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直球选手再度上线的结果就是六道骸再度恼羞成怒了。
曾经恼羞成怒的六道骸选手直接将只会打直球的笨蛋给踢出了精神空间, 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他是接受过教会教育、聆听过自己一个字都不相信的圣经的六道骸了!
所以六道骸既没有回答纲吉的话也没有恼羞成怒地将人提了出去, 而是冷冷哼了一声。
然后……
数不清的小恩团从天上掉下来啦!
冷哼一声的男孩扬起下巴, 生出几分无端的倨傲。
见着被不知身份本体的团子压住的幼崽扑腾了好多下都没能扑腾出来,他终于勾出一个反派味道十足的笑。
纲吉终于扑腾出一双手出来,努力将自己的脑袋也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六道骸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笑的模样。男孩子沉默了下, 犹豫着开了口。
“那个……骸酱。”他迟疑着呼唤着友人的名字, 看起来颇有几分难言之隐的模样。
六道骸现在心情不错, 蹲下身戳了戳幼崽的脸蛋。
“什么?”
他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问。
纲吉顿了顿,思考了下措辞。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的话, 骸酱你还是不要像刚才那样笑了吧。”男孩子欲言又止, 生怕刺激到小伙伴脆弱的内心。
“这样笑起来……很像是反派诶。”
最后还是被扔了出去。
纲吉打了个呵欠, 慢慢睁开了眼。
入目果不其然是一团小恩,他伸手将对方抱起来,被嗷呜咬住。
然后就着咬着的这个姿势把他给拎开。
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天光刚刚破晓的时候了,此时日头正大,纲吉虚起眼粗略地判断了下,感觉应该是中午刚刚过去不久。
——这样一想也没睡多久嘛。
也有可能是骸酱恼羞成怒得太快,没到正常的睡眠时间。
虽说如此,纲吉也就没再准备继续呼噜呼噜睡下去了。
他翻了个身, 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走下楼去的时候吠舞罗里没了大多数人,草薙十年如一日擦着他的酒杯,见他下来打了个招呼。
于是正在围堆堆的少年们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十束问他是不是饿了, 转头做了蛋包饭端出来,香喷喷的让刚吃过午饭不久的少年们也眼红不已。
纲吉合掌说着我开动了,就下意识左右张望安娜的所在。
“安娜酱和king还在楼上睡,”十束托着腮在他身边眨着眼,“我也以为小纲吉会再晚些起来呢。”
纲吉刚送了一勺子的蛋包饭进嘴,傻乎乎地眨了眨眼,也唔了声。
十束噗的一声就笑了起来。
这时候草薙也端着杯温水过来放在纲吉边上,用眼神警告了下嘻嘻哈哈逗孩子的友人,扶了扶墨镜同纲吉道:“待会黄金氏族大概会再派人来核实情况,到时候你上楼就好。”
纲吉含着勺子眨眨眼。
“不用理会他们吗?”
草薙嗯了声。
“该回答的在研究所已经回答过了。”他如此说道,看着慢条斯理的,透露出的却是十足的傲慢与底气,“其余的都与你无关……是我们大人的事。”
纲吉咬着勺子嚼巴了几下,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于是下午隶属于非时院的兔子们来的时候纲吉就去了楼上,和安娜一起蹲在周防尊身边给小憩的青年编辫子。
小恩团一如既往地趴在他头上,看起来对一度喜爱过的床垫周防失去了兴趣。
纲吉戳了戳团子,见团子看也没看睡着的周防尊一样,心中不由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毕竟小恩团喜欢尊哥喜欢了好久诶!地位一度超过他诶!现在不也还是失宠了。
男孩子编着编着辫子就唉声叹气起来,托着腮腮叹了口气。
安娜就疑惑地看了过来。
纲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防尊没醒,慢吞吞地挪过去安娜身边,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银色长发的女孩子冷静地看着倾吐着一厢担忧之情的男孩子又看看趴在他肩上自从回来后就形影不离的团子,站起身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伸手拍了拍傻乎乎的小伙伴。
纲吉极其疑惑地看了过去。
女孩子抿出笑,得出结论:“纲吉是笨蛋。”
纲吉疑惑地眨了眨眼,没等到进一步的解释,只得在脑袋上打出无数的问号。
*
没等纲吉想清楚安娜为什么说自己是笨蛋,二人一团把周防尊当装饰娃娃的快乐活动就被迫中止。
一看就是被支使着来跑腿的八田美咲在敲了敲门之后探出一个脑袋,不太情愿地对着纲吉说道。
“草薙哥叫你。”
少年脸上遮不住事,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不乐意做这事。他盯着纲吉的小脸蛋,看着就是一副只要这张脸上露出稍微一点点不情愿的痕迹他就能冲下去回拒的架势。
纲吉唔了声还没回答,就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是周防尊坐起身来。
男人看着是一如既往的困倦模样,垂着眼,扫过看着懵懂的男孩。
“要去吗?”他问。
纲吉想了想:“不去的话,会给尊哥带来麻烦的吧?”
