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炀说分期付款,樊渊似乎也有些怔愣。
他视线移到计时本的数字5000上,问顾炀:
“顾炀,你知道5000分钟是多少个小时吗?”
顾炀立刻拿出笔开始算,将结果给樊渊看:
“80多个小时!”
樊渊没看顾炀推过来的纸,黑眸仍旧盯着顾炀:
“你难道一直以为,我真打算让你死在我床上吗?”
“……”顾炀一时有点卡壳,脑袋里乱糟糟的说不出话来,在樊渊的注视下,薄薄的耳廓慢慢红透。
樊渊的视线立刻被吸引,抬手就捏了下顾炀的耳朵。
小耳朵看着红,摸起来还是冰冰凉凉的,樊渊爱不释手的捏了两下,指尖顺势向下又拨弄了两下小苍兰吊坠。
“你如果想……我们可以试试……”
顾炀身体向后倾,躲开樊渊的指尖,视线也飘向一旁,使劲摇头。
“不想不想……不说了!做试卷!做试卷啊!”
看着顾炀慌里慌张的翻试卷,樊渊也不再逗他,反正今晚他就会得到他应得的“亿点忙”,也不急于放学前的这几十分钟。
顾炀写题的手都有点抖,他心里紧张坏了。
无论他和樊渊之间有过多少次亲嘴、有过多少次拥抱,他都无法在被樊渊碰到的时候保持冷静,这一点他永远都做不到。
放学铃声响起,班级里立刻嘈杂起来,疲惫了一天的同学们手脚利索的收拾着东西,回到家也放松不下来,还有更多的习题等着他们去刷。
很快教室里的人所剩无几,顾炀还坐在原处看习题,笔尖半天没动一下,左手指紧张的捏着书页一角,脊背挺得笔直,一看就没有在看题。
樊渊也没催顾炀,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抬起手臂搭在顾炀的椅背上,手臂自然下垂,指尖轻轻戳了下顾炀的腰窝。
这一戳下去的效果是巨大的,顾炀整个人向后仰,看向樊渊的眼眸惊慌又无错。
“啊!”
紧接着顾炀扔下笔捂住自己的嘴,视线在教室里四处乱看,希望没人听到他这一声“啊”。
“人都走光了,看什么。”
樊渊拿过顾炀的书往背包里装,垂在身后的大狐狸尾巴趁着教室里没了人肆无忌惮的从大衣里伸出来,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顾炀,不是拍在顾炀的后背上,就是拍在顾炀的腰窝上,反正不闲着。
顾炀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揪住了樊渊的大狐狸尾巴,不让狐狸尾巴乱拍。
“樊渊,别闹了……班级门开着呢。”
顾炀这又羞又怕的小模样十分招人,樊渊黑眸静静的看着顾炀,瞳孔在顾炀面前收缩成了狐狸竖瞳,身后一下子又冒出来了八条狐狸尾巴,重新冒出来的狐狸尾巴欢快的晃悠着,表达着樊渊与平静的面部表情截然不同的内心。
眼看着另外八条狐狸尾巴齐齐往他伸过来,顾炀松开手里握着的这一条狐狸尾巴尖尖,回想着刚刚樊渊身后八条尾巴冒出来时的布料撕碎声,出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越来越灼热的气氛。
“樊渊……你裤子后面……是不是撑破了?”
“是。”
九条欢快晃动的狐狸尾巴一齐无精打采的垂了下去,樊渊直起身,背好背包往外走。
顾炀看着樊渊被九条狐狸尾巴撑到鼓起来的风衣又慢慢瘪了下去,知道樊渊又把另外八条尾巴收起来了。
他觉得有点好笑,难得看到樊渊窘迫的模样,立刻拿好背包追了上去,凑到樊渊身边,看着樊渊面无表情的脸,特别欠揍的问:
“那你裤子后面现在是不是有一个很大的洞啊?是不是走路都觉得那里在冒凉风?”
