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城堡背后的阴霾】
拍完X光,一屋子的医护人员目光灼灼地盯着江帆——
右侧弓骨严重骨裂, 左侧腕骨粉碎性骨折, 他是怎么撑到现在一声不吭的?
医生操着十足的学术腔说:“正常情况下, 粉碎性骨折发生的瞬间患者都会感到难以忍受的剧痛,江先生,针对你的情况, 我建议你做一下反射神经方面的检查。”
江帆紧紧皱着眉头, 虚弱地说:“不, 什么都不用做, 我现在……快要疼死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淡定地说:“护士长,安排病人住院,注射止痛药。”
江帆垂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半个小时后。
江帆不禁庆幸,世界上幸好有“止痛针”这种东西, 不然的话,八成会被活活疼死。
神奇的是,他抱了蓝希那么久, 竟然才刚刚感觉到。
打过麻醉剂,医生当即安排了正骨手术。
左腕处需要开刀,好在是微创, 手术时间很短,难度也不大;右臂绑上正骨板,挂个消炎活血的点滴, 江帆就被扔回了病床上。
——反正就是特别的简单粗暴。
江帆担心萧铭那边的情况,也惦记着蓝希,原本不打算住院。
梁清猜到他的想法,平静地说:“这件事轮不到你操心,这四九城中,还没人动得了他们兄弟。”
郝亮一脸惊奇,“这么厉害?”蓝先生明明看上去那么软,那么萌呀!
梁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好江帆,再让他跑出去年终奖就没有了。”
郝亮连忙说:“是是,我这回一定把帆哥按住,决不让他有力气往外跑!”
梁清推了推眼镜,高贵冷艳地走了。
郝亮谄媚地把他送到门边,直到看着他进了电梯,这才拖了把凳子凑到江帆跟前,神秘兮兮地说:“帆哥,你有没有觉得梁总监哪里不一样了?”
江帆认真地想了一下,“胡子忘刮了?”
郝亮嘿嘿一笑,翘着兰花指做出怪样子,“呐,一看帆哥就是直男!”
江帆:……你瞎吧?
***
这一天还没过完,网络、杂志、电视台就出现了铺天盖地的关于演唱会事故的报道。
甚至流传出了现场视频,有蓝希从升降台坠落的瞬间,也有江帆把他接住的画面,更多的还是萧铭打人的场景。
正负两方面的声音都有。
粉丝们自然是站在萧铭这边,纷纷站出来发声,尤其是那些买了票看过现场的人。
蓝希的粉丝在微博下哭天喊地,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事。
江帆的粉丝礼节性地关心了一下蓝希的情况,又纷纷回到自家阵地高喊:“帆哥威武!”
还有不明真相的路人、黑子、“卫道士”义正言辞地指责萧铭身为明星却公然使用暴力,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
严格来说,这部分人占得比重更大。
还有人怀疑视频做假,说是萧铭和蓝希串通好了,一个想为演唱会做宣传,一个想用这种方式搏出位——这种声音刚一出来,就被两家粉丝喷了个半死。
萧铭的工作室发了一条声明,称“会积极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尽快还大家一个真相”。
声明发出后不到半个小时,评论、转发瞬间超过八位数。其中指责或嘲讽的声音占到大多数,甚至还有人向另外几个当事人喊话,要求他们出来“站队”。
其他人要么是在警局里还没放出来,要么是被经纪人封了口,一个都没有发声。
江帆挂着吊瓶躺在病床上,试图联系蓝希,然而电话打不通,微信没人回,QQ也处于灰色状态--完全失联。
医生从门外经过,恰好看到他心浮气躁的模样,默默地在诊单上加了一剂药。
又过了半个小时,江帆握着手机,闭着眼睛睡着了。
屏幕上,一只白色绒毛的小兽凑近镜头,嫩着嗓子“嗷嗷”地叫了两声,黑黑的鼻头放得很大,圆滚滚的脑袋也有些变形,却异常可爱。
郝亮买完水果回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他惊喜地拿过手机,笑呵呵地跟小家伙打招呼:“你好呀,小白狗。”
毛绒绒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咻地一下关掉视讯。
郝亮:……
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
第二天下午,骨科专家门诊。
医生看一眼片子,看一眼江帆,那神情就像见到了什么珍稀物种。
郝亮吓得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地问:“医、医生,我帆哥没事吧?”
