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的清晨,白真真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往身侧一瞧,果然再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萧令迟躺在身侧,阖着眼还未醒来。
白真真面色渐苦,无声地叹息了一下,而后蹑手蹑脚地想要起身从床尾处绕过萧令迟先起身下床。
但刚动没两下,倏尔萧令迟的呼吸一重,发出了还略带慵懒而又有磁性的声音:“皇后这么早就醒了?”
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就知道此时还尚早,距离白真真平日里醒来的时辰还有一段时间。
白真真自是没有萧令迟那种惊人的自控力,能够精准地把控自己每日醒来的时间。
她瞧瞧窗外,只能看出天色似乎还有些暗,才能将时辰估摸出一二。
“臣妾昨日晚膳吃的有些少了,腹中有些饥饿,去拿点东西垫一下。”白真真随口就扯了一个理由,她本想着悄无声息溜出去上个茅厕的,但实在不好说。
昨夜萧令迟一如既往地往华央宫来,已经是连续五日过来了。
这让白真真出乎意料,完全没有用膳的胃口,只是多喝了几碗鸡汤饱腹。
所以,她现在不仅饥饿,还很......内急。
“那皇后快去快回,时辰还早,回来还能再睡一会儿,”萧令迟还是未睁开双眼,但是身子一歪,双腿蜷起,就给白真真让出了可以下床的位置。
白真真也顺势穿好鞋子下床,走向侧殿。
清晨炭火不旺,殿内还有些冷,白真真只着中衣,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取暖。
萧令迟不知是不是长了第三只眼,这是在身后提醒她:“披件衣服吧。”
白真真回头一看,萧令迟侧身还是闭着眼睛,只是手指向衣架,示意着如此说道。
白真真照他说的话做了,然后继续走。
一边走一边想着。
哎,不知道萧令迟是怎么想的,接连这些天都在黄昏时刻便过来,还每日都要宿在她这里,什么都不做只和衣而卧,居然还有些乐不思蜀。
使得那些个妃子都已经进宫好几日了,还没有安排上侍寝。
昨天清晨请安的时候,看向她的眼神都没有之前那样恭敬了。
这可如何是好......
白真真就这样想着,象征性地端着一盘子点心,再回到床榻前时,犹豫了一下。
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再从床尾爬进去。
“回来了,”萧令迟感觉到她的身影,睁开朦胧的眼,看了她一眼。
而后,被子一拢,挪到了床内侧,给白真真让出了好大一块儿地方,还把胳膊打横一放,示意她躺上来。
白真真见此也不再犹豫,直接钻到被子里,躺下后位置刚好,头压到了萧令迟的胳膊上。
动作娴熟地让萧令迟十分满意。
他的另一只手揽住白真真的背脊,帮她拢了拢被子,轻怕几下,轻喃:“再睡会儿吧。”
温暖的气息很快将白真真笼罩起来,她却没有办法再次进入梦乡了。
但因着整个人还被萧令迟缩在怀里,因此也动弹不得,只得阖着眼思量起别的事情。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萧令迟这几日以来,虽然都只是和衣而眠,什么也没有做,可是却要求两人必须盖同一床被子,而且要抱着她睡。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很羞涩,紧张地一动不动,大半夜都没有睡安稳,就怕萧令迟在她没有准备时突然兽性大发。
但几天下来,她发现萧令迟睡着后真的老实地紧,没有任何想做其他举动的意向。
这让她的警戒心放了下来。
而紧张的弦一旦松下来,她就发现了被萧令迟抱着睡觉的好处。
冬日的寒夜里,后半夜总是冷的出奇,白真真睡眠浅,不喜欢宫人半夜进殿中给她照看炭火,而她又体质偏寒,因此,每每清晨时,被子里还残留的热乎气就少的可怜。
可自从萧令迟来了之后,她就再也不用因为这个烦心了。
萧令迟的身躯总是滚烫,而且睡觉几乎一动不动,这让她夜里睡得逐渐安慰,甚至还有些习惯了这种感觉。
却也正因为这份习惯,白真真惆怅了。
自己是要计划搬去冷宫的,可现在因着贪恋这夜间的一点点温暖,居然让她跟计划背道而驰。
这怎么可以?!
“皇后睡不着吗,在想什么?”萧令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声音很轻也很低沉。
“啊,”白真真一惊,而后又放松下来,回问道:“没有想什么......陛下呢,怎么也没有睡着?”
