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胖墩墩爱吃红薯

傅家送礼送了两马车,方才只顾着叙旧,便叫人落在了院子里,现下无事了,加上也说不了什么话,便叫人搬进来置办一下。

眼看红箱子一个一个落在堂屋地上,魏氏眼睛都亮了,虚情假意地说着:“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咱都是一家人了。”

实则已经跃跃欲试地要将箱子打开。

傅以恒从炕上挪下来,走到箱子跟前,一边打开一边道:“这是一套家具摆设,有屏风、梳妆台、衣柜、桌椅,我看兄嫂家中家具陈旧,现在刚好能换了。”

“这是上好的炭火,不呛烟的。马上就该落雪了,天只会更冷,烧这个能睡个舒服觉。”

“这是几匹布,年前嫂嫂能置办几件新衣服。”

魏氏瞧着这些上好的东西,嘴角扬到了太阳穴,她没见过什么世面,算不出这些东西卖出去能值多少钱,但她觉得这些定然很贵。

她一边抚摸着布料,一边暗想:要是直接给银子就好了,这些终归是需要用的物件,越用越不值钱,换成钱才好呢。

宋威堂看出魏氏的心思,于是便对宋珞秋和傅以恒说:“正好,我将这些能摆的都摆上,能存起来的存上,等你们回来就能用了。”

魏氏听着宋威堂的话,尴尬笑笑,用这些东西换钱的想法也落空了,只能符合:“是啊,这些东西下次你们回来就能用上,至于我们,我们哪用过这些好东西,实在是破费了。”

“珞秋的父母都不在了,兄嫂是她唯一的亲人,咱们就是亲家,实在不必客气。”傅以恒道。

魏氏听着傅以恒嘴里的“亲家”二字,高兴极了,想着在宋珞秋得宠这段时间抓紧父母捞银子,这便说:“有妹夫你这句话就够了。”

看完送来的礼品,魏氏张罗着让傅以恒上炕喝茶,没过一会儿,红薯也烤熟了,满屋子都是红薯的甜香气味。

宋威堂方才用饭的时候没吃饱,现下自然是要想用红薯充饥,但又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便将红薯从炕炉里找出来,给宋珞秋、傅以恒还有魏氏和自己一人分了一个,宋珞秋那个是最大的,而后津津有味地吃起自己那个。

天一冷,宋珞秋就爱惦记家乡的红薯,尤其是她这个红薯又大又软,外表烤的焦焦香香的,里面是那种绵丝丝的,一口咬下去香味溢满整个口腔,只是有一些烫,所以宋珞秋一边吃一边吸着凉气,咀嚼一番才敢咽下去,然后称赞:“今年的红薯好甜啊。”

傅以恒一直不知道这一大个红薯怎么吃,见宋珞秋咬了一口,吃的嘴边都粘上黄色的红薯肉,手上还弄的黑黢黢的,实在有些邋遢,便不想动那个红薯,只劝宋珞秋:“你慢点吃,瞧你烫的。”

再看宋威堂也是这般模样,烫的得把红薯在嘴里炒过一遍才能吃,却仍旧是一个劲往里面塞,兄妹俩的吃香如出一辙。

魏氏倒是没动那个红薯,想来是要等它放凉一些才吃,但殷勤地叫傅以恒吃一个,还说:“今年的红薯长得最是好,生的时候就个顶个的面,烤熟了更好吃了。你们兄妹两个每年冬天都喜欢缩在炕头吃红薯,今天虽不算寒冬,但也没落着。”

说着,魏氏便掩嘴笑了。

宋珞秋暗戳戳翻个白眼,这话说的好像是对她多好一样,实际上每年冬天她缩炕头上都会被魏氏赶下去好几次,并且以往这么大的红薯是轮不着她吃。

她懒得计较而已,专注对待烤红薯。因是刚吃完饭,吃完一个红薯肚子已经鼓鼓囊囊的了,任凭魏氏如何再递上来,她也吃不下了。

却见旁边的傅以恒盯着红薯不为所动,只时不时用手指戳一戳,好像是没吃过螃蟹的人第一次螃蟹一样。她这才意识到傅以恒是富家公子,哪里这般生硬地吃过这些土味,于是善解人意地将红薯掰成两半,用锦帕裹着,随后去厨房取了一柄小勺递给傅以恒。

宋威堂和魏氏这才明白为何傅以恒不吃:有钱人果然考究。

考究到这个份上,傅以恒哪还好意思不吃,大户人家最讲究体面,说到底他是来做客的,哪好摆架子对送上来的吃的抗拒。于是接过宋珞秋递上来的小勺子去挖去里面的肉,然后放在口中轻轻一泯,薯肉瞬间在口齿间化开,甜味好像融进舌尖一般。

果真好吃!

