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觉得自己在他家借宿了两宿, 但每次睁眼都有新的惊喜在等着他。
“呵呵呵——”
呼哧喘气的声音, 水红色的舌头近在眼前，乌溜溜的眼睛纯洁无垢，带着天然的依赖和温和。
推开面前‘硕大无比’，自带笑容的傻缺狗脸,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拨下几根毛, 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不想去考虑自己做梦啃得小姐姐本体到底是什么。
果汁从沙发上翻身跃下, 撒丫子欢脱地奔进了厨房。
“巴基，三明治在冰箱里，你可以热一下在再吃。”
史蒂夫高高举着两个米褐色的狗盆, 一个上面写着milk，一个写的food：“果汁，不要在我脚边绕, 我会踩到你的。”
巴基幽幽地看着明显是出门跑过步，洗过澡，换上了T恤和灰色家居裤的史蒂夫, 突然冒出了一句：“我、果汁和安格斯有区别嘛？”
“什么？”蹲在给果汁专门安排的进餐角落, 史蒂夫不明所以。
“汪——”被遛的够呛, 已经很饥｜渴的果汁不满地叫了一声。
“哦，抱歉。”放下两个食盆, 史蒂夫拍了拍果汁肉墩墩的身体。
“不，没什么。”巴基移开视线，决定忽视最近气质越来越奇怪的史蒂夫, 扔开毯子去了厨房。
随着叮的一声，他带着自己的早餐绕出了厨房，盘腿坐到了沙发上啃着。
“巴基，也许你可以下次试着早点儿起来，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史蒂夫认真建议道，“你应该保持良好的作息。”
巴基险些被噎死：“……”*%#%U&%……
“……我今天会要回自己家好、好、休、息一下的。”
“OK。”史蒂夫没察觉他内心铺天盖地的怨念，转去了浴室。
巴基翻了个白眼儿，然后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居然连个电视机都没有，饭都没滋没味了。
正啃着三明治呢，巴基余光突然就瞥到了头坑在狗盆里，似乎觉得站着吃都很累，已经整条狗趴着埋进去的果汁。
“他们都是怪物，是不是？”同情地看着陪史蒂夫跑步的果汁，巴基感叹。
果汁吭哧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应和他。
史蒂夫敲了敲浴室的门，转了转被锁上的把手：“…安格斯……？”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照常出去晨练了一会儿，自己就被安格斯嫌弃了，回来就把自己锁进了浴室。
“…今天你想出去嘛？”扶着腰，史蒂夫对着门内问。
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安格斯，发生了什么？”史蒂夫有些无奈，“你知道你不说，我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的。”
巴基和果汁蹲了一会儿，听到这个动静，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绕到了他旁边：“你又怎么他了？”
“……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史蒂夫叹了口气。
“你居然还有搞不定他的时候？”巴基语气里全部都是幸灾乐祸。
史蒂夫瞅了他一眼。
巴基……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嗯？？
他拿安格斯没辙难道不是因为史蒂夫总是无脑护着他嘛？？
“砰砰——”
门口传来拍门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浴室里水哗啦响了一声。
“巴基，你在这里看着，不要让安格斯裹着浴巾就出来。”史蒂夫嘱咐了一句，绕去了门口。
巴基敲了敲门：“你听到史蒂夫papa的话了？”
“你走开。”安格斯的声音响起。
巴基失笑，走了几步斜倚到客厅和浴室的接轨边缘，手抱着胸，观察。
史蒂夫开门，门口是穿着便装的一男一女，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笑笑：“嗨……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paperbox的所有人？”女人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了证件，史蒂夫扶着门看着那证件上FBI的字样。
他似乎小看昨晚他们搞出的骚动了，他还以为会是纽约警察们先上门。
“对。”史蒂夫应了下来。
“安格斯·卡伦？你？”男人笑了一下，“楼下的跟我说，你是个年轻，有些纤细的孩子。”
“很明显，他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
史蒂夫………那你们为什么又问我是不是所有人，恶趣味？下马威？
“well，”女人收起自己的证件，“当我们说是要找一个人的时候，看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让我们来这家找你了。”
