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战斗的过程是痛苦的, 但战斗结束后的夜宵时间是快乐的!
就算是Xanxus那样挑剔的家伙,在被乖乖巧巧的幼崽投喂之后也难得收敛了眉目,看不出往日的暴躁模样。
纲吉有些日子没和Xanxus见面了。
与瓦里安的日常交流总的还是与斯库瓦罗的交往更多, 平日里的电话也是轮流接的, 偶尔轮到Xanxus,男人也更多是沉默,安静而忠实地听着这边纲吉一张小嘴叭叭叭。
“安静而忠实”。
这样的词语放在Xanxus身上怎么说违和都不为过,毕竟不论是哪个词明明分开看就很不错,放在Xanxus身上, 就是微妙的奇怪。
但事实确实是如此的。
安静是因为Xanxus的习性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懒散,除去必要的时候,连话都舍不得多说一句。
但要说忠实, 却实在是有些奇怪。
但就纲吉而言, 这个词放在Xanxus身上,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在年龄再小些、还远不如现在这样成熟的时候, 纲吉有很多做不到的事。
如果告诉Reborn的话得到的定然是家庭教师变本加厉的训练,告诉妈妈会得到担心,告诉朋友们就又有些小小的为难。
但是在面对着足够亲近又足够信任的Xanxus的时候,像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去。
Reborn新的训练菜单好累、桃巨会的奶昔越来越好喝名字也越来越奇怪、交给自己的彭格列的事务好多一个人处理不过来、昨天从一年级开始种的花草枯萎了很难过。不论有的没的能说的不能说的,小小的纲吉就都会抱着小电话拖来一个小板凳,在那里一说就是好久。
在这样的时候,向来脾气不怎么好的Xanxus就像是一尊亘古不动的大理石雕塑一般在另一头一坐就是好久,曾经的暴躁脾气早在沢田纲吉从小到大的纲言纲语中被消磨殆尽。虽然面上不显,但实际上在对待沢田纲吉的态度中, 瓦里安首领和心甘情愿骂骂咧咧给小鬼缝鲨鱼布偶的斯库瓦罗半斤八两。
因此在第一次接电话的时候走了小半天神、回过神就听到小鬼在哭哭啼啼说着什么的时候,Xanxus整个人是就像只大猫一样僵硬了的。
偶尔他也会心烦意燥想直接伸出爪子把小鬼提溜过来放在自己眼皮子下面看着,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给放置在了一边。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性格也从曾经的暴躁变得隐形起来,只要没触犯到他所在意的东西,男人也并不会在意。
久而久之就在纲吉心中形成了那样一个印象。
——如山一般可靠而沉稳的兄长。
一定要用来比较的话,相处得更多的斯库瓦罗在纲吉心中也不一定能比得上被他视作真正兄长的Xanxus。
只是稍微、稍微差那么一点、一点点啦!
当然,顺位第一永远还是奈奈妈妈!
属于少年人的小心思没人看出来过,这种只有小学生才会做的排名或许也只有某位拥有排名能力的星星王子能够窥知一二。
但男孩子又受了不少纲吉的好处,即使是凤梨哥哥要求,也会在纲吉相关的排名上犹豫一番。
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了小秘密。
这边两位首领一个投喂一个安静地吃,那边九代首领和沢田家光见了,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容。
他们并没有与年轻人们坐在一起,但这并不妨碍两个老父亲知晓一切。
——虽然高兴的其实只有九代目。
沢田家光一脸沉稳地坐在首领身边,心里一群沢田家光扯着小手帕嘤嘤嘤地哭,为自己不能获得来自宝贝儿子的投喂而放声大哭。
坐在Xanxus边上的斯库瓦罗见了这一幕就啧了声,一边叭叭着混蛋boss连菜都不会自己挑一边眼疾手快地从桌上跳了食物蹭蹭蹭地将纲吉的饭碗也给填满。
纲吉扭头眨眨眼,乖乖巧巧地同斯库瓦罗道谢。
那边没人给他挑菜也莫得了外套的贝尔就嘻嘻嘻地阴阳怪气了起来。
纲吉早就习惯贝尔这幅模样。
不,应该说他早就习惯这种微妙地有些傲娇的人格……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纲吉总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各种各样的傲娇给包围。
“嗯?阿纲你一直看着这个,是想吃吗?”
