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期待的生日会娱乐提前结束,顾炀却没有不开心。

他本以为回到家,可以和樊渊来一番心灵深处的深入探讨,结果一进家门,他就被樊渊勒令要求去学习。

在学习之前,顾炀被樊渊按在床上,用药酒把他后腰的一块淤青揉开了。

其实樊渊原本打算让顾炀自己沾着口水抹抹,但顾炀觉得太恶心了,死活都不愿意。

最后只能由樊渊亲自下手,把顾炀的伤处来回揉搓一通,揉得顾炀差点疼到掉眼泪。

樊渊揉完顾炀的伤处,也不给他缓和的时间,就把带着一身药酒味儿的顾炀又按在书房的书桌前,在他面前摊开一本又一本的习题。

“月考在即,能多学就多学会儿。”

顾炀摸了摸脖颈有点刺痛的地方,又摸了摸后腰被揉得热烫的伤处,只觉得樊渊这个人简直是翻脸无情、用过就丢。

在抗议无效后,顾炀委委屈屈的拿起笔开始算题,樊渊却离开了书房,不知做什么去了。

这次月考对顾炀来说很重要,毕竟关系到他的奖励问题,所以顾炀也很快杀下心来学习,一连做完了一套理综模拟试卷,这才放下笔,跑出去找樊渊。

顾炀以为樊渊在做什么正经事呢,谁知道樊渊正在卧室睡觉。

卧室里一片漆黑,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的,室内一点灯光都没有。

樊渊躺在床上,呼吸很轻。

顾炀悄悄走进去,坐在床边。

“樊渊?”

樊渊立刻睁开眼睛,拧开床头灯坐了起来。

“题做完了?”

顾炀点点头:“你没睡?”

樊渊眼神清明,却睁眼说瞎话:“睡了。”

顾炀见樊渊似乎有心事,也不烦他,从另一边爬上床,挤进樊渊的被窝里,安安静静的老实躺着,陪着樊渊。

若是平常,樊渊一定要推一推顾炀,不让他粘得太紧,今天却只是把手臂放在顾炀的后背,没有动。

床头灯又被关上了,室内重新陷入一片漆黑,再无人说话。

顾炀却精神的很,听着耳边樊渊的呼吸声,倒也内心平静。

就是躺着躺着,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这一晚又是玩闹、又是打架的,体力消耗不少,连带着他吃得火锅都消化殆尽。

现在大半夜的,顾炀却开始觉得饿。

他侧耳仔细倾听,樊渊的呼吸平稳绵长,应该已经睡熟了。

顾炀又躺了会儿,还是觉得忍不住,就从床边小心翼翼的爬下去,打开卧室门钻了出去。

夜深人静。

樊渊陷入了梦魇中,这一晚上发生的事还是不免让他回想起以前的折磨。

梦中,樊渊又回到了那座荒无人烟的废弃高楼。

他在那里经历了无休止的谩骂、毒打,亲眼见过无数次绑匪与妓子恶心的纠缠,最后一切都沉进了一片血色之中,他仿佛从没有逃出来过,仿佛时间又倒退了回去,他还是那个无助、挣扎,期盼着被救助、又被家人亲自放弃的孩子。

樊渊挣扎、反抗,终于睁开了眼睛。

室内漆黑一片,周遭寂静。

他向旁边伸出手,他知道顾炀一定会躺在他旁边,他想碰一碰顾炀,确定他的存在,不为什么,就是想知道有个人在身边。

可樊渊的手却落了空,他旁边的位置空空荡荡,床铺冰凉,顾炀并不在。

黑暗中,樊渊坐了起来。

他没有开灯,缓缓走出了卧室。

书房、客卧、浴室,到处都没有顾炀的身影。

樊渊站在走廊里,前面是无尽的黑暗,身后是万丈深渊。

果然,顾炀也跑了。

寂静中传来一声嗤笑,曾经父母不断后退、充满惊恐的神情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

“咣——”

