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又在微信群里呼叫陆鸣,说要去做脏辫,问陆鸣来不来。
“我不去了吧。”陆鸣其实还有些不舒服,虽然烧已经退了,但昨天晚上被梁晔生折腾得太久,腰酸痛得厉害,下半身更是有着异样的感觉。
“这里还可以纹身!”又有人这么诱惑。
“我可以看你们直播纹身。”陆鸣怕痛,看着别人的大片花臂从来只有羡慕,不敢亲身尝试。
“这老板经常出国带东西回来,有很多便宜的潮牌卖。”还有人这么说,又拍了张店里的照片发群里。
“地址在哪儿?”陆鸣问。
但陆鸣赶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意外的人。
“陈狗怎么还在这儿啊?”陆鸣悄声问人。
还没得到答案,就看到陈訾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不情不愿地对陆鸣说:“对不起。”
“啊?”陆鸣突然收到一个道歉,很是莫名。
“我不该骂你死同性恋。”陈訾说,“是徐鸥让我过来的。”
陆鸣看向徐鸥:“你有病吧,本来我不知道就算了,你还非要让我知道有这回事。”
“那他现在不是道歉了嘛,”徐鸥毫无愧疚之心,“行了你就原谅他吧,大家就当交个朋友。”
陆鸣不知道为什么要跟陈訾交朋友,他原本以为和陈訾的和解,就是做个样子给人看而已,但现在的发展却出乎意料。不过陈訾似乎跟他想的也差不多,道完歉就不想再说话,自己又缩到一边戴着耳机听歌去了。
陆鸣问徐鸥:“他怎么回事,还在这儿干嘛?”
徐鸥说:“他钱包被偷了,昨天没有住的地方,我就暂时让他住我家了。”
“你家不就一个单间?”陆鸣觉得奇怪,钱包丢了,那不还能手机支付吗,这明明是他都想得明白的道理。
“对啊就因为只有一个单间一张床,”徐鸥说,“跟他说今晚将就一下跟我睡一张床,他还逼逼什么他可不是你那样的同性恋,你说是不是欠抽?”
“那最后呢?”
“老子睡地上了,”徐鸥说,“为了让他来给你道歉,你看哥们儿是不是很够义气。”
“明明是你打不过我。”陈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幽幽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还搭起话来了。
陆鸣后退一步:“老子要走了。”
他衣服也没买成,路过柜台还被老板搭讪:“不买点什么吗?我们这里还有进口的酒……”
“我靠你这儿怎么什么都卖啊,”陆鸣感叹一声,“是不是还贩毒啊。”
店主愣了愣,抄起电话开始报警。
好不容易拦下来,陆鸣还被骂了一顿,让他不要开这种玩笑。
“老子以前想好好读书,就是那个室友害了我,天天开arty就算了,经常一回来就闻到一股叶子味,我都想吐!”老板说,“那人家里还巨有钱,跟我同时回国,我还没找到工作呢,他立刻拿了好offer,操!”
“你这听起来有点……”
陆鸣插话还没有结束,又听到店主继续说:“后来他就吸了更高级的货,猝死了。”
陆鸣又只好再次道歉,为了以示补偿,在老板的货里挑了半天,选了几张国外raer的专辑回去。
其实他的信口胡说,也是因为有过前车之鉴,徐鸥作为一个玩了很久的og,一个大缺点就是交的朋友太多,有些就不怎么靠谱了。比如可能某个raer前几天还来c城让他们请吃饭,过几天就被抓上电视了,还是因为卖叶子价高不包邮和买
家掐起来,对方报警。
陆鸣那时候看新闻看得胆战心惊,问徐鸥:“我怎么记得他还给我们带了礼物,他没给我们塞什么违禁品吧,你检查一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中招了。”
“他带个屁,就是来蹭饭的,毒品那么贵怎么舍得送你,”徐鸥说,“欠我的钱都还没还呢,这次又来借。那些土特产都是我自己出钱在淘宝买的,那要不然,显得我多没面子,人家来找我都不带点东西。你放心吃吧,除了太甜没别的问题。”
陆鸣专心挑着碟,那边正拿着手机直播做脏辫的人拿着手机念念有词:“欢迎来兴宏国际c座808,脏辫纹身还有任何你想得到的……什么?要看陆鸣?鸣哥,来笑一个!”
鸣哥有点不好意思,黑胶唱片遮住了大半张脸:“拍我干嘛啊。”
“给我们店做做宣传,”对方却没有善罢甘休,“说几句话嘛鸣哥,这些人都想看你。”
陆鸣没办法,只好重复了一遍地址,徐鸥这群人不但不帮忙,还在笑他,让他快点去做明星赚钱养厂牌。
陆鸣自然是让他们滚:“还做明星,我婚都结了。”
拍视频的人也是他们厂牌的粉丝,很是惊讶:“我只知道你上次在微博上说你是gay,原来都结婚了啊?”
陆鸣被这几天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甚至觉得把婚姻状态提前更改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是,没对象我闲得没事出什么柜啊。”
这无疑是一句很错误的观点,可惜在场的几乎全是一群直男,没有人发表反对意见。陆鸣就自然更不会注意到,角落里的陈訾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陆鸣带着买来的几张碟美滋滋地回去,还拿给梁晔生看:“你昨天还说我整天出去玩,我那是要找灵感研究音乐。”
梁晔生没怎么认真看:“玩不好吗?”
他倒是很喜欢看陆鸣只需要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的歌有时候有点难听,有时候也让人惊艳。陆鸣偶尔也会假装不经意地跟他说,自己的制作费涨了不少,虽然大部分又都给花出去了。陆鸣是那种觉得自己生活过得下去,就总要接济一下别人的家伙,却不知道给自己留点余粮。
梁晔生却非常奇怪地,不讨厌也不阻止陆鸣这样的坏习惯。大部分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已经很难了,如果居然还能不带附加的条件,不用去为了不情愿的事情奔波,那简直是撞大运,或者说做梦。他希望陆鸣能一直活在这样的梦里。
陆鸣却还有点抗拒:“说得我更吃软饭了!”
“那想怎么硬?”梁晔生居然开始说荤话。
陆鸣觉得梁晔生变了一些,他以前总是要猜梁晔生在想什么,又不知道梁晔生突然生什么闷气。但梁晔生现在会一边亲他,一边说:“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
陆鸣对着小L老师述说那些烦恼的时候,梁晔生甚至觉得有点不相信。他没有意识到过,陆鸣居然会这么想。会觉得不安,还会觉得占了梁晔生很大的便宜。
这人果然分割财产的时候根本就没认真听,梁晔生一路往上,吻着陆鸣发红的耳朵:“如果你花的那点钱就能买一个你的话,我早就批发团购一屋子了。”
陆鸣却很不识情趣地把梁晔生往外推:“你别靠这么近……”
他觉得梁晔生可真牛逼,他一晚上就累趴下了,梁晔生居然还能持续奋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被面前这个冷血医生盗走了一个肾,才让梁晔生如此精力充沛。
梁晔生也知道陆鸣的德性,停了下来:“就亲一下。”
其实远远不止一下了,可陆鸣居
然听出来梁晔生有些委屈。他只能做一点弥补,小动物讨好一样地亲回去。梁晔生倒是没有再继续做些别的什么,让陆鸣抱着,两个人慢慢就困了。
快睡着的时候,梁晔生听到陆鸣在说:“唉,梁晔生,我就知道你也很喜欢我。”
好像是说了一句废话,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