男人慢吞吞唔了声,反问。
“什么麻烦?”
于是纲吉就笑了起来,拉住周防尊的手。
“那尊哥要和纲吉一起下去吗?”
周防尊唔了声,没回答,却是站了起来。
蹲在地上的安娜见状也站了起来,缩在周防尊身后,仰着脑袋看着倦怠的青年。
周防尊顺手摸了一把幼崽的脑袋,随口道:“走了。”
黄金氏族前来的原因很简单。不知是这群兔子们向来会看眼色还是早得到提点,在目睹到顶着个不知道是啥的绿色史莱姆一蹦一跳到眼前的幼崽身后跟着打着呵欠看似一切都不在意的赤之王之后相当坦诚地道明了目的。
“御前请阁下一叙。”为首的兔子如此说着,目光却落在赤王周防尊……前面的幼崽身上。
纲吉乖巧极了的眨巴眨巴眼,在沙发上坐下后看向周防尊。
这是将主导权交给大人了的意思。
周防尊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将面前的两只兔子扫视了一遍,半晌才应了声。
“我和他一起去。”他这样说着,显然是不接受任何除此之外的情况。
两只兔子对视一眼,居于右侧的那个沉默了下,欣然应下。
“当然。”他微微颔首,“赤之王权者阁下。”
说起来,这还是纲吉第一次见到名为国常路大觉的男人。
在此前这个名字虽然听过,但大多数是以[黄金之王]来指称。
临行之前草薙借着给他整理衣物的时候简单说明了下即将要去见到的老者的身份,见着幼崽一脸空白的样子对对方能够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其实也不太抱希望。
——毕竟还是个孩子。
虽然有着奇怪的能力疑似是权外者、虽然似乎有许多的秘密,但这也还是自家母上交给自己照顾的孩子。
他还小呢。
这样想着的青年当即就叹了口气,看起来更是忧愁了几分。
纲吉看着自己就陷入忧愁的兄长,歪着脑袋想了想,在对方给自己系好可爱的小领结的时候弯弯眼,踮起脚摸了摸草薙的脑袋。
“没关系没关系,”他学着十束的口头禅,连带着笑起来也有了几分十束打坏主意时候的狡猾模样,“问题总会被解决的。”
岂不料这句话说出去之后有着茶金发色的青年抬起眼皮,看着他的模样忧愁之外还多了几分无奈。
要说的话,就类似于偶尔Reborn说起迪诺的眼神。
大概就是,“看看这地主家的傻儿子吧”的眼神。
男孩子鼓起脸,正想努力强调一番自己是多么的厉害,就被青年推了出去,交由到客人坐在沙发上自己依旧闭着眼休息的周防尊旁边。
草薙出云看了看身边生闷气的傻孩子又看了看不上心的王,身后是一群啥也不知道的小弟,一边十束抱着安娜看戏一样看这边,只觉得整个吠舞罗就只有自己靠谱一些。
吠舞罗的二当家没由来地就叹了口气。
而虽然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科普,在Reborn的教授中也大致听过在日本的黄金之王的地位,但纲吉只要一想到对方是日本里世界的无冕之王、年龄似乎也很大,就不由将他和彭格列的九代目Timoteo联系起来。
草薙出云口中的威严形象瞬间就变成了和蔼的老爷爷。
——根本就让人生不出畏惧之心啦!
