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王的决定,徐御史又条件反射地反对了:“大王,这事情还未完结,那么快就论功行赏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彻查案件吧!”
雪狼王只笑而不语,点点头。
如非必要,雪狼王不会反驳御史的话,不然显得自己不贤明。从善如流,才能提高他的贤王KPI。
但雪狼王其实也不需要说什么,自然有人会替他说话。
这时候,李御史就跳出来了:“大王,我觉得,正正就是因为案件还未完结,才更应该立即马上刻不容缓地对救驾有功的人进行嘉奖。这样才可以提高大家破案、护驾的积极性呀!”
雪狼王闻言,微笑点头:“李御史说得很有道理。”
李御史答:“大王谬赞。臣下也只是忧国忧民而已。”
“你……你还忧国忧民?”徐御史又想骂人。
“好了,先行赏吧。”雪狼王可没兴趣听两个御史大夫吵架,便下定论了,“我们先赏赐有功之人。柳椒救驾有功,应该是头一等的。”
柳椒听见雪狼王要赏赐自己,忙上前说:“大王,其实我也是做了自己的本分而已。没什么值得嘉奖的。”
徐御史道:“你知道就好!那还不退下?”
李御史道:“柳椒好谦虚,真的是我们的榜样!”
雪狼王假装听不到两个御史在battle,只对柳椒说:“那你想要什么赏赐?”
柳椒想了想,说:“是不是什么都可以要?”
“你想说自己想要什么。”雪狼王未置可否。
柳椒便道:“我请求大王赦免绥绥,让他不要继续服役了。我想绥绥应该也已经知错了,不会再犯了。其实,绥绥他也没有……也没有犯下……”
“不必多言了。”雪狼王打断了柳椒的陈词,说道,“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
徐御史听到柳椒的请求,更剧烈反对:“这可不行啊!绥绥触犯宫禁,这才罚去服役没几天呢!现在又放了?这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柳椒,你这是仗着自己的功劳让大王行不义之举呀!”
柳椒惊讶地说:“有什么严重吗?”
李御史却道:“徐御史就跟百度医生一样,什么东西被他一说都很严重。”
徐御史被讥讽一句,便气得跳脚:“你倒是哈巴狗,整日只叫唤着讨尊者开心!”
李御史笑了:“可不是狗吗?我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
听着两个御史又要开始吵架了,雪狼王打断道:“行了!不必争论。这件事情,本王会有自己的考虑的。”
众人便也不再多言,柳椒倒是可怜兮兮的,才发现自己提了不对的要求,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雪狼王朝柳椒宽解一笑,道:“柳椒,你在庙里潜心修行不假,如今也有功,实在不宜继续罚你。你如此勇敢,又忠诚,现在侍卫长既然殉职了,你就暂代侍卫长一职,守着本王的身边,替本王分忧解难吧。”
柳椒惊讶无比:“我做侍卫长?”
徐御史又是一个条件反射要跳出来反对,却被李御史扯住衣袖:“大王才说了几句话,你都反对多少次了?”
徐御史义愤填膺:“管大王说了多少句,只要是不妥当的,我身为谏臣,就一定要劝谏!”
李御史不禁白他一眼:“那你就真的很机车诶!”
雪狼王也是心意已决,当场让亲随拟旨,下令解了柳椒的禁,并让他暂代侍卫长,统领此次出行的卫军。
柳椒尊奉了旨意,成为了侍卫长。
作为侍卫长,柳椒也就要贴身保护雪狼王,二人影形不离,也相当合理。徐御史看着二人出双入对的,还没得讨个说法,就气得要死,就在庙里对着神仙祖宗大哭。旁人看了问怎么回事,李御史便嘲讽说:“在表演行为艺术呢。”
柳椒跟着雪狼王重新去了案发现场,鉴证的大人也汇报了,说这个石塔里面确实有问题。石塔本来是用普通材料做的,现在却混入了一种特殊的材料。水泥里面掺进了一种名为“一闻就倒”的药粉,因此,当石塔被敲破时,雪狼王的随扈都昏迷了。
柳椒听着鉴证大人的汇报,却说:“那大王怎么没事呢?”
鉴证大人道:“大王血脉神圣,天赋异禀,自然不在话下。”
柳椒却道:“我不太明白,您这么说,大王天生就跟打游戏免疫魔法攻击一样么?”
“嗯。”
“那这算不算开挂呢?”柳椒在想。
雪狼王却问:“那现在众人都好么?”
“药效过了,都没有大碍。”鉴证大人回答。
雪狼王却说:“那方丈和侍卫长的死因是什么?”