江帆哭笑不得,看你这样子,怎么像是我得了不治之症?他瞅了眼医生手里的片子,随即挑了挑眉,怪不得对方会吃惊,这愈合得也太快了。
昨天还显示有四五块小碎骨头的手腕,今天就恢复得只留下几道微不可查的小裂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长骨头大法”呢!
医生一把抓住江帆的手,原本清冷的神情显出难得的狂热,“江先生,您愿意接受我——”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江帆毫不犹豫地拒绝。
医生嘴角一抽,强迫自己露出和蔼可亲的笑,“我是想说,您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参与到我们的科研项目中吗?我们正在探寻骨质自生的机制,您这样的体质简直是我们最完美的实验体!”
江帆低头看向被握住的手,平静地说:“不好意思,医生,您现在正抓在我的伤口上。”
“唔……”医生慢吞吞地放开,用便携仪扫了一下,“唉,没二次断裂……”
江帆眉心一跳,我怎么听着,您这分明是遗憾的口气?
为了挽救自己即将成为小白鼠的命运,江帆果断给梁清打电话要求出院,最不济也要转院。
意外的是,梁清竟然同意了。
“有人在医院看到你,拍了照片传到网上,媒体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应该正赶过去——江帆,我会尽量赶在他们之前到,你叫郝亮收拾好东西,在侧门等我。”
郝亮就站在旁边,闻言一愣,“这医院还有侧门?”
梁清顿了顿,说:“让主治医生带你们去,就说是我说的。”
挂断电话,江帆和郝亮面面相觑——主治医生会听梁清的吗?
答案是,会。
那个前后反差巨大的主治医生一路上都在试图游说江帆参与实验,江帆始终保持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
眼瞅着侧门就要到了,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江先生,你要是同意了,我就去跟我哥说,让他拼命把你捧红!”
江帆挑了挑眉,“你哥是……”
医生插着兜,做出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冷着声音说:“看出来了吗?”
江帆猛地反应过来,郝亮也惊讶地大喊:“梁总监!你哥是梁总监?!”
“确切说,是堂哥。”医生推推眼镜,高贵冷艳。
“真的诶!”郝亮一脸惊奇,“帆哥你看,长得好像!”
江帆踢了他一脚,“小点儿声,你想把记者招来吗?”
郝亮连忙闭上嘴。
没想到,记者已经来了。
侧门刚一打开,江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的深蓝色SUV,而是一架架相机和话筒。
“江先生,请问网上的视频是真的吗?”
“蓝先生真的从十米高台上摔下来了吗?”
“请问他是不是也住在这家医院?”
“请问您也受伤了吗?”
“……”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抛出一连串问题,那模样像是生怕江帆会长翅膀飞掉。
梁清远远地给他打了个手势,提醒他保持沉默。
江帆冲他点点头,被郝亮护着往外走。
记者们当然不会让他如愿,齐心协力地挡住他的去路。
梁医生推了推眼镜,站到镜头前,面无表情地说:“江先生手臂骨折,刚刚做完手术,如果因为各位的阻拦让他二次受伤,我有权以主治医生的身份对各位提起诉讼。”
冷冷清清几句话,生生地让身经百战的媒体人愣在原地。
梁清趁机带着保镖冲过来,把江帆牢牢护住,安全带离。
临上车之前,江帆转过身,对着发愣的记者们平静地说:“刚才有记者朋友问,视频是不是真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
他勾了勾唇,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蓝希想不想‘出位’都还两说,又怎么会用这种龌龊的手段?请某些网友不要以己度人。”
短短一席话,可以说每个字都在维护蓝希。
直到那辆深黑色的保姆车绝尘而去,记者们才陆陆续续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莫名觉得,这个昔日里老好人模样的小歌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保姆车内,郝亮扭来扭去,满脸惊喜,“梁、梁总监,换车啦?”
梁清推了推眼睛,“免贵姓‘梁’,不是‘梁梁’。”
郝亮一惊,眼角抽筋似的看向江帆——我说什么来着,梁总监就是变了!
梁清看着江帆,平静地解释:“你的身份涨了,待遇自然也会跟着上去,这次换车、换房都是公司主动批下来的,本来想着演唱会过后跟你说……”
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江帆还没说话,郝亮惊喜地叫起来,“房子也换了吗?比海哥那个还大吗?”
梁清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低声吐槽,“当初我脑子坏掉了,才会给你挑这么一个助理。”
江帆笑笑,“这个圈子压力这么大,身边有个能让人放松下来的同事也挺好,更何况,亮子还很勤快。”
郝亮嘿嘿一笑,自动忽略掉梁清的毒舌,单单把江帆的话记了下来--
帆哥需要放松,而且喜欢勤快的!
