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法师戏法

一段时间以前, 安格斯以为感恩节过去就好了,然后圣诞节来了, 而圣诞节之后居然还有新年。

“难以置信。”擦掉身上的水,套着裤子,安格斯蹬着腿嘀咕。

史蒂夫早就穿戴好了, 正站在门口:“最后一次,我发誓。快点儿,我们要迟到了。”

安格斯撇了撇嘴。

1976年12月31号20点45分, 史蒂夫带着安格斯到了斯塔克集团总部大楼, 顶层会场有一个盛大的新年派对。

“你们真的是非常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是不是?”安格斯看了眼面前入口处络绎不绝的人群, 他还以为圣诞节看到的人就够多了。

史蒂夫付了打车的钱, 站在他身后, 把手里抓着的小盒子放进了他的帽子。

“安格斯,这是我们的生活。”史蒂夫打量着门口仿佛什么奢侈车展的停车位上各式的车子, 视线扫过人群。

斯塔克集团的年会, 邀请的人非常的多,身份地位都各有不同。

门口有媒体,保镖正在驱逐一部分并没有收到邀请,想混进去的小报记者。

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希望今天只是带着安格斯出来玩而已。

安格斯摸摸自己的帽子, 奇怪地看他。

“借用一下。”史蒂夫拍了拍他的帽子。

“哦。”安格斯放开了自己的帽子。

“不知道托尼会不会知道盒底下的魔法阵是怎么画的。”安格斯晃了晃自己的帽子。

“……漫画只是故事,画出来的那种。”史蒂夫无奈。

“美人鱼,狼人,巫师, 吸血鬼,没有一个是事实。”安格斯看了他一眼。

“OK……我的错。”史蒂夫举手。

安格斯看着三三两两的人流,抬脚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史蒂夫垂手,牵住了他,低声道:“抱歉,但是为了帮我,就先进去吧。”

“嗯。”

“你好热。”

“对。”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都没撒手就对了。

巴基难得穿着自己的职业装,带着一副墨镜,耳边挂着耳麦,杵在门口充当门童。他板着脸,仔细地盯着所有路过自己的人,检查他们的请柬。

看到史蒂夫他刚咧嘴想打招呼,就听到了这一问一答。

一脸嫌弃地给他们刷直达电梯的电子卡,他规矩地按着电梯的门,嘴里却说:“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是这种人——”

“你完全知道他在说什么。”史蒂夫越过他走进电梯。

“不——”巴基摇头,松开了拦住电梯门的手,“完全不知道。”

史蒂夫站在电梯里,门快关上的时候,随意道:“巴基,找个女朋友吧。我记得今晚霍华德邀请的美人还挺多的?”

巴基……这架迟早要打。

“安格斯,待会儿你察觉到任何不对,气味,或者动向,都一定要告诉我。可以吗?”电梯里,史蒂夫再次向安格斯确定走之前商量好的事。

“知道了。”安格斯听他念叨了好几遍了。

“不要省事。”史蒂夫理了理他的帽子,让鼓起不那么容易看出来。

“哦。”安格斯应了一声。

进场后,史蒂夫站直,随意打量着四周,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带。

门口的巴基啧了一声,继续看着门口,很快倚着一个一副精英样的男人出现的娜塔莎也来了。

“先生,请出示请柬。”巴基尽职地拦住了他们。

娜塔莎正操着一口乌克兰语和男人说话,巴基等他们上去后,摇了摇头;“可怜的男人。”

娜塔莎进场就确定了史蒂夫的位置,对视了一下后,两人很快混进了不同的圈子。

进场的人越来越多了,史蒂夫也收到了不少名片,全部都算得上这个城市顶尖圈子的人。但是他们在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史蒂夫应付地甚至有些头疼。

会场中央有泳池,这会儿波光粼粼只是有着营造气氛的作用。舞台上,霍华德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了话筒前,开始了自己的致词。

