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成带着祁钟到锅贴店的时候,邬元还没来。
老板让他们坐在里面,“平时这个点都关门了,你们下次早来点,今天是情况特殊。”
二校门口这条街,各式各样的美味享誉周围片。不止二自己的学生出来吃,周围的居民也会常来。不过这个时间点,如果不是郎柏的粉丝还有大批停留在校门外,老板早就收拾东西关门了。
齐成刚要说话,祁钟就熟门熟路的点了四份锅贴,转头问齐成,“你喝不喝汤?”
“不喝,”齐成勾唇笑了,“也不吃。别乱浪费钱,我还等着占别人便宜呢。”
祁钟刚想说占我便宜啊,又忽然想到医护室门口那幕。
他也是这么自信,结果也只是自作多情。
祁钟侧过头,跟老板说,“两份锅贴,不用汤了。”
老板亮声答应了。
祁钟手插兜里,站得笔直,“你等邬元啊。”
他的长相和齐成不同,是阳光的、外放的热切,汗流浃背后的脸庞会带着运动后的潮湿帅气。也引人注意,整个青春少年狂气刻死在气质里。
齐成嗯了声,“你也要请我吃啊?”
他语气带笑,“怎么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祁钟语气平平,用着先前齐成和他说的话回道:“怎么这么自恋啊?”
还真是,自恋的把他的想法摸的透透的了。
*
邬元处理完事情就赶回了学校,他担心这个时候包子铺已经关门。
但还没走进,就看到了包子铺的灯光撒在校门前的大路上。
邬元也不急了,脚步变慢,掏出根烟抽着放松心情,等到了锅贴门口,才慢悠悠道:“老板。”
老板从屋内应了声,“谁啊?”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人,说这句话的老板声音格外年轻,还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邬元顿了下,继续道:“来个大份锅贴。”
“要关门了,”这个奇怪的声音继续道,“不能做了。”
邬元把根烟抽完按灭,随即大跨步走上台阶进入店内,“齐成,好玩吗。”
他走到齐成边上,压着眉盯着齐成,半晌之后,哼了声,“耍我?”
不能揍,索性直接伸出手圈住齐成的脖子,手臂往上,压着他的喉结。
祁钟在旁边没忍住站了起来,又忍着不上前,看不过去了才说了句,“你能不能慢点。”
齐成哈哈大笑,把邬元的手臂扯了下来。邬元余光瞥过祁钟,眼睛微微眯起,但什么都没说,坐在了他们桌上。
过了会,老板才从后厨出来,“呦,又多了个人啊。”
“你买了吗?”邬元问。
“没有,”齐成笑笑,“我等着蹭饭呢。”
“这桌我请了,”邬元点了下桌子,看向老板,“来三大份。”
祁钟过了会,说道:“我也变成蹭饭的了?”
“没让你蹭,”邬元毫不留情,“去外面,旁边有超市,买三瓶水过来。”
这语气就是在命令小弟,祁钟的心情反而变好了,他勾着唇,从齐成身后走出来,“喝什么。”
“都可以。”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邬元问齐成,“他以前不是想堵你?”
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声音平静。
“你以前也准备堵我,”齐成,“还让我等着你。”
邬元沉默了会,又转过头和老板淡淡说,“老板,锅贴少放些油。”
齐成乐了,“你这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啊。”
*
他们锅贴还没吃完,老板就准备关了门。
索性将剩下的直接打了包,带着往学校走去。
三人没选择从前门进去,走的是后门。
前门现在还围聚着郎柏的粉丝,堆得层层叠叠,齐成和祁钟出来时,后门还有人守着。但是现在回来,后门已经被锁上,也没人在这守着了。
邬元退后几步,熟练的踩着墙面的凸起翻过了墙。
齐成吃着锅贴,没法拍掌,单手朝铁门里面的他比了个赞,“是帅的。”
祁钟拎着另份锅贴站在旁边,“这墙有三米吗?”
“没到。”邬元站直。
他们俩上次的交锋,是在安远高。
邬元以为祁钟是要堵齐成,祁钟就更简单了,莫名看他不爽。
现在在齐成面前,倒是谁也不提那事了。
齐成三两口吃了半的锅贴,把东西从铁门缝隙递给邬元,“我试试。”
他退后几步,祁钟把空间给他让开,看他能不能踩着墙翻过去。
这面墙间有个踩脚,但只凸出来几厘米的长度,很难借力,想要翻上墙,腿部力量和手臂力量定要强。
齐成的弹跳力很好,他连外套都没脱,微微转了转脖子,往墙边冲刺。
踩着凸出来的砖头块,双手用力,整个人轻松跃到了墙头。
祁钟吹了声口哨,“帅!”