顾炀可得瑟了,这种走路冒凉风的感觉,他以前可是没少体验过,现在终于轮到樊渊了。
樊渊突然抬手搭在顾炀的肩膀上,一用力就将顾炀带到怀里,五根手指轻轻捏着顾炀的后颈,像是捏住了小动物致命的后颈。
“是很凉。”
顾炀虽然被捏了后颈,但樊渊有事没事的总捏他后颈,他早都习惯了,根本无所谓,他现在就是对樊渊的答案感到很得意,脸上得瑟的神情毫不掩饰。
樊渊按着顾炀的脑袋靠近,头也微微歪向顾炀,唇角有些恶劣的勾起:
“现在凉没关系,回家立刻就热起来了。”
“在你身上。”
顾炀身体一僵,樊渊最后几个字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出来,呼吸的热气一路钻进耳朵最里面,痒的顾炀缩了下脖子躲开了。
樊渊也没再管他,径直大步往外走,顾炀再得瑟,回了家也是要乖乖听话的。
回家的路上,顾炀不敢得瑟了,整个人坐得离樊渊远远的,跟一只鹌鹑似的,话都不敢说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之前嘴欠的事,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他相信下次遇到了相同的情况,他肯定还会上去跟樊渊得瑟。
一到家顾炀甩掉鞋就往书房飞奔,态度非常明确,他要学习!他要努力学习!除了学习他什么都不想做!
樊渊换好拖鞋,又弯腰把顾炀甩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摆好放进鞋柜里,这才慢慢上楼,也去了书房。
顾炀已经坐在书桌边开始做题了,樊渊进来的时候他头都没抬一下,除了微微抖了下的睫毛,整个人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樊渊拉开顾炀旁边的椅子,也开始做题。
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书房里都只有一把椅子存在,顾炀学习、做题都是坐在樊渊的腿上,后来发现,这样的相拥虽然甜蜜、上瘾,可还是会对两个人的学习造成影响,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顾炀看着面前的题,实际一直在偷偷观察樊渊,见樊渊进来后只字未提关于“亿点忙”的事,就觉得他今天把这个“亿点忙”赖掉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高考在即,樊渊是最不愿意耽误顾炀学习的人。
樊渊做了一页题,就拿出来了一沓试卷,顾炀看了一眼,那都是他最近大考、小考的试卷,樊渊将试卷整理好,开始针对顾炀的学习情况给他制定新的学习计划。
可以说,顾炀的成绩能有这么大的进步,樊渊占非常大的原因,没有樊渊的帮助,只靠顾炀自己来学的话,说不定早就走了歪路,学不到重点上。
时间慢慢快到了十二点,距离这次的《狐狸太太的婚事》金手指的结束时间也只剩24个小时左右。
顾炀悄悄在心里呼气,只要能赖过这24个小时,等樊渊身上的狐狸特征消失,发晴期结束,“亿点忙”就可以彻底下线了!
每一次顾炀都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去撩樊渊,左撩右撩,撩过头了又想跑,虽然他一次也没跑成功过。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敲响,顾炀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准备再写一页题就去睡觉,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把“亿点忙”的事情给忘记了,整整一个晚上,樊渊一次都没有提过。
因为书房用来学习,所以灯光特别明亮,顾炀坐着椅子转了个圈,就看到窗帘上倒影出一片巨大的阴影。
那阴影从巨大的一团慢慢散开,分成了九条狐狸尾巴的模样。
顾炀愣了下,刚要回头,“啪”的一声,书房的灯熄灭了,又是“嘎吱”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上锁时清脆的声音传进顾炀的耳朵里,已经被他遗忘的“亿点忙”终于浮现在脑海里面,顾炀转身就想往门口的方向跑,跑到一半就被毛茸茸的尾巴缠住,甩到了樊渊怀里。
黑暗中点点银光闪过,顾炀以为他身上的衣服会变成碎片,结果只是裤子后面很凉,樊渊单单将他裤子后面给撕碎了。
“凉吗?”
樊渊一手揽着顾炀的腰,一手掐着顾炀的下巴不让他动,嘴唇贴着顾炀的耳朵轻声询问。
凉吗?
能不凉吗?
裤子后面的布料都没了!
