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清晨, 一夜未睡的史蒂夫听到有人起来了，喊了一下。对此, 安格斯只是往他肚子上叨了一口。
史蒂夫……行吧。
把人捧起来, 窝到肩头, 手扶着他的腰和腿, 史蒂夫轻手轻脚地准备把人往寝室送。
刚走没几步，背后传来一阵轻咳以及凉飕飕的一句：“你打算去哪儿？”
史蒂夫……“送他回寝室。”
瑞雯变成了一个波浪头发, 有些婴儿肥的白肤女人，穿戴整齐，斜倚着门看他。
“那里是女生寝室。”
“但、我也不能就呆在这里等着被围观不是吗？”史蒂夫对于敌意满满的瑞雯有些无奈。
瑞雯啧了一声, 对面人太坦荡了, 无懈可击。
她让开门：“先让她待在我屋里吧。”
“谢谢。”
把安格斯放到床上, 史蒂夫惯性地想给他理理衣服, 身后幽幽地扎来了一道视线。
手收回, 史蒂夫只扯着毯子盖住了他。
“记住，她现在是个女孩儿。”瑞雯一脸认真。
“我觉得有你的帮助，我会很快记地牢牢的。”史蒂夫半叹半无奈。
“I am ting on that。”瑞文皮笑肉不笑。
史蒂夫笑了一下, 终归还是没有太在意。
“我去找人给你拿备用的洗漱用品, 稍微收拾一下就去见查尔斯吧。”瑞雯转身离开。
“史蒂夫，你是害怕瑞雯吗？”床上传来声音。
“这是礼貌, 安格斯。”史蒂夫看向醒过来的安格斯, “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好好照顾你的人的礼貌。”
“事实上，我觉得她的警觉比较让我放心。”史蒂夫半蹲过去拍拍他的脸，“你确实缺少必要戒备心。”
看着安格斯似懂非懂的样子, 史蒂夫笑笑：“你似乎没睡多久，不再睡会儿？”
安格斯很快就放弃探究了，翻身滚了滚，似乎在和困意作斗争。
“你太热了，我要喝水。”
“你还记得是你坚持要和我一块儿睡觉的嘛？虽然我也不是抱怨……”
史蒂夫去找杯子给他接水了。
安格斯推开毯子，在床上滚了两下，那不羁的睡裙再次堂而皇之地蹭了上去。
转身就正对两瓣有点儿可爱的小圆丘，史蒂夫……
他真的就靠瑞雯了。
拿的一次性纸杯在手里瘪出褶，史蒂夫微微松手，走过去，拉毯子把他整个人都盖严实。
安格斯眼前一黑，微微滚动的身体顿住。
扒开毯子，安格斯瞅着史蒂夫，满脸问号。
“去拿几件衣服把睡衣换下来。”史蒂夫把水放在床头柜上，把人裹在毯子里竖起来。
“哦。”安格斯维持着被裹成的圆柱状，上下半身九十度折着坐的稳当当，动都不动。
“……”史蒂夫……
“我认真的。”史蒂夫强调。
“我听到了。”安格斯也很认真，眼神里是真诚。
史蒂夫莫名有些想笑，总觉得这种对话有些久违。
…久违？
他蹲下来：“安格斯，你在生气吗？”
安格斯摇头。
“伤心吗？”
继续摇头。
“那，你什么时候在伤心或者生气的？”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很久没有看到安格斯这副任性的样子了？
他从什么时候起开始表现的很乖的？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史蒂夫周身气压略低。
安格斯垂头看着他：“我没有。”
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史蒂夫有些难受：“我很抱歉，安格斯。”
史蒂夫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真的很抱歉。”
“我应该早点儿过来的，也应该早点儿知道的。”
安格斯在他肩窝里动了动，扭脸蹭蹭，不解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为什么一直道歉？”
史蒂夫还想说点儿什么，却听到了正在靠近的脚步声，控制着拉开距离，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终归没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我知道，真的谢谢你，安格斯。”
“你很热！”安格斯一直没喝到水，还没睡醒，逐渐恼。
他往前一倾，额头重重磕到史蒂夫的头上，大声：“水！”
为什么人类有的时候真的就是完全听不见自己说话一样？？
他又没有说错单词！
史蒂夫……也行。
