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晏莳等人在客栈休整了一番,翌日天明便准备去往郑府。

曲流觞特意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幡子,还背着一个药箱,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

“哥哥,那咱们扮成什么啊?”花凌瞧着很新奇,脸上掩饰不住地跃跃欲试的神情。

曲流觞笑道“王妃不如扮成药童吧,换身短打,再把头发扎成两个小揪。”

花凌当然不乐意“我扮成药童,那哥哥扮成什么啊?还有赵春海与曹德金,他们俩呢?”

晏莳道“此番前往郑府,只曲公子咱们三人前去,赵春海与曹德金留在客栈。”像这种四处行医的大夫,多数都是一个人,最多再带上一个小药童,要是去的人太多,难免让人起疑。

曲流觞又道“我与王爷扮成师兄弟,就只能委屈王妃扮成药童了。”

花凌有些委屈“那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一起扮成师兄弟,师兄弟三人多好啊。”

“王爷与王妃都不懂医术,我带着王爷还可以说是边游历边教师弟行医,可若是再带一个半点儿医术都不会的,那就很可疑了,很像江湖骗子。”曲流觞说的十分认真。

花凌撇撇嘴“可是当药童也需要一些医术的,一些药材总该要认得吧。”

曲流觞眨眨眼“当药童只需伺候好主子就行。”

花凌做最后的挣扎“那晚上我还能与哥哥睡在一起了吗?”

曲流觞道“自然是可以的,主子晚上也需要药童的伺候啊。”

花凌说不过他,眼泪汪汪的看着晏莳,拽拽他的袖子“哥哥。”声音软糯,十分委屈。

不得不说,曲流觞说的法子是最可行的,但小王妃不愿意,看着这委屈巴巴的样子,晏莳心软了,试探着问“再不明庭也留在客栈中?”

花凌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哥哥别不带我,我要和你去。只要让我跟着,让我扮成什么都行。”

赵春海到街上给花凌买了一身粗布的短打,花凌以前在国公府虽是不受宠,但穿的也是绫罗绸缎,哪里穿过这样料子的衣服。

花凌倒是没觉得什么,倒是晏莳有些担心这料子小王妃会穿不习惯。

花凌换好了衣服后扭扭捏捏的去见晏莳“哥哥,好看吗?”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一身短打将花凌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具有一股别致的风流。

“好看。”晏莳由衷的赞美着,“那我给你梳头发?”

花凌害羞的点点头,晏莳将他竖起来的发散落下来,头发分成两股,在脑袋上一边一个梳成两个小揪揪。

花凌本来长得就显小,行为举止又带着些孩子气,这么打扮起来硬生生的小了几岁,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违和。

打扮好后的花凌十分羞涩,扭扭捏捏地不肯抬头,晏莳轻笑着在他头顶上亲了一口。花凌感觉到那股热意,顿时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幸福泡泡,开心的将那股子羞涩一扫而光——这还是晏莳第一次亲他!怎能不令他高兴?

曲流觞坐在外面悠闲地喝着茶等着他们,当花凌出现的那一刻时,他嘴里的茶差一点儿喷出去,迎面看到了花凌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浓浓地求生欲让他将嘴里的茶咽了下去。

“真不错。”曲流觞故作平静道,“只是要委屈王爷做我的师弟了。”关于这个师弟并不怎么会医的借口早就找好了,就说晏莳刚被他们的师傅收入门下不久还没来得及教他什么呢师傅就死了,所以就得由他这个大师兄教他。

晏莳点点头。

曲流觞又看向花凌道“王妃,到时这称呼得改一改,可不能再叫哥哥了。”

花凌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声知道了。

曲流觞将放在一旁的药箱塞进花凌怀里“药箱得药童背着。”

那药箱很大,看分量着实不轻,晏莳舍不得小王妃背着,花凌道“哥哥你放心吧,无非是一个药箱而已,我是个男人,不会连这点儿东西都拿不动的。”

晏莳没再说什么,只得嘱咐他若是累了一定要告诉他。

客栈离着郑府不是很远,走了约有两刻钟终于到了。曲流觞与晏莳相互看了一眼,晏莳冲着他点点头,而后他手持幡子走到郑府府门前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句等着,便进到府内禀告。

又过了一份,从府门里走出一个年轻的姑娘,这姑娘长得十分漂亮,风姿约绰,走起路来的姿势亦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门房道“这是表小姐。”

晏莳微微蹙眉,据他所知郑临有妻儿,怎么出来迎客的会是个表小姐?

