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纪风宇就带着他的几个好鬼友住进了自己的大别墅里。虽然这别墅有点魔性,但架不住它能够为他们遮风挡雨,而且既然能够拥有别墅,那他们觉得他们也能拥有其他东西。
比如线香啊,还有扑克啊,麻将啊这类的食用品和娱乐用品。这些都是他们目前紧缺的。没办法,鬼生漫长,实在无聊嘛,他们也需要点乐趣。
于是当乐瑶跟续尧回到住处的时候,屋子里就多了三个鬼兄。其中一个是纪风宇这不用多说,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叫宋和,死亡年纪三十二岁,膀大腰圆一大光头,长得像屠夫,生前是开连锁超市的。他开的宋和连锁超市据说在当时生意十分红火。
另一个叫王飞侠,二十八岁,生前卖麻辣小龙虾。这人跟宋和是完全相反的两种形象。宋和往那儿一站壮得像座铁塔,而王飞侠则瘦得像根豆芽。
这两人的死亡时间要比纪风宇晚二十好几年,因此纪风宇看着年轻归年轻,却跟他们都是以兄弟相称的。
乐瑶听到纪风宇跟他介绍完了,便对续尧说:“我先去趟洗手间。”
续尧也刚好有点东西要查,随口“嗯”了一下。却不知他的小媳妇儿刚进了洗手间,便开始跟“野男鬼”疯狂“对话”!
续尧听不到纪风宇他们几个说话,纪风宇他们自然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他们对乐瑶说话时都是直接说。而乐瑶却因为顾及续尧,所以他是用写的,用手指在地面上写。
乐瑶:房子收到了?
纪风宇:“你还好意思说?居然拿纸箱子给我糊房子,是兄弟不是啊?!”
乐瑶:有就不错了,先将就住吧。我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借了钱没还,今天一下把我账户里的钱全都扣没了,还让我欠了一屁股债,我正犯愁呢。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赚钱方法?我没钱没办法给你们买供品啊。
纪风宇:“那我这房子一时半会儿换不成了?”
乐瑶心说废话,谁让你之前说omega没节操!不知道老子现在是omega吗?就让你住这没有节操的房子!
宋和这时问:“小乐兄弟方便说说欠了多少么?”
乐瑶:二百三十万。
王飞侠:“那是有点多。”
乐瑶:“……”
你确定那只是“有点多”吗?那是很多好吧!
纪风宇:“乐家不管你?”
乐瑶:一言难尽。家里心如蛇蝎的后妈。
说起来原主是败家,但那也不是一开始就那样。都是江欣朵,对自己的孩子严厉,对原主却是只知道说好话,做什么都纵容着。原主要什么江欣朵就给买什么,在外面也十分袒护,搞得人家都以为她江欣朵是个举世难得的后妈。可实际呢?这女人趁着乐斐山长期在外工作不回家,把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给养得跟纨绔子弟一样。
后来原主大了,花钱越来越多了,这女人还暗地里给原主填窟窿。
然而江欣朵最狠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在原主十七岁那年,突然开始大幅度缩减给原主的零花钱,还美其名曰为原主好。
原主从小就奢侈惯了,在学校也总是那个最受瞩目的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这一下子少了百分之九十五的零花钱,他就完全没办法再和原来一样。原来百分百给他他有时还不够花,这一下只剩下百分之五了,他不反弹就怪了。他开始跟同学借。
一开始江欣朵知道他借钱就会帮他还,可是没过几次之后江欣朵就开始拒绝,不但拒绝,还告到了乐斐山那边,说她一开始是好意劝导,又不想让乐斐山操心就没提。哪曾想帮着还了那么多次原主还不长进,不但不体谅她的苦心还跟她生气。
乐斐山本来就觉得原主不懂事,这一听能不生气?当天就把原主从学校叫回来狠骂了一顿,差点动起手来。而打这天之后,父子俩的关系算是彻底降到冰点。
反正乐瑶现在是不指望乐斐山了,他就希望自己做什么能赚钱。
纪风宇说:“可惜我们这边现在也没钱了,而且就算有,在阳间也不作数。不然乐瑶你往阴间送点东西来,这边有的是市场。”
乐瑶: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这时宋和说:“其实也不是。咱们现在是没有阳票子,但是咱们有阳间的东西。”
王飞侠:“你是说……”
纪风宇:“陪葬品?”
