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那块地,阚渊呈只是提了个建议,并没有插手。
后续是开发还是转手给其他集团,全由权陶做主。
权陶思来想去,又跟家里人商量许久,最后决定不卖了,自己搞。
权陶心想,他能捡到这个便宜多亏了阚渊呈这个好兄弟的提醒。
照他的想法,赚钱的事,当然不能落下阚渊呈。
但阚渊呈再三推拒。
权陶没辙,只能以干爹的名义,将这块皮收益的百分之十赠给安安和星泽。
看阚渊呈还想推掉,权陶拉下脸。
“这是给安安和星泽的,又不是给你的。”权陶眼一抬,佯装生气,“老阚,你别自作多情啊。”
做朋友,要想走得长久。
当然得有来有往。
老阚仗义,他权陶也不是小气之人。
权陶就算再二,也很清楚,阚渊呈主动避嫌,是不希望占他便宜,也不希望他太过于依赖他,没有进步空间。但在他心里,一直是自己在沾阚渊呈的光才是。
直播平台是老阚建议的,如今运营得还算不错。
森林别墅也是他提的,就连这次坑姜国良以报一箭之仇也是他提早给了思路。
他爸说得对,不图他身外物的朋友才是真朋友,阚渊呈是个值得往来的人。
若是一般人,恐怕会觉得自己很无用,被衬得黯淡无光,偏激一点的,恐怕会心生妒忌。
但权陶脑回路不一样啊。
他觉得自己谋算管理上不行,身上一定有别的闪光点。否则聪明绝顶的老阚能跟他做朋友?
那必须不能。
由此推断,他还是很优秀的。
只是优秀得不那么明显,优秀的方面没被大家挖掘出来,以至于只有老阚,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难能可贵的品质。
对此,阚渊呈:……
“一会到我家吃饭?”权陶看了看时间,正好快下班了。他拿起桌上的首饰盒,对上阚渊呈戏谑的目光,赧赧说道:“别误会,这是给我老娘的。前阵子她没少在老头儿那帮我背书,现在事情办妥了,我得回去贿赂贿赂她,嘿嘿嘿……”
阚渊呈扬眉:“……你废话太多了。”
“吃饭就算了,今天殷泉约了朋友出去玩,我得去幼儿园接孩子。”
如非必要,安安和星泽上学放学都是他们夫夫接送。
对孩子而言,家庭给与的爱和鼓励是他们人生的基石。有父母陪伴着长大的孩子,更能帮助他们在儿童期形成自我认同。
譬如他跟殷泉,在不同氛围的家庭里长大,便成为了完全不同的人。
阚渊呈不避讳的坦言,他的性格并不好,某些时候甚至算得上恶劣。但他看得开,接纳了自己身上的各种毛病。
只是站在父亲的角度,他总是希望孩子能更轻松快乐一些。
阚渊呈希望孩子们更像殷泉。
幸福,阳光,柔软却不过分软弱。
但又担心他们太像殷泉,容易被别人欺负。一颗老父亲的心简直快操碎了,总是忍不住给他们灌输厚黑学。
权陶闻言,眨了眨眼,笑容爽朗。
“那不是挺好?嫂子不在家,你接到安安和星泽后,就到我家吃饭去。我妈都念叨好久安安和星泽了。”
阚渊呈:“一会再看。”
“别看了,看什么看,就这么说定了。”权陶说完这话,扭头就给家里去了电话:“妈,晚上多弄几道菜,老阚一会带着安安和星泽去看你……”
阚渊呈阻拦不及。
权陶一张嘴巴拉巴拉一通,跟机关枪突突突扫射似的,说完赶紧挂了电话。他快步跟上来,走到阚渊呈身侧催促道:“赶紧的,一会饭菜凉了。”
阚渊呈:信了你的邪。
权陶笑了笑。
他爸将阚渊呈当成了他的良师益友,一直想让阚渊呈多跟家里走动走动。
至于他妈?
权夫人这几年一见到别人家的崽,就眼馋得不行。
尤其是可爱的安安和聪慧的星泽。
当真恨不得抱回自家养。自从有了干孙女和干孙子啊,他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还不如小狗奥莉。
以前老爹要打他,老娘还知道护崽拦一拦。
现在???
沦为叉烧不如的他只能默默捱打了。不,可能男子单打变成了男女混合双打。
想到这儿,权陶脸上笑容一僵,心里哇凉哇凉的。
“……对了,一会我妈夸孩子的时候,你千万别跟着夸啊,兄弟。”越夸她越馋,然后他就越惨!