夜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樊渊从回忆中惊醒,转身快步走向楼下。

一楼厨房。

冰箱门大敞着,里面的东西被翻了个乱七八糟,周遭只有冰箱里面的灯光照射出来。

顾炀小心翼翼的扶起被他撞倒的凳子,远远的放在一边,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他吃东西吃得太认真,一个没注意就撞倒了凳子,巨大的响动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顾炀四处看了看,见住在一楼的阿姨似乎没有被吵醒,这才又安心的吃起手里的小蛋糕。

樊渊不太吃甜食,但顾炀愿意吃。

自从顾炀在樊渊家住的频繁之后,樊渊家的冰箱总是塞满各种各样的小蛋糕。

但是樊渊并不让顾炀多吃,搞得顾炀总是看着摆的满满的、五颜六色的小蛋糕叹息。

他今晚实在太饿,脑袋里不停闪过各种各样的美食,最后忍不住,还是偷跑下来翻冰箱偷吃东西。

顾炀吃得欢快,左手一个鲜奶口味的,右手一个草莓口味的,吃得嘴角、下巴、手上到处都是奶油。

他一口吞掉最后一口草莓口味的小蛋糕,又去翻冰箱里面蓝莓口味的小蛋糕,刚拿出来想咬呢,蛋糕就被吓掉地上去了。

樊渊不知在顾炀身后站了多久,此时从阴影中走出来,轻声问他:

“好吃吗?”

顾炀僵硬着回头,就看樊渊站在他身后,脸色阴沉沉的,黑眸在这深夜里静静的看着他,看得顾炀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靠到大敞的冰箱门上,凉气立刻席卷上他的脊背。

顾炀想说话,结果一开口先打了个饱嗝。

他赶紧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樊渊。

樊渊向来不让他多吃甜食,顾炀看着这一地的小蛋糕包装纸,只觉得小命要完。

没有得到答案,樊渊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顾炀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再次问了一遍:

“好吃吗?”

顾炀小心翼翼的点点头,立刻从冰箱里掏出一块草莓口味的小蛋糕,递给樊渊。

“给!你也吃!”

他也没指望樊渊吃,主要是吓傻了,除了想让樊渊也吃蛋糕,邀请他一起加入深夜偷吃的队伍,顾炀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结果樊渊却意外的蹲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探过头来凑到顾炀手边,咬了一口。

樊渊专挑奶油少的地方咬,咬歪了小蛋糕的胚子,上面立着的一颗大草莓跟着往下滑,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

顾炀惊呼:“草莓要掉了!”

然后一口把剩下的小蛋糕全塞进了自己嘴里,狼吞虎咽的吞进肚子里才想起来这是要给樊渊吃的,立刻转身又拿了一块儿递给樊渊。

樊渊有点嫌弃的撇开头:“太甜了。”

顾炀立刻把小蛋糕往自己嘴里送,嘴巴塞得很鼓,声音含糊:“不会啊,很好吃。”

樊渊看着蹲在他面前吃得嘴角、指尖到处都是奶油的顾炀,黑眸里的阴翳慢慢消退。

他伸出指尖,从顾炀唇边刮掉一点奶油,当着顾炀的面,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看着傻掉的顾炀,樊渊轻笑:“这个甜度刚好。”

话落,再次向顾炀伸出手,将他唇边的奶油尽数搜刮下来,吞进自己口中。

顾炀不自己的舔了舔嘴角,手里的小蛋糕又掉在地上一个。

樊渊捡起地上掉着的两个小蛋糕扔进了垃圾桶,拽着顾炀起来,关上冰箱门,打开了一盏小灯。

“别吃了,晚上吃这么多不好,再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到时候去吃早餐。”

