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炀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属性不合？现在又来凑什么热闹？”
“属性不合？”程望一口否认, “我什么时候说过和国师属性不合, 我说的明明是跟你的小白菜属性不合，你可不要污蔑我！”
凌炀看起来脸色漆黑, 丝毫没有被这句话宽慰到, 反而是更气了。
程望眼睛转了转, 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国师的属性和你的小白菜一个样？那怎么能一样, 国师在我梦里想要啥属性都行, 大不了我配合, 可谁要配合你的小白菜？”
凌炀看起来已经在爆发边缘，似乎下一秒就要一脚把程望踹飞出去让他强行闭嘴, 江音连忙拉拉凌炀，让他冷静一些。
江音冷静道:“如果凌炀不演，那么刚刚那个形象也不能再用, 这是硬性规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眼神震惊的看着凌炀。而程望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生气又不服气的说道:“凭什么, 你算老几, 你能代表他说话？”
江音推推眼镜, 点点头, 对程望说道:“不信你可以自己私信问他, 你看他会不会答应？本来他就是凌炀的粉丝, 为了凌炀才同意使用那个形象, 换做是你，他不可能同意。”
围观演员看着凌炀的眼神一下子羡慕起来:“天啊，是凌炀粉丝！”
“我也想要有这样的粉丝……他怎样才能来粉我呢？”
“说不定私底下还会跟凌炀视频聊天，我也想要……”
凌炀重重哼一声，没有否认众人的猜测。
程望表情变幻不定，他看着江音和凌炀，最后定格在一个阴险的表情上，威胁道:“我劝你们改变主意，你们知不知道我家里是什么人？你们一个小演员，一个小歌手，我能捧红你们，也能轻轻松松就能切断你们的星路，你们可想好了再说话。”
凌炀:“……呵呵。”
江音:“……”
气氛一触即发，导演左右看看，刚想要和稀泥，就听程望继续说道:“凌炀，你真的没有审美，而且外形上也不搭，不像是一对，演不好的，你就放弃吧。”
凌炀怒极反笑:“……不像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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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望被他爹打电话狂骂一顿，勒令他向凌炀道歉时是茫然的，跟着他的经纪人啪嗒啪嗒的小跑过来，一把将还想要争辩的程望推到了后面去。
经纪人擦了擦满是冷汗的额角，点头哈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程望年纪小不懂事，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这部剧程望退出，投资也不会撤，还望各位拍得开心。”
程望大惊:“我什么时候说过退出！我不——”
经纪人一把捂住程望的嘴，将强行他拉走了。
事情解决得如此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导演呆呆的看着程望被拖走的背影，不敢相信的说道:“我们的男二没有了？”
编剧飞快建议道:“导演，您原本不是想用那位主播的形象作为国师人选吗？趁着现在江先生在，刚好可以让他问问啊。”
导演听了，眼神期待的看向江音:“那个，江音先生……能不能帮问一问那位主播？”
江音还没说话，导演就拼命推销道:“那位是凌炀粉丝的话，我们可以增加更多和凌炀的同框镜头，绝对让那位主播满意！后续宣传不管是想炒暧昧还是不同次元的知己，我们都可以贴心服务，各种花絮都来一套！”
江音看了凌炀一眼，有些心动。
他和凌炀都没打算把恋情一直瞒着，迟早有一天会公开，如果能提前给粉丝们打个预防针，好像也挺不错。
江音想了想，又假装和主播沟通了一番，然后放下手机说道:“可以。”
整个剧组顿时沸腾起来，江音甚至看见有演员在激动抹泪，激动道:“这个剧我倒贴钱演也值了！”
“我也是！”
“甚至还有机会和那人同框，我无憾了！”
江音:“……”不是，只是一个3d投影而已啊，有什么可值得激动的？
凌炀臭着一张脸搂了搂他，随即去准备下一场戏。
下一场戏是国师引诱君主不上早朝的戏，导演捣鼓了那个播放3d投影的机器半晌，那个半透明的江音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切都做好准备，这场戏正式开拍。
这是一场室内戏，烛光摇曳，能让观众看出来时间是晚上。
白袍国师慵懒的躺在躺椅上，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怀里的琴弦，听见脚步声后抬起眼，对着来人笑了笑。
来人一身黑袍，身形高大，相貌英气逼人，举手投足之间满是威严，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久居高位。
