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找出毒物

关于无名力量的看法, 白沐觉得虽然自己能抵御, 但治标不治本, 归根究底还是要把这一威胁彻底解决才能安心,对此白沐想了几个可行方案。

一是等着, 等他露出破绽,但这样太被动了。

二是主动点,既然无名力量想让人按照剧情一成不变生活, 那他们就可以主动改变。

例如改变无名力量给予的形象,被强制的行为等,让无名力量慌乱, 然后趁机发掘突破口,同时这一方法也有一定的风险,毕竟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且手段莫测。

在白沐看来, 祁渊最应该改变的,又不影响其他计划和行动的, 就是暴君这一虚假形象了。

由于剧情原因而被盖上暴君的标签,白沐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明明金大腿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和暴君一点也不沾边,这不是从自身感受来看得, 而是从祁渊行事作风中客观得出的结论。

今天中午,从竹林回来,一路心思沉沉的白沐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祁渊。

祁渊只略作思考,便否决了白沐的建议。

白沐不明白:“汪汪?”为什么?

祁渊笑了笑, 一手圈住小白的尾巴,眼神深邃地看向远处,沉声道:“我用不着改变什么,现在的我就是真我,就算无名力量能左右我些许行为,却无法左右我的思想,无法左右我的喜好和习惯,不是他想让我当暴君,而是我自己想,我还是自己。”

“再者……”他收回视线,眼中透露着轻蔑:“我为何要因他而改变。”

白沐心头巨震,耷拉着耳朵点点头,是他想岔了,现在的金大腿还是金大腿,并不是书中那无脑暴君,他并不需要改变什么。

就算是变,也不该是他们,而是别有用心的剧情力量。

这才是强者思维,是他狭义了,白沐失落了瞬间,随即又高兴自豪起来,不愧是他看好的金大腿,任何时候都沉稳冷静,不落一筹。

“汪汪!”对,凭什么是我我们改,不改!

小狗煞有其事地严肃点头,看起来可爱又好笑,祁渊略微沉重的心思放缓,趁机摸了两下挺直的耳朵。

白沐打消了主动改变的主意,但心里还是有件事搞不明白,祁渊究竟是怎么把暴君这个名头做牢靠的。

之能说不愧是祁渊,只要他想什么事都能做到,且十分成功完美,如今几乎所有人提起皇上二字,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两个字:暴君。

白沐瞅了瞅一身正气勤奋坚定的金大腿,竟然成功做了个暴君,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也不知道咋办到的。

算了,金大腿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暴君就暴君,暴君也没什么不好的,人人敬畏做事任性随心,比被条框束缚的任君好。

而白沐没想到的是,他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且解答方法十分硬核。

下午,太阳依旧没有落山的架势,在天上发光发热,逐渐升高的温度让人无端有些烦躁。

而这时,来一碗冰冰凉凉的莲子羹是个不错的选择,祁渊一声令下,他和白沐的两碗莲子羹就被端上来。

两名宫女一人端着一个碗,一大一小,轻轻放在祁渊和白沐面前,便退到一旁等候,临走时一名宫女小小地看了眼祁渊面前的碗,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歉疚,又飞快消散。

莲子羹装在精巧的琉璃碗里,颜色透亮,里面还撒了点点碎冰,吃起来更是清凉爽口。

白沐在自己的碗边嗅了嗅,然后习惯性地往祁渊那边看去,他一直觉得祁渊那碗比他的更好吃,今日更是如此。

随着嗅觉的逐渐提升,他对气味的感知也越来越灵敏,就比如今日,他忽然觉得金大腿那碗莲子羹变得更香了。

小狗鼻子动了动,不禁往祁渊那边凑了凑,他总觉得那碗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很奇妙的味道,像是花香又有点不像,一直吸引着他。

好香,好想吃一口啊,这是什么味道?

白沐愣愣地看着那碗莲子羹,鼻端不停嗅到那种奇香,脑子里莫名的更加想尝一口……

小白的心思祁渊哪儿能不懂,故意端起碗道:“这个不是小狗能吃的,你吃自己的。”

说着就要喝下去,抬手时宽大的袖子扫到了白沐的一对耳朵,耳朵敏感地一颤白沐也刹那回神,见金大腿就要喝下去,连忙一个纵跃而起推开那碗。

这哪儿是什么奇香啊,明明是那毒物的味道,他竟然差点就被蛊惑了!

祁渊毫无防备,装了莲花羹的碗一个脱手,摔在案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大半碗莲子羹洒在桌上,有些溅到祁渊衣袖上。

他眉头一皱,不觉得这是小白的恶作剧,直觉这碗里面有问题,当即挥手让暗卫将养心殿封锁起来,随后询问道:“小白?”

白沐凶狠狠地冲到碗前,大叫道:“汪汪汪!”这里面有毒,有毒!

接着他也不怕暴露了,当着宫人们的面对桌上洒落的莲子羹,伸舌做出舔食的动作,然后两爪摸着脖子人立而起,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倒下。

“小白!”祁渊霍然而起,将小白抱住:“小白你怎么了?!”

白沐从表演中恢复活蹦乱跳,在祁渊怀里动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伸爪指着那碗莲子羹叫:“汪汪汪!”这不能吃!