顾炀选择保持沉默。
樊渊勾着顾炀的颈链让他侧头,低头咬了下顾炀线条清晰的锁骨。
“很快就不凉了。”
的确很快就不凉了,顾炀一手揪着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报复性的把狐狸尾巴上的绒毛搓得乱七八糟的,可是无论尾巴上的毛乱成什么样,都影响不了樊渊需求“亿点忙”的决心。
这一夜,窗帘又没消停过。
顾炀也没再觉得凉过,不仅不凉,简直要热死了。
听到顾炀一声又一声的喊热,樊渊居然用尾巴层层叠叠的把顾炀裹住举在身后,转身下楼,去一楼冰箱翻出一个草莓冰淇淋拆开包装纸递给顾炀。
顾炀被樊渊放在地上,身下垫着樊渊的狐狸尾巴,两个人一起席地而坐,他现在脑袋已经热成了一团浆糊,当真低头凑到樊渊举着的草莓冰淇淋上咬了一小口。
粉红色的冰淇淋尖立刻缺了一小块,冰冰凉凉的甜味顺着口腔一直进入到胃里,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些周身的热气。
樊渊抓起顾炀的手腕,把冰淇淋塞进他手里,让他自己拿着。
“吃吧,多吃点就不热了。”
顾炀再次低头咬了一小口冰淇淋,模糊的想着今天的“亿点忙”终于结束了,就被樊渊重新用尾巴裹住举起来,带回到卧室里。
最后那只草莓冰淇淋顾炀根本顾不上吃,全都在他手心融化成了黏糊糊的糖浆,弄的床单上到处都是草莓的香甜味道。
左手心的虚拟小书被融化后的草莓冰淇淋遮盖住,顽强的闪着微光,顾炀仔细的分辨着,发现樊渊在心满意足后非常大方的赏了他两分,如今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77分。
顾炀对着77分的好感度呲了下小白牙,脑袋一沉,还是累昏过去。
好在这次樊渊没有要顾炀帮太久的忙,早早的放开了顾炀。
顾炀虽然最终没逃过帮“亿点忙”的命运,但他也艰难的跟樊渊谈好了条件,他们说好了在高考之前,再也不会帮“亿点忙”,理由是耽误学习。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炀都不想吃草莓味的冰淇淋了,甚至一看到草莓味的冰淇淋,就会脸颊下意识的泛起薄红,想起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狐狸太太的婚事》的最后一天平静度过,夜里两个人虽然没有明说,可还是安静的相拥在一起。
顾炀怀里抱着几条大狐狸尾巴,舍不得的蹭来蹭去,虽然这一个月里他也有过对这些狐狸尾巴百般嫌弃的时候,但此时这些狐狸尾巴真的要消失了,顾炀反而有点不舍。
樊渊翘着狐狸尾巴尖挠了挠顾炀的脸颊,任由顾炀在他的尾巴毛毛上使劲的磨蹭着。
再不舍金手指的倒计时还是会归零,当倒计时结束,樊渊身上的狐狸尾巴和狐狸耳朵一同消失,他的瞳孔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模样,一直深埋在骨子里难以抑制的麻也消退干净,金手指结束,发晴期也跟着结束。
樊渊抱着顾炀,将额头抵在顾炀的颈窝蹭了蹭。
“抱歉。”
顾炀愣了下,转身挤进樊渊的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是摇摇头,又摇摇头。
他脑袋抵着樊渊的胸口,一边听着樊渊的心跳,一边盯着他左手心上的虚拟小书看。
熟悉的随机框再次出现,无数童话故事的名字在随机框里出现又消失。
顾炀一边等待,一边紧张着。
室内突然刮起一阵寒风,寒风越来越强烈,将卧室里的东西吹得乱七八糟。
顾炀手心里的随机框停了下来,可他已经来不及看了,强风吹倒了衣柜,正向他们两个人砸下来。
樊渊翻身抱着顾炀从床的另一边滚到地上,躲开了衣柜,他们身后的窗突然被强风吹开,窗帘在风中飒飒作响。
窗外居然下起了雪,此时已经是春天,却又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雪。
小雪从大开的窗户外面飘了进来,在他们两个面前逐渐拼凑成了一面精美的镜子。
这镜子由冰雪组成,通身雪白闪着寒光。
顾炀正想坐起来去看看这面镜子,这镜子居然突然从边角破碎,碎片掉了满地,其中一片却像是有意识一般飞快刺向顾炀。
樊渊突然起身将顾炀拽了回去,一个转身护住顾炀,将后背对着刺过来的镜子碎片。
“樊渊!!”
