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眷递过文件很自然的说,“寄过去的东西,他已经收到了。”
蒋立非只是很轻的恩了一声,萧以眷看不透他的心思,却无比肯定的问道,“学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蒋立非终于抬头,“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不去问你?”
“我……”萧以眷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我还以为你会怪我。”
“怪你什么?”蒋立非抬起那双翡翠般的绿眸,看了萧以眷一会儿,“有些事情比真相更重要。”
“可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眼神,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刚毕业的萧以眷也不是那个样子。”
萧以眷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了顾清言黑珍珠般的双眸,十几年前他们初见的时候,月光蔷薇的那双眼睛真的是纯真的要命,注视着那样一双眼睛,让人永远觉得自己是个骗子。
但是十多年后的重逢,依旧是那双黑珍珠一样纯净的眼睛,却没有了当初不谙世事的天真。无论隐藏的多好,年少时的那份纯然终究还是回不来了。
或许成长就是这样,又或许有时候不是我们长大了,而是这个世界悄然改变了。
萧以眷不再说什么,看着蒋立非疲惫的倦容反而嘱咐道,“学长,你该注意比起工作,你的身体才最重要。”
蒋立非嗯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的开始撵人。萧以眷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罗嗦的叮嘱了一句,“你还是让陈岑来看看比较好。”结果他刚刚走出将军的办公间,就和陈岑撞了个满怀。
陈岑的神色凝重,皱着眉走进了将军的办公间,连招呼也不跟萧以眷打,把门摔得是震天响。
一进到办公间,见蒋立非还坐在那看文件,陈岑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面对着将军甚至想把手中的几页纸摔倒蒋立非的脸上。
“结果已经出来了。”
蒋立非抬起头,看了看陈岑递过去的几页纸,长长的睫毛敛下来,精致的脸孔苍白又脆弱。
“您一定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累死在办公桌上的将军!”
蒋立非没有说什么,以手抚额就这样呆了一会儿才说,“帮我把何毅叫来。”
“所以,我才最讨厌你们这种人。”
陈岑收回了那几张纸将一个黑色
的小方盒放在了桌上,离开的时候依旧把门摔得震天响。
自被顾清言拒绝舒悦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也因此影响了他的身体。正巧适合他的心脏已经找到,在那之后,他就被父母送到了国外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
等到出院的时候,舒悦才得知顾清言离职的消息,关于顾清言的离职军区说法不一,但是也有很多人私底下说,萧少尉与将军有染还因此被将军夫人抓了个正着。
舒悦还因为这个和那些人发生了争执,在厮打过后,那人还吐了口血沫对他吼,“也就你以为他是什么三贞九烈,实际上人家早就搭上了将军,前段时间和将军同游都上了热搜了!指不定是床都爬过了,被夫人抓了个正着才卷铺盖走人的!”
舒悦当时再一次失去了理智,又和那个人撕打在了一起,最后是何毅赶过来拉住了他。
之后何毅陪着他坐在小湖边上,看着舒悦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舒悦一遍遍的对他说,“萧少尉,他不是那样的。”
“对,他不是那样的。”何毅顺着舒悦的话,轻轻的叹了口气,“可是舒悦,你这样做是不值得的,他的身上没有你的未来。”
舒悦沉默了一会,打开了快斗看了看枕草子早就注销的id,握紧的拳松了又紧,“人生又不是只为了做值得的事。”
那天和蒋立非谈过之后,萧以眷怎么也放心不下,满脑子都在想蒋立非的事情,还有陈岑当时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第二天他就找了陈岑,在知道了那个属于蒋立非自己的小秘密后,他先是一愣,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还有谁知道吗?”
陈岑摇了摇头,见萧以眷握紧拳,那张美艳的脸上满是无奈。他闭上了眼睛,只问了一句,“陆云深知道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陈岑摇了摇头,“将军他不让说的。”
“该死的直a癌!”萧以眷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猛地站起来,动作大到身后的凳子砰的一声砸在了后面的墙上。
急匆匆的走出办公间路过小花园的时候,萧以眷突然听到了陆云深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萧以眷躲到了一旁,听上去陆云深似乎在跟谁争吵,他分毫不让的样子已经全无昔日的娇贵矜持。
萧以眷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满心的焦躁竟被一种啼笑皆非的悲怆所代替。
——或许这世间太多的事情,都是没有胜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