三人上百年的交情,已经培养出了某种默契,纪风宇一说完,另两人点点头。
宋和说:“虽然咱们这一代人没什么陪葬品,但是有些老家伙还是有的。他们饿了这么多年,守着那些死物又没用。只要能弄些香,新衣裳,他们肯定会把陪葬品交出来。”
乐瑶:你们想让我卖墓葬品?!
纪风宇:“不然呢?乐瑶你先想办法弄些线香,我们想办法给你找值钱的东西。”
乐瑶:问题是我怎么卖?我现在名义上是续尧的配偶,我要是卖华夏星的古董,会不会坑了他啊?
宋和说:“我们给你找不会被鉴别出土点的东西就行了,像宝石和玉石原石什么的。”
乐瑶:这个可以有!!!
王飞侠说:“找值钱东西不难,但是小乐兄弟你得想想在这怎么卖出去。这里可没有当铺。”
乐瑶:怎么卖我再想办法,咱们先把东西弄到手。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想想怎么弄线香。另外你们还想要什么?简单点的,我看看能不能做。
三位鬼兄几乎是异口同声:“扑克!”
乐瑶:“……”
续尧躺到床上半天了也不见乐瑶出来,喊了声:“乐瑶瑶,你是不是掉里了?”
他还想调戏一下小媳妇儿再睡呢,这怎么还没动静了?
乐瑶赶紧应了声:“马上就出来!不过我还得洗澡,你、你先睡吧!”
睡?续师长今儿个没有怨气缠身,身上轻快得很,一点儿都不困。于是过了会儿,刚意思意思冲完水出来的乐瑶就迎面碰上了上身赤裸,只着一条长款的黑色针织睡裤,露出腹肌的家伙。
独属于续师长的信息素味道隐隐约约钻进乐瑶鼻子里。人家的信息素都是什么海盐、青松、薄荷,柠檬这类的,但乐瑶觉着续师长身上的味道像战火的味道,不自觉地带着强大的侵略性。
乐瑶被锁在一个逼仄的小空间里,天生弱于alpha的精神多少有些受了影响,说话时不自觉有点弱:“你、也要上厕所吗?”
续尧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穿过乐瑶,落在乐瑶身后的某个地方,微微眯起眼来。
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很奇异的,他就感觉那边有人在看着自己。
宋和被那道狼一样的目光看得一阵不得劲,赶紧往旁边飘了飘,说:“小乐兄弟,你这个配偶警觉性太强。你以后一定要小心。”
乐瑶眨了下眼睛,表示自己会注意。这时续尧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乐瑶,在他腺体体缓缓抚了一把,进洗手间去。
乐瑶听到关门声,无声松了口气,之后挥挥手示意纪风宇他们赶紧先回去。
纪风宇几个也忙着去找东西,便没久留,只给乐瑶简单说了下宋和跟王飞侠的生辰八字之后便快速飘走。
乐瑶去拿了套家居服,接着就进了浴室。
他以为今天也会洗很久,可事实上,他只洗了不到五分钟,就被一条信息吓得赶紧擦吧擦吧走出浴室。他瞪着自己账户里多出来的一百万塔罗币,坐到床边问已然躺到床上的续大老爷:“你、你怎么给我转这么多钱?”
虽然跟他欠的两百多万一比这钱好像也不多,但如果说是做生活费,那这都够普通人家一家子好好过三五年的了。
续尧说:“说了给你生活费。”
乐瑶如此被信任,立时保证一般地说:“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乱花!”
续尧看他那萌哒哒的小样儿,心有点痒。大概是男人的劣根性吧,看到这种纯纯的漂亮人都会忍不住产生点邪念。不过他还没那么没品,所以只是笑笑说:“没事,除了买菜之外你自己想买什么也可以买,老公给自己的老婆花钱不是天经地义么?”
