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回去后翻看了所有关于阴煞的书籍,
都没有查到与死煞有关的记载,顿时倍感头大,到了休沐的日子, 陈星一刻也待不住, 便要上终南山,看看他师祖有没有办法。
结果刚出门,就碰到魂不守舍的李淳风, 面色苍白,眼底泛黑, 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来。
陈星惊诧,“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原来是李淳风已经消失了一夜, 昨天就没见人影, 陈星急得上火,却也无济于事, 城里这么大,他到哪儿去找他。
想着会不会是回终南山了, 压下心里的担忧,准备一大早就回道观,结果这家伙又突然出现了?
“你昨天干嘛去了!怎的不和我说一声?!”陈星狠狠的锤了李淳风一拳,都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李淳风愣愣的眨了眨眼, 抽了抽鼻子, 猛的抱住了陈星, 将头靠在陈星肩膀上, 委屈巴巴道:“师弟……我被人欺负了。”
“谁?”陈星嫌弃的推了推那颗大脑袋,不仅没推开,反而更凑近了些,只好顺着李淳风的心意道,“谁敢欺负的我师兄,我揍他去。”
“此话当真?”李淳风猛的起身,定定看着他道。
“当然。”陈星双目真诚,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李淳风这才从陈星身上爬了下来,皱了皱脸,瞥嘴道:“这还差不多,我平时没有白疼你。”
“那到底出了何事了?你倒是说话呀。”陈星不耐烦的戳了戳李淳风,这家伙不是耽误事么,救人如救火,杜如晦的病可耽误不得。
“我昨天不是下值回来么,刚出了太卜令就遇到了李德謇那家伙……”李淳风抽了抽鼻子,顿觉得委屈,“我都挨着墙走了,那混蛋还是看到我了,故意挡在我面前……那么多人看着,我自然不能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就只好跟他去了。”
“之后呢?”陈星听了一头雾水,“他揍你了?”
“没有,他敢!”李淳风昂了昂头颅道。
“那怎么了?”陈星继续问道。
李德謇漠然的带着李淳风回了李府,李淳风原以为李德謇是有事要同他说,结果等了半天,那家伙也没开口。
不仅如此,还上了一桌酒席,要同他吃酒,李淳风还以为是要讨好他,之后才会说要帮忙的事呢。
“我也就这般喝着,喝到最后,一点意识都没了……”李淳风抽了抽鼻子,“直到今天早上醒过来,才发觉我是中了那王八蛋的奸计,他是故意请我喝酒,为的就是套我的话!”
“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没有,就这么糊涂在外面睡了一夜。”李淳风说着说着,又悲从心来,“唔……师弟,这也太丢脸了,竟让一哑巴套了话去,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那你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看到蠢得不像话的师兄,陈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面明显是有意为之,他竟半分都未察觉到,将来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呢。
“不记得了。”李淳风用被子将自己盖上,闷闷道,“应该是骂了他一通,将以前不敢说出来的话,都骂了出来。”
陈星默默的眨了眨眼,这还真是命大,骂了人家一晚,还能安然无恙的在他家里睡大觉,看来李德謇对李淳风的确不太一样。
“哎,我头现在都是疼的,相必李德謇听到我骂他话,应该也就知道我不喜欢他了,以后会离我远远的,不会再来烦我。”李淳风闭着眼,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说道。
这一切始作俑者的陈星,丝毫不觉得有愧师兄,摸了摸鼻子,悄悄然的离开了。
既然师兄是这般认为的,他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好了,不然他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德謇,还是不知道的好。
陈星背好布袋,将家门关好,回到了终南山,随即到了孙思邈的院子里。
“师祖……您说这死煞,到底是何人所下?”陈星迷茫的望着孙思邈。
阴煞本就难学难懂,他和李淳风都算在相术上面有天赋的人,只学了些皮毛,但下这死煞的人,手段毒辣,对阴煞也是精通的,相术界里的佼佼者。
孙思邈摇了摇头,“我活了这么久,就算是与我同辈的人,我也没见过阴煞这般高深之人。”
“那您可会去这死煞?”陈星紧张的看着他,要是连孙思邈都不能去除,那这世间就没人会了,那杜如晦只有死路一条。
孙思邈掐算了片刻,望着陈星叹息道:“杜如晦本因此而死,星儿……你可知晓?”
“知道。”陈星点了点头,的确杜如晦理应在这个时候死去,既然知道是中了别人的毒手,他就不可能见死不救,历史轨迹又如何,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代贤臣被人害了,却什么都不去做。
“牵一发而动全身,杜如晦的命理变了,你的又该如何?”孙思邈一副看破红尘,缥缈的道,“师祖怕到时没人护得了你,我聪明的徒孙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
陈星双膝跪地,重重的朝孙思邈磕一个响头,“师祖师父心意星儿领了,还望师祖能救杜公一命。”
孙思邈头一次见这么倔的人,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不然这辈子怎的出了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徒孙。
孙思邈揉了揉陈星的脑袋,“罢了,以后你的事,我再也不会管,救杜如晦的法子在阁楼里,要你自己去翻找,也要做好因果业障的准备。”
陈星喜上心头,“谢谢师祖!”
刚要出门,便想起一事,“还有就是,师祖能否将头上的玉簪赠与孙儿?”