男孩子这样想着,终于见到了所谓的黄金之王。
因为是两位王的见面,因此他们到的并非是一般会见的会议室,而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房间。
房间中心是一个大圆,以此为中心分散出长条,连接着数个小型的圆台。
——这是王与王会面时所使用的房间。
至今也没有人完全弄懂德累斯顿石板的运行机制,只知道一旦王权者聚集过多,便会互相吸引,到达一定数量之后,其威兹曼数值也会受到影响而发生波动。
为了避免在众王会晤时发生一王掉剑多王丧生的悲剧,国常路大觉特地设置了这个房间,用以在两位以上的王权者会面时使用。
正中的圆台在经过调试后能够变成透明,一直能够望见最下方石板之间的德累斯顿石板。
而如今,仅仅是身为黄金之王的他与赤之王权者会面便启用了这个房间,对谁的重视已然不言而喻。
每个圆台上各有一个半圆形的桌台,纲吉并不够高,便有兔子准备了高高的座椅,将男孩子放了上去,堪堪达到能够和王们对话的高度。
纲吉扭了扭感受了下身下座位的松软度,甜甜地对兔子道了声谢。
被半张面具掩饰了表情的兔子微一躬身,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
目睹了这一切的国常路大觉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
纲吉看过去,更加证实了对方就是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普通老爷爷。
于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周防尊看着这一老一少笑得和善打了个呵欠,深觉之后估计和自己再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打了一个呵欠,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
那边纲吉自觉地承担起了谈话的责任。
毕竟幼崽认为他才是两人之间靠谱的那个,临走前草薙哥哥还担忧的看着尊哥……他当然会承担起保护好尊哥的责任啦!
这样一想,责任感就呼啦呼啦地膨胀了起来。
于是男孩子单手握拳咳咳了两声,主动进入正题。
“那么,请问国常路爷爷邀请我来做客是为什么呢?”
——虽说一开口就将距离呼地拉近了许多。
国常路大觉依旧是一副严肃的面容。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边的赤王一眼,对方这番姿态更多的是在为这个幼崽站台,自己估计也没有太多想要掺和进来的意思。
面对幼崽总是要宽容几分的。
更何况国常路大觉正是含饴弄孙的年龄,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早已决定不会留下后代,也并未听从属下的建议从国常路家领养一个,但老年人嘛,看着幼崽胖乎乎的脸蛋听着孩子们的童言稚语,即使是心肠再硬的魔鬼,也会不知不觉软些心肠。
国常路大觉便是如此。
尽管黄金之王本人觉得自己与往日无二,但加上老年人对幼崽的偏爱与同为命运属性的亲近,语气已经和往日想必软和了许多。
——连那边早就开始作壁上观的赤之王权者都掀起了眼皮子,一连看了好几眼。
纲吉倒并不意外,毕竟在幼崽的印象中老年人本就是这样慈善又和蔼的模样,即便是国常路大觉的面色严肃了些,但也是个和善的好爷爷嘛!
于是当对方问起夜里的大剑的时候,幼崽就挠了挠脸,几番犹豫之下选择听从自己的直觉回答。
“是出现在纲吉的脑袋上的哦。”他挠着脸,颇有几分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不过纲吉也不知道是什么……爷爷知道吗?”
国常路大觉心道果然如此,点了点头。心下立刻有了一番盘算。
于是老者难得拉下脸皮,咳了声看着赤王闭上眼,愈加循循善诱。
“在剑出现的时候,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纲吉眨巴眨巴眼。
“听到啦!”他见国常路大觉一副自持威严的样子,便发挥了幼崽贴心小棉袄的功能,喜滋滋地继续道,“似乎是想要纲吉答应什么东西……我全都拒绝啦!”
