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索女士的带领下, 安和如客人一般地参观荒木庄。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缘的召唤,他进门后不仅没感到陌生, 对屋内的一草一木都腾生出亲近之意,白兰可能也有类似的感觉,跟在安和身后发出骚气无比的声音。
“真有趣啊~”
他荡漾地说:“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真正的家中, 是不是啊,表哥。”
安和没有说话,杰索女士却道:“果然,大家都有一样的感觉,龙也妈妈跟我最喜欢荒木庄了, ”她有些困惑地用手支撑脸颊。
“可惜白兰的爸爸不喜欢这里,否则一家人住进来多好啊。”
推开大门后是富丽堂皇的大厅,旋转楼梯盘桓延伸向二楼,墙壁的基底颜色是浅金色,从靠近门的位置起悬挂尺寸完全相同的油画。
杰索女士介绍道:“爸爸的爱好很老派,比起相机他更青睐原始油画, 他还在世时每年都会请画师上门给我和姐姐画肖像。”
“前两幅你们可能不认识,是曾爷爷以及曾祖母。”她大大方方地说, “你们都知道爸爸是私生子, 他成年以后去英国找过亲生父母, 很可惜, 奶奶并不愿意承认他,给了一笔断绝关系的钱后就把爸爸扫地出门。”
“可他为了纪念还是留下了奶奶的照片,就好像对方在注视着自己成长一样。”
她走过金发的dio肖像:“这是我爷爷, 也就是你们的曾爷爷,听说他很早就逝世了,这张照片还是按照他读大学时留下的黑白照片画的。”
相框中的dio永远停留在最英俊的青春时代,穿着打扮像个再典型不过的英伦绅士,比他未来骚断腿的埃及艳后装好多了。
安和倒是多看了两眼未曾谋面的曾祖母。
以spw财团的调查结果来看,她可是了不起的毒妇,长得美艳不说还搞死了全部的男亲属,成为十九世纪的女公爵。
她传奇的人生完全能写一部“世纪末の恶女”。
“再往后就是我和姐姐的照片了,当然还有爸爸的。”
安和发现,自己还有母亲、爷爷的长相都很像dio,而白兰以及杰索女士都很像他们的黑寡妇曾祖母。
兴致勃勃地介绍完之后,杰索女士先带他们去了藏品库。
“我小时候最喜欢跟姐姐在这里玩捉迷藏。”
“你们自己看看吧,我去泡杯茶。”
藏品室很适合捉迷藏,几十座壁厨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地排列在房间内,就像是间小型图书馆,可惜这里的架子上陈列的不仅仅是书,还有些有趣的东西。
“哇。”身后传来白兰略显一惊一乍的做作声响,安和侧头看去,就看他从架子上拿下一具封闭的玻璃罐,罐内盛满了福尔马林。
“人体器官。”白兰古怪地笑笑,“真是奇特的品味。”
“不过这眼睛,还挺有趣的。”
或是为了不让光线影响藏品颜色,这房间里的灯光冷冷的,还有些晦暗,在这蓝灰调的灯光下,那对眼睛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沉浮。
“是红色的眼睛。”
白兰凑近看,发现容器底端还有行小字。
【写轮眼,来自于以东洋国为原型的古怪世界,可以扭曲人的自然意志。】
他读出来给安和听,表情越发惊奇了。
“不会是真的吧?”他好奇地摆弄着。
安和凑过去读完那行字,又将视线转移到其他藏品上。
写轮眼旁还有一个罐子,拿下来一看是双相似的眼睛。
【火红眼,徒具观赏效果,实际毫无用处。】
周围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器官,如果放在恐怖屋做道具一定很合适。
安和淡定地将玻璃罐放回架子上,跟白兰说:“等有时间可以来找找看祖父的手稿,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白兰虽然能够看见平行时空的碎片,却还没接触到dio科血脉之类的事,现在的他还是比较天真的,听见安和的话就挑眉笑道:“你不会真相信吧,写轮眼什么的。”
“简直像是漫画中的道具名。”
安和却高深莫测地说:“说不定呢。”
之后他们又看了些其他藏品,安和认识的有石鬼面,贴有“东洋”标签的书架上还有四神天地书之类的诡异物品。
最后安和回到人体器官收藏的架子上,把装写轮眼的罐子取下来抱在怀里,出门后对喝茶吃曲奇的杰索女士问:“阿姨,能把这个送给我吗?”