回去就大扫除!
***
江帆出院的视频挂到了各大门房网站的头版,他说的那段话也被各路人以各种形式解读。
蓝希的粉丝组团到他微博下表达感谢,萧铭的粉丝随后跟过来,点赞加关注。
江帆的粉丝量再次翻了一番,直逼当红流量小生。
当然,ON.的脑残粉数量也不少,再加上白兰的运作,指责和追问的声音有增无减。
当天晚上,萧铭工作室发了第二条动态:“法律不会姑息任何一个罪有应得的人。”
这段话发完不到十分钟,萧铭从公安局出来的照片就上了娱乐头条。
紧随其后的还有白南、余童、林木、乐队成员,以及ON.组合的三个小鲜肉——没有队长。
网友们明白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噤声;也有人跑到萧铭工作室的微博下跳着脚大骂,指责他们权钱交易、仗势欺人。
萧铭改了微博id,开着大号公开回怼——
二哥就是这么拽:那孙子就该去庙里烧柱香,感谢我弟弟没事!不然的话,就不是吃牢饭、被封杀这么简单了!
这里面的信息量大到让人心惊,课代表们积极总结:
第一,ON.组合那个娘里娘气的队长要坐牢了,还会被封杀;
第二,萌萌希看样子没事,至少受伤并不严重;
第三,萌萌希竟然是萧天王的弟弟!!!
是亲兄弟吗?
一个妈生的那种?
萧铭心情好,不介意多回一句——“名字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那种。”
网上再次炸了锅。
早知道萧天王背景很深,也见识了萌萌希超有钱,原以为这俩人没准哪一天能对上,让大伙吃个瓜,没想人家竟然是“印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弟!
就在网友们争相嚎叫的时候,江帆暂住的小公寓里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来了、来了!”郝亮戴着清洁手套、提着拖把跑过去,急慌慌地打开门,然后就呆住了,“萧萧萧天王?!”
萧铭斜着眼瞅着他,毒舌道:“江帆挑助理的眼光不行啊,不仅腿慢,还是个结巴。”
郝亮挠挠头,露出憨憨的笑——果然是萧天王啊!
旁边站着个面容姣好的女士,看样子不过二十七八岁。
她隐晦地碰了碰萧铭的手臂,对着郝亮微微一笑,“您好,我是萧萧的经纪人,叫李燕,我们是过来看望江先生的,已经跟梁总监打过招呼。”
“哦哦,对,梁总监跟我说了,快请进。”郝亮连忙让开。
萧铭大大咧咧地晃进去,往屋里瞅了一圈,一脸嫌弃,“付凌那货也太抠了,跟江帆说,他要愿意签到我那儿,待遇绝对比这个好十倍。”
郝亮憨憨一笑,不卑不亢地维护自家公司的形象,“公司已经给帆哥换了大房子,还有保姆车,过几天就搬。”
萧铭切了一声,不客气地坐到沙发上。
李燕对他这副做派显然已经习惯了,好声好气地同郝亮说话,“江先生在休息吗?不好意思,也没提前说一声,真是打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江帆拎着两份外卖走了进来。
萧铭眉毛一挑,“就吃这个?”
江帆抬起手臂,笑道:“伤了骨头,不方便颠勺。”
萧铭抿了抿嘴,冷不丁站起来,表情变得十分正经,“江帆,谢谢你救了我弟弟。”
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帆有点慌,还有点心虚。
——你要是知道我为什么救你弟弟,估计你就不会鞠躬,而是像揍那个小子一样揍我了。
——不,可能更厉害。
萧铭正经不过三秒,咧了咧嘴,“如果小白毛真在我演唱会上出点什么事,老大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江帆黑线。
李燕微笑着,尽力替自家艺人挽回尊严,“江先生,这是萧萧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拒绝。”
薄薄的红封,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是一张银行卡,数额估计还不小。
江帆瞅了一眼,把外卖放到桌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救蓝希不是因为他的钱,也不是因为他有两个好哥哥,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李燕把红封往前递了递,还想说什么,却被萧铭拦住。
他拍了拍江帆的肩,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江帆,你这个朋友,我萧铭认下了。”
江帆勾了勾唇,脸上的笑意明显比刚才真实了许多。
***
蓝希的电话没人接,萧铭也哼哼哈哈地不肯正面回应,这让江帆十分疑惑,更迫切地想要见到蓝希。
星月酒吧。
江帆上到三楼,朝着小鹿斑比的那扇门看了许久,这才舒了口气,敲响了贴着高脚杯的门。
玻璃门自动打开,付凌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门的沙发上,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进来了。”
江帆省去寒暄,直接说出来此行的目的,“凌哥,我想见见蓝希,希望你能帮忙。”
付凌敛起笑意,一双星目凌厉地看着他。
江帆笔直地站着,毫不露怯。
半晌,付凌才再次开口,语气凝重,“帆子,你可得想好了。”
这句话已经不止一个人对他说过,江帆的回答和上次一样笃定,“想好了。”
付凌的语气咄咄逼人,“哪怕可能会受到他家人的阻挠,哪怕会因此而断送事业,哪怕希希并不像你看到的这样?”
