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卢瑟目前是老板, 杰森也就没有太反驳。
……好吧其实是无所谓。
所以，在被卢瑟请来的造型师推着试各种风格的衣服的空隙, 杰森就算看到蝙蝠一家在卢瑟的地盘上转圈圈, 也没有出声提醒。
他只是有些烦躁的提着一件小礼服进试衣间换上, 出来时看了一眼提姆新弄的小型监视器, 然后被卢瑟带过来的造型师围着转了几圈，又提着一件小礼服去试衣间换。
卢瑟之所以没有被当场叛变殴打, 是因为他也看烦了，直接让造型师快点弄。
提姆低头和再次进入试衣间的杰森对视一眼，他在杰森把扣子解开时把天花板上的缺口推好, 离开了。
这是一件典型的宴会才会穿上的西装, 但又不是非常的正式, 比较适合杰森的未成年身份。
卢瑟有些烦躁地抓了抓金色的头发, 他打断造型师正要说出口的话, “就这样了。”
然后，他走上前，伸手去碰杰森扣上的扣子。
他不知道蝙蝠侠现在有没有已经注意到了他, 但明天晚上, 面具舞会开始后，蝙蝠侠一定会注意到他。
卢瑟可不认为杰森戴一个面具, 遮住了脸, 他的养父布鲁斯·韦恩就不认识他了。
布鲁斯·韦恩认出来后，要不了多久，蝙蝠侠也会知道。
这是一个别具趣味的场面, 不是吗？
卢瑟边想着真正大餐前的开胃小菜，边想把杰森全扣上的扣子按顺序扯下来。
在他扯住第一个扣子的时候，杰森就抬手握住他的手，握紧。
卢瑟松开手，“噢，好吧，不愧是蝙蝠侠的小鸟。”
反正力气挺大的。
杰森放开他，那颗被卢瑟扯到的扣子掉了下去。
卢瑟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看到上面有一个很明显的红色指印。
——蝙蝠一家果然没有一个真正的好脾气。
杰森没有去管卢瑟被蝙蝠牢牢摁在眼前翻来覆去观察的势力，反正那也不归他管。
就算卢瑟翻车，那也不关他的事。
相对而言，他还是比较在意明天晚上的面具舞会。
就如卢瑟所想的那样，那的确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场面。
前提是，杰森不是局中人。
*
卢瑟带着杰森赶到的时候，舞会上放着舒缓的歌。
按理说，他们迟到了。
但迟到向来是规章。
布鲁斯比他们还要晚到一点，而且戴的面具堪称敷衍——又或者说，只要他的深情双眸露出来，谁都能认出来他是谁。
卢瑟端着酒杯走过去，“晚上好，韦恩先生，艳福不浅。”
布鲁斯放开搂着的金发女郎，也笑着回答:“莱克斯先生的艳福……也不浅。”
他指的是舞会上有不少人也在关注着卢瑟，而且卢瑟也有钱，被一些人列为目标，不足为奇，但这句话……
假的。
卢瑟本来也可以做舞会上最亮眼的那颗星，因为他长的不赖，还有钱。
但是布鲁斯才是所有宴会上的那颗星星。
杰森在两位前来搭讪的女郎中间转了出去，他顺手从旁边拿起一杯颜色深红的酒，向朝他挥手的卢瑟走去。
哪怕卢瑟不是超人的头号疯狂粉，也会有很多人把他拉入黑名单。
因为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在想什么。
正如此时，杰森搞不太懂卢瑟怎么对看修罗场那么兴致勃勃。
布鲁斯看了走过来的杰森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
卢瑟带着深意的笑看了看布鲁斯，又看了看杰森。
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一个冷漠地和美人儿眼神交流，一个冷漠的冲他举了一下酒杯。
卢瑟:……
？？？
不是说你们父子关系很好，布鲁斯·韦恩经常性的对杰森·托德无奈吗？？？
哥谭怎么回事？
卢瑟摇了摇酒杯，用手臂揽住杰森的肩膀，“介绍一下小朋友，噢，他有点害羞，所以戴了这样的面具。”
有点害羞的杰森瞥了卢瑟一眼，冲布鲁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布鲁斯搂紧了一下打量完杰森露出跃跃欲试的眼神的女伴，他仿佛蕴含着无数深情的蓝色眼眸盯住杰森、和他手中的酒杯，“嗯哼，小朋友？”
卢瑟用另一只手把杰森手里的酒杯拿过来，他把那杯酒倒进自己的酒杯里，然后回头将空酒杯放到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噢，抱歉，之前没注意到——是的，小朋友。”
他想了想，想起来已经有将近两年，布鲁斯没有见过杰森了——起码明面上是这样，认不出来杰森，也算正常，“不只是小朋友，还和你很熟呢。”
说这话时，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揽住杰森肩膀的手点了点杰森的心口。
布鲁斯极快的皱了一下眉，又在谁都没反应之前舒展开，他像是有些好奇地认真观察了杰森几下，“哦？熟人？”
杰森抬了一下手肘，把卢瑟的手捣掉，他压低声音，“嗯。”
然后他看到，被布鲁斯搂着的女伴冲他眨了一下眼，还弯了弯红唇，露出一个有些暧昧的笑。
杰森:……
卢瑟冲那位金发女郎露出一个礼貌微笑，连礼貌含义都极低的那种。
他带杰森来这里可不是看两个人怎么争女伴的——女伴怎么争他们也不行。
但是，布鲁斯居然没有认出来杰森，这可就让他太意外了。
而且杰森也没有任何的明显的情绪。
这对养父子，有点意思。
卢瑟大致能猜出来几个原因。
