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就是一小事, 却没曾想竟如同滚雪球一般, 越滚越大, 牵扯了诸多人进去。
李承乾的腿不像上一世那般严重, 仅仅只是脱臼了,小心接回原位,修养了几日, 便可一点一点挪着走路了。
陈星担心李承乾,不懂修养之法, 落下病根,所以几乎日日都到东宫照看,事事无一不具细。
李承乾体谅陈星, 天气渐渐冷了, 来回奔怕陈星受累, 劝道:“近几日风大,来回往宫里跑,小心着了风寒, 我脚已经基本无事了,
没必要这般辛苦。”
陈星正在给李承乾捏脚, 头也未抬道:“这里疼吗?”
说着没给李承乾反应的机会,就重重按了下去。
李承乾立即皱起了眉头, 腿也跟着动了动,轻呼出声:“疼……你轻点!”
陈星听到李承乾说疼, 陈星也就松了开来, 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净手, 笑道:“你不是说已经好了么,那怎么还会疼?”
李承乾将脚缩了回去,不着痕迹的拿着毯子将脚踝盖住,咳了咳,不太好意思道:“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走路基本无碍,谁知可你这一按,我又觉得疼了……”
陈星洗干净手后,将放置在热水盆的瓶子拿了起来,经过热水泡了一刻钟,小瓶子里的药已经烤化了,陈星倒了些在手上,揉搓开来。
“把腿藏起来做甚?”陈星没好气用手肘推了推李承乾,让他把脚伸出来,这才一转眼的功夫,腿就藏起来了,简直比未出阁的姑娘还害羞。
若是平时伸腿就伸腿了,李承乾甚至可以脱了裤子光着腿给陈星看,但现在是他受伤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陈星在照顾他,这样给他的感觉,他变得好弱,完全没有保护陈星的能力,心底甚至隐隐有些恐慌,又怕出现上一世那样的事,虽然他已经有一定自保的能力,但依旧没法和大唐地位最高的人发生冲突。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便是韬光养晦,好好同陈星过好日子,将来有能力,想怎么宠便怎么宠。
陈星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留下一片剪影,表情认真的给李承乾上药,“这药是我调的,我还给你带了一些防身药,一些解毒丸什么的,你备着,以防万一。”
李承乾这才从那张极美的颜里移开目光,呐呐道:“星星……”
陈星抬头对他一笑,将他的衬裤腿放了下来,又净了净手道:“好了,我进宫门时,听说陛下将大理寺卿胡演招进宫,是不是你受伤一事有眉目了?”
说到这陈星仔细想了想又压低声音问道:“既然不是李泰对你动的手,那如何将这事往李泰身上引去?可别忘了上回李泰给你下阴煞的事,虽然是秦英自己又自作主张下了重煞,可到底也是李泰引起来的,但是陛下娘娘只是将他打发到扬州,明为发配,实为保护,这回能将其扳倒吗?”
李承乾笑了笑,伸出修长的手将陈星拥入怀中,一起躺在软榻上,轻合着眼道:“这回我的弟弟怕是不能和上回那样轻易离开了。”
上回的事,远比这次凶险,但那还没触及到李世民的底线,李泰仅仅是有了争夺皇位的心思,他没死,李泰自然也会就好好的当他亲王殿下,这回不同,李世民只要一会查到,绝对会不会放过李泰。
“能和我说说吗?你到底给李泰埋下了什么雷?”陈星半撑着身子,好奇看着李承乾道,眼里满都是疑惑。
殊不知他那副模样,有多迷人,本就生得和妖精一样,这样半歪着身子,抬头看人是,眼里只倒映着他的身影,莫名生出点依赖之感来。
李承乾心中顿时有些热热起来,摸了摸陈星的侧脸,哑声道:“星星,真想知道?”
“嗯!”陈星忙不迭连连点头,“当然想知道。”
望着那露出来的脖子,李承乾的眼睛渐渐的暗了些许,声音越发的沙哑低沉,浓厚诱,轻轻小啜了陈星的耳旁。
耳畔处本就是陈星敏感的地方,李承乾温热的气息扑洒到他耳旁时,陈星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当李承乾唇触碰到他时,陈星浑身一颤,心尖都变得有些痒了,呜咽一声,半推半就的将人推开,“承……承乾,不要这样……”
李承乾瞧着身下敏感的人儿,明明已经到了弱冠之龄,竟还这么不经挑拨,只是轻轻的一亲,就能让他浑身发红颤抖起来,他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捡到这样一个什么宝贝。
陈星已经过了最好的年龄阶段,成了二十岁的青年,李承乾对他的爱意,却越来越深,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离开陈星一刻都不行。
而陈星也是,即使年纪不小了,依旧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身段容貌依旧都是顶尖的存在。
李承乾恋爱般的蹭了蹭陈星,虽然他在三年前就想要了陈星,却一直忍到了现在,只觉得一切还不是时候,亲过后,就没更多的动作了,只是将人重新抱回怀中,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躁动。
“瞧瞧你,我只稍稍的一亲,你就敏感成这样……”李承乾将下巴抵在陈星的头顶上,调笑般道,“若是将来我们行夫妻之礼,你改浪翻……嗷!!”