见小狗没事,祁渊高悬的心陡然落下,背上惊出一层冷汗,冷静下来立刻明白了白沐的意思,他沉着眸子看着打翻的碗,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十分肯定:“你说,这莲子羹里有毒。”

小狗狂点头,一直爪子拍着祁渊胳膊道:“汪汪汪!”是的是的!

周围宫人听闻,均是身形一颤,不等吩咐就齐刷刷跪下来等候发落,怎么会有毒呢?御宠刚才是表达那个意思?

而离祁渊最近的地方,一名宫女也猛地跪下,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捏紧,身体控制不住地发出微颤。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见祁渊似乎真的信了,正伸手想去拿那碗看个究竟时,那宫女一咬牙闭眼,掏出袖子里的东西沉默着地冲过去。

拿着匕首的手还在颤抖,但动作却不管不顾一往直前,不是她死就是她家人死,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别无选择。

匕首寒光一闪,抱着小白的祁渊瞳孔一缩,一手将小白转移到身后,一手闪电般伸过去想夺下匕首。

但意外再次发生,他没想到的是那宫女并没有直接刺过来,而是在他伸手过去时,匕首一转对准自己的胸口。

宫女自杀了,匕首深深地插|入心脏,没有丝毫的余地和手软,全程默不作声,只在最后闷哼一下。

在那宫女倒下时,她渐渐无神的双目紧盯着祁渊,嘴里无声吐出两字:抱歉。

祁渊冷眼看着她倒下,没有丝毫的波动和同情,即便这名宫女就是当初他救下的,从前任总管手中……到了这个地步,抱歉又有何用?

他看着死不瞑目的宫女,在众多宫人惊恐的眼里收回手,淡淡道:“梁全,找人拖下去,再找张太医来。”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梁全得了命令,快步出去让守卫进去,自己快跑去太医院。

他心跳得极快,满身染血的宫女还在眼前,即便他站在皇上后侧方,看到宫女是自尽而亡,依旧心有余悸。

这是怎么了?那碗里有毒?是那个宫女下的?

梁全嘴里发干,再次觉得人性经不起考验,明明皇上待她不薄,当初前任总管骂那宫女是怪胎,还想将她解决掉。

当时是皇上出手救了她,还让她留在养心殿做事,而前任总管则领罚去世……

明明,最不该如此,而事实总是这般弄人。

养心殿,宫女的尸体很快就被拖下去,禁卫军首领赶来,正在下方跪着待命。

有宫人上前打扫血迹,很快殿内就一点血腥味都闻不到。

祁渊坐在案桌前,眸光沉沉地看着案桌上的碗,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令道:“去调查此人的身份,此人意图刺杀朕,并在朕膳食中下毒,现已伏诛。”

寥寥数语,没有多余的解释,也没有更多的交代,只说已伏诛,没说她是自杀,其他宫人都站在下方,并未看清宫女的动作,只以为是皇上将之杀了。

这就是祁渊要的效果,既然对方一开始就打的是让他背上杀人名头的主意,那他就随了对方得意,本来他就打算杀了这人,本来他就想要暴君的名头来镇压朝堂。

这次,他们的目的并不冲突,那便将计就计。

感受到怀里小狗的不安,祁渊安抚地摸了摸怀里的小狗,挥手道:“都下去。”

“是。”

白沐缩在祁渊怀里,看着宫人们苍白着脸,颤巍巍地退下,忽然明白为何祁渊能把暴君名声坐牢了。

因为他行事从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向他人解释。

小狗人性化地抽了抽嘴角,看着宫女死的地方心有戚戚,一定很痛吧,他被车撞时也很痛,但……活该。

祁渊抱着白沐来到软塌上坐着,顺着毛从头摸到尾,担忧道:“没吓到你吧?”

“汪汪~”没有。白沐摇摇头,是那宫女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祁渊心头一松:“那就好,我杀过很多人,所有人都怕我。”

所有人都怕你,所以一直孤单一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身边只有他一条狗。

白沐兀地鼻头一酸,反过来安抚地抱住金大腿,软声道:“汪~”我不怕你,你还有我。

“呵。”祁渊轻笑一声,胡乱揉了两把小白的脑袋,注视着那双黑亮纯粹的眼睛,话语中是无限满足:“我还有你,小白。”

“汪汪~”

张太医很快就赶来,养心殿依旧不许任何人进入,只有祁渊,白沐,以及端着碗检查的张太医。

祁渊将小白闻到这莲子羹不对劲的事情说了一下,又简单说了宫女的反常,这两点几乎就可以确定这碗莲子羹的异常。

张太医眉头一竖,更加重视起来。

经过多番检查,终于确定这就是有毒,且就是张太医之前所说,云游山谷时发现的毒。

无色,有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奇特花香,服之则强健,寿数不过十年,是自我增强,也是自我摧残。

张太医又替祁渊诊脉一番,脉象如之前一般诡异,十分强健没有一点病痛暗疾。

再结合碗里残留的毒药,他能确定皇上诡异的身体是中毒,而不是机缘和幸运,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碎,张太医刹那间像是老了几岁。

一直注意着他的白沐也跟着紧张起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忧。

年迈的太医抖着手将碗放下,“噗通”一声跪地,悲戚颤声道:“皇上,您确是中毒,身体看似强健,实则……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