他拉着顾炀到料理台的水龙头前,却是先微微垂下头,将顾炀指尖的奶油抿进口里,这才拉着顾炀的手放到打开的水流下。

顾炀微微张着嘴,怔愣的看着樊渊。

小灯的光线很暗,顾炀看着樊渊在微光中稍显柔和的侧脸,心口像有个小人在疯狂的敲鼓。

他立刻侧开视线,看向水流下两个人交握、纠缠的手。

樊渊的指尖穿插在顾炀的指尖之中,帮他洗净沾满的滑腻奶油。

顾炀看着他左手心若隐若现的小书,上面一行字在水流的冲击下有些模糊、闪烁。

樊渊好感度18分。

顾炀有些呆愣,大脑混乱。

樊渊突然对他涨了2分的好感度,这简直不可思议。

洗干净手上的奶油,樊渊关上水龙头,抽出纸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帮顾炀擦干净。

末了,他捧着顾炀的指尖,凑到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刹那间,一对漆黑的羽翼从顾炀的背后伸展开来。

樊渊像是很满意看到顾炀身后的羽翼,用力拉了把顾炀,把他拉到身前,探手到顾炀身后,指尖在顾炀脊背与翅膀的连接处碰了碰,若有似无的,勾得顾炀心里泛痒。

顾炀不自觉的抓紧樊渊胸前的衣襟,任由樊渊低头凑到他耳边。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在这一刻却给顾炀带来了全新的悸动。

樊渊对着顾炀的耳朵说话,嘴唇开合间,偶尔会碰到顾炀薄薄的耳廓。

“不让你吃,你也吃了,之后该接受惩罚了吧?”

顾炀小心脏砰砰跳,根本没注意樊渊说什么,侧过头时,双眸泛着点水光。

“啊?”

樊渊勾唇,没有说第二遍,直接用行动证明了他要惩罚顾炀的决心。

住在一楼的阿姨没有被顾炀撞倒椅子的声音惊醒,倒是被顾炀的惨叫声惊醒了。

阿姨披着外套跑出来,就见他们小少爷抱着最近一直住在这里的小同学,背对着她。

那小同学周身都隐藏在黑暗中,身后什么都看不清楚,阿姨揉了揉眼睛,好像有点眼花,总觉得小同学身后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没等阿姨细看,樊渊已经打发她走了。

顾炀把脸埋在樊渊胸口,把嘴角没擦干净的奶油全都蹭在了樊渊的衣服上,肩膀抖着,这次却是因为疼的。

当晚,顾炀罕见的在后半夜睡熟了,不过是趴着睡的。

第二天。

清早正是学校热闹的时候。

顾炀从樊渊家的车上下来,也不等樊渊,三步并两步的往前冲,冲了几步姿势又有点别扭的慢了下来,虽然努力走得正常些,可看着还是有点别扭。

樊渊拎着两大包东西,从车上下来,慢悠悠的跟在顾炀身后,被顾炀扔在后面不理不睬也不恼火。

进了教室,顾炀从樊渊手里抢过两大包东西,放到了潘菲的桌子上。

那两大包塞的满满的全是零食,什么都有,花样百出。

顾炀把东西放好,冲潘菲笑了笑。

“昨晚吓坏了吧?我见你朋友们也都吓到了,给你们带了点小零食,早上没来得及买太多,明天再给你带一些。”

潘菲这才明白过来,立刻摆摆手。

“哎呀,你昨天是来帮我的呀,吓坏什么……”

末了潘菲偷偷回头看了眼樊渊,小心靠近顾炀,轻声说:

“还有,樊大班长居然那么猛哦,你平时累坏了吧……”

顾炀摆摆手,与有荣焉:“是挺猛的……我累什么呀。”

直到顾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校服脱下来垫到座位上坐下,被潘菲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潘菲口中的“你平时累坏了吧”是什么意思。