李承乾的话还没说话,就遭陈星一嘴。
陈星面色通红,张牙舞爪的在李承乾的胸口处重重的咬了一口,羞恼道:“叫你胡说!”
李承乾放开陈星,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处,求饶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过……”
声音低了些许,“不过这在床上浪点,我更喜欢……”
没等陈星咬人打人,李承乾便翻身而起,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没想陈星也飞快的一跃而起,跳到了李承乾背上,双手紧紧的勒着李承乾,羞恼骂道:“李承乾你给我闭嘴!!”
李承乾被陈星勒得翻了翻白眼,本来想用手去将陈星的手掰开,没曾想陈星勒得更紧,只好放弃了,艰难的道:“星星……我喘不上气,你再将我勒着,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陈星闻言便松了松手,谁知李承乾却趁此机会,托住了陈星后臀部位,将人背在背上还掂了掂。
陈星猛的弹跳了一下,“你摸哪儿呢!”
李承乾脸皮厚道:“你不是不下来嘛,那就让我再摸一摸。”
说着就重重的捏了几下,陈星身子一僵,着急忙慌的从李承乾身上跳了下来,捂着身后两处,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你……你怎的这般无耻下流!!”
李承乾怔怔看了陈星一会,揉了揉他的头,放声大笑起来。
陈星刚刚那副模样,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红着眼控诉他的恶行,反而没有一点威严模样,倒是可爱得紧,所以李承乾根本就不害怕他的怒容,依旧有说有笑的。
气得陈星又上去抓挠他,就在俩人玩笑推搡的时候,李德謇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外行礼躬身说道:“殿下,刚刚得到消息,越王殿下被贬成郡王,幽禁越王府,没得昭令不得外出,太上皇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全部仗杀,太上皇听了这个消息后,当场吐血不省人事,怕是有些不太好了……”
李承乾抱着陈星,墨色的眼睛暗了几分,片刻后才轻飘飘的应道:“知道了……”
……
之前没有越王府的,李泰一直住在宫城之中,现在被贬为郡王,身份降了一级不说,还要搬出宫去住,因着宫外是没有越王府的,便将前朝一个废旧的王爷府赐给了李泰。
那王爷府已经许久未住人了,虽然大,却荒凉得很,这也意味着李泰彻底被放弃了。
李泰接到圣旨,到现在都还依旧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让他的父皇这般生气,从头到尾他都没参与,大理寺、刑部都是傻的吗?亦或是他们都已经是李承乾的人了?
可舅舅也参与在其中,魏征又是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还有胆小怕事的房玄龄他们也伙同李承乾害他?
李泰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可从前那个疼爱他的父亲全然不见,只有高高在上的君王,母后正在病中不肯见他,连个说情的人都没有。
李泰连李世民的面都没见着,就被赶出了宫,心里纵有万般不情愿,还是得接旨照办,带了几个宫人低调出了宫,到了越王府上。
至此他彻底没有资格与李承乾争夺皇位了,永远都要被幽禁在这荒凉王府中了。
李泰整个人好似丢了魂似的,浑浑噩噩的上了马车出了宫,就像痴傻了一般。
宫里一处幽静的偏殿,不仔细看甚至都发觉不到这处,没有侍卫没有宫人,竟没有一丝人气。
李承乾披着一件披风,身后跟着李德謇,晃悠悠的往这处走来。
“殿下,这处寒气重,要不您别进去了。”李德謇面色严肃,这里寒凉阴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李承乾却好似感受不到寒冷,依旧慢慢的往前走着。
李德謇见劝不住他,只好闭上嘴,继续跟着往前走。
俩人踏进殿中,远远便听到呛咳声,一声比一声高,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紧接就哀嚎呻|吟,喘息道:“来,来人啊……水……我要喝水……”
李德謇看了看李承乾的面色,见他面色如常,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里头走去。
掀开门帘,内殿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霉味,光照不进来,屋里光线极差,四周都是黑乎乎的。
太上皇李渊趴在床边重重的喘着气,察觉到有人来了,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睛浑浊不堪,好一会才变得清明,继而猛的一缩:“你……你,是你!!”
李承乾垂头理了理衣袖,听到他的呼喊,这才抬头看向他,轻笑了一声,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温声轻柔道:“皇爷爷,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