齐成的爆发力很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他笑了声,又跳了下来,也是轻轻巧巧落地。
邬元把锅贴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他根烟,“校庆怎么样。”
齐成叹了口气,“吵。”
外面的祁钟也翻了过来,往他们这边走来。
邬元看了他眼,也递给了祁钟根。
剩下的整合成两份的锅贴,就齐成个人在吃,他吃的无比坦然,祁钟看着看着,突然凑近,“你喂我个。”
旁边的树被风吹着,树影婆娑,晃晃荡荡地奏着歌。
邬元,“你手里拎的是什么。”
祁钟跟没听到这句话样,他盯着齐成,叫着他的名字,“齐成。”
齐成笑眯眯地看他眼,把最后个锅贴送到了自己嘴里。
祁钟叹了口气,把自己手里那份也给了他。
齐成的胃口是真的大,等他吃完之后,把包装袋扔垃圾桶里,祁钟问他,“渴吗?”
“还行,”齐成,“刚才的水在店里没拿。”
超市就在后门这块,祁钟,“我去给你买瓶。”
他说完就跑,齐成连喊他都来不及。
他眼睁睁地看着祁钟的背影消失在树木之后。
邬元把火机扔给他,喷出口烟雾,“他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齐成轻声回答,低头点着了烟,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变了很多。”
邬元靠在墙上,嗯了声。
两个人随意聊着,几句话没说完,祁钟已经拎着水走来,这处已经满是烟味,还有白色烟气袅袅盘绕。
祁钟把水递给他们,站在旁撑着,但没过几秒,就被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齐成立刻把烟掐了,拉着祁钟走出这片区域,好笑,“你不会抽烟?”
祁钟还在闷声咳嗽,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面,转过头等被呛的这口气过了之后,才插着裤兜逞能道:“不是不会,是暂时还没开始尝试。”
邬元还在抽着烟,从烟气看着他们。
“挺好的,”齐成,“不用尝试。”
他把还剩半截的烟扔到了垃圾桶里,邬元狠抽口烟,也走了过来,按灭烟,也扔到了垃圾桶里。
三个人回了宿舍楼,路上遇见的人总算多了起来,各个都在兴奋的谈论刚刚的校庆,在他们嘴里出现最多的个人名,除了郎柏就是郎柏。
似乎在他们走了之后,郎柏又唱了首歌作为谢幕,唱的还是广为流唱的情歌,字字扣着心弦。
男生天生对这种浪漫缺少根弦,他们连好奇心都没升起来,相比于郎柏,宿舍里的床都比他来得吸引力更强。
*
校庆之后再上半天课,就是周末下午休息的半天小假期。
晚上连同周五上午,让大家亢奋的还是这次举办的校庆。
二这次出了大钱,相声团也是专门请的名家,其他的表演更不用说,全部都是高水平以上,到了郎柏的时候,别管会不会被收走手机了,台下的闪光灯成了片银白色的灯海。
有不少女生哭着在表白墙上感谢学校,圆了成年前的个梦。
这种激荡的气氛直持续到了周五午,涌出学校的学生才把注意力稍稍转开。
齐成还在教室里整理着东西,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哥,”江恒的声音,“我和妈正在校门口等着你。”
“我这就过去。”齐成笑着说。
他身上仍然穿着2的校服,只是外套并没有拉上,从人群穿梭而过,走过长而宽的校园大道,出了二的校门。
江凤坐在驾驶座上,和儿子起看着出来的人。江恒看到齐成之后就径直下了车,走过去叫道:“哥。”
因为昨晚拜郎柏所赐,周围不少人都在偷看齐成,既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看,又难掩好奇。
齐成轻轻拍了拍江恒的头发,“乖。”
江恒耳朵发红,觉得他这个字,能抵得上老妈的千句夸奖,比三舅舅的深情台词还要让人心脏颤颤。
兄弟俩上了车,彻底隔绝外面的视线。
江凤看的仔细,“小成,那些人怎么好多都在看你?”
齐成往外面看了眼,“随他们看。”
江凤哈哈笑,带着他们往预约好的餐厅开去。
按照齐成说过的话,他这下午都是属于家人的时间,江恒准备在餐厅旁边定两张电影票,他妈没有时间陪着去看电影,就连午这顿饭的时间,都是特地挤出来的。
知道江凤没时间之后,江恒还在偷笑。
三个人进了餐厅,侍者在前面带路,他们刚刚坐定,就听到了江匀的声音。
他带着墨镜,口罩拉到下巴上勾着,此时嘴角扬起,带着几分惊喜:“大姐,小成小恒,这么巧?”
江凤也稀奇道:“你怎么在这?”
“我在请朋友吃饭,”江匀看看他们的桌子,招过侍者说了几句话,随后坐在江凤旁边,“既然遇到了就起吃,正好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
江凤,“女朋友?”
“别多想,”江匀摘下墨镜,“圈里的朋友,男的。”
后面,侍者领着江匀的朋友缓缓走来。
跟在后面的男人上着明黄色的衬衫,下身配着纯白色的休闲裤,青春悠闲,桃花眼勾的都是明媚阳光的笑意。
是郎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