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烟,五颗安眠药,一个坏了的通讯器,还有一副手套。”莫尔挑着眉毛清点着手里的东西,“这就是你们能拿到的?”
“别太嚣张,小子,”刺青男人低声警告他,“没人能一次性拿到那么多违禁品,我们花了很大力气。”
“你们承诺的是一包烟,一盒安眠药,一个可用的通讯器和一副隔热手套。”莫尔面无表情地说。维克多在一旁紧张地试图阻止他,但是莫尔没有丝毫退缩。魁梧的刺青男人狰狞地盯着他,手臂上爆出了青筋。
“别忘了,我跟II区的头儿是朋友,”莫尔不耐烦地说,“那家伙也喜欢我。”他远远地指了指一个全副武装的狱警。“你不会想看到他冲上来把惹事的人暴揍一顿关进禁闭室的。”
刺青男人的脸都涨红了,维克多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觉得不安全,又赶紧缩在了莫尔身后。
“还有两块磁铁。”刺青男人最终从自己的裤子里掏出了两块黑色的大家伙。他的裤裆立刻小了下去。
莫尔抛了抛那两块东西,若有深意地嘲讽地看了看他的胯下,“老二不错。”
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笑声。
维克多连忙紧跟着莫尔离开他们。他急切地低声问:“你要这些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你拿到什么消息了?……”
莫尔说:“你要知道在你被带走之后的那几年,我经历过的教会了我如何利用和适应周围的一切。”
维克多加快了步伐试图跟上莫尔,然而莫尔忽然站住,伸手止住他:“你该回到你的I区了,我会来找你,保持清醒。”
维克多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无用,他搞不明白到底是莫尔太能干了还是自己太弱了,他离开孤儿院之后一直生活在还算优质的环境里,没有见识过莫尔所经历过的一切,而在此之前,莫尔告诉他他只是正常在孤儿院的资助下顺利上了学而已。
一个同样在I区的狱友用手肘顶了顶维克多盯着走远的莫尔说:“你真幸运,他是II区的新人王。你是怎么勾搭上他的?”
维克多说:“我没……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哦。”对方笑了一下,似乎对他的话很是敷衍,“他上了你几次?他喜欢什么类型的?没有朋友能在进了监狱之后还是朋友。”
——
一道电流猛地流窜过贾科冻僵的身体,将他快要昏溃的意识猛地拉了回来。贾科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贾科看上去很狼狈,但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痛苦。他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孙毅盯着贾科。孙毅浑身都在冒着热气,他全身是汗。孙毅看着仰着头微笑的贾科,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
“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只有十岁,没有陷得太深,你还来得及,我知道。”孙毅说。
“这次你想用什么工具了?”贾科根本没理他,他的眼睛半睁着,嘴角有淤青和血迹,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微微的笑容。他的头发湿了,但是很冷,湿漉漉的头发垂下来凌乱地盖在他的面孔上,散落在他的耳朵上。
——贾科苏醒之后就将那头碍事的长发剪了。
孙毅猛地一把握住贾科的下巴把他的脸往上抬。
“别以为我治不了你。”他盯着贾科的脸,盯着他破碎的上翘的唇角,盯着他滚动汗珠的喉结。孙毅沉默了一会儿,欲望从脊髓里升腾起来,让他不自觉地夹了夹双腿。
贾科几乎是瞬间瞄了一眼他的下半身。“看看你做了什么,”贾科带着一种迷幻的微笑说,“你以为你在执行正义?你以为你逃离了那个地方?对施虐本身产生快感,你觉得你摆脱了它的控制?我流的血让你兴奋了吗,施虐狂?我的脸引起你的欲望了?你在想要把你在‘六道’遭受过的一切都施加在我身上……你在此之前虐杀了多少死刑犯?你——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孙毅的双眼瞪大,眼白里充满了血丝,他掐着贾科的下巴,几乎掐得贾科喘不过气来。
贾科始终保持着他嘲讽的微笑,哪怕他的脸色都发青了,青筋从额头上凸出来。
孙毅赤红着双眼,突然低头发狠似的碾压贾科的嘴唇。
贾科楞了一下,猛地咬住孙毅的舌头,在它快要被咬断之前孙毅慌忙退了出去。
贾科满嘴是血,低头冲孙毅冷笑,接着他的笑声逐渐放大,让孙毅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贾科吐出了嘴里的一丝染血的碎末。
“我们是几岁认识的?六岁?八岁?”他肆无忌惮地说,“你对我念念不忘是吗?为什么没有将我救出来?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离开那里了?”
贾科向他伸长了脖子,睁大双眼:“因为你是个懦夫——!”