鉴证大人说:“侍卫长是被巨蛇毒液所杀。据您和柳大人所说,这个蛇妖当时吐了毒液,没击中柳大人,但却溅到了侍卫长身上。他是因此而死的。”
柳椒和雪狼王闻言都感到很遗憾。
鉴证大人又道:“至于方丈,他也是中了同样的毒死的。”
“那不可能。”雪狼王摇头,“方丈离得远,不可能是因为毒液而死。”
“方丈不是被毒液溅射而死的,是体内有毒素。”鉴证大人道,“他应该是长期小剂量地服用了毒药,因为慢性中毒而死的。”
“长期小剂量的服毒?”柳椒寒毛倒竖,“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被投毒了。”鉴证大人说,“现在已经在排查方丈的饮食了。”
这两人一人死得冤枉、一人死得蹊跷,让柳椒满心恐惧,久久不能言语。
查看之后,雪狼王便和柳椒一起离开了北塔,往外走去。树叶成荫,花木繁红,是个很好的时节,却不巧遇到这样不好的事情。柳椒闷闷不乐,低头不说话。雪狼王回头看他,又牵起他的手,说道:“怎么不讲话了?”
“我……我觉得有点诡异、因此害怕。”柳椒眨着眼睛说,“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我也觉得有些后怕。”雪狼王道。
柳椒想着那时候的凶险,只说:“对呀,越想越觉得害怕。”
雪狼王却道:“你以后不要再为我涉险了。”
“大王?”柳椒怔住了。
雪狼王凝视着柳椒,目光里充满眷恋,说:“如果你没躲开,毒液溅在你的身上,那出事的那个就是你了……”
“我?我不会的。我是大猫呀!对付蛇可拿手了。”柳椒摇摇头,说,“可是呢……你就不一样了,大狗子都比较迟钝一些。”
雪狼王刚刚还在忧心忡忡的,现在倒是哭笑不得:“你说我是什么?”
柳椒也发现自己失言了,居然把雪狼王比作大狗子。
“我……我的意思是……”柳椒倒也不懂怎么解释了,“我的意思是……大王比较尊贵……”
“不,”雪狼王摇头,说,“你才是最贵重的。”
说着,雪狼王把柳椒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上。柳椒的手心立即传来了急切的悸动。
看着一直平静冷淡、高山雪一样的大王,心居然跳得那么快吗?
柳椒顿感讶异,抬头看着雪狼王,满脸的不可置信:“大王,你的心跳得很快。”
“已经习惯了,”雪狼王答,“和你一起的时候,总是如此。”
柳椒的心也跳得很快了。
柳椒不禁想:我俩这样老在一块,会不会双双得了心脏病?
雪狼王搂了搂柳椒,笑道:“不说这个了,说回你的心愿吧。”
“我的心愿?”柳椒愣了愣,“什么心愿?”
“你不是想要救绥绥吗?”雪狼王问。
柳椒连忙点头,说:“对啊!”
说完,柳椒又有些沮丧:“但是他们都说得对。大黄鸭也给我说了道理,让我知道厉害。”
雪狼王有些讶异:“大黄鸭怎么说?”
柳椒道:“大黄鸭说,这个‘团队侍寝项目导致大王染病’的事件已经闹大了,捅到天子那边去了。太后禁足,我修行,绥绥服役。现在才过去一个月,我就解禁了,还要求放了绥绥,这太后算什么?天子又算什么?只怕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雪狼王笑了,说:“那鸭看起来傻哈哈的,倒是有点想法。”
柳椒却道:“他可聪明了,傻哈哈的是我吧?”
雪狼王捏着柳椒的尾巴,说:“你不是傻哈哈,是傻乎乎。”
柳椒不解:“区别是什么?”
“傻乎乎比较可爱。”
柳椒还是不太懂,心思还是绕回了绥绥身上:“大黄鸭又说,提起这个,御史马上会反对的。大王当即没有答应,而另行奖赏了我,意思也很明显,就是不想这么做。我不应该强求的。”
雪狼王看柳椒心情低落,便说:“你的要求我怎么会不答应?但大黄鸭说的都是真话,现在这么高调地放了绥绥是不行的。等过一阵子,我会帮他的。这事儿还是得低调。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柳椒闻言大喜:“真的呀?大王,您可真好!”
雪狼王牵着柳椒的手,说:“行了,别不开心了。我们去逛街,怎样?”
柳椒想了想,说:“案子都没解决呢,就去逛街?”
雪狼王道:“你不是不开心吗?咱们去散散心。再说,你也应该很久没有逛街了吧?”
柳椒想起来,自己自入宫以来一直困在后宫,之后又呆在庙里,确实很久没出去了。
“那、那好吧……”柳椒抱着雪狼王的手臂,“我们去逛街?”
雪狼王低声说:“那可不能跟别人说,不然又得说我昏庸了。”
柳椒道:“大王怎么会昏庸?”
“那也是,”雪狼王玩笑道,“要说也会说你祸水。”
柳椒想到自己又要被说祸水了,连忙摇头:“那不去了。”
雪狼王却道:“没事,你现在是侍卫长。怎么会是祸水?妃子天天和大王黏在一起是误国,侍卫天天和大王在一起是尽职。不一样的。”
柳椒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说:“好像很有道理,但听起来还是有点昏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