“啊,当然当然。”杰索女士赶紧说,“如果有看上的藏品可以直接拿,反正爸爸已经不在了,这里剩的都是我跟姐姐不感兴趣的。”
她又问:“白兰有要的吗?爸爸的藏品很管用哦。”
白兰嘻嘻哈哈说:“是吗,那我下次再来挑挑吧。”
安和又将写轮眼放回了收藏。
杰索夫人奇怪道:“不带走吗?”
“不用。”安和说,“只要您承认将它转赠给我,是我的东西就足够了。”
“啊,对了,说起来,亲爱的说今晚有事不回来了。”杰索夫人同少女般娇俏地双手合十击掌道,“这样的话,我们今晚干脆就睡在这里吧。”
“房屋都是打扫好的,我一直有请人来定期保洁,你们只要挑选喜欢的房间居住就行了。”
“冰箱塞得满满当当,想要吃什么直接做就行了。”
白兰跟安和都没什么意见,前者甚至被激发出了一点少年心性,想在这栋历史久远隐藏无数秘密的房间中探险一番,看能发现什么。
晚饭当然是安和做的,白兰烧菜只能入口,他还会加入大量白砂糖烹调,成品非常邪恶,杰索女士更不用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饭后,三名dio科生物聚集在一起时,安和就对杰索女士问到:“您对曾祖父di先生有更加深刻地了解吗?”
她无辜地眨眨眼睛道:“怎么了?”
“前段时间我忽然听说dio曾爷爷的经历十分不凡,是一流的反派。”
白兰忽然举手提问道:“之前不是说dio曾祖父早就死了吗?”
安和不置可否:“听说是作为人类的他死了。”
白兰:不是人类还能是其他物种吗?
杰索女士却笑了:“原来是这件事,我就说怎么会有人突然盯上我们家没人要的祖宅,还去挖了曾祖父母的坟墓。”
“不是有血缘的曾祖父母,是曾经收养爸爸的一对夫妻。”
“dio的事情我听姐姐说过,但也只是听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她死几年前曾经去过一次埃及,随后带了样纪念品回来。”
她好脾气地说:“等会儿可以带你们去看看,那东西实在有点邪门,被放在第二展览室内。”
安和接着问:“dio,是怎样的人?”
“啊,爸爸说应该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她可爱地皱了下鼻子,“可能是在被奶奶扫地出门之前听说的吧,非常聪明、成绩很好,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有长得真帅。”
洗干净碗后他们又去看了从埃及带来的收藏品,是一个干净圆润的头盖骨。
没人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意思。
杰索女士住的是当年自己的房间,而安和跟白兰各自挑选后准备休息,白兰挑中的是客房,而安和头铁地住了他爷爷的房间。
“有一个问题。”白兰在回房间前问,“什么叫做‘作为人类死了’。”
“就是说他变成吸血鬼了,所以作为人类的dio死了。”安和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吸血鬼的他是大概十年前死的。”
白兰的表情裂开了,嘴角抽了抽笑容异常僵硬。
“你是在开玩笑吗?”
“恰恰相反。”安和说,“我说得都是事实。”说着他带上了沉重的房门道,“晚安,希望你睡得好。”
说完后便抛下了一脸懵逼的白兰,从行李中翻出了游戏头盔。
白兰:不是,等等,你说清楚啊!
安和才不管他,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又得到了合适的道具,他要登陆游戏把不听话的学生通通解决掉!