孙毅上前了一步一把攥住贾科的领子:“我在那个地狱煎熬了五年,每一次被惩罚我都在想,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永远是我?你根本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因为你永远都是第一,永远不知道弱者遭受了什么!”
孙毅一拳打在贾科的脸上,贾科的鼻子歪了,鼻孔里流出了血。“你们!那个地方!它用养蛊的方式训练我们,只要我们拥有自己的意识,它就把我们捏死——像是捏死一只小虫一样。”孙毅慢慢放开了贾科。他用手扣住贾科的后脑勺,五指狠狠按进他的头骨。
“你根本不知道在冬天被脱光了扔进冰层里,在背上烫最低等的文身,要么在禁闭室被五个成年男人用他们的老二捅穿肠子是什么感觉——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时刻担心的根本不是怎么拿到名次,而是不要成为你们解剖课手术台上的实验体!” 孙毅的拳头抵着他的下巴,贾科感到自己的血流得更多了。
“是谁逼你成为弱者的吗?”他冷冷地笑了。贾科在意识里那么多世,没有一次生于安乐。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弱者。
“所有人都在相同的起跑线上,是谁拿着刀抵着你的胸口让你成为弱者?”贾科的声音从喉咙里嘶哑地出来,像是一条阴冷的蛇一样吐着信子,“——是你。”他的目光透过汗湿的头发阴冷地凝视着面前的男人。
孙毅说不出话来,他站在那里,僵硬得像是被冷冻过的尸体。
贾科用力向后靠到椅背上,半闭上双眼。他对孙毅说:“滚出去,胆小鬼。”
——
维克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手里有一个坏了的通讯器,那是莫尔给他的。他还有一根不算细的铁丝,可以做很多用处。他想起了莫尔说的话:“我经历过的教会了我如何利用和适应周围的一切。”
他在黑暗中思考了好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这儿一段时间了,他受够了这里的一切,也学会了这里的丛林法则,但是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成为强势的一方。
他看了看四周的狱友。他们都睡着了。他得庆幸他的狱友都是信息犯,体格都不强,没有想干他的想法。
但是他们第一天拿铁丝扎在他的喉咙口给了他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维克多又烦躁地翻了个身。
他就躺在门口,他的床头能透过一丝光线,那一丝光线总是让他睡得很不安稳。
维克多拿出了那个坏了的通讯器。
然后他翻身趴下来,将枕头垫在腋下,掏出了那根铁丝。他还有好一段时间来修好这个通讯器,这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
——
烟头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一个男人将抽烟的男人抵在墙上,手伸进了他的裤腰里。抽烟的男人吐出嘴里的烟雾,一边快速解开腰间的电击棍和皮带,一边急促的将嘴唇凑向对方。
“我不接受烟味。”莫尔按住了对方的肩膀。狱警暧昧地笑了笑,他将嘴唇埋在了莫尔的脖子里,一点点吻他的喉结,“你和你的那个‘朋友’也不接吻?”
“他不抽烟。”莫尔将他猛地翻过去,按在墙上,脱下了对方的内裤,“你觉得你有罪吗,犯人?”
男人被顶得猛地向前冲撞,发出了急促激烈的喘息,“什么罪,长官?”
莫尔将电击棍又狠狠往里顶了顶。“勾引狱警,婊子。”
男人低低地笑了,他一边痛快地发出低吼,一边向后去抓莫尔的老二。然而当他抓住之后,他忽然愣住了。“为什么你——”
莫尔将他的双手向后拷在了一起。磁力手铐的力量非常大,就算是人造人也很难轻易挣脱。
莫尔在男人就要开口大叫之前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口鼻,一直闷到他丧失意识。
莫尔后退一步让男人倒在地上,然后整理了自己微微凌乱的衣着。他将男人脱了一地的衣服穿上,又干脆将男人挂在膝盖上的内裤也扒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下的狱警,将他拖进了囚犯的公共浴室,然后他压低帽檐,揣着电击棍刷卡离开了II区,走进了I区。
“维克多·布莱尔。给我滚出来。”他用力敲击I区的栅栏,一个狱警睡眼朦胧地走向他,看着他胸口的名片问道:“干什么奎尔?”
“黑哥让我带几个人去搬食品,那该死的运输舰现在才到。”
那个狱警几乎睁不开眼睛。他胡乱地挥手说:“随便你带上几个人,我今晚第一次睡上一个好觉,几乎醒不过来……把那几个最爱闹事的带走……”
莫尔挑了挑眉毛,接过他的卡径自走向维克多的房间。维克多的几个室友翻了个身就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他们可不想被挑选去做苦力。然而维克多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就跳了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一身狱警服的莫尔,接着被莫尔一脚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