史蒂夫倚着吧台站着,顺手把安格斯差一点儿就能抓进手里的颜色绚丽的酒杯截走了。

安格斯咂了咂嘴,转了一圈,背对着史蒂夫。

史蒂夫端着杯子,摇了摇头。虽然人没有出现,但是这样也还好。

安格斯听着霍华德巴拉巴拉一堆听不懂的致词,只有那些玩笑他才能一知半解。

正无聊,他扭头眼神准确地看向了电梯口。

同时史蒂夫也看到了陪同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内场的巴基,来了。

“史蒂夫,”安格斯看着从电梯走出来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体看上去很结实,也很有精神,“那个人,不对。”

史蒂夫看着娜塔莎已经往那边去了,就没有再过度关注,只侧身低问:“哪里不对?”

“那个人,”安格斯扬了扬下巴,“他快死了。”

“什么?”史蒂夫一惊。

带安格斯来,只是觉得他有些说不明白的敏锐感官可能会提供一些线索,毕竟是和塞壬有关系的事件。

“他被下毒了,”安格斯盯着那个浑身都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年轻男人,咧咧嘴,露出一丝邪气,“被一只塞壬。”

“塞壬?你确定?”史蒂夫捏紧了自己的手。

安格斯转回了视线:“他活该。”

史蒂夫看了眼那个男人,娜塔莎已经和他聊了起来。

“安格斯,我记得塞壬的毒是能顷刻毙命的。”史蒂夫看向安格斯,即使是他,当初也在鬼门关认真走了一趟。

“不一样,”安格斯声音淡淡,瞥了一眼那个男人,“他吃了塞壬肉,会慢慢死的。”

史蒂夫混乱了:“塞壬肉,慢慢死?”

那不是……

“自愿给出,死后被分食,和被强行索取是不一样的。”安格斯看了眼史蒂夫,“非自愿被活取的塞壬肉,有毒。”

安格斯趴到了吧台上,显得有些懒。

史蒂夫远远看着已经分开的娜塔莎和那个年轻男人:“安格斯,你能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会死嘛?”

“嗯,不知道,看他吃了多少吧。”安格斯玩着空酒杯。

“不会死在今天吧?”史蒂夫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不会。”安格斯继续玩杯子。

“OK,那就还有时间。”史蒂夫绷紧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

狐狸尾巴,或者说是蛇尾巴,总算抓住一点儿了。史蒂夫冷冷看着年轻的男人正常地和周围的人交际着,带着得体的笑。

新兴制药集团的董事嘛?

史蒂夫看了眼发蔫的安格斯,知道他虽然嘴上不在意,但是本心可比表现的要细腻的多。犹豫了一下,他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决定得到更具体的情报前,不把安格斯掺进这些事。

新年据说要等十二点钟,等到十二点而已,安格斯是毫无压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推移,他就是开始有点儿犯困了。

史蒂夫找到了负责整体会场服务的贾维斯要了间休息室,让安格斯暂时睡在里面。

不用照顾着安格斯,史蒂夫终归还是自己直接去接触那个几乎能确定和九头蛇有关系的商业新贵了。

在床上滚了滚,帽子里的盒子掉了出来,淡淡地闪了一丝绿光。安格斯正在努力保持清醒,没注意。

娜塔莎说十二点要亲吻史蒂夫,这是规矩。

但是很快,他就完全意识不清了。

半睁半闭眼,他总是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绿绿的梅林。

……为什么是绿绿的?

“……梅林……?”

“安格斯,你真的是把事情变得很复杂。”梅林的声音有些无奈,里面是妥协和叹息,“我很抱歉,让你活了下来。”

安格斯睁不开眼睛,很疑惑。

他说什么呢?

