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廷对苏意然掀开自己的被子一角, 想办法跟他搭着话:“然然,你来睡这里吧,我暖好了的, 暖呼呼的。”
苏意然一点都不接他的话茬,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 没有理他。
顾渊廷无措地躺着, 见苏意然关了灯, 他在黑暗里看着苏意然的那边。
他自己从被子里钻出来,对苏意然说:“然然, 你睡在我暖好的被窝里吧,我睡你新铺的。”新铺的被窝里沾染上了然然的气息, 让他一个人睡在被窝里, 能被然然的气息包围也好。
他暖好的被窝里也有他的气息, 让然然全身都被他的气息包裹。
“……”顾渊廷不能再想了, 再想就又起反应了。
他期盼地看着苏意然, 觉得这个提议不会被驳回了。
但是苏意然看了他一眼, 就闭上了眼睛, 没有理他, 显然打算睡觉了。
顾渊廷很失落,又不敢打扰他睡觉,只好自己重新钻回自己的被子里了。
他在黑暗里默默地看着苏意然, 过了可能有十几二十分钟,终于听到苏意然的呼吸变得均匀舒缓起来,显然是睡着了。
顾渊廷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确认然然真的睡着了,于是小心地往然然那边挪过去,轻手轻脚地把他整个人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趁然然睡着偷偷地抱他。
他又低下头去亲然然的额头,心里很想细碎地亲啄他的睫毛、鼻尖、小脸,但是怕把他吵醒了,没敢行动。
所幸然然睡得很沉。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了,胆子大了起来,偷偷地去亲然然软软的嘴唇,不敢过分亲,怕弄醒他,只轻轻地贴了一会儿,又贴了一会儿,才舍不得地分开了。
然后他把然然隔着一层被子好好抱进怀里,闻着然然的气息,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苏意然醒来,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连人带被子都被顾渊廷偷偷抱进了怀里,他抽了抽额角,感到哭笑不得,把顾渊廷推开起床。
顾渊廷被他一推就睁开了眼睛,见然然理也不理他,径自下床穿拖鞋了,不禁心虚又忐忑。
他跟在苏意然后面解释:“……不是故意偷抱你的,睡着之后不知不觉就这样了。”他怕然然误会他,以为他是那种半夜专门趁人睡觉去偷抱偷亲的变态。
苏意然才不相信,一下都不要理他。
一直到两个人吃完早饭,开车到了店里,苏意然也没有理他。
店里依旧很忙,顾渊廷就像平时来店里一样,在苏意然身边打下手,切水果、搅拌东西、做烘焙、招待客人,做事的时候,他和苏意然搭了很多话,都得不到回应,看起来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苏意然忙了一个上午加中午,感觉腰又泛酸了,他伸手揉了揉,顾渊廷见他在揉腰,连忙去帮他揉,担心地问他:“累到了?休息一下吧,坐在那里我给你揉揉。”
苏意然见廷哥在担心他,就没有把他给自己揉腰的手拿开,听他的话去坐了一会儿,只是还是不跟他说话。
揉了一会儿,店里又来了一波客人,苏意然就推开顾渊廷,继续去忙了。
顾渊廷失落地站着,继续在苏意然身边帮他做事。
几个店员认识顾渊廷,知道这个大帅哥是老板的爱人,这两天刚从国外回来。
见两个人这样,其中一个八卦的店员就悄悄地问苏意然:“老板,你们……”
苏意然见被店员看出来了,抿唇笑了笑,右颊露出浅浅的酒窝:“没事儿,我们冷战呢。”
顾渊廷:“……”
店员:“……”这、这么甜蜜的冷战吗?都快要不认识冷战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单身狗店员瑟瑟发抖地继续去工作了。
苏意然继续在店里忙碌,之前在网上出现的那场风波,其中有谣言说,有顾客在他店里吃蛋糕吃出了头发和指甲,苏意然已经在网上辟过谣,也提供了相应的证据。
后来网上风波被顾渊廷压下,谣言的源头营销号也出来道歉辟谣,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了。
另外,他店铺的几款特色甜品,最近在不少网红店铺里都出现了仿品,这个问题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本来,除了其中两款他自己研究出的甜品之外,另外几款并不是属于他的。
他推出特色甜品的本意,除了想挣钱、发展事业之外,也是想把这么多好吃的甜品推广出去,和这个世界的甜品爱好者一起分享,所以这个问题,苏意然并不是很在意。
不过,虽然出现了很多仿品,但很多顾客,尤其是A市的顾客、或者来A市旅游的顾客,还是认为推广特色甜品的“一听”最正宗,为了追求正宗的味道,还是会到他的店里来吃。
苏意然打算再过段时间,等店铺扩建之后,再推出第三个特色甜品系列,让自己的“一听”品牌能够在市场上一直保持有独特的竞争力。
晚上忙完,苏意然和人订好的店铺扩建设计图已经发过来了,店员们在收拾店里,苏意然就坐下来,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几张图,来回挑选。
顾渊廷见苏意然在看设计图,就在他身边跟着一起看,虽然然然不理他,但他还是在旁边给他意见。
他也想起了前几天然然被人全网黑的事,不禁在心中皱了皱眉,压下网上风潮之后,他已经查到了在背后捣鬼的是谁,只是这几天全心扑在然然身上,还没有腾出手来去收拾。
幕后的人竟然敢伤害然然,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对那几个人深恶痛绝。
顾渊廷见苏意然正在忙,就走出店铺,打了个电话,交待两句后,才收起手机,平静地回到了店铺。
苏意然看了他一眼,没有去理他,继续忙自己的。
顾渊廷:“……”
回到家,顾渊廷和苏意然一起做饭吃饭,吃完饭,他很勤快地把昨天两人换的衣服洗了,然后把衣服一件件都在阳台上晾好了,在苏意然身边跟进跟出。
可是一直到睡觉,然然还是不理他,和他分被窝睡。
顾渊廷难受地自己一个被窝,孤零零地躺着,才刚刚过去特别难捱的第一天。
他难受地翻了个身,侧躺着看旁边的然然,动作无意间碰到了自己的左肋处。
他动作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
苏意然刚关灯躺好,打算睡觉,突然听到顾渊廷说:“然然,我好像伤口痛。”
这几天,顾渊廷都忘记了自己有受伤这回事了,他卑鄙地利用了苏意然对原主的感情,引起他的注意。
听到顾渊廷的话,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他管不了不说话的约定了,连忙开口:“伤口痛?”他说着坐了起来,打开了灯,“你受伤了?怎么了?”