江帆没有立即回答,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中多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他看着付凌,低声说:“凌哥,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信吗?”
付凌微微一怔,不知道是没明白,还是不相信。
江帆用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语气说:“我常常在想,上天为什么要让我再活一次,直到遇到希希,体会到那种从未有过的单纯、愉悦的心情,产生了为了我们的将来努力奋斗的欲望,我才渐渐明白过来……”
江帆微微一笑,有苦涩,也有庆幸,“或许是我以前过得太惨,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特意把希希送到我身边——凌哥,希希是我这辈子的救赎,除非他不肯接受我,否则,我绝不会轻易放弃他。”
付凌十指交叉,靠到沙发背上,好一会儿,才朝他努了努嘴,“坐。”
江帆依言坐了下来。
付凌低下头,缓慢却不间断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钻戒,似乎还在犹豫。
江帆耐心而平静地等待着。
终于,付凌停下动作,似乎下定了决心。
“江帆,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如果你听完之后想法不变,我就带你去见希希。哪怕你有一丁点的犹豫,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他勾了勾唇,目光一凌,“不过,你记住,今天的话要烂在肚子里……”
后面的话付凌没说,江帆却知道,违背承诺的后果绝不是他能承担的。
他坐直身体,郑重地点点头。
付凌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希希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但是他的心性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江帆猜测,“我听希希说,他没有上过学,缺少集体生活的经验,所以才……”
付凌摇摇头,“他上过,只是他自己忘记了。不,确切地说,是我们人为地让他忘记了——专家对他催眠,让他忘了十八岁以前发生的事。”
江帆喉头一哽,有些喘不过气——是什么样的变故才会让他们“封印”蓝希的记忆?
付凌攥着拳头,脸上的表情既怒愤,又懊悔。
三年前,就是在这间酒吧,蓝希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
刚刚举办完成年礼的他,意外地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付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奄奄一息地窝在楼梯下的杂物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付凌疯了一样调监控、派人堵,然而,一无所获。对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即使他调动了一切能够调动的资源,都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件事根本瞒不过去,萧锦程终归是知道了。
那个神一样的男人罕见地露出悲伤、害怕的表情。他抱着蓝希的手在颤抖,甚至不小心把人摔到了地上,他把脸埋在蓝希胸口,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付凌见到失去冷静的萧锦程。
直到现在,他依然记得当时的心情,那种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耳光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当时,他跪在萧锦程身前,主动承认是他做的,他会对蓝希好一辈子。
当然,萧锦程一个字都没信。
不过,从那以后,蓝希确实成了付凌的责任,发自内心、心甘情愿的那种。
蓝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做噩梦,几乎每晚都会哭着喊着醒过来,甚至一度白了头发,像个呆滞的木偶。
萧锦程心疼弟弟,找来全球最好的专家,经过反复诊断,最终决定给蓝希催眠。
好在,结果还算不错,蓝希忘记了所有的事,专家成功地给他“编造”了一个童话般的童年。
从此,他就住在城堡里,过上了无忧无虑生活,除了偶尔会做噩梦,几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此时此刻,江帆的心就像被人放到油锅里炸,又像放到冰窟里冻,无尽的疼痛折磨得他仿佛要爆炸。
是谁伤害了他的希希?
谁忍心那样伤害他的希希?
他怎么都没想到,希希单纯快乐的外表下隐藏得竟是这样巨大的伤口!
如果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让他知道!
江帆颈间青筋爆起,暴躁地想要杀人。
——不久之后,当他知道自己想杀的那个人是谁,心情简直……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防止你们给我寄刀片,事先声明——希希身上的伤不是江帆弄的!不是!不是!
顶锅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