一大早的,顾炀脸就红透了。

樊渊送完作业回来,就看到顾炀顶着一张大红脸坐在那里。

他伸出手探了探顾炀脸颊的温度,被顾炀躲开了。

偏偏顾炀躲开后,视线却要偷偷往樊渊身上看。

樊渊左手已经没再带白手套了,那四个字如今已经十分模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同样的,顾炀胸口的“樊渊”两个字,也几乎要消失了。

但是顾炀脖颈的颈链下面,藏着的FY两个字母却依旧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FY字母下面殷红的底色。

樊渊大大方方的任由顾炀偷看,直到早自习过去,上第一节课时,樊渊才伸手过来掐了把顾炀的耳垂。

“看上瘾了?别看了,好好学习。”

顾炀这才发现,他自以为隐藏的好,只是樊渊没想管他而已。

潘菲的生日过后,很快迎来了兵荒马乱的月考。

这一次,顾炀和樊渊并不在一个考场。

两个人先到了樊渊的考场门口,樊渊把一条巧克力放进顾炀的口袋里。

虽然顾炀早上有好好吃早饭,可樊渊还是给他准备了巧克力。

顾炀抓了下樊渊的袖子,有点舍不得。

他看了看四周,悄悄凑到樊渊耳边说:

“樊渊,你亲我一下呗?你亲我,我肯定考得特别好。”

顾炀知道周围都是赶来的学生,樊渊不可能亲他,最大的可能是不理他直接进考场了,他也就是逗逗樊渊。

结果没想到,樊渊抬起手揉了揉顾炀的头发。

“好好考。”

顾炀站在樊渊考场门口,见樊渊走进去,他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樊渊碰过的脑袋,又冲里面的樊渊挥了挥手,这才往自己的考场走。

走到拐角处,路过了似乎站在一起说话的卓婉和新教导主任。

顾炀还是很怕这个新教导主任的,小声向两人打了声招呼,立刻跑远了。

“卓老师好,主任好!”

新教导主任夏建民皱紧了眉头,对卓婉说:“卓老师,你们班这两个男同学,关系是不是太好了点?”

卓婉心头一跳,立刻笑着敷衍:“小男孩嘛,互相打打闹闹的,不耽误学习就行,这不,有樊渊带着,顾炀的成绩是越来越好了,以前可是让人头疼呢。”

夏建民啧了一声:“听说是个捐教学楼进一班的么。”

卓婉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新教导主任夏建民,据说从之前的学校被开除,就是因为为人太过死板,凡事都有些矫枉过正,得罪了学校里不少老师,这才被开除。

这才来到尚舒高中没多久呢,已经有不少老师反映这个新教导主任平日里管的事太多太宽了,插手的事比校长还要多。

夏建民走后,卓婉看着顾炀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尚舒高中平日里对高三学生并没有那种严,可以说算是众多高中里面,对高三生最宽松的学校之一了。

也就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会把时间排的很挤,并且出成绩速度很快。

但就算这样,等月考成绩出的时候,肯定已经过了顾炀的生日了。

所以顾炀在考完试打听了一圈,确定月考成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11月11日之前出来后,就不乐意了。

他开始磨樊渊,想要提前要他的生日礼物。

樊渊却稳如泰山、不为所动,任顾炀怎么软磨硬泡,都咬死了要在成绩出了之后再说。

急的顾炀都快上火了,却也毫无办法。

直到11月11日,顾炀生日当天。

这一天,顾炀气的都没跟樊渊说话。

虽然生气,他放学后还是主动钻进了樊渊家的车。

一上车,看到樊渊掏出手机下车接了个电话。

顾炀坐在车里,看着站在车外拿着新手机的樊渊,更气了。

他说这几天怎么没有人给他打电话找樊渊了呢,原来樊渊已经买了新手机,并且他居然不知道!