山本捡过来一块油豆腐。
纲吉心情复杂地道谢,在心底补上一句话。
不,在傲娇之中,也有可能还有为数不多的天然黑。
只不过是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边狱寺和贝尔已经叽里呱啦地吵了起来。
贝尔掏出他的小刀狱寺掏出□□,隔着一个锅也都激情喷口水。
纲吉捂住额,和斯库瓦罗对视一眼,各自镇压了自己阵营里的小学生。
尽管如此,两人也还是叽里呱啦吵了一晚。
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在这样奇妙的气氛中,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慢慢在夜晚的并盛中学进行。
虽然每场都在为场地的损坏和云雀回来见到学校的惨淡模样引起的后果心惊,但到上场的时候,纲吉觉得自己也还是可以一撸袖子就轰掉大半个楼的(划掉)。
第二场比赛是雷的战斗。
原本纲吉是准备在这场战斗上直接放弃的。但因为蓝波过于害怕给自己罩了个十年后火箭筒变成大人蓝波、再因为大蓝波也害怕(?)而再给自己罩了个火箭筒变成了二十年后的蓝波·波维诺而持续了一会。
然后就利索地输了。
纲吉抱着汪的哭出来的蓝波·幼年版,哭笑不得地举手弃了权。
而第三场则是岚。
贝尔和狱寺早在前几晚的夜宵中结下了深仇大恨,当即一撸袖子就奔了上去,本着不从对方手上撕下一块肉的血性很快就搏斗在了一起。
最后他们联手毁了一栋楼。(沉痛)
在毁掉这栋楼紧接着要毁灭下一栋联排的、用作学生上课的教学楼的时候,纲吉忍不住了。
棕发的少年额心蹭地点亮火焰,面容冷静严肃,丝毫看不出正在计算楼塌之后云雀恭弥会狮子大张口收多少钱。
他可是很穷的!!
还要给狱寺办音乐会给山本买甲子园给大哥送本丸陪六道骸毁灭黑手党玩呢!!这些东西都好烧钱的!!
而且……
在黑暗中点着火焰仿佛唯一的光芒的少年垂了垂眸,目光扫过狱寺握着□□的右手。
如果这次攻击成功的话,狱寺的手也就差不多废掉了。
即使再怎么说着彭格列瓦里安一家亲(?),这也并非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交流赛,流血也好、受伤也好,说实话,都在纲吉的预料之中。
但即使如此
虽说如此。
如果要他用同伴的命运来换取自己的荣光的话……那他也绝不会允许!
金橘色的光明明灭灭,在纲吉冲进比赛场地之前,负责秩序的切尔贝罗拦住了他。
而这时候再飞过去显然也已经来不及了。
却见棕发少年眸光一闪,手指一动,掌心便裂出八方金色的闪电,在黑夜之中耀眼至极,仿佛连这片黑色的夜幕一同撕破。
仿佛是知道他即将要做些什么,Reborn拉了拉帽子,而Xanxus则无聊地转移了目光,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嗤笑。
下一刻,这些闪电穿过联手挡在他身前的切尔贝罗,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只留一道残影的速度冲向大楼。
仿佛带了自动定位的金色闪电一头砸进教学楼。
下一刻,原本在两位岚的攻击之下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大楼整个被击穿,上半部分与下半部分以金色的闪电为界形成明显的割裂,缓缓倾塌下来。
紧接着另一道火焰自地面攀附而上,迅速包裹住两个因这动静而同时愣了一秒的岚。
金红色的火焰攀附而上,当烟尘散去,在被削掉一大块的教学楼中,赫然伫立起两座冰雕。
这时候纲吉才呼了口气。
金色的火焰慢慢缩成小火苗,少年面上的冷漠消退些许,眼中依旧是明亮的金色,垂眸时仿佛能见到其中有瑰丽的火焰在燃烧。他低下眼,蹙尔抬起,照映出面色愕然的两位切尔贝罗的身影。
“我们弃权。”
他面色淡然道。
*
“真是非常抱歉!”
狱寺隼人跪在地上,弯下腰就是一个土下座。
此时距离纲吉说出弃权不过半个小时,狱寺和贝尔都被他从冰雕里放了出来。
顺带一提,或许是因为同性相斥(指属性),这两人即使没有继续打下去,也从冰雕刚化到嘴以下的部分开始互相骂骂咧咧起来。
让纲吉反手就是一个死气的零地点突破给他们将嘴也封了上去。
因为这一动静,那边的九代首领也踏步过来,躬身看了看纲吉作出的冰雕,整个人是就差拿出个放大镜观察的模样。
“真是不错啊。”观察结束后他拍了拍纲吉的肩,“纲吉君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真是出乎老夫意料啊。”
那边Xanxus早在纲吉弃权的时候起身离去,斯库瓦罗急吼吼地走过来,正巧听见Timoteo这句话。
银发的作战队长面色顿时沉了沉。
纲吉乖巧地眨了眨眼,目光微微漂移了下。
Timoteo躬着身,慈祥地笑着问纲吉是什么时候学会这招的。
“我当初可被这招难为了很久呢。”他如此说道。
少年人的目光漂移得更远了。
“确实很难。”纲吉诚恳地说道,“但是,因为想要作出冰雕去北海道参加展览,所以稍微认真了下,就学会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Reborn给踹了一jio。
家庭教师稳稳地站在鱼唇弟子的肩膀上,压了压自己的帽子。
“抱歉,九代目。”他道,“这家伙的礼仪还有的学呢。”
不知道指的是哪方面。
Timoteo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说战况如此激烈,晚上聚餐还是一个没缺。
纲吉规划的第二天夜宵内容是烤肉,当肉片接触到铁板发出滋滋的响声的时候,狱寺隼人落下泪来。
“对不起,十代目。”双手被医疗部队绑成蚕茧的少年老泪纵横,“在下身为您的左右手,竟然不能亲自服侍您吃烤肉了。这是我的失职!!”
