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吃饭吧。”靳塬在电话里说。
屈一从房里蹿出来往下跑, 鬼鬼祟祟钻进车里:“嘿嘿嘿, 恭喜你们!”
迟大大“害”了一声:“这种小比赛算什么, 大家都当训练赛打而已,过几天的预选赛才是大事,不过……这次既然拿了冠军,就先搓一顿再说,我请客!”
靳塬懒洋洋地靠在他肩上:“刚比完赛,我以为我会收到一个么么哒,结果直接被你粉丝群一百多条艾特爆破了, 说我绿的发慌?”
屈一仰着脑袋笑, 靳塬复述他们的话:“霸霸好心酸一男的……扒衣女孩已进土立碑……大家冷静,11追星归追星, 但真喜欢的还是霸霸, 他们都面基了。”靳塬明知故问,“所以你在直播间说什么了?”
屈一笑着摇头:“一一不知道。”
靳塬将手放在他腿上, 眼睛闭了闭:“有对象真好啊,打完比赛还能躺一躺。”
迟大大、机机、老八:“滚!”
大约是因为迟大大说“今明两天就好好休息吧,从后天开始全力备战PCI”,他们这顿饭吃的很快。
屈一推开房门:“如果拿到PCI的资格, 是不是就要提前去伦敦?”
“应该,但是这个时间也没谁规定,提前二十天半个月什么都可以。”靳塬像只大型犬一样从后面趴着他,手绕到他胸前,伏在他耳边, “你今天微信给我发什么呢?”
屈一搓了搓手臂,知道靳塬这是来秋后算账了。
靳塬慢条斯理,语气随意道:“我是不是处男不是你决定的吗,怎么反而怪起我来了?”
“我又没让你到处和人家说!”屈一肩膀往后靠,顶了顶他的胸膛。
“我没有啊,我只是告诉他们,你是我初恋。”靳塬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屈一身上,“唉,某些人语音好凶啊……”
屈一哼了一声,靳塬又叹气:“某些人承诺了一些事情,到现在也还没兑现呢……我被全基地的人嘲笑,某些人也是坐视不管呢,现在就更惨了,我成了全电竞圈的笑柄,某些人还要骂我……”
屈一翘起唇角,将靳塬的手拉下来,反着推他到床上,自己爬着跨坐到他身上:“来来来!睡!现在就睡!你先脱衣服还是我先脱衣服?!”
靳塬躺在床上,顶了顶胯,勾着唇角:“我看你脱。”
屈一被他顶得脸红,刚刚那破罐破摔的气势顿时蔫了下去:“……我 ,我衣服少,你先脱!”
靳塬动了动腿:“你压着我,我怎么脱?”
屈一挪着腿根往后退,却被靳塬用力拽了一把趴在他胸口上。
“就今天晚上,想好了?”靳塬的嗓音低低的,钻进耳朵时却格外魅惑人心。
屈一胸膛快速起伏,被靳塬顶得脸色涨红,他将下巴搁在靳塬肩头,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半晌,松开,慢腾腾地滑到他衣摆。
时间大概只过了五六分钟,但屈一感觉快要有半个世纪。
终于,靳塬低哑着声音问:“你是不是嫉妒我的腹肌啊?”
屈一咽了咽口水,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蹭到靳塬以后,又小小地僵了一会儿。
“啊烦死了烦死了!”他把自己头发抓得毛绒绒,深吸了一口气,把靳塬衣服全都推上去,用手指戳着他的鼻子,“我警告你,轻一点。”
靳塬冷不防笑出声,将人抱到怀里:“笨蛋,逗你的。”他拍了拍他的背,“等我带你回家以后。”
屈一愣在原地,小鹿一头撞上了靳塬的心墙。
他努了努嘴,小声问:“你是说……去见你爸妈?”
“嗯,”靳塬给他把揉乱的头发都顺好,“别紧张,我会先和他们说好。”
屈一点点头,严肃地抓住他的手,郑重其事:“放心,你爸妈给我一个亿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靳塬捏了捏他的脸:“少跟着迟大大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屈一抱他的腰,眯着眼睛笑:“没看出来你还挺传统的。”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到上阵的时候就只会哼哼唧唧,”靳塬将他的手从腰上抽出来,“今天放你一马了,那你是不是先把昨天说好的事情,办一办?”
屈一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手,指尖随着牵引来到一片未知之地,合抱之树屹立其中,盘虬卧龙,细软之风拂过,越发强壮遒劲。
屈一蹙紧了眉头,小声哀求:“我手酸了……”
靳塬捏过他的下巴:“自己想办法。”
屈一俯身,低头在他喉结上重重咬了一口。
*
迟大大揣着兜站在大堂:“哟,给蚊子咬了?”
靳塬用食指摁了摁喉结附近,露出个颇为回味的表情,故作掩饰地说:“给猫咬了。”
“啧啧啧,嘚瑟。”迟大大见屈一下楼,贴心地朝他伸手。
屈一有些弄不明白地把手放上去:“平身?”
“……”迟大大拍了拍他的肩,送他上大巴,还给他拿了午睡枕放在座位上,“先将就着靠着,昨天晚上辛苦了。”
屈一:“???”
靳塬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把身上的羽绒服卷起来,塞到屈一身后:“昨天晚上辛苦了。”
屈一:“我擦???”
一直到下飞机,屈一都保持着说话前先打靳塬一拳的嫌弃状态。
“别打了,我被你打得胳膊都麻了。”靳塬抓住他的拳头。
“装吧你就,我根本没用力。”屈一说。
靳塬推他的肩往里走:“你室友说几点到?”