樊渊是有意瞒着他的,顾炀意识到这一点,这些天堆积的情绪逐渐累积,越来越委屈。

他将视线转到另一边,看着窗外,樊渊上车也没理他。

顾炀想,他今天不想去樊渊家了,他想回家。

可他从来到这里之后,根本没在那个家住过多久,一点归属感都没有。

顾炀纠结了一路,下了车把樊渊扔在后面,步伐走得很快。

直到走进屋内,樊渊都没有招呼过他一声,顾炀就下定决心,今晚说什么都要回家。

他跑上楼,想去卧室把东西收拾一下,结果刚踏上楼上的地毯,就注意到了走廊最里面一扇崭新的门。

与樊渊家一个系列的檀木门不同,那扇门在走廊最里面中间的位置,是一扇巨大、漆黑、雕刻着繁复纹路的铁门。

这扇门显得那么神秘、高大又吸引人。

顾炀确定,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这扇门的存在,这是樊渊找人在他们上学期间赶工安上的。

走廊深处多了这扇门,而最里面两个对着的檀木门却消失了,樊渊把里面的两个房间合并了。

顾炀不自觉的走到铁门前,伸手转了下门把手,这门是锁着的。

樊渊一直跟在顾炀的身后,静悄悄的也不说话。

顾炀见打不开,立刻回头看樊渊。

樊渊抬手摸着门上复杂、罕见的纹路,顺便把顾炀挡在了他和门之间。

虽然如此,樊渊却没看顾炀,他在仔细认真的描摹门上的纹路。

“喜欢吗?”

顾炀也抬手去摸那些复杂的花纹,指尖和樊渊的碰到了一起。

他回头看身后的樊渊,樊渊也低头与他对视。

顾炀心里有个强烈的直觉告诉他,门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樊渊低下头,声音靠近顾炀的后颈,又问了一次。

“喜欢吗?”

顾炀转过头去,认真观察这扇巨大的、深黑色的神秘铁门,点了点头。

樊渊的唇轻轻贴在了顾炀后颈的皮质颈链上,又立刻离开。

顾炀不知道樊渊刚才做了什么,疑惑的回头。

樊渊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檀木门,深处是一扇神秘、高大的铁门。

铁门前站着迷茫、青涩的少年,少年一头黑发,皮肤白腻,偏偏脖颈一圈深黑皮质的装饰物。

他站在铁门前,不算矮的身形被对比的渺小起来。

顾炀看着樊渊后退,再后退,直到与他拉开了三米的距离,突然对他说:

“生日快乐,我的……”

后面两个字语音含糊,最终消失在唇间,顾炀没有听见。

但他只听到“生日快乐”四个字就够了,他猛地往前跑,向着樊渊跑过去。

身后黑色的羽翼张开,挥舞起来,带着他飞向樊渊。

樊渊张开双臂,站在距离顾炀三米远的位置,一动不动,看着顾炀主动、把自己投进他的怀抱。

他收紧手臂,将顾炀揽在胸口,低下头,在顾炀耳边又说了一遍。

“生日快乐。”

顾炀心里炙热,什么回家啊,收拾东西啊,早就忘到脑后去了。

他把额头贴着樊渊的锁骨来回的蹭,恨不得长在樊渊身上。

然而樊渊只让他蹭了两分钟,立刻按着顾炀的肩膀把他推出怀抱,说了一句非常煞风景的话。

“还不去学习?”

顾炀噎了一下,怂下肩膀,老老实实的往书房走。

只不过他趁樊渊转身的时候,悄悄拿出手机对着铁门上的花纹拍了张照片。

书房里,顾炀趁樊渊专心做题时,悄悄掏出手机将图片传上网络,查上面的花纹。

经过一番折腾,最终在外网查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铁门上的花纹并非什么简单的装饰物,那是古老的西方神话中,用来圈养恶魔的阵法。

而顾炀以为在认真学习的樊渊,却在一个厚重的本子里,将以前没有写完的字补全。

那一行字是:

顾炀、人鱼、被划掉的鸟人、恶魔,以及恶魔后面新写上的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