“看来你在楼里人气不错。”女人黑发褐眼这会儿淡笑着看着史蒂夫。
史蒂夫抬手挠了挠自己的鼻翼，他大概能猜到楼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了，回头看了一眼巴基。
巴基示意安格斯已经在穿衣服了。
撑开门，他平静道：“进来吧，我们可以坐下谈谈。”
“谢谢你的配合。”
两个人进去就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是很普通的公寓，墙角一只柯基正歪着脑袋冲他们叫。
“果汁，安静。”史蒂夫说了一声。
安格斯赤着脚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上顶着一块干毛巾，垂落的头发沾湿了大半衣服。
史蒂夫歪头看向巴基，这就是你说的他穿好了？？
巴基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史蒂夫？”安格斯的眼神在史蒂夫理解力并不算良善，索性对面两个人并不知道。
“没关系。”史蒂夫安抚他。
他从厨房端了两杯水出来，放到茶几上，顺便给安格斯手里塞了他的‘封口费’。
抱着自己的水壶，安格斯看着那两个陌生人，咬了咬软管，考虑了一下，绕开了。
他要去和果汁谈话。
“请坐。”史蒂夫对于安格斯闹别扭后的乖巧非常的欣慰，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哇喔，所以我猜这位才是安格斯？”男人坐到沙发上，视线追着安格斯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看向史蒂夫。
“漂亮的男孩儿。”他重复自己听到的话。
史蒂夫看了他一眼，手合十，没说话。
气势很稳，镇定到对面两人有些惊讶。
男人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试图肤浅地激怒眼前的人，女人自然的接过话题。
“我们就直接一点儿好了，昨天paperbox发生的骚动，你们也是知道的是吧？”女人叠起腿，脸板起。
对面的人是个硬茬子，他看上去过于平静了。
“对。”史蒂夫点了点头，看了眼客厅里挂着的钟。
“那可以告诉我们，昨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嘛？”男人歪倒在沙发上，手合在身前。
“鉴于你们似乎是我们访问过得为数不多的还没有出现精神错乱倾向的……参与者。”女人补充。
“……你们访问过多少人了？”史蒂夫抬头看他们。
“部分。”男人提醒，“sir，请回答我们的问题。”
“抱歉，我只是好奇……”史蒂夫闭了闭眼睛，又看了一眼钟。
“汪汪汪——”
“汪汪汪——”
史蒂夫身体一僵，巴基转着圈绕到了安格斯和果汁的方向，若有似无地掩住了蹲着的人和狗。
史蒂夫呼出口气。
“砰砰——”
门又一次响起，安格斯看了眼门，继续和果汁严肃谈话。
史蒂夫说了声抱歉：“介意我去看看嘛？”
男人抬了下手，示意他随意。
门口，霍华德、佩姬以及一个史蒂夫没有见过的黑｜人光头独眼男性三个人站在一起。
“谢谢你们来了，这位是？”史蒂夫疑惑地看向霍华德。
“尼可·弗瑞，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光头男人主动伸出了手。
史蒂夫伸手和他握了握：“……言重了。”
“这次他负责处理这次事件。”佩姬简单介绍。
史蒂夫冲他露出一个感激的表情：“那真的是麻烦你了。”
“没问题。”尼克表示自己完全没关系。
“虽然我知道事发突然，但是也许你下次可以试试更早联系我们，要知道从那群人手里拿过案子——”霍华德摇头，但是神色里却是眉飞色舞。
史蒂夫推开门，示意他们看向屋内。
霍华德的声音一顿：“哦，嗨——你的新朋友？”
“他们是FBI负责调查的。”史蒂夫介绍。
尼克抓着手里的文件袋，眼神询问史蒂夫自己能不能进去。
“please——”史蒂夫让开了路，他可真的是不想继续和他们说话了。
这会让他负罪心很重。
尼克走了几步，突然地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是安格斯。
他正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的……眼罩，伸手。
史蒂夫一步跨过，握住他不安分的爪子：“安格斯，那很不礼貌。”
“不可以。”
安格斯遗憾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还以为能趁史蒂夫反应不及揭开呢。
“你看上去很帅。”安格斯嗦了一口鱼沫，张嘴道。
尼克……“额，谢谢。”
安格斯冲他一笑，依旧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罩。
“抱歉，”史蒂夫抹了把自己的脸，“他…其实没有恶意。”
“我知道了。”尼克点了点头。
“……谢谢。”史蒂夫突然觉得这个看上去有些严肃的光头男人性格还挺好的。
“我是神盾局的副局长，这次事件已经转到了我们手里，可能因为时间差，你们没有接到通知。”尼克冲那两个有些状况外的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是转介文件。”他把档案袋推到了两人面前。