那姑娘的目光在几个人脸上来回扫了扫,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艳,但面色不改“小女子见过几位公子,敢问哪位是大夫?”

曲流觞道“我与我师弟乃是仙药谷的弟子,四处云□□医到达此地,闻听贵有病人久病难医,故此前来一看。若有打扰之处,勿忘见怪。”

郑临病了的消息并不是秘密,他又是个解元,受到的目光自然比旁人多上一些,百姓们茶余饭后也难免谈论以作消遣,因此,曲流觞这话并未让那姑娘起疑。由于是她听说他们是从仙药谷出来的,面上难掩欣喜之情。其实她以前从未听说过什么仙药谷,只是听着名字气派,便自觉这曲流觞真有本事。而仙药谷这名,乃是曲流觞胡诌的。

姑娘当下欣喜道“几位公子快请入府。”

曲流觞道“有劳小姐了。”

姑娘嫣然一笑“我叫许元娇,几位公子便叫我元娇吧。”

郑府比不上高府气派,但整体来说也还可以,亭台楼阁,园林布置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许元娇边走边将郑临的病情说了一遍,郑临正值壮年以前的身体很好,甚少生病,可是自从三个多月前突然一病不起,且昏迷不醒,每天只能喂一点儿米汤度日。这大夫看了不少,可却没一个能说出郑临的病情的。

到了房内,曲流觞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那个脸上苍白的男人,不得不说郑临长得还不错,就算这个样子也难掩其英俊的面容。

曲流觞把了会儿脉,又掀开眼皮查探一番,看着花凌道“明庭,将银针给我拿来。”

花凌不情不愿地打开药箱,从里面找出银针,晏莳忙从他手上接了过来,将那卷银针打开。曲流觞拿着银针在郑临的身上扎了几下,片刻后郑临悠悠转醒。

他的目光有些浑浊,像失去了记忆一般四处看着。

许元娇瞧见他醒了,满脸都是喜色“姨父,姨父你醒了?”

郑临勉强地点点头,但说不出话来,许元娇忙吩咐下人倒了杯茶亲自喂他服下。郑临喝过茶后,没过多久便又沉沉睡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元娇满脸惊讶的问。

“许姑娘莫急。”曲流觞道,“郑老爷的病着实有些严重,我方才时针只是让他有片刻的好转,还需服药才是。”

许元娇急道“那曲公子快开药吧。”

此时的许元娇已完全信任了曲流觞,以往请来的大夫还从未让郑临有过片刻的清醒。

曲流觞要来了纸笔在桌子上写着药方,他边写边道“照着这药方去抓药,每日服用,再佐以的银针,郑老爷不日就会好起来的。”

许元娇拿过药方连连

道谢,吩咐下人抓药去了。

晏莳突然道“敢问许姑娘,郑夫人何在?”

许元娇回道“姨母终日在佛堂里念经,并不出来,连吃饭都是在佛堂里。”

晏莳待又要问些什么,只听一个老嬷嬷从外面急匆匆地走进来“表小姐,你快看看小少爷去吧,他哭得厉害,在找您呢。”

许元娇带着歉意说了句失陪了,便跟着老嬷嬷急匆匆而去。

屋子里除了昏迷中的郑临只剩下晏莳他们三人,花凌坐在椅子上,将药箱翻来覆去地拉拔着,似乎是有些不高兴,晏莳笑着揉揉他的脑袋以示安慰。

曲流觞见没有外人,便小声对晏莳道“郑临是中了毒了。”

“中毒?”晏莳重复了一句,“可严重吗?”

曲流觞摇头道“此毒乃是慢性毒,发作时就像郑临这般,并不会轻易要人性命,但若是长此以往地拖着,慢慢也会被拖死。若是适当治疗很快就会康复,不过此毒比较罕见,这也就是大夫们诊治不出病情的原因。”

花凌一听这话感了兴趣,也不再像方才那般不开心了“若是有人给他下毒,为什么不直接毒死他?却下这种毒耗着他。”

曲流觞道“这也是令人难以费解的地方,我方才怕打草惊蛇,故此没说他中毒一事。”

晏莳点点头表示赞同,目光又落到床上的郑临身上“你们说,郑临出了这么大的事,郑夫人为何还在念佛?他们的儿子又在哪里?”

若说是祈福,可府中来了外人也应当出来见见,毕竟她是这府里除了郑临最高的存在。就算不出来,总该派大儿子出来看看,为何只让一个表小姐出来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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