本要刺入顾炀体内的镜子碎片扎进了樊渊的后背心,深深的陷入血肉里,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顾炀心脏几乎要停摆,立刻伸手去摸樊渊的后背,就见那镜子的碎片飞快融化,消失在了樊渊的后背上,而在被刺破的衣服下面,皮肤光滑,没有任何伤口。
樊渊在这时抬头,顾炀也坐了起来,他双手拉住樊渊的手臂,想要问他有没有事,但在看到樊渊的表情后,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明明樊渊还是那个樊渊,神情却千差万别,好像所有的情感都从他的身上抽离,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壳。
与此同时,顾炀感受到樊渊的体温在飞快下降,变得冰冷如寒冰。
没时间多想,顾炀立刻扑进樊渊的怀里,抱紧樊渊,将自己的体温分享给他。
“你冷不冷?后背有没有事?”
樊渊在被冰雪镜子的碎片刺中后,似乎一直有些恍惚,此时被顾炀招呼,才回过神来,黑眸看向顾炀时,仿若冰霜冻结的眼眸里泛起点点温柔和热度。
“没事,没受伤。”
顾炀盯着樊渊的黑眸看了许久,在樊渊诧异的扬眉时才松了口气。
刚刚他看到的樊渊,就像个无情冷漠的机器,仿佛所有的情感在瞬间消失殆尽,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
卧室里乱得不成样子,樊渊起身把窗户关上,之前碎在地上的其他镜子碎片已经融化消失,顾炀这才有时间查看左手心上的小书。
大半夜突然出现这种变故,不用想也知道跟随机的金手指有关。
樊渊关上窗户又把倒下的衣柜扶好,盘腿坐在了顾炀面前,安安静静的,整个人好似比曾经更加沉默了。
顾炀盯着左手心的小书,眉头越皱越紧。
他放下手,认认真真的看向樊渊:
“你现在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樊渊摇了摇头:
“怎么了?”
顾炀往前凑了凑,握住了樊渊冰冷的双手:
“你再仔细感受一下,身体里有没有什么异样?”
樊渊低头看着顾炀握着他的手,突然说:
“顾炀,我很冷,但你很温暖……”
说着樊渊抬手按住了顾炀的肩膀,将顾炀压倒在床上,也没做什么,就是整个人紧紧贴着顾炀,汲取着顾炀的体温。
顾炀抬手轻轻拍着樊渊的后背,呼了口气。
这次随机的童话金手指名为《冰雪皇后》,算是比较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在《冰雪皇后》里面,最著名的要数那面会让人产生恶意的镜子。
镜子的碎片如果进入到人的心脏里,就会让这个人变得冰冷、毫无感情。
本要扎进顾炀心脏里的镜子碎片,被樊渊挡了下来,扎进了樊渊的心脏里。
受到恶意镜子碎片影响,明明该对万事万物都冷漠、无情的樊渊,哪怕在镜子碎片的影响下,对顾炀的感情依旧不变。
顾炀一方面觉得担忧,一方面又觉得心里热烫一片。
樊渊的好感度绝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涨跌轻易,他的好感度向来难得又珍贵,独一无二。
顾炀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樊渊的后背,樊渊身上的冰冷在拥抱顾炀后终于有了些微的缓解,但还不够。
樊渊抱着顾炀翻了个身,让顾炀躺在他身上,拉过被子裹住两个人,又说了一次:
“顾炀,我很冷。”
顾炀手脚并用,一起缠了上住,脸颊也使劲蹭着樊渊的脖颈。
樊渊冰冷的手掌贴在了顾炀的后背上,顾炀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樊渊的手立刻离开了。
顾炀一手向后握住樊渊的手,带着他的手主动按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没关系,樊渊,我不怕冷。”
樊渊低头轻轻亲着顾炀的额头,就连他的唇都是冰冷的。
这片恶意镜子的碎片到底会对樊渊造成多大的影响,顾炀不得而知,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在樊渊冷的时候为他提供自己的体温。
被窝的温度一直暖不起来,顾炀叹了口气,突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床头灯一直没关,橙黄的灯光照在顾炀的身上,将他的皮肤也映出温暖的色泽。
顾炀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微微向上拽了一下又放下。