乐瑶脸上瞬间窜起两团红晕:“哦,反、反正我肯定不会乱花的。”
续尧又点了支烟说:“嗯,信你。”
乐瑶说:“谢谢。”
这时他的通讯器再次响起短信提示音。
某信贷公司APP:尊敬的用户,信立贷已成功从您的账户中扣除1000000,00元塔罗币,您当前的欠款金额为1304722,00元。
乐瑶脑子里“嗡~”一声,刚上来不久的两团红晕直接被冰雪覆盖住了。他咬着唇看着续尧,一脸要气哭的表情,恨不得把通讯器给生吞了。
续尧问他:“怎么了?”
乐瑶特别没底气地说:“我、我能跟你商量点事么?”
续尧弹了弹烟灰:“说。”
乐瑶:“那个,我、我能不能跟你先、跟你先借点钱呢?”
见续尧眼带疑惑,乐瑶又坦白说:“我前几个月因为一些事跟信贷公司借了三百万,到期要还了。但是我来的时候我爸只给我一百万,所以……反正就,就还欠两百多万。然后你刚刚给我转的一百万,被信贷公司直接给划走了。”
续尧在转钱的时候就知道很可能会是这样的,因为塔罗帝国的信贷公司一直被允许这样操作。但是他听完却没有马上同意乐瑶的请求,而是问乐瑶:“那你要以什么名义来借呢?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还是我的妻子?”
乐瑶结结巴巴问:“那、那有什么不一样么?”
续尧说:“当然不一样。如果只是刚认识的人,那我必须收利息。借一百万收一百万利息。如果是以妻子的名义……”续尧坐起来靠在床背上:“那我肯定不能收老婆的利息对吧?但既然是老婆,你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乐瑶脑子里快速计算着,借一百万还一百万利息,那他刚刚的一百万也相当于借的,一共他得还续尧将近五百万?!
我的个娘亲啊!
续尧看乐瑶气得跟河豚似的,强忍住想要按在怀下蹂躏的冲动:“说吧,想怎么借?”
乐瑶商量着说:“我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利息不能便宜点么?”
续尧想都不想地说:“不能。”
乐瑶:¥#%%……¥&%……&(……&*(……&
续尧说:“那这么看来你是不想给我当老婆?”
乐瑶瞪,眼里好像在说:才认识几天啊!什么老不老婆!
续尧捻了烟头:“那这样,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回星都。离婚。”
乐瑶几乎是被咬到一样大喊:“不行!”然后察觉到语气不对,又软化下来:“我、我的意思是,咱们才结婚,不是应该先培养感情么?你就把我送走了,那也培养不了啊!”最重要的是我滴鬼友咋办!我万一发情了咋办!
续尧:“那就是说,以妻子的名义借?”
乐瑶在心里告诉自己得沉住气,说:“你还是先说说,我要做什么吧。”
续尧说:“你躺好我再告诉你。”
乐瑶紧张得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你、你还是先说吧,万一我……啊!”
不等乐瑶把话说完,续尧猛地把他拉过来压在身底。他的脸缓缓逼近。乐瑶挣了一下没挣出来,吓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不由把头侧过去,免得对上那双灼热的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亲吻并没有落下来,耳边响起续尧低低的坏笑声:“胆小鬼,看把你吓的。当我的自制力那么差么?”说完他放开身下的人,语气平稳地叫了声:“莱斯利?”
通讯器里传来一道清朗的男音:“将军。”
续尧说:“再给夫人转两百万。”
那道男音说:“遵命将军。”
续尧重新钻进被子,同时背对着乐瑶似乎就要睡觉。乐瑶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这时忍不住对着续尧的后背就是一通无声的狂捶。当然他并没有捶在续尧身上,每次拳头离着续尧背上一两厘米就停住了。
谁知他这边刚捶够了,续尧那边突然哼一声:“窗帘还没拉呢就想谋杀亲夫?”
乐瑶抬头一瞅,我擦!窗子能映到他刚刚做的事!
续尧转头,挑眉瞅乐瑶。乐瑶瞬间把头扎进枕头装死。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只姓乐的鸵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