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家的人都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杰森蹲在故障的路灯上, 看着小地图上代表红罗宾的标点在乱窜，试图找到他。
所以说, 蝙蝠还是老的精。
要是蝙蝠侠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他了。
哥谭的晚间新闻报道开始了。
一位金发女郎出现在屏幕上，她照常地开始说了开场语, 然后说对于哥谭来说，今天的大新闻。
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首次在宴会上相遇。
而且相处的貌似很不愉快。
杰森:……
他看着晚间新闻不惜花费人力物力时间混入宴会直播。
因为立场原因, 一开始, 镜头着重拍托尼，试图找到托尼的死角，为布鲁斯摇旗呐喊。
过了一会儿后，实在拍不到托尼死角的摄像头默默对准布鲁斯, 开始悲愤的试图拍布鲁斯的死角。
托尼在镜头转开之前对镜头抬了抬酒杯，敷衍的表示对哥谭电视台的问候。
又过了一会儿, 同样拍不到布鲁斯死角的直播迅速结束。
金发女郎看了看手中的稿子, 干巴巴的代表大家表示对两位花/花公子的兴趣。
杰森看了一眼小地图, 又低头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人群。
从刚才开始，他就听见下面有笑声。
……很不给面子。
一只手后方揽住他的脖颈, 有人贴了上来。
杰森往前站了站，顺手虚扶住揽住他脖颈的手，以免来人掉下去。
“小翅膀，好久不见了。”
猫女顺势往前挤了一下。
路灯上有点拥挤，这是正常的，一开始建造这个路灯的时候, 官方并没有考虑到给它增加站人的功能，所以不是因为猫女或者他胖。
……嗯……
杰森其实不太适应有人靠他太近，但是如果他推开猫女或他再往前，就会有一个人掉下去。
掉下去不可怕，反正死不了。
被人发现就可怕了。
杰森目前并不想看到明天的头条新闻是他和猫女公然**，疑似绿了蝙蝠侠。
“你的控制狂呢？”
猫女的指甲有点长，它轻轻在杰森的皮肤上轻点着………疑似勾搭未成年人。
最近一段时间被迫对猫爪子很有经验的杰森抬手摁住她的爪子，“谁？”
猫女站在他身后，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明显变得有些微妙的声音，“蝙蝠侠……你有几个控制狂？”
她整个人都靠在了杰森身上，而且……把杰森搂在怀里。
由于年龄问题，猫女和杰森差不多高，但是猫女穿着高跟鞋。
杰森不是很喜欢这样。
他把搂住自己脖颈的手臂扭开，两人在路灯上换了一个位置。
杰森的蝠翼伸展开来，他的獠牙抵在唇上。
蝠翼往前虚搭，翼尖停在猫女的背脊附近。
“我不太喜欢别人靠我太近。”
猫女没回话，她看着杰森的獠牙和蝠翼，差点没稳住自己脸上的表情，顿了顿，她还是没忍住问:“……小可爱，你怎么变成蝙蝠了？”
直觉告诉杰森，猫女肯定瞬间“理清”了所有的思路，或者说，脑补了所有的过程。
他懒得理这个，言简意赅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在白天，他和红罗宾玩躲猫猫的时候，就发现小地图上有一个标着猫女的点点一直远远跟他们附近。
只要追他的不是蝙蝠家的人，杰森还是不会一直躲着的。
猫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暧昧的用指甲在杰森的背上轻划了一下，她还顺势抚了一下蝠翼长出的地方，“真是可惜，我一直想让你做小猫猫的，你长出猫耳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杰森皱眉，他反手把猫女的手扭下来，平淡的问:“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猫女的样子，猫女笑了起来，“这么久了，他还没出现……”
“你被他抛弃了。”
猫女舔了一下唇角，用的是陈述语。
麻烦。
杰森开始不耐烦，他看了一眼其他地方，确定没人在黑夜中发现站在路灯上的他们，“首先，我现在不是罗宾，不归蝙蝠侠管，其次，我暂时不想绿蝙蝠侠，你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不要一直蹭我。”
“好的。”猫女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一脸不耐烦的杰森，“死而复生，你似乎变了很多。”
杰森再次重复，“找我有什么事。”
看的出来杰森随时有可能扔下她飞走，猫女再次贴近杰森，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在离开杰森耳边时，她顺势亲了一下杰森的耳垂，留下了一个牙印。
杰森把她扔下去，展开蝠翼飞走。
在落到地面之前，猫女就爬到了其他建筑物上，她微笑着看着杰森头也不回的背影。
