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酥秋侧过身,姜夭看不真切陆酥秋的神情,只能注视着陆酥秋的背影,“郡主莫要再胡闹。”
分明是责问,可落到姜夭这,却恍若无尽暖阳,温及了她的四肢百骸。
阿秋是在意她的。这个认知让姜夭偏执的占有欲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思,都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哪怕有的只是陆酥秋的一句话,姜夭也是欣喜的。
姜夭红唇微翘,眸底满是愉悦,她因受了冻而气色不佳,面上却依笑得明媚,“阿秋教训得是。”
也只有在陆酥秋面前,姜夭会如此收敛,不惜披着乖顺的伪装,也要讨得陆酥秋的欢喜。
陆酥秋不再去看眼前使着苦肉计的任性小郡主。她若对姜夭太好,只怕会令其得寸进尺。该做的,她点到为止就好。
陆酥秋说得理所当然,“郡主稍等片刻。我这便去吩咐下人,替郡主取来怀炉驱寒。”语罢,她朝屋外走去。
尚未走出几步,陆酥秋的手腕处便多了一道力。
姜夭拉住了陆酥秋纤细的手腕,态度强硬,“此等小事,无需阿秋劳烦。”
姜夭说得认真,“屋外冷,阿秋莫要再着了凉。”
陆酥秋一怔,随即唇角微扬,眉眼间也不似先前那般凉薄。
金尊玉贵的小郡主,倒还有这样体贴的一面。这可叫她如何是好,欺负起来……实在有些下不了手。
这念头尚未在陆酥秋脑海中扩散开,便因姜夭接下来的举动而荡然无存。
乘着陆酥秋注意力分散了开,姜夭顺势一用劲,便如愿以偿地将陆酥秋揽入了怀。她的手扶着陆酥秋的腰,只觉得心如擂鼓,为眼前人沉醉痴迷而无法自拔。
真细……阿秋的身子也软。
这是自己肖想了无数日夜的心上人。
姜夭的眸色深得骇人,一如她心底浓郁的占有欲。
“姜夭,”陆酥秋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松开。”
亲王府内,胆敢如此无视礼数直呼姜夭的,怕是除陆酥秋外再无他人。
陆酥秋却不带半分顾虑。相反,她倒想知道姜夭的底线在哪。要到何时,伪善的小郡主才会选择违逆她。
姜夭笑:“何必舍近求远?”
“有阿秋在,足以替我驱寒。”压抑着自己越发肆意的欲望,姜夭的语气也缓了不少。与陆酥秋四目相对,她像是讨要得不到蜜糖的孩子,眼神带着沉郁低落。
“阿秋可是不愿意?”
陆酥秋拒绝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对上姜夭的眼神,心头却倏地涌上一股熟悉感。
恍惚间,她像是透过姜夭看见了沈伶。但这又怎么可能?且不说二人性格有差。不同的世界,更是不可能会遇见曾经的攻略对象。
想来,多半是她的错觉。思及此,陆酥秋下意识蹙着眉,神色也沉了几分。
姜夭见状,却是以为陆酥秋是因自己的话而恼羞成怒。
难道在阿秋心底,自己便不及姜姝的一半好?所以宁愿主动找姜姝,也不肯见她
思及此,姜夭的心底似乎都泛着涩意。除此之外,便是满满的嫉妒。
她日思夜想视若珍宝的人,岂能让与姜姝?
姜夭侧头,脑袋埋至陆酥秋的颈窝,竭力不让陆酥秋注意到,她闪烁的目光中所透着的森冷。
她不会让的,阿秋是她的。
陆酥秋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别的尚且不提,小郡主的占有欲倒是和那姓沈的醋精不相上下。
姜夭终归是舍不得再去逼迫陆酥秋,奈何她也舍不得放手,只得想着再对她的先生撒撒娇,一如多年前那般,来哄着陆酥秋答应。
“阿秋……”姜夭低低唤了声。
却不想,尚未等她道完,陆酥秋便抽出了被她握着的手。
姜夭抿唇,一阵悲凉涌上心头,却又似乎对此不出意料。
阿秋还是想离开她吗?
失落的情绪浮现在姜夭脸上,一览无余。陆酥秋仅一眼,便能揣测出姜夭的想法。
自家小郡主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安全感。觉得她会跑?她可不会,至少在任务完成之前是如此。
“郡主可还冷?”陆酥秋并未如姜夭以为的那般选择离开,她紧锁的眉像是在担忧姜夭。旋即,她主动的拉过了姜夭的手,且往姜夭怀里又贴了几分,试图凭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姜夭。
效果微乎其微。
陆酥秋体弱,病殃殃的身子无需受冻,便已是一片冰凉。
姜夭因陆酥秋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而明显一滞。被陆酥秋所触碰的地方仿佛血液都在喧嚣,难以表述的愉悦占据着姜夭的脑海。
姜夭被冲击得似乎连思绪也迟缓了起来。
哪里还会觉得冷?
怕是撇去陆酥秋与她的肢体接触,姜夭便再也感觉不到其它了。
替姜夭驱寒不过片刻,陆酥秋便有些受不住。
姜夭纵使千般万般的不舍,此刻也放开了陆酥秋。
陆酥秋瞥了姜夭一眼,不明所以。显然不知这先前还赖着自己,如何都不肯放手的任性郡主,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阿秋受凉了。”姜夭的眸底透过一抹自责,似乎在懊恼着自己先前的思虑不周。
姜夭清楚记得,她的先生异常怕冷。往年在亲王府,每逢冬季,都会裹着厚厚的白狐裘。
更不用提及如今的陆酥秋还这般弱不禁风。
陆酥秋倒是未在意如此之多,面色仍是不带波澜,“我不会走,郡主可满意了?”
何是满意。哪怕陆酥秋此刻说的是谎话,姜夭怕是也甘愿被欺骗。
陆酥秋道:“只是整日闭门不出难免无趣,空闲之时,不知郡主可否允许我在亲王府内四处走走。”
理智上,姜夭明白,自己若是把陆酥秋逼迫得过紧容易适得其反。可情感上,她一想到姜姝与她的阿秋有来往,她便会无法克制的想要把碍眼的人一并处理干净,而令其无法再出现在陆酥秋眼前,去占据她的目光。
姜夭的嗓音依旧那般清甜,“阿秋既想,那便依着阿秋。”
没关系的,不急于一时。
多余的人,她势必会去亲手除掉。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