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寔又起了想走的心思,目光看向花凌又多问了句:“你,嫁过来时你娘可嘱咐了你什么话吗?”
宴寔这话其实没安什么好心眼,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你娘让你怎么对付我?”那宴寔是个人精,怎么会那么说,如果花凌果真像他所看到的这么纯良无害,纵使他在他面前说了谎话,在脸上也不会一点儿都表露不出来的。而且,这话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你娘有没有教过你要怎样当一个好王妃?”
不管花凌理解成了哪个意思,宴寔都是不亏的。
但宴寔万万没想到他的小王妃真是纯真的如张白纸什么话都往外说:“我爹和我娘说,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们,就连每顿饭吃了什么也要说。”
说到这里花凌似乎很开心,又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哥哥,你瞧爹娘多关心咱们呀,生怕咱们过得不好,时刻惦念着咱们呢。”
得知这些宴寔原本该是恼火的,但又听到花凌后面的那句话却不由地想笑。罢了,左右他早就知道这桩婚事没那么简单,现在又何必和个孩子过不去呢。
许是花凌的笑容太过明媚,宴寔因赐婚以来的愁闷一扫而空,装作不经意地又问:“那岳丈大人可说了你要如何将我的事情告诉他吗?”
花谦承也是只老狐狸,他既然敢让花凌来监视他,就一定会想出个将消息递出去的万全之法。
花凌答道:“爹说只要我回家的时候告诉他便可,他说这毕竟是咱们俩的私密事,知道的人太多就不好了。”
宴寔突然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既然岳丈大人都说这是咱们俩的私密事了,那你就不要什么事都告诉他了好不好?”
花凌似乎有些不理解他说的话:“那什么事可以说,什么事不可以说呢?”
“这个不急,到时我说与你便是了。”也好借机看看你这副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
花凌重重地点头:“嗯!我都听哥哥的。”
宴寔柔声问:“怎么这么听话?”
“我娘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花凌说这话的样子特别认真,“我现在已然嫁给了哥哥,便理应听哥哥的。哥哥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哥哥不叫我做的,我坚决不做。”
宴寔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乖。”
花凌打了个哈欠,又看了看宴寔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稍作扭捏后还是说了:“哥哥,天色不早了,咱们上床歇息去吧。”
说完这话,花凌急忙将头低下,看样子是害羞了。
“我今日累了,便不在此处歇息,你先睡吧,明日我再来看你。”说着,宴寔便要站起来。
“哥哥,哥哥。”花凌见他要走,有些着急,但也没好意思去拉他,只跟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地叫。
宴寔快步走出内间,到了外间时,突然猛地顿住了脚步,倏地回过头来,差点儿撞上跟在后面的花凌。
“你做了什么?”他一把拉住花凌的手腕,声音低沉双眼中放出危险的光芒。
“我——哥哥,哥哥在说什么呀?我的手好疼,你快放手啊。”花凌将宴寔抓住的手往回拽,但用不敢用另一只手去将宴寔的手拿下。
宴寔看了他一会儿,将他的手放开,而后又大步朝里间走去。这婚房是王府的人布置的,他敢肯定整座王府里都是他的人。
能在这间房里做手脚的也只有花凌,但他早就防备着康乐王府的人,花凌及他的侍从一进到这间屋子里,便早已被王府的人监视起来,花凌是没有机会下手的。刚才喝茶和吃东西的时候他也万分小心,怎么就会着了道呢?
这药既然不是吃进肚子里的,难道说是吸进去的?但整间屋子并没有多出来什么可疑之物,宴寔又将所有的蜡烛仔细看了一遍,亦未发现异常。
他气运丹田,想将内力聚集到丹田处,可内力似乎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正一点儿一点儿的悄然流失。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也在一点儿一点儿的流失。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你在找什么?”花凌焦急着跟在他身后问着。
“我问你,”宴寔猛地转过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看,似乎要将他看穿,“你可在这屋里做过什么吗?”