有些无语安格斯对于气氛的低敏，但是又很想笑。心情矛盾地叹口气，他任劳任怨地把旁边放着的水喂给他。
鱼手还捆在毯子里呢，估计也是不想伸出来。
“安格斯，我说真的……你得把衣服换下来。估计快上课了，你有课表嘛？”史蒂夫扶着杯子看他喝水，边问。
摇头。
“不想换衣服，还是没有课表？”史蒂夫皱眉。
“查尔斯说我和别人不太一样，要单独辅导。”安格斯砸吧嘴，回答。
“确实。”史蒂夫放下空杯子晃了晃，安格斯点头，他起身去倒水。
“他想的还挺周到的。”
“衣服来了。”安格斯看向门口。
“？”史蒂夫端着水回头。
「笃笃笃——」
“安格斯，开门啦……”门口有些懒洋洋，好像还没睡醒的女孩子喊着。
安格斯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不明所以地去开门。
琴打了个呵欠，把手里的衣服往史蒂夫手里一塞，冲屋里喊：“下次不要这么早喊我！威廉，或者查尔斯也行啊——”
女孩儿不是很开心，揉着眼睛就离开了。
史蒂夫接过衣服，扭头看安格斯：“……你得和我解释一下。”
“他们可以直接听到我，只要我想得够大声。”安格斯从毯子里爬出来。
“想得够大声？”史蒂夫重复他的话，“……你可以主动发起和读心能力者之间的交流？”
安格斯脱衣服的手卡在腰上，看着他，眨巴了下眼睛。
“……就是不用面对面就能说话。”史蒂夫解释。
点头。
看到了什么，史蒂夫猛地转身。
“……”舌头在嘴里动了动，史蒂夫清了清嗓子，“安格斯，试着……防备一点儿我。”
“啊？”
“……算了，”史蒂夫深呼吸，“我会记得的。”
“这个学校里，你能和谁做到这样？”史蒂夫问道。
“查尔斯，威廉，琴。”安格斯悉悉索索地套衣服。
史蒂夫能听出他穿好了没，因为安格斯有个之前养出来不太好的习惯。
说不定还是怪他……
他总喜欢在最后捞上裤子以后，扯开腰带，然后弹回去，就会有一声闷闷的响出现。
穿上宽大卫衣和长裤的安格斯看起来没有那么女气了，虽然说一个女孩子没什么女气……
史蒂夫咂咂嘴，伸手把他睡得歪歪扭扭的麻花辫拖了出来搭到了左肩上，理了理，没拆。
挺好看的。
安格斯跟着自己，头发就没怎么整齐过……不是在糊脸就是在糊脸的中途。
瑞雯回头了，等安格斯和史蒂夫稍微洗漱一下后，他们就去了校长办公室。
“you know，we do have a phone……②”查尔斯坐在轮椅上，看着史蒂夫，“甚至还不止一个。”
史蒂夫手放到腰上，笑笑：“下次我会记住的。”
如果说眼前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他不信。
不提醒，不警告，不招呼……
你是想看热闹吧？
史蒂夫想着。
查尔斯当自己的能力就是个摆设，完全不为所动，反正没有证据。
史蒂夫挑了挑眉。
汉克看着史蒂夫，脸色微纠结。
“我很抱歉。”史蒂夫冲他道歉，虽然歉意不是很明显。
“……不，算了，没关系。”汉克摆手，这种道歉感觉并不好。
“我之前听……这位女士，说你们给安格斯做了体检？”史蒂夫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喊瑞雯，毕竟她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的样子，卡了一下。
“对，虽然没有通知你，但是我们征求了安格斯的同意。”查尔斯解释道。
史蒂夫看了眼安格斯：“我希望下次如果有这种情况，你们能事先通知我一声。”
“抱歉，只是，我们知道‘being special’是什么感觉。虽然这次只是简单的性别鉴定，没有别的任何检查项。”查尔斯退了一步，缓解气氛，“但，我们依旧不确定你能完全接受他的特别。”
史蒂夫皱了下眉毛，查尔斯很直接地感受到了他的不赞同。
这位……美国队长真的不是很像自己从战报以及别人嘴里听说的形象……
大概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可靠了，并不是那种真的不知变通，刻板的…战争武器。
这是个好消息。
查尔斯笑了笑：“不过我能向你保证，安格斯的任何血液样本，在鉴定后，都确定销毁了。”
“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做得很细致，我们同样很谨慎。”
史蒂夫没有回应。
“正好你现在也在这里，他的情况复杂，我们用了些时间才得到结果。”查尔斯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示意史蒂夫可以坐下。
