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 沈愿身体慢慢好转, 除了沈煜偷偷差人送来了几封信, 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莫凌丞自宫宴过后,便躲在驿馆, 再也没露面。
面对沈煜多次的邀请,沈愿本想应约替沈言之说个明白的,可他不能替沈言之做这个主,便与他商榷,没想到他却出口阻拦。
他道:“总有一天要伤他, 又为何让他心存希望呢?还不如彻底形同陌路, 来的潇洒。”
按照规矩,使团是不能在京中逗留太多时日, 今日他们便要回大齐了。
沈煜在城门痴痴的等, 已过晌午, 仍是不见沈愿的到来。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皇兄当真对他这么无情?连见一面都不肯?
沈煜暗暗收回目光, 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出发!”
小小少年得知自己将要踏上一场血雨腥风的路, 而那条路上没有人再能与他并肩, 携手共进,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但他不知的是,将要把他推入沼泽的,就是那个曾经与他并肩携手共进的人。
披着青色大氅的男子站在城墙上, 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重重的叹了口气。听到了些许声响,他突然唇角一勾,道:“出来吧。”
脚步的声响越来越近,他却未转过头:“你为何没走?”
那人突然跪地:“臣是殿下的人,应当生生世世追随殿下。殿下在哪儿,臣便在哪儿。纵使殿下嫁人,臣也理当陪在您身边,为您马首是瞻,供您差遣。”
男子转过身,桃眸含笑:“若是我日后会让你攻打大齐呢?”
那人未做丝毫犹豫,答道:“那臣便先取了大齐皇帝的项上人头!”
男子走到他身边扶起他:“温珩,你果然不负我所望。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的随行侍卫了。”
温珩神情颇为激动:“臣必定一生不负殿下!”
*
当夜,太子府主卧。
听闻了此事的魏殊,下了床往返踱步,“不行,你不能把他留在身边。”
“为什么?”
“……总之就是不行。”
开玩笑,留他个情敌在自家媳妇身边,他能放心吗?
虽然是一只比较听话的忠犬,应当不会生出什么歪心思,可留他在身边总是不舒服。
沈愿也很无奈,沈言之非把他留在身边,说以后有用,他有什么办法?
他本来想偷偷把人留下,但怕魏殊这个醋精以后发现了吃醋,故而才跟他报备一声,没想到他直接给否决了。
他琢磨道:“要不你求皇上,给他个官儿做做?”
“不行!”魏殊走到他身边,“他本是大齐的官员,大齐未曾没落,他在我朝为官,不合理数。”
“留他做个客卿不行吗?”
“不行!”
“那就只能让他做我的侍卫了。”沈愿小声嘟囔。
魏殊捏住他的下颌,让他看自己:“非要留下?”
沈愿点头。
“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沈愿又点头。
魏殊扶额:“行……你想留便留吧。不过不能让他出门,先前他出席了宫宴,怕有人会认出他,进而会怀疑你的身份。”
沈愿乖巧点头:“好,都听你的。”
魏殊低下头无奈叹了口气,半晌抬起头看他:“这便完了?”
沈愿歪头:“不然呢?”
魏殊把脸伸过去:“奖励。”
沈愿嗤笑,起身在他脸上印上一个吻。
魏殊面露不满,嘴中酸味十足:“孤为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便这么草草应付?”
沈愿又亲了下他的唇,一触即分:“可以了吧?”
“还是不够。”
魏殊猛然向他扑去,抱着他一通乱亲。
沈愿笑得合不拢嘴,边笑边道“痒”。
魏殊仍旧不松手,恨不得把他全身留上自己的印记才肯罢休。
沈愿一声声喊求饶。
片晌,魏殊把唇埋到他耳边,道:“阿愿,孤养好了。”
意思不言而喻。
沈愿才想到了前几日的事。
因为他生病那三日,魏殊堆积了不少公务,遂待他清醒之时,魏殊也愈发繁忙,每日忙到三更半夜,几乎没有时间与他温存,也就这几日才稍稍好些。
所以沈愿早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
此时一想,顺觉菊花一紧。
他当时头脑一热,答应的那么爽快,等回归未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若是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沈愿怕是能钻进药盒里几天不出来。
好好洗洗自己的脑子。
沈愿眼神飘忽,轻轻的“嗯”了一声。
魏殊略微往他那处挪了挪:“可以吗?”
沈愿瞥了一眼他那潜藏在衣衫内的凸起,重重的咽了口唾沫。
虽然他很不想拒绝这么兴致盎然的魏殊,可瞧到那,又让他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改天吧?我有些不太舒服。”
魏殊脸上的笑一僵,转而便挂起了担忧:“你为何不舒服?可是旧病又复发了?不行,孤去叫司祺前来看看。”
说着便要起身,沈愿一把拉住他:“不是,我不难受,不用叫他来。”
魏殊:?
望着面前如此真诚,满眼都是他安危的魏殊,沈愿只觉得良心受到了大大的谴责。
觉得不能瞒着他了,事到如今只有跟他说了:“我只是害怕!你那东西那么……我怕疼行了吧?毕竟是第一次,你让我慢慢来行不行,给我几天时间。”
魏殊怔愣一瞬,随后笑着又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脸:“好,孤依你。不过……孤从司祺那要来个好东西,要不要先试一试?兴许真有用呢?”
沈愿疑惑:“什么?”
魏殊一笑,便下了床,片晌后他回来,手中多了一个木盒,木盒如漆盘大小,颜色明亮,花纹精致好看,像放珍宝玉石的盒子。
他把木盒放到床上,插起腰,向沈愿邀功似的挑了挑眉。
沈愿面泛迟疑,蹲下身来打了开,待看清里面放的何物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木盒里静静的躺了几只不明器物,似乎用玉雕刻而成,其大小不一,雕刻精致,可刻画的却是某种无法言喻的形状。
沈愿把手放上去摸了摸,触感一片冰冰凉凉,他仰首:“这什么啊?”
魏殊蹭蹭鼻子,也怪有些羞赧:“据司祺所说,它好像叫玉·势,可让你慢慢适应些时日。毕竟,男子那处本不是用来……”
他说着,清咳了两声:“司祺说,孤若是心急,怕是会伤了你。”
沈愿:艹!合着这就是古代的zwq啊!
果真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伟大先祖啊,连这个都能发明出来,实乃佩服!佩服!
魏殊见他不作声,便坐到他身边道:“要不先试试?司祺说只要找对方法,不会疼。”
他拿了一个尺寸最小的:“先用这个,如何?”
沈愿面色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他一咬牙,道了声好,便躺下身子趴着,任君发落。
来吧!早来晚来都是来,早死晚死都是死!
他就当英勇就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