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 杨国舅果然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皇城。他刚一踏进皇城的大门, 就被一个看起来像个小太监的人拦住了。
“国舅爷, 这边讲话。”小太监左右看了看, 而后压低了声音道。
杨国舅心知这定是继后派他来接应他的, 忙跟他走到一旁也小声道:“这位公公,可是皇后娘娘派来接我的?”
“正是。”小太监说道,“请国舅爷随我来吧。”
说着,一指旁边的马车, 杨国舅不疑有他地坐了上去。
“皇后娘娘给您找了个地方, 让您先住下, 等她找到了适合的机会自会出宫来见您。”小太监解释道。
“哦,好。”杨国舅自然知道自己是私自回的皇城,若是被人发现定会惹出不少风波,对于这一安排也并未起疑, “皇后娘娘可还安好?”
“皇后好着呢, 只是惦记着您, 自打那日看了您的信以后, 每日里都睡得不安稳, 有时候还会和我们这些下人说您与皇后娘娘小时候的事情。”小太监编瞎话编的很快, 还有鼻子有眼的,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 “只是皇后娘娘说,国夫人已经去了,现在只剩下您与她了。除了昭王殿下, 您可就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杨国舅听后似乎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杨国舅比继后和杨氏都小,又是杨家唯一的男孩,因此在家里十分受宠。
听到这里杨国舅也轻轻叹了口气:“那昭王殿下怎么样了?我听说睿王现在……”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小太监自然是个机灵的,马上又道:“睿王现在虽说是渐得圣上恩宠,可他也得意不了多久,我们家王爷啊,可找到了他的把柄呢。”他故意留了半截,只等着杨国舅来问他。
杨国舅果然上套,不经意地微微向前俯了俯身子:“哦?是什么把柄。”
小太监神秘兮兮地看看左右,虽然这马车上只有他们二人,但他还是把声音压得低地不能再低:“睿王身边的那位清月公子您可认识?据说他啊,根本不是江之城大人的儿子,乃是先和州刺史景如兰的儿子。”
小太监说这话时,还不忘用眼睛打量着杨国舅,杨国舅的脸色果然一变:“此言当真?”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有很大的可能。”小太监这么说,自然是花凌教他的,目的就是套杨国舅的话,看看当年景如兰的事到底与他有没有关。
杨国舅听完后竟慢慢地笑了:“好,好,好。若真是这样的话,睿王可真是与皇位无缘了。”他原本听到景如兰的儿子尚存活于世的消息不是不慌张,可转念一想,他还没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呢,就被发现了。这样多好啊,可以借助他将睿王拖下马。只要睿王完了,昭王一登基,他的好日子不就来了吗。
杨国舅越想越高兴,眉飞色舞的。
小太监看在眼里,又说了句:“皇后娘娘让我问您一句话,当年和州的事,可做的不会让人抓到什么把柄吧?”
杨国舅正洋洋得意,想也没想地道:“让皇后娘娘只管放心,我做事向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小太监点点头,又与杨国舅随便说了几句后马车便停下了。
小太监将杨国舅带进了一处院子里,道:“杨国舅,还需委屈您在这里住上几天,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
杨国舅见此处环境清幽雅致,十分满意,便点头应允:“还请公公回去后禀告皇后娘娘,叫她安心便是,我只住在此处等她的安排。”
小太监拍拍手,珠帘一响,从门口走进来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先在睿王
府里待过的向樱。
向樱一进来,杨国舅的眼睛都看直了。小太监道:“国舅爷,您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都由向樱姑娘伺候着。”
小太监又说了些话后方才告辞了。
他一出这个大门,原本躬着的身体马上站直了,整个人也不像方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眼角一扫整个院子。瞬间从地上窜出一道人形跳上了房顶各处,将整个院落密切地监视起来。
小太监换了身衣服天黑后从后门进了睿王府,他并不是太监,乃是十方门的人,奉花凌之命去诓骗杨国舅的。
他将今日之事一字未落得尽数说了,晏莳听过后连连点头,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就要到第二步了。
几日后,小太监去了那处院落,告诉杨国舅明日巳时皇后娘娘会来看他,杨国舅闻听大喜,只耐心地等着继后。
翌日巳时,杨国舅被小太监带到了这个院子的另外一处十分偏僻的房间内。
房间里香气缭绕,杨国舅看向房内,就见一个女人端坐在一层厚厚的珠帘后面,不过由于离着远,又有珠帘挡着,并看不清容貌,小太监一挑珠帘走了过去,站在女人身边。
杨国舅知道这就是继后,忙跪倒磕头:“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可知罪?”俨然继后的声音,不过那珠帘后面坐的那是什么大渊的皇后,正是睿王的王妃花凌是也。
杨国舅吓得一哆嗦,将头磕得更低了:“知罪,臣知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花凌叹了口气,吩咐小太监道:“你先出去吧。”
待小太监走后,花凌拿起桌旁的茶杯摔在了杨国舅面前:“知罪?你个蠢货,你说你惹出来这么□□烦,你让我怎么做?现在皇上对我和旌儿的恩宠渐失,若是你这事再被皇上知道,非但旌儿做不成皇帝,就连咱们杨家都毁在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