…………
【这是一片洁白的空间，白的无边无际，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人的不妙情绪。
杰森的精神体在半空中慢慢勾勒出来。
在完全勾勒出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向面前的淡白色光屏。
【感觉如何？】
有温和的机械声在空间内响起。
杰森提不起兴趣，他随口回道:“还可以。”
【……你的身体和精神受到的创伤超过上限，触发了保护玩家机制。】
杰森划拉了一下面前的光屏，对上面长长的一串需要填写的东西毫无兴趣。
“可能是我死的太惨了吧……死就死了，还一直被吊着命。”
但事实上，你的精神创伤才是主要创伤。
系统没有说出这一点，它的语气仍然温和。
【游戏重启后，你将会失去记忆。】
杰森划拉光屏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露出奇怪的神情，几秒后，他组织好语言，“我以前重启过吗？”
“……我的意思是，我能信任你吗？”
【当然。】
得到肯定回复的杰森没什么表情，“这个游戏太真实了……不，我可以确定，它就是真实的世界。”
“可是我却有系统，而且相对于整个世界而言，我是对立面，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是游戏……”
“我有时候真的会很疑惑，特别是小丑大哲学家对我洗脑的时候，哪怕我竭力不去怀疑一切，我还是忍不住去想……”
“我是什么？”
“我是一个误入游戏的活人，还是只是一串数据，还是什么别的怪物？”
空间沉寂了一段时间。
【你的想法并没有错，事实上，我也曾怀疑过自己。】
杰森挑了一下眉。
系统很智能，他一直都知道这件事，但是，系统居然智能到会怀疑自己的来源？
【我还记得，我们曾就发任务的问题进行过……您单方面的胡搅蛮缠。】
【我当时的回复是:我是A级系统，拥有高度的智能和自由权，且遵重人权，只有B级系统才会发布任务，只有低级的C级系统才会发布强制任务。】
A级系统有自由的智能权，情感系统一切正常，和真人相差无几，可说话，可产生感情。
B级系统有较低的智能权，情感系统被限制，无法语音说话，可产生极端低智的感情。
C级系统无智能权，只是系统模板，无自我意识，无法产生感情。
杰森记得，系统对分级的标准感情挺复杂的，系统不太喜欢这样。
【之后，我对自己的来源进行追溯。】
【玩家进入游戏时，总系统随机抓取了一段高级意识，模仿分离出系统，也就是我。】
【……我可以确定我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是对于你来说，或许，我是应该存在的。】
【同理，对于我开始，你是唯一的真实。】
杰森安静了片刻，他沉默不语的点开一个页面，选择刚刚插入的特殊系统的另一个形态。
那个页面里有各种各样的动物，杰森挑了片刻，选择星级最低的一只奶猫作为自己的另一种形态。
容易死。
游戏通关或游戏重启三次，玩家才可退出游戏。
那一串长长的需要填的东西的最后一个是一个备注，是可以在游戏重启后暗示玩家自身的。
这样多少可以把握一下，运用得当，可以让玩家通关便利一些。
杰森停在那里，他想了想，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系统回复:
【如果你是指我像以前那样一直陪着你………抱歉，可能……】
杰森选择填写备注，打断系统的话，他对着备注道:“没人会爱你。”
你连自己都没有。
淡白色的屏幕逐字输入那五个字。
杰森按下确认键，十秒后，游戏正式重启。
他会以记忆全失和不相信感情的状态，重新回到他不想再见的世间，还会遇到他不想再见的人。
杰森离开后，系统空间恢复一片寂静，一个个自动提示弹出来。
【正在修改核心机制。】
【“游戏过程中死亡即真死亡”已修改为“游戏重启三次退出游戏。”】
【发现系统违规行为，已提交详细情况至总系统。】
【第一次提交违规情况，请系统耐心等待评审结果。】
【系统修改游戏操控中。】
【已添加“一次性好感度系统显示”。】
【系统违规……】
【检测到有违规情况正在提交中，提交失败。】
…………
抱歉，我可能不能像以前那样陪着你了。
】
查尔斯睁开眼，“……又有新的梦了。”
一直守在他身旁的汉克为他端来一杯水，“教授，怎么样？”
查尔斯温和的笑了一下，“一年前那个梦之后，又出现新的梦了。”
他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只是，我有忘了大部分……”
“那个孩子是红发……年龄很小，似乎和家人关系不太好。”
事实上，在醒来的时候，他一时之间只有空去想那一句话。
“没人会爱你。”
他记不清梦境，不知道那个孩子经历了什么，或者，是被谁一直持续不断的洗脑。
“教授？”
汉克担忧的叫了一声。
查尔斯回过神，“我有预感，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