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拍了拍自己的尾巴,不出意外地拍红了自己的手。即使是活了很久经过很多次加固的塞壬,也很少会有安格斯这么坚硬的尾巴。
因为安格斯曾经运气好,捡到了从星星上掉下来的金属,别人都没有办法把金属碎掉加固在尾巴上。
但是安格斯将金属搬到了海底火山口附近,虽然在等的过程中安格斯几乎被煮熟,但死里逃生后,他也收获了最为坚固的尾巴。
甩着尾巴,看着人类转回了灌木丛,安格斯翻了个身往远处游去。
加固尾巴的材料是要精挑细选的,海底的矿石,稀奇的材料,甚至是龟壳对于塞壬们来说都是很好的素材。
塞壬们多爱美,会特地挑选好看的材料来加固自己的尾巴,但是安格斯并没有这种癖好。
甚至有些不屑一顾,好看的尾巴一个太容易引起注意力,二个一般保护力都不是很好。
让安格斯在宝石和金属中间选,他更加喜欢金属。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尾巴会呈现出灰扑扑金属黑的原因,他的尾巴原来似乎是蓝色的。
冰蓝,发光,显眼地安格斯怎么都藏不住自己,于是学会了把自己深埋进沙子里。
这在别的塞壬眼里,又是安格斯怪胎的一个证据。
安格斯又不在乎,好看又不能让他轻易摧毁一个海底礁石群。
既然要找材料筹备加固了,那么自己就要去深一些的海底了,那里才会有比较好的材料。
「嗡——」
安格斯在水底游弋的动作狠狠地顿住,他拧紧了眉毛,看向自己的斜上方。
是人类的船,还是很大的那种。
讨厌。
安格斯撅噘嘴,不开心地准备换个方向前进,蹿出去几海里,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放在岛上的人类。
如果这条船发现了那个人类……
那会带走他吗?
这个想法一经放入思考的范畴,安格斯的耳鳍就开始完全的张开,并发出频率极高的细微振动。
这是塞壬发怒的征兆。
安格斯在水里一卷,毫不犹疑地往船的方向窜去。
敢抢人,一尾巴拍沉。
·
船上站在前弦看着漫无边际的海岸沉思的霍华德面带忧愁。
他已经找队长找了很久了,久到二战走到了尾声,久到战略科学预备局都解散了,久到佩姬多次劝说自己放弃。
他知道自己要放弃,要继续自己的生活。他只是依旧觉得罗杰斯绝对不会轻易地死在一次飞机迫降里,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对地方。
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在不知道的地方黯淡的死去。
“斯塔克先生——”负责监控水下搜索的水手喊了出神的他一声,“我们发现了一个东西。”
斯塔克凑到屏幕上看,当看到水底正被搜索用潜艇的机械臂夹起来的方形,闪耀着蓝光的石头,瞳孔微微放大。
他想起了之前分析队长身上那个子弹的经历,那是个非常高能的晶状体。
“回收。”他当机立断。
“是。”
监控屏突然一黑,通讯器里传来下水人员语无伦次的回馈。
“遭到攻击……有……”
“怎么回事?”斯塔克迅速凑近,对着话筒喊道。
“啊!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
“刺啦——啊——”
之后广播里就只剩下了哗啦啦的水声,刺啦几声后,彻底失去了联系。监控室一阵安静,弥漫着压抑的不详。
“快!救人!”霍华德高声命令。
“是——!”
·
安格斯提遛着昏迷过去的潜艇驾驶员,甩玩具一样甩了几下,扔了出去。口中发出一声特定的呼哨。
远处很快传来了最近海豚们的回应,海洋里能跟上塞壬们的智慧种族为零,基本都是食物。
语言丰富,能交流的豚类只是稍微能接近他们的一类。
所以它们幸运地呆在了塞壬们博爱的食谱之外。
利用声波命令附近的海豚待命接人,塞壬掰了掰自己的手腕,活动了一下。
伸直胳膊,安格斯微微眯眼,原地旋转,一道螺旋状水痕高速在水里爆出,一只路过的虾瞬间搅碎在海水里,沫儿都不剩。
「砰——吱嘎——」
霍华德只觉得船身一阵剧烈的摇晃,他扶着控制台,但是接下来高频次的撞击和摇晃,还是让他狼狈滚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他高声问道。
之前打捞的时候不是已经放出干扰声波,阻止海洋生物的靠近了吗?
“我们受到了不明攻击——”一片东倒西歪中,有人撕扯着嗓子艰难回了一句。
海底安格斯一段冲击完成,看着船底那巨大的凹陷,扭了扭脖子。
他甩着尾巴,窜到了船底,来回弹起,尾巴重击了船体几十下。
船上的人已经像是在游乐场里被设施肆意玩弄的游客一样,东倒西歪,昏头昏脑,到处磕碰,完全站不住。
不大,但是也绝对不小的船像是什么肤浅的玩具一样在海上摇摇晃晃,随时都在倒翻进海里的刺激里。
霍华德捂住自己已经不知道撞了多少次的脑袋,嘶吼:“还没有找到攻击的主体嘛?”
“那么大的目标还无法定位嘛!?”
“……斯塔克先生!真的没有找到!”有人绝望地喊了一声。
斯塔克抱紧桌腿,艰难地爬到了刚刚看着的监控器面前,试图找到些什么。
“斯塔克先生!”有人惊恐地喊了一声。
“又怎么了?”猛地一下剧烈的摇晃,霍华德有些狼狈地滚到了地上,抬头,他也惊了。
“船底破了!”随着金属哀嚎的声音,他听到了自己那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破洞还再继续扩大!船要沉了!”
霍华德睁大眼睛,喊了一声:“所有人,去放小艇!放出求援信号!”
“是!”
海底的‘大家伙’安格斯用手撕开船底的铁皮,钻进去肆意的拍打,冲撞。
很快船就坏的不像样子了。
等到船内工作人员跌跌撞撞奔出甲板,船终于经不住安格斯粗暴地破坏,船身发出巨大的吱嘎吱嘎声,就像是人在苟延残喘。
安格斯绕到船尾,游开一段距离,发起了最后一次冲击。
「砰——」
螺旋桨发出凄惨地哀鸣,已经完全扭曲的螺旋桨叶一顿一顿的转着,不断发热的电机温度逐渐升高。
「轰——」
船尾的推进器闷闷的炸了。
安格斯在船上一片惊叫,吼声,慌乱里离远了些,淡淡地看着已经变成一团废铁的船逐渐往海里沉去。
搅起的水波在海底翻出了很大的海流,安格斯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在海流里保持稳定。
低头往下看,什么蓝色的东西闪了一下,安格斯挑了挑眉毛,把亮亮的冰蓝色好像很好看。
还未来得及犹豫,安格斯已经窜出去,捉住了那一抹亮蓝。
而最后被扶着艰难撤离的霍华德一回头,看的就是一双手抓起了之前那个能量体,同方向还有一个尾巴尖儿在晃动着。
“等……”他瞳孔放大,想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水已经没到了甲板。嘈杂中,他的意志被忽略了,船上的保镖连拖带拽地就把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