史蒂夫坐到了单人沙发上，就是坐下后，安格斯走了几步，坐到了他的腿上，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搁。
查尔斯的手顿住，在场的都有些愣。
史蒂夫……他要怎么和他们解释，安格斯不是在撒娇。
他们也没发展到那种程度呢。
意识到安格斯还是要睡觉，只是不想在自己不在场的时候睡所以才跟着过来了。
心软他没睡够的情绪占了上风，史蒂夫顶着诸多复杂的视线，拍了拍他的背。
“就……睡吧。”
安格斯嗯了一声，开始睡觉。
“……我没有教他这么做。”史蒂夫解释道，“他……只是睡觉的时候需要有人睁着眼睛守着他。”
“类似一种习性。”
“她在你怀里，罗杰斯。”瑞雯拿话挤兑他，“这也是天然的习性？”
史蒂夫……
查尔斯把文件放到桌上，手塔状撑起，喊了一声：“瑞雯——”
“放过这位先生吧，他说的是事实。”
真的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羡慕的事实。
史蒂夫深呼吸。
瑞雯没再挤兑他，只是看了眼在他怀里睡得香喷喷的塞壬有些不爽。
她这次送了一个被囚禁的变种人过来，正好遇到了安格斯，又呆又凶，让她喜欢的不得了，几乎拿她当自己妹妹宠。
知道她不睡觉，还陪着熬了几天夜。
结果……
瑞雯啧了一声，坐到了史蒂夫对面。
史蒂夫把安格斯的帽子扣上，手微微搭在了他的耳朵上。
查尔斯看了看史蒂夫，又看了一眼只知道一眼两眼偷偷瞥瑞雯的汉克，摇了摇头。
“OK，检查结果我稍微解释一下，”查尔斯翻开文档，随后对史蒂夫道，“我很抱歉，我们不能把负责我们这块的专业医生介绍给你。他不想暴露身份，特别是……你……
希望你能理解。”
史蒂夫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是瞒不住查尔斯，示意自己没关系。
“我们的医生说，安格斯现在处于一个成熟前的过渡期。我们从出生起，性别就是确定的。23对染色体，其中一对是性染色体，我确定你们都知道。”
“但是，安格斯，他没有。”
“在未成熟阶段，他不具有确定性别的染色体。”
史蒂夫抬手摸了摸安格斯的背，瑞雯眼刀子立刻扎了过去。
史蒂夫缓慢松手，把手放到了一边扶手上。
“……”查尔斯……
听不见，听不见……
“现在，安格斯虽然表面呈现女性的体征，但是他的体内，男□□官仍然是保留的。医生说他的细胞在这个阶段非常的不稳定，他的细胞，不止是生-殖细胞，是全部。
如果暴露在男性细胞群里，他会趋向于男性。同理，如果接触到女性细胞群比较多，他就会向女性发展。”
瑞雯若有所思，查尔斯没忍住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瑞雯眼观鼻鼻观心。
查尔斯收回视线继续说：“医生说，检验的样本比较单一，但是基本性别规则大几率上是这样。但作为个体，安格斯虽然还不算稳定，性别却已经确定是往男性方向发展了。”
“医生还说，这个个体可能成熟后也不具有分化出生殖细胞的能力。”查尔斯捏了捏鼻子。
“我们也许需要控制一下他的周围环境，以保证他正常的发育。”查尔斯看向史蒂夫，“毕竟，环境不一样了，我们得更加谨慎。”③
史蒂夫点了点头。
“……幸运的是，我们人还是挺多的。并且，变种基因不会对安格斯造成任何影响。”查尔斯迅速掐灭了史蒂夫刚刚冒头的疑惑。
ok……史蒂夫心说。
这可是一个全新的种族，他会尽一切力量争取靠近的。
查尔斯的求知欲在蠢蠢欲动。
“没有更多的样本，我们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才会稳定下来，但是……个体是可以鉴定为…男性的。”查尔斯翻着文件，总结。
不知道为什么，史蒂夫能听到他语气里似乎有淡淡的遗憾。
史蒂夫倒是想到了自己被安格斯咬掉的那块肉……那个算影响因素嘛？
不稳定的话……
是因为亲了佩姬嘛……
这种程度的亲密就会造成影响嘛……微微蹙眉，那自己……
回忆起从昨晚到现在相处的场景，史蒂夫不适地挪了挪自己的腿，为什么现在才感觉自己……有那么一些黏糊？
查尔斯看了史蒂夫一眼，被动地捕捉外溢的情绪和记忆就够了，不能越过底线。
查尔斯深呼吸，但是不能八卦也挺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