“朕也饿了,”萧令迟像是故意调侃她刚刚找借口出去一样,说这一句。
白真真才不信呢,昨夜除了那盆鸡汤,其余的菜可一点没剩,全让他吃了。
怎么可能还会饿。
但她面上还是顺着话说道:“陛下要不要吃点点心,我还带了些来。”
她欲伸手将床头小几上的盘子拿起来,胳膊刚动,就被萧令迟按了回来。
“不用,”萧令迟声音还是慵懒着,他抬起靠在白真真肩上的头,晃了晃。
而后一下翻身,压在了白真真身上。
呢喃又模糊地说了一句:“我吃......你口中的就好。”
突如其来,温热的唇压到了白真真脸上,而后好似找错了地方一般,游移着向下面寻去。
白真真一惊,伸手抱住萧令迟的头。
这是怎么了?!
昨夜也没有吃酒啊。
“陛下,”白真真轻声想要唤醒半梦半醒的萧令迟。
但她这一出声,却像是给了萧令迟提示一般,他的唇迅速移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彻底堵住了白真真的话语。
“陛......唔。”
火热而湿润的唇吞吐着她的话语。
萧令迟不知满足地想要继续下去,动作强硬而富有侵略性地直到抵开她的牙关。
白真真能感觉到萧令迟的浑身滚烫,贴着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恍惚间,好像还有什么抵在她腿上。
但她无暇顾及,只能在他的操控下渐渐丧失主权,任由身上的人攻城略地。
双手也有些失力地从抱着他的头顶渐渐滑落,直到垂到身侧。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白真真不得不从萧令迟的口中渡气以续命时。
萧令迟的神志才渐渐恢复过来,停下了一通撕咬的动作,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白真真长而微卷的睫毛正轻颤,和她刚被放开后一瞬间加速的喘息导致胸脯不断的起伏。
萧令迟轻轻抬起身,明显感觉到了身体发生的某种异样,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快速侧翻拉开距离,仰躺在床榻内侧,呼吸也有些不均、紧促。
白真真睁开眼睛,羽睫微颤,看向窗外天光。
已然比刚才亮了不少了。
心内暗惊这个吻持续了这么久。
这次她不敢去主动看向萧令迟,一切发生地太突然。
她也会不知所措。
“咳,朕是男子.......”萧令迟缓了好久,才轻声开口,说话间还有些不适应。
“嗯......”白真真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似也没有深想萧令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令迟感觉到后,又开口:“男子晨起时......会难以......控制,并非有意为之。”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话间便有些吞吞吐吐,琢磨着用词。
“嗯.......”白真真还是有些反应迟钝。
脑子里糊里糊涂地想着,男子都是有起床气的嘛?
她以前只听姑母说过,宫中的皇子公主年幼时最难的一件事就是晨起,有脾气大的,还在睡得朦胧间就将宫人打个了半死。
她还以为只是小孩子才会这样晨起时难以控制自己,难道成年男子往往也会如此吗?
这个她还真的没有机会见识过,而且萧令迟控制不住就亲她......
真是匪夷所思。
萧令迟苦恼,白真真明显没有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而自己那嚣张的某处,显然也没有要消停下去的痕迹。
他扶额快速起身,一个迈步就跳下了床,而后扯了外衣往侧殿走去。
白真真这才拍拍胸口安抚自己。
刚刚萧令迟一动,她还以为他又要开始了呢......
待到白真真再次看到萧令迟的时候,后者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容颜一如往常英俊的样子。
他面色如常地招呼白真真坐到八仙桌上用早膳。
“皇后收拾好了,便来用膳吧。”
白真真摸摸刚梳好的额间发,应声走了过去坐下。
许是萧令迟表现地太过自然,她感觉自己也算有了份底气。
刚要夹起一个素包,就听萧令迟说道:“皇后往后晨起时,可莫要再招惹朕,下次便没有这么轻松了事了。”
白真真动作一顿。
倒......倒打一耙!
但四周围着的宫人多,她瞄了一眼后,止住了想要辩驳的话。
这要是让她们听明白了,又要出去不知怎么胡说了。
她咬咬牙,似是而非的说道:“是,臣妾也是没有想到,陛下嚷着饿的时候,竟还未完全醒来......”
心里却骂道:萧令迟你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到底跟谁学的,竟如此娴熟哈!
萧令迟轻笑一声,似是很喜欢看她碍于面子,阴阳着跟他顶嘴的样子。
不错,几天相处下来,这胆子可比之前大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位远在蜀地的睁眼说瞎话鼻祖,突然从床上醒来,见四周并没有发生什么,摸摸头再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