可能是因为蝙蝠侠，布鲁斯才收养了杰森，所以对杰森无感，但表面上会装出会杰森宠爱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蝙蝠侠，布鲁斯和杰森两人的关系才不好，他们都喜欢蝙蝠侠，或者杰森喜欢布鲁斯。
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豪门勾当，那种收养小情人的小把戏——但布鲁斯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他应该会选择明面上乱搞，而不是回家玩特殊paly的人。
但谁知道呢。
反正这对养父子绝对不简单。
如果不是有关于超人的计划，卢瑟现在就已经兴致勃勃地想把他们的关系扒拉出来了。
……其实也可以。
卢瑟再次把手搭到杰森的肩膀上，在杰森不耐烦的看过来时靠近他，“jay，怎么，不喜欢这一款？”
与此同时，布鲁斯也无奈一笑，“宝贝儿，你这样我很伤心。”
女郎在他侧脸亲了一下，“事实上，我还是最爱你，毕竟你那么有魅力。”
布鲁斯随意地用指尖碰了一下口红印，“荣幸至极？”
他回头再看向卢瑟和杰森的时候，发现卢瑟帮杰森掀开碍事的面具，而且凑在杰森耳边说话。
杰森一边扶着面具，尽量让自己的脸被遮住，以让他的真实身份和卢瑟这个沙雕扯开关系，但听着听着，他越来越迟疑。
在抬头和布鲁斯凝过来的视线对上后，他发出了一个笑音。
对不起，忍不住。
卢瑟感觉到了布鲁斯的视线，抬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总结道:“就是这样，所以你是喜欢蝙蝠侠还是布鲁斯？哥谭的黑市里，这几个赌注被人压的很高。”
被他揽住的杰森抬手移开他的手，“我觉得蝙蝠侠和布鲁斯不错，还有，我不喜欢你靠我太近。”
卢瑟毫不在意自己被推开，他看了布鲁斯一眼，果然发现对方露出一个有些惊愕的表情。
“杰森？”
杰森:……
他瞥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的卢瑟，又瞥了一眼演技高超、惊愕满分的布鲁斯，非常有礼貌的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美丽的女士，可以邀请您跳一支舞吗？”
金发女郎眨了一下眼，把手放在杰森的手心上，“当然可以～亲爱的，你们先聊。”
她又吻了一下布鲁斯，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和杰森离开。
卢瑟和布鲁斯假笑的对视了几秒。
一个穿着正装的人走近，他在把面具拿下来的同时戴上了眼镜，“抱歉，两位先生，我是星球日报的克拉克·肯特，可以采访一下两位吗？”
布鲁斯看了看戴着黑色眼睛，露出礼貌笑容的超人先生，“当然可以。”
被代表同意的卢瑟瞥了一眼克拉克，然后挑了一下眉，“噢——克拉克·肯特先生，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正在世界最前线采访，而不是这里？”
克拉克伸手推了一下黑框眼镜，虽然正常人装扮的他伪装了一下，但那种气势还是有不少保留了下来，“是的，莱克斯先生，我现在就在世界最前线采访。”
他和卢瑟对视的时候，看到在不远处扶着金发女郎的腰转圈圈的杰森，顿了一下。
超人先生自然而然的看了一眼布鲁斯，自己的采访对象之一，布鲁斯还是一幅花/花公子的样子。
注意到克拉克的那一眼和卢瑟看过来的眼神，布鲁斯无奈地耸了一下肩，“好吧，我应该有点危机感了。”
他的话音微微压低，带了些笑意。
用这种语气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来真的了。
但是，无论是说出这话的布鲁斯本人，还是听到的其他人，都没有认真。
卢瑟不甚在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杰森把那位金发女郎转走，也向这边看了一眼，再回头时，他看着舞池里的人顿了一下，伸手接过向他转来的另一位黑发女郎。
看来，在这种场面上，这只小鸟还有点嫩。
克拉克收回视线，然后向比他早一步收回视线的布鲁斯提问:“韦恩先生，请问韦恩集团是否要有大动作？——您知道的，这不仅仅关乎哥谭和大都会。”
这个问题的前提，自然是突然到哥谭游玩的卢瑟和布鲁斯有关于事业的会谈。
布鲁斯耸了一下肩，轻描淡写地道：“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的女伴好像不见了。”
卢瑟含糊地回答:“或许吧。”
克拉克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那个小本子，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符合他的人设。
但这个提问的小本子是来宴会前，蝙蝠侠给他的，他就念了小本子上的下一个问题，一字一句的那种。
这个问题好像出乎了大家的预料。
布鲁斯表现的符合花/花公子的人设，他先是诧异了一秒，然后表情开始收敛。
卢瑟回头看了一眼杰森的位置。
杰森看起来对之前回了一下头、女伴就消失的问题挺在意的，他转了好几个圈圈，都没有再次放开手里的黑发女郎。
克拉克低头，不去看他队友出神入化的演技。
他手上，那个黑色的小本本上写着一行刚刚被他念出来的有些连的英语句子:
【首先抱歉，韦恩先生，您能对您的养子在纽约成为超级英雄的事做出正面回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