“君上，您来了。”国师柔柔一笑，用机械的电子音说着话，从躺椅上站起身。
“嗯。”黑袍君主淡淡应一声，在椅子上坐下，屏退了其他仆从，让整个房间都只剩下他和白袍的国师。
国师再次笑笑，拿起玉酒壶，为君主倒了一杯酒。
如绸缎般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倾泻而下，露出一小段修长脖颈。
“这是我亲手埋了十八年的佳酿，今日为了迎接圣上而开封。难得有此好酒，君上不若与我对饮到天明？”国师轻声说道。
明黄烛光照在那国师的脸上，烛影摇曳间，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就如同没有人能抗拒七月正午太阳底下的一杯冰可乐一般。
黑袍君主显然也被诱惑了，他愣神看着国师半晌，回过神来，艰难的拒绝:“不可，明日还要上早朝，不可如此放纵。”
“有什么关系？”白衣国师眨了眨眼，他的眼神无辜，单纯得如同初生孩童，不带半点恶意，却又让人不想忤逆他的意思，生怕让他伤心，“我已经算过了，只要您在，我们国都能风调雨顺，强盛无比，一天不上早朝又有什么关系呢？臣不过是想要多跟您亲近近亲罢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黑袍垂下了眼睑，过了半晌，轻声回应道:“……嗯。”
旁观的江音:“…………”这投影什么破演技，也太生硬了吧，之前独角戏还是普通僵硬，现在一跟人对戏，简直僵硬得无可救药，要不是凌炀，这出戏连救都救不回来！
江音看看导演，等待着导演叫停重调投影表情数据，可导演一脸喜滋滋，脸上完全没有半点不满意的地方。
江音不可思议的看看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脸陶醉，随着国师的问话疯狂点头，看上去下一秒就想要顶掉凌炀答应国师的无理要求。
什么，这群人都瞎了吗？
江音又震惊又隐隐有些泛酸，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个投影的演技确实很烂，但他会这么激动，完全是因为他在找茬。
如果说国师由程望扮演时他能很好的保持良好心态，知道程望和凌炀的互动完全是演戏，没有半点真心，那么现在看到那个国师顶着他的脸和凌炀演戏，就好像哪里都不对了起来。
他就好像是被自己给绿了一样！
凭什么他本尊要在旁边看一个替身和他男朋友演戏啊？
当初他答应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江音心里后悔，他看看乐滋滋的导演，往导演那边挪了过去。
江音试探道:“导演，现在那个人都是半透明的，到时候拍出来不会很奇怪吗？”
导演看他一眼，解释道:“哦，这个没关系，后期会给他弄一个实体的，就像真人一样。”
像真人一样。
顶着他的脸，又不是他。
这也太绿了，他头上都要变牧场，不行，他不能接受。
江音眯了眯眼，对导演实话实说的挑拨道:“导演，那个投影演得不行，太僵硬了，观众看着不得嘲笑吗？”
“哪里不行，这不是挺好？”导演莫名其妙的回答，“你看他长得多有说服力啊，好演技！”
江音:“……”
所以在导演看来，只要顶着那一张脸说台词，就是有演技了吗？
江音抬眼看向那半透明的自己，冷冷道:“既然这样，不要投影，我来。”
导演继续莫名其妙:“啊？你来啥？”
江音低头看向坐着的导演，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来演国师。”
导演:“……”
导演一脸的欲言又止，显然认为江音完全不能担任那个角色，但又不想直接说，怕揭露了江音长得不好看的事实，伤到江音的自尊心。
江音继续说道:“这种程度的演技都可以，那么我也可以。虽然我完全不会演戏，但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也比一个眼神呆滞表情僵硬的3d投影强。”
导演小心翼翼的措辞:“怎么说呢……其实国师这个角色，演技固然很重要，但是长成那样，也就不是很重要了。可对于不长那样的人来说，演技还是非常重要的。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长什么样，长我这样可以了吗？”江音指指自己。
导演听到江音的问题，简直是脑壳痛，当然不可以！那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的吗？江音也现场看到那个投影的脸了，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导演觉得需要一次性跟江音严肃的讲清楚:“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不要再问——”
最后的词句被吞入肚中，导演震惊得已经忘记了言语。
他看见江音摘下了眼镜，稍微弄开了些刘海，露出的是被公认为不可能真实存在，只可能是电脑合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