孙思邈凝眸上下打量着陈星,“你倒是会得寸进尺了。”
“师祖爷爷……”陈星脸上堆满了笑意,半撒娇的冲孙思邈道。
活了将近一百岁的老头儿,最是疼小辈,要是袁天罡站在他面前这般说话,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换做是陈星,整颗心却都要化了。
“拿去拿去,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孙思邈将头上上等宝器的玉簪扔给了陈星,摆摆手,让陈星赶紧走。
陈星也不气恼,对孙思邈躬了躬身,笑嘻嘻的将玉簪宝贝似的放在怀里,“那孙儿就先退下了。”
陈星出了孙思邈的院子便到了藏书阁,准备翻找有关死煞的破解方法,刚到阁楼下,就见他师傅手里拿着两颗黑色蛋蛋,一脸沉思的把玩着。
那模样实在是有些难以入眼,想歪了的陈星故作镇定的咳了咳,笑着迎了上去,“师父您在这里做甚?”
袁天罡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又闯了什么祸,让你师祖来摆平?”
“哪有,向师祖请教一些阴煞的问题。”陈星不慌不忙的道,袁天罡顿时没话说,阴煞他不会难怪陈星会向孙思邈请教。
“我做了个东西,你过来看看。”袁天罡将手中两颗黑蛋,放在陈星面前。
“这是何物?”陈星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颗,石头不像石头,铁又不像铁。
“就按你说的那个什么□□弄的,你且看看是否是这副模样?”袁天罡语出惊人,原来这黑蛋竟是□□?
吓得陈星差点将黑蛋扔了出去,咽了咽口水道:“□□?你将□□研制出来了?”
袁天罡睨了他一眼,将那颗黑蛋又拿了回去,“怎的这般不稳重,有什么好怕的?”
陈星暗暗吐槽,感情你是不知道□□的威力,“您研制出来,怎的不同我和说一声。”
袁天罡摇头,“这不还在研究吗,你帮我瞧瞧,哪里还需改进?”
“我……我也不太懂。”陈星抽了抽嘴角,瞎提建议道,“您往地上扔扔看?”
袁天罡这没有引线□□,看着更像是霹雳弹,应该就是直接扔在地上用的。
袁天罡迟疑道:“真的?”
“您试试吧……”陈星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袁天罡看了看陈星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黑蛋,朝着陈星身后围墙扔了去,吓得陈星连忙蹲下,又朝身后看去。
只听“嘭”的一声,那处升起了一缕青烟。
陈星:“……”
袁天罡:“……”
真的只是一缕青烟,就像人家做饭烟囱冒出的烟一般大小,那堵墙也只冒了个小黑点,这简直和小孩儿过年玩的二踢脚威力差不多。
“这……师父,没事慢慢来,不着急,研制出了鞭炮,离□□还远吗?”陈星拍了拍袁天罡的肩膀,安慰道。
袁天罡愤然道:“鞭炮又是什么?我以为这就是□□了呢,要是就这点威力,我还不研究了呢!”
“可别!”陈星急忙道,“您可以往别处想想,将这玩意儿分量做大些,然后加根引线,具体如何做,您自己再好好想想。”
袁天罡沉思了会,觉得陈星说的有道理,拿着剩下的一个黑蛋,晃晃悠悠的走了。
陈星心情不错,既然炮仗都做出来了,那离□□也就不远了,杜如晦的事也不能耽搁,陈星进了藏书阁,仔细的翻找了起来。
里头关于风水的书籍最多,几乎占了一半,剩下占卜算卦的也不少,但都堆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陈星静下心来,知道自己不能着急,有理有序的慢慢翻看着,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完全沉浸在书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陈星甚至还找到几本对自己修为有用的书,挑了出来,放在一旁等日后再看。
陈星揉了揉脖子,起身伸了伸懒腰,这也太多了,根本看不完。
身上也都沾满了灰尘,眼看天就要黑了,陈星不打算再看下去了,拍了拍身子,躬身准备将地上的几本古书拾起,发现自己的衣摆还有些脏,只好再次弯着腰拍了几下。
这一拍陈星顿住了,只见他对面的一个旧桌子底下,堆放着几本破旧不堪的书籍,最上面一本印着四个大字“阴煞秘法”。
“星星,这么多书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李承乾随意的翻了翻陈星手边的东西,顿觉头大,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词汇,也不知星星是怎么看得下去。
“左右这两天无事,能看多少是多少吧。”陈星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一掏,那块从杜如晦身上替换下来的玉佩,静静躺在陈星手心里,“喏,这个给你。”
李承乾没伸手去接,“你不是说这东西带着对身体好嘛,留给你带,不用给我。”
陈星直接扔进李承乾怀里,“拿好了,上等宝器我那有的是,这个给你,可别给我弄丢了。”
李承乾拿着摩擦了几下,玉佩泛着温润的光,和之前不太一样,刚送给陈星的时候也好看,可不像现在这样光亮嫩滑,想来是陈星常年戴着的缘故,原来星星一直随身带着呢!
李承乾越看越喜欢,傻傻的笑了起来。
陈星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李承乾眯了眯眼,把玉佩收好,暗自嘀咕了一句,“定情信物我干嘛不要!”
陈星看得有些入迷,并没有听清,侧着耳朵问道:“不要自言自语了,要是觉得和我待着无聊,你可以出去走走。”
李承乾不说话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还想同陈星时时都黏在一处,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心甘情愿为个小官员当侍读书童。
一会儿给陈星添添茶水,另一会又给陈星磨墨,自己玩得不亦乐乎,哪里还会乏闷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