顾渊廷捂着自己的左肋处,可怜地说:“这里,有点痛。”其实都没什么感觉。
苏意然着急地就要去掀起顾渊廷的被子,焦心地想查看,顾渊廷见他果然理自己了,心中不知道是酸痛还是甘甜,他握住了苏意然的手,“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苏意然皱眉:“伤哪里了?我看看。”
顾渊廷不敢再欺骗他,只好掀起了自己的上衣,苏意然就看到他左边的肋骨处,有伤疤缝针的痕迹。
苏意然的心口抽了一下,想去摸摸那里查看,又不敢碰,他抬头问顾渊廷:“这是怎么了?”他的眼中含着焦急和担心,还有自责,廷哥回来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廷哥受伤了。
顾渊廷见他很焦急担心,就握着他的手,引他去摸自己缝针的地方。
苏意然往外抽着手不敢碰,顾渊廷没有松开,握着他的手碰了碰那里:“你看,可以随便碰,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小伤,明后天就可以拆线了。”
他也是刚刚才想起,已经到拆线时间了,如果不是他刚刚才想起自己受伤这回事,他都忘记了。
苏意然想到顾渊廷对他说过的危险和保护,听他说的时候是一回事,但是亲眼见到廷哥受了伤,又是另外一回事。
甚至作为普通人,他很难去想象,身边另一个以为是普通人的爱人,会在豪门争斗中,经历什么样的危险。
直到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体会了。
苏意然心中难受,心疼地轻轻碰了一点点那里的伤口,不敢多碰地马上收回手:“疼吗?”
顾渊廷说:“一点也不疼。”
苏意然连忙点点头,他心疼的不得了,很自责:“对不起,廷哥。”
顾渊廷见他难过了,连忙说:“没事的,”他把苏意然搂在怀里,这回苏意然没有再推开他,顾渊廷低头去亲了亲他,“你不要不理我了,好吗?”
苏意然听到他这句话,心疼地不行,再也没办法去顾及廷哥犯的那点错了,他连忙点点头,也去亲了亲顾渊廷:“我们好好的,廷哥。”
顾渊廷终于再次得到了然然的亲吻,他庆幸自己受了伤,听到然然的这句话,心中不禁充满柔软和对未来的期盼:“嗯,好好的。”
他抱着然然,深深地去亲吻他,吻吮着他的唇瓣,感受着然然对他温柔的接纳和回应,和他温柔缠绵地唇齿交缠,感觉到心中就像住着蓝天白云。
缠绵的一吻结束,两个人抱在一起,苏意然想到廷哥说伤口明后天可以拆线,还是不放心:“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吧,听听医生怎么说。”他要听到医生的检查结果才放心。
顾渊廷答应了。
两个人抱在一起,终于在一个被窝里睡下,苏意然叮嘱廷哥睡觉不要乱动,自己也不敢碰到廷哥的伤口,于是侧躺着睡,没有像平时一样,紧贴着窝在廷哥的怀里睡。
顾渊廷没有理由去反对,没法把然然整个人抱在怀里了,只好虚虚地抱着他,又觉得受伤不是那么好了。
苏意然侧躺着睡了一会儿,就感觉腰有点不舒服,真的酸酸的,他在被窝里揉了揉自己的腰,又换了个姿势,平躺着睡觉。
顾渊廷感觉到他在被窝里的动作,见他又在揉腰,就伸手去帮他揉着捏着,想起苏意然上次也说腰酸,还说感觉很不舒服,今天在店里也是在揉腰,不由担心起来:“明天你也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怎么总是腰酸呢?”
苏意然没在意地说:“可能是有点累,好好休息休息,缓过两天就好了。”
顾渊廷还是坚持要他在医院检查:“不行,还是要在医院检查看看。”
苏意然想到反正也要和顾渊廷一起去拆线,于是答应了。
第二天,天气很冷,都零下好几度了,外面冷风呼呼的。
顾渊廷在被窝里给苏意然把棉睡衣脱下来,亲手给他穿上自己给他织的粉白色线衣,又一步步给他穿好衣服,最后给他穿上白色短羽绒。
两个人准备出门,顾渊廷又给然然围上自己给他织的粉白色围巾,给他戴好手套。
看着这样的苏意然,顾渊廷的心都要软成一团了,他抱着苏意然,又去温柔地吻他。
苏意然脸红红地抱着顾渊廷的脖子,和他亲吻,每次都要被廷哥吻得晕陶陶的。
临走前,苏意然也怕廷哥冷,就从衣柜里找出了一条围巾,拿出来给他戴上。
顾渊廷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苏意然就找出了一条墨绿色的围巾给他配。
顾渊廷低着头,看着他给自己把绿色的围巾一圈两圈地围好,满心的柔情与欢喜。
都收拾完,拿上钥匙,两人一起出了门,开车往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