这话听得国常路大觉心下一个抽搐。
他联想到那日明明应当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研究所出现的事情,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胃疼。
“原来如此。”老者沉稳应答,继而自然而然地询问,“为什么呢?”
纲吉眨了眨眼。
“为什么要拒绝吗?”
男孩子看起来有些烦恼,努力思考了一会也没想出答案。
毕竟那时候的拒绝更多是小小的任性。但在不甚相熟的老者面前幼崽还是有些包袱(?),思考了半天也未想出个什么答案。
他不愿意说国常路大觉也不能把幼崽拎起来抖一抖把实话抖出来,于是老者只是看着幼崽,见着对方小脸都挤成了一团。
“总之……就是不愿意啦!”纲吉想了半天也就想出这样的回复,男孩子鼓了鼓嘴,小小的任性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愿意呢?”他掰着手指,一张小脸认真极了,“纲吉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答应了他的要求要付出什么,为什么就要答应对方呢?”
——连买菜都要知道买的是什么菜好吗?
幼崽的疑问真是诚恳极了,一时之间让老者也不知道什么回答。
就算他对着面前这个孩子说什么你答应的话就能够成为王权者哦!就能拥有神奇的魔法能量cos假面超人赛亚人(划掉)掌握超越大多数人的能量哦!对方也不一定能懂,反而或许会用着同样认真的语调询问下去。
这样一想,反倒想听听这个孩子是如何看待所谓成王的这件事了。
国常路大觉心下一转,却见那边的周防尊懒洋洋抬起了眼皮。
他的手中出现一簇赤红色的火焰,看向沢田纲吉的方向。
“答应的话,你就会变成这样。”
纲吉眨了眨眼,问:“和尊哥一样……成为王吗?”
周防尊打了一个呵欠。
于是纲吉就秉承着求知的精神,很认真很认真地问。
“尊哥就是这样成为王的吗?”他问起问题来颇有不到源头不罢休的架势,这点要多亏某位魔鬼斯巴达老师的教导,“说起来[王]到底是什么呢?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呢?如果被选中的人是[王]的话,其他人又算是什么呢?”
幼崽们的脑袋里总是充满奇奇怪怪的问题。这一番连弹珠一样的问题把打着呵欠的周防尊说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后者倒是知道所谓的王权者的由来,但解释起来实在过于麻烦,就将视线转移向了黄金之王。
纲吉充满求知心地看了过去。
国常路大觉“……”了一会,看着幼崽澄澈的、好奇的双眼,沉默了下,索性将幼崽看做能够听懂自己话语的成年人,只是尽可能简化了语言,将所谓的王与石板简单介绍了下。
——索性对方已经是赤之氏族庇护的孩子,能够得到德累斯顿石板的呼唤,今后想必也不会离开异能者的范围,介绍这种程度也并不违反条例。
而且……
黄金之王心中还有一层隐秘的设想。
——既然这个孩子被德累斯顿石板选中出现的是黄金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孩子今后很有可能继承的是他的位置。
这一点让老者心中有了一丝微妙的温情,很快被理性给覆盖过去,转而细细解释起来。
于是在国常路大觉介绍完王权者的由来之后,幼崽像模像样地摸了摸下巴,好学生的样子举起手。
“就仅仅是因为被一块石板施与了力量,就自命为王了吗?”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成为王的资质呢?如果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被选中成为王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他像个十万个为什么,恨不得发出无数个问题:“爷爷刚才说[只有王可以杀死王],这样说的话,要牺牲一位王去杀死另一位王吗?”
“还有还有,纲吉也并不明白什么叫做[当威兹曼值达到一定程度王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便会坠落],这样的话,[王]受到的束缚不是比其他人还多吗?
“失去了选择身处何地的只有、失去选择何时死亡的自由,仅仅因为拥有比其他人更多的力量就被成为王而被迫孤立起来……这样的[王]真的是[王]吗?”
