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榭,奇珍异兽,参天古木……一路行来只觉得目不暇接,亲近又熟悉的感觉打心底涌出。
行至一座花藤掩映的假山前,赋歌突然止步,我正盯着穿庭而过的溪水旁一株红似血艳如火的花儿发呆,没留神停下步子,差点撞在赋歌背上。
“欢迎光临‘妖妖俱乐部’!”澜悄无声息地从假山后面蹿出来俏皮的甩甩垂至腰间的长发,惊得我立时止住脚步,“你们迟到了哦~不过没关系,我也刚到。走,我带你去看一样好东西!”澜向赋歌微一颌首便兴冲冲拉着我的胳膊径直往假山上撞去……
“我……”我还不想死!不过,最近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大概我已经开始逐渐适应或者说习惯了吧。
就像障眼法一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穿墙术”的法术--假山内是一个类似于酒吧式的存在。
刻有奇异纹路的石壁上每隔三步便有一盏长明灯,不大的石洞内摆放着通体流动着绿光的石桌石椅,类似于穹庐的洞顶壁画雕刻精美。
澜拉我走到角落的石桌前,拎起一只正在石凳上酣睡的白狐毛茸茸的尾巴丢到恰好走来的赋歌怀里,动作干净利落。
赋歌唇畔勾起浅笑,抱着软软哼了一声又用两只爪子盖住耳朵睡过去的痕在我和澜之间的空位上坐下。
以整个圆桌的座位情况来看,澜、赋歌、我,我们三个刚好坐成一个三角形,是不是有点“三方会谈”的感觉呢……好吧,我在瞎想什么。
“雪儿,猜猜里面装着什么!”澜指了指我面前桌上摆放的一个箱子,“提示:它是件古物的,并且,它能让你睡个好觉。”
一件古物,能让我睡个好觉……会是什么?
“能让我睡个好觉的……莫不是安眠药片?拜托,别用那种藐视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孤陋寡闻,但是古物的话,总不能是迷香吧……”
“扑哧!”痕醒转得极不是时候,听见我的猜测笑得在赋歌怀里张牙舞爪地翻身。我想如果此时它不是被抱着而是在柔软的地毯上,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在地上撒欢打滚嘲笑我。
赋歌轻轻敲了下痕毛绒绒的小脑袋,不言语,眉梢笑意却分明。
“你们两个严肃点,不许取笑雪儿……没看到我们家雪儿那双无辜纯良又迷茫的大眼睛已经可怜兮兮地瞄准你们准备随时开战了么。”澜光荣化身正义女神一枚,义正言辞义愤填膺为我打抱不平,不过……你确定你说的话是在帮我不是在同他们合伙损我么……
“也是,你那二不兮兮的猜想的确太没水准了……算了算了,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打开看看吧,这可是无价之宝哦~”澜打击我的水准确实要比我那二不兮兮的猜想要高明得多。
佯装生气地转过头,视线却被一个身影牵住--纯黑的一身休闲装,没有半点杂色,挺直的后背,银白色飞扬的短发,放在透明高脚杯上的右手尾指带着一枚黑色的戒指,上面雕刻的是一朵和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那株红得张扬的花一模一样的花。
记忆里有一个淡淡的声音轻轻说,这种花开在忘川河畔,叫做彼岸花,我更喜欢叫她曼珠沙华。
他说,那是一种孤单的花,花与叶生生相错。
隔着三四张桌子的距离,再也移不开眸子。
“雪儿,你去哪儿……”澜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遥远又不真实。
“颜儿。”黑色的身影晃了晃杯中的血红色液体,“好久不见。”
我顿住脚步,不施粉黛自娇妍的女子一袭淡蓝色及膝长裙轻盈曼妙如蝴蝶翩然而至。
“好久不见,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想我呢?”顾颜在他对面坐下,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两个人,真正的一双璧人。
“雪儿,你……”
“澜,我在找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