史蒂夫扯着跃跃欲往尼克那里凑的安格斯：“安格斯。”
安格斯咬着水壶的软管，皱了皱鼻子。
等两个联邦调查员被尼克三言两语说了出去后，霍华德和佩姬也坐了下来。
史蒂夫送走那两人，心情晴朗：“果汁还是水？”
他家里就这两样。
“没有酒嘛？”霍华德难以置信。
“不，没有。”
“可乐？”
“没有。”
“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健康的日子。”史蒂夫冷静回答。
巴基很懂地拍了拍霍华德的肩膀：“认命吧，家里有安格斯，他连果汁都是鲜榨的。”
霍华德……
史蒂夫看了巴基一眼，对于他明明知道原因却还是要揶揄自己的行为表达了斥责。
巴基对此回以一笑。
佩姬看向史蒂夫，弯弯唇角：“你还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是吗？”
“……那不是真的。”史蒂夫强调，他如果是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大概。
佩姬不可置否。
“队长，虽然我不想打扰你们的谈话，但是……这件事我还是需要做出一份具体的报告，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尼克严肃起来。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坦诚相待，让我们可以做出合适的判断。”
史蒂夫按在自己腿上的手推了推，直起身，沉吟了一下。
“我们就是干这个的。”霍华德终于抓住了机会，向史蒂夫推销神盾局。
“我们保护人们不被一些超出正常认识的群体，个体以及武器伤害。”佩姬这次没有忽略霍华德的眼神。
“这次事件，虽然看上去只像是一次恐怖袭击，但是……直觉告诉我它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简单。”
“恐怖袭击？”史蒂夫捕捉到了尼克的措辞。
“……对，恐怖袭击。”尼克迟疑了。
“虽然没有人伤亡，但是所有在现场的人都不同程度的产生了幻觉或者是轻微的精神错乱。”尼克翻了翻从当局接手的资料。
史蒂夫抿了抿嘴，心情微妙。
他要怎么告诉他们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队长，不要告诉我又救了一次世界。”霍华德看着他微妙的表情，眯起眼睛问。
巴基笑了。
史蒂夫侧了侧头，迟疑：“……这…也没有到那种程度。”
“对，确实。”巴基走过来，拍了拍尼克的肩膀，“他只是阻止了一次种族危机。”
史蒂夫闭了闭眼睛，拖长声音：“巴基……”
“哦，e on，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完全瞒下去了。”巴基直勾勾看着他。
史蒂夫看着他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迅速掩住自己的神色，他正色：“OK，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和风俗传说，或者幻想没有任何关系。”
“请，相信我。”史蒂夫一脸真诚。
佩姬瞅了他一眼，没有当场探究。
“队长，不管你相不相信，战后我们处理的事件，并没有什么是正常的。”尼克安抚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录音笔。
“介意吗？”
“没关系。”史蒂夫摆手。
“这次事件，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史蒂夫仔细想着自己该隐瞒的和该坦白的，然后发现这个度其实还是很好掌握的。
“引发事件的是一只吸血鬼。”史蒂夫语出惊人。
霍华德嘴角一抽，佩姬挑眉，尼克眨了下自己仅剩的一只眼。
“……我不知道他是感染了什么病毒，或者是接受了什么改造，但是最贴切的形容，只有……吸血鬼。”史蒂夫看了眼在三人身后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的巴基。
他也觉得自己从醒来以后，编谎的技能着实是越来越熟练了。
安格斯捏着果汁的后颈皮，看着史蒂夫，刚想张嘴就被巴基捂住嘴巴推到一边儿去了。
“安格斯，果汁的狗窝是不是还没有做好，我们去试试吧！”巴基拉着他，“你不是不喜欢史蒂夫插手嘛？”
“来来来，趁现在他有事，你告诉我你都把材料藏在哪里了……”巴基和安格斯咬着耳朵。
安格斯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开门出去了，回头冲巴基招了招手。
巴基……
“你把东西藏到外面去了？？”巴基不敢置信。
‘老实交代’事实经过的史蒂夫忍了忍，没忍住：“安格斯，真的假的？你为了让我不插手果汁的事把材料藏到了外面！？？”
安格斯瞅了他一眼，幽幽地拽着巴基走了。
“为什么巴基能……”插手？
史蒂夫看着关的严严实实的门，觉得安格斯说不定是到了叛逆期。
正认真听着仿佛简报一样的经过，很揪心的三个人……
“史蒂夫，我们还在录音。”佩姬提醒。
史蒂夫……
“抱歉，我们继续……”
“……事实上，最后是娜塔莉亚帮了我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