他凑近樊渊,挨个亲了下樊渊的眼睛:
“樊渊,闭眼,别看我。”
樊渊毫无波澜的黑眸眨了眨,听话的闭上了,但他的双手却慢慢抬起,握住了顾炀的腰。
顾炀快速的将衣服脱光,又将空调的温度调高,重新钻进樊渊的怀里,成了一个光溜溜的超大号暖宝宝。
被子重新将两个人裹好,顾炀能感觉到樊渊贴在他身上的掌心还是冰冷的。
顾炀缠在樊渊身上,想了想,探出手臂想要去关床头灯,手臂刚从被子里钻出去,就被樊渊握住了。
冰冷的指尖顺着手腕内侧的血管移动,似乎能将顾炀的血液都冻住。
樊渊的黑眸像是一对毫无机质的玻璃珠,看向顾炀的时候,里面才会出现些许温暖。
顾炀的手臂被樊渊握在手里,又趴回到樊渊身上,也不管床头灯了。
一头碎发被他蹭得乱七八糟,樊渊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帮顾炀整理着不听话的发丝。
“顾炀……”
樊渊握着顾炀的手腕凑到唇边,同样冰冷的鼻尖抵在了顾炀的动脉上,感受着里面血液的流动。
顾炀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樊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我突然这么想欺负你?”樊渊说着轻轻咬了下顾炀的手腕,力道收得很好,一触即离。
顾炀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个恶意镜子的碎片到底是对樊渊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樊渊只是靠着他对顾炀的感情,在压制这股恶意。
“我想狠狠的欺负你,让你哭得停不下来。”
一直被樊渊握着的手腕被松开了,顾炀赶紧把自己的手缩回到被子里,但被子又被樊渊给扯散了。
冰冷的唇抵在了顾炀的动脉上,樊渊似乎很喜欢感受顾炀身上血液流动时的生命力。
“但我不想让你疼。”
贴着动脉的唇离开,樊渊抬手关上了床头灯,室内黑暗下来。
他抱紧顾炀这个大号暖宝宝,闭上了眼睛。
“睡吧,顾炀。”
顾炀安静的躺在樊渊的怀里,怎么都睡不着。
樊渊会出现这些危险的想法,都是因为恶意镜子的碎片,那本该是扎在他心口的碎片。
顾炀越想心里越难受,眼眶渐渐跟着心窝一起热了起来。
泪珠在滑落的瞬间被樊渊用手指接住,他将温热的泪水凑到唇边抿掉,低下头与顾炀鼻尖相碰。
“为什么哭?”明明是冰冷的声音,明明被恶意镜子冰封了心脏,可樊渊还是对顾炀保留着爱与温柔。
在樊渊问出来后,顾炀本想忍住的泪水瞬间决堤。
“对不起……樊渊……对不起……”
“我是个麻烦精……超大号的麻烦精……如果没有我,你的生活也不会这么乱七八糟……”
樊渊没有说话,指尖轻轻抹着顾炀的泪水,直到顾炀哭到开始打小哭嗝的时候,才掐着顾炀的腰,将他重新抱到了身上。
黑暗中顾炀看不清樊渊,他双手抵着樊渊的胸膛,默默的留着眼泪。
“顾炀。”樊渊终于出声,他冰冷的唇角贴在了顾炀的眼皮上。
“我喜欢你泪水的温暖,但不是这样的泪水。”
“我的生活本该有你,没有你,也不是生活。”
顾炀万万没想到樊渊会说出这种话,他一直以为是他强硬的挤进樊渊的生活,没有他,樊渊也许可以活得更好,原来樊渊从没有这样想过。
“高考之后,再把你所有的眼泪都给我,好吗?”
明明因为恶意镜子碎片的影响,樊渊一身冰冷,从心到身都是冷的。
可这么冰冷的樊渊,依旧把唯一的温柔给了顾炀。
顾炀使劲点头,抬手搂紧樊渊的脖颈,把脸上的泪水都蹭在了樊渊的颈窝里。
“我答应你,我只哭给你看,只哭给你一个人看。”
我所有的泪水都给你,爱也是。
樊渊抱紧他的大号暖宝宝,明明心脏一片寒凉,可却并不孤寂。
顾炀的哭泣停了下来,呼吸也慢慢平稳,两个人在黑夜里静静拥抱。
直到顾炀突然被樊渊放在了旁边,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顾炀又被重新抱进了樊渊的怀里。
顾炀动了动四肢,脸颊立刻热了,不只是脸颊,浑身都滚烫起来。
“樊渊,你的衣服呢?”
他和樊渊已经很熟、很熟了,可像这样直接的拥抱却没有过。
樊渊更紧的将顾炀锁在自己冰冷的怀抱里,声音还带着寒气:
“顾炀,我冷。”
顾炀立刻心疼起来,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了,只知道抱紧樊渊,给樊渊他的体温。
再大的恶意也不能让樊渊伤害顾炀分毫。
深刻的爱终将打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