花凌一脸茫然:“没有啊,我从进到这个屋子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直到你来才从床上下来。”
宴寔有些站不住地坐在椅子上,这身体松软无力,现在竟连拳头都攥不起来了。但面色不改,不让花凌看出一丝异状。
不行,他得离开这儿。他挣扎地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却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不听使唤,扑通一声又坐在了椅子上。
“去,到外面叫个人进来。”他强撑着自己,想让自己坐得更挺拔些,可他现在却几乎连这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将胳膊搭在桌子上,企图来支撑自己的身体。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花凌急得团团转。
“没有,”宴寔觉得力气流失的厉害,再过一会儿,恐怕连坐都坐不住了,他费力地在花凌脸上看了下,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这事难道真的与他无关,可不管与他有没有关,他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着了道,“我只是累的走不动了,你到外面叫个人过来扶我,我要去休息了。”
“哥哥你可吓死我了,”听闻宴寔没事,花凌的神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既然哥哥累了,那咱们便早些歇息吧。”
说着便要来扶宴寔,宴寔自然拒绝:“我在此处恐扰了你休息,今夜便不在此处留宿,待日后再来。”
花凌笑笑:“哥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已是夫夫,我怎能嫌你。哥哥,我扶你去歇息吧。”
宴寔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凌将他扶起,一步步地朝着那红鸾帐里走去。
宴寔闭了闭眼,刚才已经偷偷地自己给自己把过脉,力气虽是流失,但这体内并无什么中毒的症状,一切正常。心下稍安,看来花谦承没想要他的命,难道只是给他个下马威?
宴寔正思索间,便已被花凌扶到床边坐下。罢了,左右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自然也不可能圆房。就算在此处歇息一晚,也改变不了什么,宴寔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却不料——
“你,你在干什么?”宴寔看着某个正费力解着自己腰带的那个人问。
花凌抬起头来,小脸写满了疑惑:“哥哥,我在帮你脱衣服啊,哪有穿着衣服睡觉的。”
原来只是要脱衣服睡觉,宴寔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刚吐出去,宴寔就觉得身体一凉:“你——你——”他现在竟连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种从未有过的后悔之感漫上心头,他今晚真是做了一个平生以来最错误的决定!
“哥哥,你说什么?”花凌半抱着他的上身,边将耳朵凑到他耳边,边继续手下的动作。转瞬间,宴寔洁白如玉的胸膛已经露了出来。
因常年练武,宴寔的身材保持的很好,虽是瘦弱,但并不羸弱。摸上去细腻光滑,手感很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花凌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住——住手。”宴寔现在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很快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哥哥,我有些害羞。”花凌的手放在宴寔的亵裤边上,想脱又有些不好意思脱的样子,“哥哥,你自己来好不好?”
宴寔觉得自己若再不阻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他再一次尝试着气运丹田,还是没用。他咬着牙将一只手臂抬到半空中:“住——”
剩下的半截话和抬起来的手臂又回到了原处。
“哥哥,你的身体怎么这么不好?只是成个亲就累成这个样子,”花凌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随后又笑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笑话你的。哥哥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脱下吗?那我,那我也只能帮你脱了。哥哥,除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从来没见过别人的身体呢,就连我弟弟的都没见过。我刚才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其实现在也不好意思,不过总归要过得了这一关的。你相信我,我也相信我自己。”
花凌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手又开始动了起来。
宴寔绝望地看着他的动作,刚才我的意思是让你住手啊!住手啊!
不多时,宴寔身上的衣衫尽皆除尽。
“哥哥,你冷不冷呀?”没有得到回应,花凌拿来床上的被子盖在宴寔身上,“现在虽是夏天,但还是要当心着凉的。”
接着,花凌三下五除二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掉后迅速地钻进了被子里。他似乎是想去抱宴寔,也不知是没好意思还是不敢。最后,还是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哥哥,虽然你已经很累了,但,但今晚毕竟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既,既然你……那,那我来好了……我,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绝对不会弄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