男孩子的模样看起来疑惑极了,完全没有提出问题的小ky样。
国常路大觉似乎已经听过无数次与这些问题类似的问题,他负着双手,面容上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反而是一种庄重的严肃。
“这是王的责任。”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既然成为王拥有了力量,就注定要背负上责任。”
纲吉眨了眨眼。
“但是……”幼崽的声音委屈极了,“这对成为[王]的大家也太苛刻了。”
他如此说道,下意识觉得这样会使王独处于孤独之中。
国常路大觉已经将他视为能够平等思考之人——既然被石板选中,就意味着这个孩子有这样的资格。他微微勾了身子,像是在询问。
“那么纲吉君认为所谓的[王]要如何去做呢?”
周防尊也睁开了眼看了过来。
纲吉托着腮在二人的注视中努力思考了一会。
半晌,男孩子稚嫩的声音才在房内响起,颇有一种清透之感。
“首先的话,是要有很多、很多的伙伴吧?”
他迟疑着如此说道。
“一个人的力量是很有限、很有限的。纲吉一个人无法提起水桶,如果有山本和今酱帮忙的话,就能够把水桶一起拎到教室去。我想当王或许也是这样的道理。
“对一个人来说负担过于沉重的话,就让两个人来做。两个人也感到沉重的话,就让三个人来做。成为王的家伙多做一些,因为自己更加强大。但是也并不因为这样就和伙伴们分开,每个人有每个人擅长的事情……纲吉不是所有事情都擅长的话,所以需要朋友的帮助。如果一个人做所有的事情的话,那也太可怜了。”纲吉想了想自己认识的最接近[王]这个词汇的家伙——吉尔伽美什,继而补充道,“就算是一个人十分、非常强大,但因此就选择将自己和其他人孤立的话,也是很可怜的。”
他这两个可怜下来正戳中中心,国常路大觉咳了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周防尊嗤笑一声。
“赤王,”他看向那面,“你有何问题?”
周防尊漫不经心地扯出笑。
“不。”他说道,因为没有带日常的发言助手草薙只能自己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们该回去了。”
——因为接下来的话已经无法交流了。
国常路大觉深知对方的意思。
因为沢田纲吉的话一说出来,就昭示了这个孩子注定与石板体系无法相融。
毕竟德累斯顿石板选中王的那刻就注定被选中之人与其他人有着天差地别,由石板给予的力量、由石板给予的知识,这些在一瞬之间得到的东西是普通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追寻的存在。即使是王选中并给予力量的氏族,也注定无法追上他们的脚步。
那么在这个前提之下,沢田纲吉的意图注定与德累斯顿石板的意图相悖。
太可惜了。
他这样喟叹着,收回将对方看做自己的继承人的想法。
只要他的想法依旧如此,那么这个孩子注定不会接受石板的挑选。那么也就无从谈起接任他的位置。
就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好苗子。
这样想着的国常路大觉面上分毫不动,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他这样说道,顿了顿,“不过,如果纲吉君有改变想法的时候的话,黄金氏族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这是一份极重的承诺。
加上前一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在名找找的表示只要沢田纲吉愿意,那他就是下一任的王。
幼崽笑弯了眉眼。
“我知道啦!”他这样说道,“不过纲吉才不会改变主意呢。”
男孩子耸了耸鼻尖,比起方才认认真真的模样倒是更多几分稚气。
他张开双手,言语间是在场的大人们无法拥有的天真。
“纲吉呢,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还有很多很多的家人(Family成员),所以纲吉才不会笨到一个人假装自己是英雄要拯救大家呢。”
国常路大觉已经放下审视的心态,此时当做哄家里小辈一样刁难:“那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呢?”
纲吉疑惑地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
“就是……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无法解决某个问题的情况。”
这下幼崽就露出了更为疑惑的表情。
“如果所有人都没办法解决问题的话,纲吉不也没有办法吗?”他看起来似乎是在惊讶与黄金之王这么一个老年人竟然也想不通如此简单的问题,但思及人一旦年龄大了脑袋就会迟钝,也就体谅了对方——这样说的话,怪不得Reborn是个婴儿,这样就永远不会变迟钝了呢!
男孩子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继续回答道:“如果这样的话,那纲吉就和朋友们一起去研制时光机好了!”
他兴致勃勃地说道,“这样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