纲吉哭笑不得地安慰了他好一会,最后用自己烤好的烤肉顺利堵住了友人的嘴。
狱寺嘴里塞着纲吉的烤肉一边落泪,嘴里含糊不清地叽里呱啦着“这可是十代目为我烤的肉我一定要细细品尝”。
那边山本听了这句话,就哈哈哈地笑了两声。
“狱寺你这么珍惜烤肉……你们弹钢琴的也要保持身材吗?”黑发少年看着十分好奇的样子,哈哈给自己挑了块肉,“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阿纲给我烤肉啊哈哈哈。”
狱寺双目泣血,手残了也要扑到山本身上去撕他:“啊啊啊啊肩胛骨你这混蛋!!”
吵吵闹闹敲敲打打,驱散了大部分因为战斗而带来的阴云。
最后纲吉和友人们一同回家。
因为狱寺受伤,纲吉便先送他回家,再摸回自己的房间。
寒意侵骨,虽说吸取了昨日的教训,走在街上的时候,纲吉也还是感受到了跗骨般的冷意,让人忍不住想打个寒战。
狱寺走在他身边,银灰色短发的少年待在纲吉身边时向来少有这样沉默的时刻,此时却少见地沉默了下来。
黑色的夜吞噬了大部分的光,这个时候连路灯也关上不少,只远远留下一盏,试图照亮黑暗中生物的道路。
在这样的气氛之中,两人抵达了狱寺的家。
“真是十分抱歉。”银灰发色的少年道,“明明是应该由我来护送您的,却反而让您来送我回家了。”
纲吉能看出他的兴致不高,此时的笑意也只能说得上是强颜欢笑,只能挠挠头,安抚了他几句,便被催着离开。
在纲吉转过街角的刹那,狱寺隼人便垂下了眼,双手并不自然地垂落,脸上的笑扯了扯,变得难看极了。他倚在门边掏钥匙,整个人带着几分颓丧之意。
这场比赛是他输了。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他辜负了纲吉大人的期待。
这个事实让向来心比天高的少年无比沮丧,若不是自尊勉强趁着,甚至快要落下泪来。
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至少那双碧绿色的眼中,已经雾蒙蒙一块。
钥匙钻进锁芯——他早就将伤势轻些的那只手上的绷带去了——随着主人的扭动卡出轻微的咔哒声。
狱寺拖着身体进去,用脚蹬开鞋子,钥匙扔在玄关边的鞋柜上,随手带上门,摇摇晃晃走进去就倒在了沙发上。
下一刻,叮叮淙淙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银灰发色的少年骤然坐起,如狼一般审视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整个人紧绷着,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
但没有任何意料中的攻击,白色的灯光亮起,也照出坐在他放在边上那架钢琴上的人影。
狱寺愕然地睁大了眼,转过头,打开灯的不是别人,正是带上护目镜看不清全貌的碧洋琪。
那边弹完一小段曲子的有马公生从凳子上跳下来,哒哒跑到狱寺身前。
正在小学的男孩比狱寺矮上不少,踮着脚抱住狱寺,是正在少年胸膛的位置。
“欢迎回家!”黑色短发的男孩子蹭蹭敬仰的兄长说道,“隼人哥哥今天,一——级帅哦!”
另一边,远远地见着狱寺宅的灯光亮起,纲吉也终于收回了试探的小jiojio,正式踏上回家的路途。
Reborn坐在他肩上,晃着jiojio。
“真是纵容啊。”Reborn说道,“心软可不是黑手党的优秀品质。”
纲吉却垂下眼,低低笑了起来。
吝啬的月色此时也从层层云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照在少年身上,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银色的光辉。
少年人的脚步十分轻快,肩上托着一个Reborn,却对行走没有任何影响。
棕色的短发依旧蓬松,但不知是因为月光还是方才的火焰,带着几分明亮与柔和,让人不由想起他额心燃着火焰、手中闪着金色电纹保护同伴的时刻。
“嘛。”他轻声回应家庭教师,“毕竟是重要的家族的成员嘛。”
Reborn便也笑了起来,继续快乐地晃着脚。
纲吉却像是被他打开话匣子一样,小嘴叭叭了起来。
“说起来彭格列肯定和云雀签订了赔偿协议吧?今晚塌了的房子要赔多少?”
“不知道云雀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看到并盛中变成这样……”
“唉,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