画出来吗?我也说不清楚。”顾希问。

“行,咱们地上画。”李木匠做了几十年的木匠,图纸看一眼心里就有数了。

顾希捡起一根树枝,在院子的泥地上开始画了:“床的长度2米,宽度1米8,高半米。然后就是木板密一点,四个角落都做平,不需要做高的床柱,然后帮我做个床靠背。”

听完顾希的介绍,李木匠先是眼睛一亮:“你这个床靠背的做法新颖,我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个没有问。但是四个角落床柱不做高的话,不能掉蚊帐,蚊子怎么办?”

顾希一听,这倒是。“那四个角落床柱做高,您看着适合的高度就行。”

“没问题。”

“然后是第二张床,第二张床我要做两层的,跟我那张床的样子一样,就是做1米2的宽度就够了,然后上下两层,在床尾的地方再做一个这样的梯子,方便上下。然后第二层的还要做一圈的护栏……”

李木匠的眼睛又是一亮:“爱国,你这双层床的想法才是真的好啊。家里孩子多的话,一张床都能搞定了。爱国,你这想法是哪来的?”

顾希道:“我就是坐火车的时候看到火车床铺有上下的,就想到了。”

“妙极了、太妙了,还有吗?”

“还有就是两张书桌……两把电脑凳……电脑凳是指……”

“爱国啊,你这床靠背和双层床的点子叔想要,你的这些东西,叔就收你两斤鸡蛋,你看怎么样?”本来李木匠是想要两斤猪肉的,但是想了想肉票不好求,再说今天听了顾希的创意他高兴,所以就只收两斤鸡蛋了。换了别人,就是两斤猪肉也不够的。

“这怎么好意思……”顾希道,“叔,点子您尽管用,我在给您两斤猪肉补补身子,您能加紧帮我先做一张我睡的床吗?”

李木匠想了想:“五天,叔先把你的床给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