“洪酱不提前一个小时到就不错了,”屈一回房间匆匆洗了把脸,“至于成哥啊,他从来不迟到的,你放心吧。”
靳塬看了他房间一圈,走进卫生间圈住他的腰,很正经地说:“你房间有妖怪。”
屈一愣了一下,手肘往后,捣在他腰上:“滚!”
“真的,我刚看了,不干净,”靳塬从墙上拿了毛巾慢慢给他擦脸,“你需要一个阳气旺盛的男人给你镇一镇。”
屈一:“呵,你没看见我阳气都快冲破基地的屋顶了吗?”
作为一个食髓知味且不要脸的男人,靳塬一口咬定:“那是千年狐狸精,专门来泡你的。”
“哦,我信了。”屈一从他手里抢过毛巾,“你不要和我一起睡,我起的太早了,会吵到你。”
靳塬:“那我醒一醒接着睡。”
“都说不要了,你要准备比赛……”
“所以太累了,需要充充电。”靳塬将他钳制在胸前,“我就抱着你睡个觉。”
屈一笑着说:“那我还就蹭蹭不进去呢。”
“哟,您现在这车速可以啊。”靳塬看了眼他的床,“那这么说好了,我晚上就过来自荐枕席。”
屈一哭笑不得,默认了靳塬的建议。
其实私心里,他也是想的。
“走了走了,早点过去和洪酱唠会儿嗑。”
他俩出门的时候,周衍川在训练室叫住他们:“我能一起去吗?”
“介意是不介意,但都是我室友,怕你无聊……”屈一说。
靳塬笑了:“别,他可有聊了,你就让他去吧。”
屈一摸不着头脑,跟着靳塬下楼。
机机拍了下老八的头:“你在门边干嘛呢,听墙角啊?”
“不是,我觉得川神特别没眼色,人家出去庆祝,他非要跟着去,倒霉催的孩子。”
vet从楼上下来:“你们要去庆祝什么啊?”
老八小声说:“不是我们,是队长,出门庆祝自己终于不是处男了。”
vet:窒息。
从会议室出来的迟大大:窒息,但做为一位合格的经理,宣发技能只是其中之一。
于是,在他们仨去饭店的路上,关于靳塬不是处男的传闻,已经传到了娃队,彼此都不知道是要给靳塬发个红包恭喜一下,还是趁着靳塬高兴,去要个红包。
洪建国一直在手机上催屈一:【晚高峰堵车,该出发了,该……出……发……了……】
果然,他们仨一进包厢就见到了端坐着的洪建国。
“来了!”洪建国不好意思表现地太过激动,只能大力拍了拍屈一的背,把他拍的一阵猛咳。
靳塬笑着给屈一顺了顺气:“好久不见,带了个队友过来,周衍川,你应该认识,就不用太拘谨了。”
话音刚落,闻桓成就从门口进来,见周衍川的时候愣了一愣。
“都到了,坐吧,别站着了。”靳塬让服务员上菜。
洪酱挪动凳子,靠靳塬近些,眨了眨眼睛:“塬爹,你是不是过敏了,脖子上红红的。”
靳塬露出熟悉的笑容:“哦,没有,是被一一……”
屈一掐着他大腿:“他昨天海鲜吃多了,别管他。”
洪酱眯了眯眼睛:“哥哥信你就有鬼了,八成是你啃的。”
“操!”屈一梗着脖子,“不拆穿我能死啊!”
洪建国嘚瑟地歪头:“嫁出去的室友,泼出去的水,我现在是塬爹的人。”
“滚,你塬爹是我的人。”屈一说,“你能不能做他的人,我说了才算。”他用胳膊肘蹭靳塬,“是不是?”
靳塬:“是是是,我现在归他管。”
闻桓成见屈一的模样,不自觉跟着他笑,余光里看见周衍川盯着他,马上瞪了他一眼。
周衍川非常配合地收回目光。
靳塬开了几瓶红酒,端着杯子起身:“今天吃饭是想和你们说一声,一一我就领走了,人在我这儿,尽管放心。”
他喝光杯里的酒,洪建国才说:“塬爹,偶像归偶像,但是你要是对他不好,我能脱粉回踩你一辈子。”
“嗯,”闻桓成跟着点头,“我帮他买水军。”
“什么鬼啊你俩!”屈一气愤地给他俩加酒,手在一半被周衍川拦住:“我给他倒。”
有屈一和洪建国在,桌上吵闹的气氛就没停过,谁都喝的脸通红才下桌。
洪建国搭着屈一的肩,醉醺醺地扬着指头:“我听网友说塬爹是处男,是不是真的啊?”
“……”屈一把他推开,“你管着么多干嘛呢?”
洪建国醉醺醺凑到他耳朵边:“你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屈一喉结滚了滚,为了给靳塬面子,撒谎道:“不是。”
洪建国眯着眼睛猥琐地笑了半天,又突然慈祥起来,看屈一的表情宛若老母亲看着回门的闺女:“唉,你听哥哥和你讲,你要注意安全,不能追求刺激就……”
“滚啊!”屈一忍无可忍,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闻桓成看着他俩闹成一团,揉了揉太阳穴:“这他妈都是酒驾预备役。”
靳塬拉过屈一:“我俩步行回去,你们要找代驾还是打车?”
洪建国趴到闻桓成背上:“成哥!叫代驾!把我一块儿送回去!”
周衍川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我给你叫代驾,你自己走。”
屈一眨了眨眼睛:“这是我听过周衍川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靳塬看他红扑扑的脸颊:“行了,他会照顾你成哥的,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