傅以恒这辈子没吃过几回粗粮,往常吃的芋头、土豆都是人做得精致才端上来,他也吃不了几块。可这回他竟然不知不觉吃完了一个红薯。

眼见宋珞秋半躺在炕上好像没吃下一个的想法,傅以恒思索着怎么张口再要一个,刚巧魏氏是个会看眼色的,立刻又从火里掏出来一个给了傅以恒。傅以恒于是如愿吃完了第二个。

等第二个吃完所有红薯都躺在他跟前的炕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傅以恒难得吊起胃口,也不知是冬天天冷的缘故,还是周遭氛围影响,总之连吃了好几个红薯,甚至到最后勺子都被他丢在一边直接生啃,直到需用茶水压下去才行的地步方作罢。

“傅…夫君好大的肚量。”宋珞秋瞧着傅以恒一嘴的红薯,一个好好的帕子弄成了脏兮兮的模样,顿觉得好笑。

傅以恒用帕子擦了嘴,再看看自己吃出来的成堆红薯皮,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我一在这炕上坐着,嘴上好像就闲不住,把好吃的都吃完了,害得兄嫂没得吃。”

宋威堂:你也知道你能吃,我本还想多吃两个垫肚子的。

魏氏大方表示:“哎呀,都是农家不值钱的东西,我们常吃的,少吃一回也没啥。你们难得回来,自当都招待你们。索性我再拿几个来,放里面闷熟,一回你们再吃。”

“不……不用了。”傅以恒话没说完,魏氏便一下窜了出去,他的话便也咽在喉间。

过了一会儿,魏氏便回来了,将红薯多放进炕炉里一些。

这回寒暄也寒暄过了,东西也吃完了,傅以恒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又像刚开始一样总是几句便没话了。于是为了缓解尴尬,他又想了个办法:“这炕上有点热,我都快出汗了,正好吃的多积了食,珞秋陪我出去走走吧。”

宋珞秋并不想离开暖和的土炕,便借口道:“你都捂出汗了,这会出去容易风寒,万一在我娘家里病了,爹娘该多不放心。”

魏氏跟宋威堂也附和宋珞秋的话。魏氏心道:万一人在他们这里病了,家里一定觉得是傅家公子水土不服,以后能来的次数就少了,次数一少,回回来带的礼物就少了。所以得小心伺候着。

傅以恒被宋珞秋怼回来,想要再次发动请求,谁知还没张口,整个房间响起了一阵尖锐的放屁声。

傅以恒惊恐:这好像是从我屁股里出来的声音。

为了傅以恒的面子,大家一致没提关于放屁的事,宋珞秋巧妙转开话题问起哥哥今年的收成问题。

两人正说的热火朝天,不想下一刻,傅以恒眉头一拧,又是一声疾响,瞬间傅以恒脸红了,他生平第一次放这么响亮的屁。

傅以恒尴尬笑笑,对对宋珞秋说:“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想去老宅看看,珞秋你意下如何。”

宋珞秋看看兄嫂,现在好像带他出去更合适一点。她离开桌,对傅以恒道:“也好,毕竟你也是好久没过来了。”

傅以恒这一走就像是落荒而逃,又急又尬地冲到房外,宋珞秋跟在后面,出去时顺便往袖子里塞了一堆草纸。

而傅以恒倒没有去更衣的意思,就只是单纯想要放屁,若压制了便断断续续,没压制就连绵不绝。

傅以恒腹诽,难怪爹娘不让他吃这些粗食,原来吃多了是这样的,他世家公子的形象全丢完了。

还是在宋珞秋面前……

宋珞秋见状,好心安抚:“夫君,红薯吃多了是会放屁的,我以前也是这样。你要…要不要上茅房。

她小心翼翼递上草纸。

“不,不用了。”傅以恒说是不用,但还是将草纸从宋珞秋手里抽了出来,他决定努努力,不然这辈子的面子都丢在这个村子了。

傅以恒攥着草纸钻进茅房,宋珞秋则专心在外面等他回来。村里的茅房数量不多,眼跟前儿的就这一个,也稍微干净一些,不过就是这茅房在大陆上,村里人来来往往的都会经过。

有些人知道宋珞秋嫁了个好人家,不知是善意还是谄媚地跟宋珞秋打招呼:“呦,珞秋今天回门了呀?咋不来婶子家里走动走动。知道的说是我们离的远,亲近不了,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嫁出去了不认咱这穷亲戚了。”

“哪有哪有,我没这个意思。就算我嫁了村里还是我家乡。只是刚跟兄嫂扯了会家常,这才出来。”宋珞秋只能如此回应。

她可不想因为嫁了好人家就得意洋洋,弄不好以后被休,她还会被赶回来呢。这些人日后把她捧得多高,就会踩得多惨。

“害。你婶子跟你开玩笑呢。怎的就见你,你夫君呢?”又一壮年道。

宋珞秋指指茅房:“在那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