阚渊呈睨了他一眼,冷呵了两声。
他当然得跟着夸,往死里夸。
他拿起车钥匙往座驾走去。
安安和星泽就在离园区不远的明德幼儿园。
这不是最贵的幼儿园,却是最方便他们接送的。
阚渊呈到时,校门口已经停满了私家车。不少家长站在围栏外,看着里面排成几列的娃娃们。
他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车位。
而跟着来的权陶就惨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能停车的位置,最后只能将车子暂时停到辅道处。
为了不被开罚单,人还得呆车里,免得交警找不着人。
谁让他是好好市民呢。
阚渊呈刚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队伍里的儿子和闺女。两人比其他小朋友高出了半个头,十分显眼。
星泽也看到了他,冷冷的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等老师例行说完话,两人才朝阚渊呈小跑过去。
“爹地,今天为什么是你来接我们啊?”安安咧开小嘴,露出一口白得晃眼的牙齿,她扑到阚渊呈怀里,小脑袋往后面探了探,“爸比呢?”
阚渊呈在她额头亲了亲。
又在儿子脑门上也亲了一记,才柔声回答她的问题:“爸比跟圆圆阿姨他们出去玩了,所以今天只有爹地一个人来接你们。”
“哦。”小丫头没心没肺的,依然笑嘻嘻。
阚渊呈一手牵一个。与YU夕XI。
跟女儿说了话,阚渊呈又将话题转移到儿子那边,“星泽今天有没有听话?老师是不是又夸你了呢。”
殷星泽淡定地“嗯”了一声:“爹地,老师每天都夸我。”
实在不值得一提。
毕竟幼儿园里,全是吵吵闹闹的小屁孩。
他这个“假小孩”理所当然成了人群里最靓的崽。
阚渊呈笑出声:“这么骄傲啊?”
殷星泽眨眼,老气横秋道:“……我觉得还行。”
“羞羞脸。”安安在一旁拆台。
殷星泽瞟了她一眼,安安咯吱咯吱笑着,一点也不怕他冷脸,反而抱着阚渊呈的手腕,小声告密:“吴老师说,哥哥其实最害羞了,所以羞羞脸。”
阚渊呈诧异的看了一眼儿子。
果然,虽然小脸绷得紧紧的,但耳垂悄悄红了。
阚渊呈嘴角微勾,眼底也流露出笑意。
星泽呲牙:“阚安安,告状精是会被讨厌的,知道吗?”天天跟小孩相处,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用孩子的语气说话。
毕竟幼儿园老师每次哄爱哭鬼,都是各种叠词,比如:摔痛痛、吃果果、吃饭饭……
殷星泽得承认。
这些词儿太能洗脑了,让他在面对这群小鬼时,也下意识换了口吻。
阚安安嘟囔:“老师说的唷,安安没有偷听,是不小心听到的。”她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傲娇的别开脸。
明明哥哥就是会害羞嘛。
老师也没说错啊。
小小的阚安安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不明白亲哥怎么就生气了。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道歉。
因为爸比说,如果她说话让别人不开心了,就要反省自己,跟对方道歉。
虽然她不懂反省是什么意思,虽然哥哥不是别人,是自己人。但是他不高兴了,那——
道歉了,哥哥就开心了吧。
她绕到阚渊呈身前,一只手拽着殷星泽的手晃了晃,大眼睛眨巴眨巴,卖萌道:“哥哥,对不起。”
殷星泽:“……现在并不想理你。”
安安皱起包子脸。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哎,哄小孩真的好难唷。”
殷星泽:“……”
“扑哧——”
阚渊呈本来不打算管儿子跟闺女的恩怨。别看两个小家伙经常翻脸,其实感情好得不得了。
就是偶尔闹出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一听她这故作大人的语气,阚渊呈没忍住,破功了。
低头一看,儿子正幽幽的看着他呢。
阚渊呈赶紧说道:“爹地不是笑你,是……”嗯,也不能说笑小丫头,他话头一转:“安安,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哦。”
安安骨碌碌的大眼睛转了转。
她掰了掰手指头,萌哒哒地说道:“可是,我快五岁了唷。”
阚渊呈眉眼上扬:“所以呢?”他当然知道两个小家伙多大。
就听殷星泽接了一句:“爹地,她是想告诉你,她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
阚渊呈:“……”
阚安安听到哥哥说话,顿时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
点头如捣蒜:“对啊,安安五岁了,是大孩子,不是小孩子了。”
阚渊呈沉默了一会。
“嗯,你是大孩子了。所以爸比就不用给你念睡前故事了哦。”
安安一愣,面露纠结,抠了一会手指,期期艾艾道:“那……白天我是大孩子,晚上还是小孩子,可以吗?”
这回轮到殷星泽笑了。
阚安安才不会在乎哥哥是不是在取笑她,而是认真地又问了一遍:“爹地,可以吗?”
阚渊呈瞥了她一眼,紧紧拽着两个小孩,“不可以,走路别到处看。”
他的车离校门口有将近两百米。
两个小孩子腿短,步子迈得小,说着说着话脚步就停下来,这么一来,走过去花了将近八分钟。
权陶看到一大两小,摸了摸脸上的虚汗。
“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得换地方等你们了。”
他慢慢蹲下身体,张开双臂:“安安,星泽,今天去干爹家里玩哦。”
安安当即兴奋得扑了过去,在他脸上印下大大的口水:“干爹,安安很想你哟~”
星泽淡定地放开阚渊呈的手,慢慢走过去。
含蓄的抱了权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