“试着让他想起来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安格斯彻底睡了过去。

本该没有人进的来的房间里,梅林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站在安格斯床边,微微欠身看着他。

看着逐渐被绿色光芒笼罩的安格斯,梅林扯下背后的斗篷盖到了他身上:“安格斯,我可是为了你做了坏人,做了小偷,什么都做了。”

“我真的是受够了把人送向既定命运这种垃圾责任了。”

“你可要争气啊。”

红色的斗篷紧紧地裹住了睡梦中的安格斯,绿光大盛,他消失在了原地。

梅林叹了口气,然后腿一抖,嘀咕:“不就偷了点儿东西嘛……都这么长时间的老朋友了,还真想杀了我啊。”

噼啪一声,他匆匆消失在原地。

空气中陡然划出了一个飞溅着金色光点的圈圈,穿着黄色袍子,光头的女人走出来,环顾四周,冷冷地哼了一声,循着那些蛛丝马迹追了过去。

·

「砰——!」「轰——!」

声音大的不得了,安格斯皱紧眉毛,把脸翻了过去,红色的斗篷贴心地捂住了他的耳朵。

而后动作一顿,它开始疯狂拍打安格斯的后脑壳。

随着自己被拍脑袋,响起的还有尖叫,还是很多人一起喊出来的尖叫,安格斯暴躁地睁眼,眼睛直接变成竖瞳。

随后他和面前的女人面面相觑:“你是谁?”

“啊!外星人——!”女人舞着自己的公文包就砸了过来。

安格斯躲开,张嘴发出声波震晕了她,看着倒在一边,穿着包臀裙和白衬衣的女人他慢慢皱起了脸。

他环顾四周。

他不是躺在什么休息室里嘛?史蒂夫呢?

味道像是餐厅,地上是咖色和米色的地砖,别的……基本看不出来原来的形状了。安格斯抬头看天上,飞过好多形态狰狞的东西。

安格斯……啊,好丑。

餐厅被削了大半,碎砖瓦砾到处都是。

“还有人吗?附近大街已封锁,请尽快撤离!”穿着笨重防护服的人冲进了餐厅,大声喊着。

“嘿,那边那个,这里已经不能再呆了,出去!”他们冲安格斯招手。

安格斯抿了下嘴巴,低头看着眼倒在旁边的女人,拿脚把她往那些人面前推了推,转身就走。

“不能往那边走,你是听不懂人话嘛?”

安格斯回头轻软地发出一道声线,几人顿时怔楞在原地,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虽然只是恍神了半分钟,但是几人反应过来,安格斯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走出餐厅,安格斯看着街上四散奔逃的人,以及为数不多,开地跟碰碰车一样的铁皮车挑了挑眉毛。

仰头,安格斯看着房顶几乎都要插入云端,大面积铺着玻璃的大厦,神情微妙。

即使是号称最贵的斯塔克集团的主楼也没有这么高。

他是就睡了一觉……是吧?

嗅了嗅空气里能捕捉的海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并没有挪动位置……这里应该还是斯塔克集团的地点才对。

「咻——」什么红色黄色的东西一飞而过。

“暂时不要放大家伙出来,这里还没有清干净!”

安格斯看着带着尾音消失在远处的东西,那……是人?还是什么。

嘶喊声,惨叫声,呼痛声,还在继续。

安格斯站在废墟里,确定位置后,他往刚刚那个飞过去的东西同样的方向走去了。路上捡到了不知道谁掉下来的帽子,扣在了头上,挡住有些烈的日光。

他感觉到史蒂夫了,并不是很远。

虚虚浮在他背后的斗篷弹开了飞溅过来的碎石子,安格斯这才发现了自己背后的玩意儿。

抬手揪住:“你是什么?”

斗篷讨好的摸了摸他的手,安格斯甩甩手,松开。

他闻到了梅林的味道。

果然是他,他又做了什么。

安格斯嫌弃地看着红色的斗篷,随后撒手,放任了斗篷。

割裂的另一边,新年钟声敲了两下,史蒂夫走进了休息室,随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铺,瞳孔瞬间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