游戏中的时间并没有变化,费佳在对安和发出邀请后就离开了,似乎笃定他会给出满意的答案,他在蛊惑人心上一直无往不利。
而安和,他则飞速地跑走找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妻辞行。
陀思妥也夫先生以为他是被昨天的围堵吓到了,赶紧说:“没关系的,那只是一个小意外,我已经跟警察局的人打好招呼了,再也不会出问题。”
安和却摇摇头道:“不是这问题。”
他开始胡编乱造:“我离开日本来到俄罗斯是为打听一名亲戚的下落,因为迟迟得不到他的消息才在莫斯科暂时安定下来。”
“不过在昨天的酒会上,我听说了与他有关的事,知道人暂时在埃及开罗,我想带着修治君去找他。”
“这样啊。”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很通情达理,安和给出了充分的理由后也点点头道,“如果是找失散的亲人就没办法了,祝愿你能行程顺利。”
“谢谢。”安和又说,“我有个不情之请,在我离开之前请先生您帮我保密好吗?我不大喜欢离别时的环境,那太伤感了。”
“当然没问题,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费佳那孩子的学业不用担心,他是很坚定的孩子,并不会因为老师去留而动摇,至于果戈里,如果有一天你们实在不想养个拖油瓶小孩子可以将他送到这个地址。”
是家他早打点好的孤儿院。
安排好一切之后,安和找到了惴惴不安的太宰治,对方的记忆还停留在偷听被发现,费佳胆大包天邀请安和入伙。
别说,他真挺担心安和不要自己的。
哪里知道对方给自己送来一份惊天大礼。
”收拾一下行李吧,修治,等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
“?去哪里?”
“埃及。”
太宰有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去埃及,时间怎么这么赶,到最后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话:“你要跟谁一起去?”
安和乐了:“都叫你收拾东西了,还能有谁,只有你跟我。”
这句话让太宰的小脸一下子亮堂起来。
安和快刀斩乱麻,除了要带走换地图的太宰外,还有费佳跟果戈里两人要处理。
费佳不用说,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义无反顾地放弃成为俄罗斯的列宁,安和跟不听话的孩子没什么好说的,以他的能力绝对称得上是毕业了。
不听话的学生,丢了就是,完全不必悲伤春秋。
至于果戈里,为了补偿自己半路丢下他离开,安和决定送给他一项礼物。
那就是“正常”。
“安和老师您叫我?”他毕恭毕敬地进来,旋即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明天就要离开俄罗斯前往埃及。”他饱含歉意地说,“不能再教导你了,真抱歉。”
果戈里都要乐疯了,安和不在他不就能自由自在想做什么都行?这有什么抱歉的。
于是他强行按捺住上扬的嘴角:“嘻嘻哈哈哈哈,老师您在说什么,千万不用抱歉,给我的帮助我毕生难忘。”
“不。”安和柔和却坚定地说,“是我的问题,你这孩子天生就跟其他人不一样,甚至没有正常人类的情感与道德,我本来希望通过长期教导能够培养出你的反射条件,让你像正常人一样健康长大。”
果戈里:!!!
他……一直都知道?我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一时间,果戈里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而安和对他的看透与理解让果戈里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果戈里好感度+1】
从永远的零变成一,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而他这小小的情感改变,让安和更加有信心了。
“时间已经不够了,我原本还在想你这孩子说不定一生都无法理解正常道德的概念,因为某些原因,我得到了改变你的机会。”
话音刚落,他的手掌心多出一枚活动着的写轮眼。
这枚写轮眼来自一名叫止水的忍者,安和的爷爷留下文字具体介绍了它的作用。
“他能使用一种强力法术别天神,钻入他人大脑皮层,修改对方的意志。”纸条上是这么写的。
安和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果戈里的问题。
“看着我,果戈里。”别天神让他迷迷瞪瞪的,说不出话来,而安和毕竟不是忍者,就算是使用写轮眼也不得了领,只能下一个再浅显不过的暗示。
“你会拥有正常人的三观,并且被那些观念牢牢束缚着。”安和一字一顿道,“除非你的精神力足以冲破我施加的束缚,否则你这辈子都会是一个不自由的普通人。”
哪怕是想要杀人放火,别天神的作用不破灭,他就只能想想,身体完全不听指挥。
这就是安和最后送给果戈里的礼物,一条牢牢的,足以将向往自由果子狸勒死的项圈。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安和准备带着太宰离开了,而费佳还是等他们上飞机后才从父母口中得知这件事的。
他第一次露出了堪称错愕的表情。
父亲还在喋喋不休道:“我在帮你请一名家庭教师吧,像安和那样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最近的新人专业成绩都很好……”
费佳听都没听完就夺门而出,他满心满眼就一句话。
安和他把我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