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666好似流口水一般的声音,唐骁骁无语的捏了捏眉心。
【宿主又能抽奖啦,快上呀!我刚才看了,凌文宇的忠诚度也是满滴哟!放心大胆的冲!】
唐骁骁抬眼审视着凌文宇,见其腰板笔直,跪了许久也未有丝毫不稳,根本看不出来他哪里受了伤。
女帝放下茶杯,站起身,缓缓行至凌文宇身前,看着垂眉顺目的白净脸庞,微微侧了下头,挑眉问道:“文宇近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凌文宇不明所以,不禁抬眸看向君上,与那深沉的目光相对,几息后,又连忙顺从的垂下眼帘,回道:“回陛下,无事。”
唐骁骁眯眼歪头微微一笑,倾着身子靠近凌文宇,细细分辨之下,终于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气。
眸光将凌文宇再次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终锁定在了他的肩头。
那身黑色锦袍下,似有一块小小的深色印记。
唐骁骁抬起手,轻轻放在了凌文宇的肩头,而后做了个捏他肩膀的动作。力道很轻,却还是让凌文宇闷哼出声,脸色一白。
“受伤了?”唐骁骁明知故问道。
凌文宇缓了缓,低声开口:“小伤,不足挂齿。”
唐骁骁松开了手,重新直起身子,负手而立,静默不语。
凌文宇抿了抿嘴,察觉到君上的不悦,方才再次开口:“前些日子回府,不慎遭人暗算,中了毒镖。”
“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仇家太多,日日遇袭,臣,懒得查了。”
唐骁骁一噎,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骂他好了。
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得,这般不要命?
“朕将大理寺交予你手,可指望着你长命百岁,终生效力于朕。你这般不顾自己安危,是不想活了还是不想干了?”
凌文宇闻言连忙俯身叩首,请罪道:“臣知罪,明日臣便把这些仇家都揪出来,一一处理。”
凌文宇确实是不在乎这点伤,那些仇家派来的刺客,对他而言都是以卵击石的水平,他并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浪费时间。
而且每天都有人来和他打打架,他还觉得挺好玩儿的。
昨夜受伤完全是因为当时有一只猫窜了出来,凌文宇为了救猫,中了一记飞镖。
可即便受伤,他也把刺客都打退了,还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简单处理了伤口解了毒,凌文宇就不想管了,该睡睡该吃吃,雷打不动的第一个入宫进殿等待上朝。
唐骁骁理解不了凌文宇的脑回路,此时她想着时间也不早了,赶紧顺着话题完成任务。
她沉声唤出阿言:“让胡广德准备热水棉布伤药送进来。”
阿言领命窜出了御书房大门。
门外,等候多时的白玉书和宸王二人各站一边,无声而立。
一个是按照这几日的惯例来陪君上用午膳的,一个是酒醒了来看望皇兄的。
当吱呀一声响起,二人默契的齐齐回身看向了打开的房门。
只见带着漆黑面具的暗卫探出了脑袋,对胡广德道:“准备热水棉布伤药。”
胡广德:“什么??!!可是陛下受伤了!是否要传太医?”
暗卫阿言顿了顿:“陛下没受伤。”说完,不等胡广德开口,直接缩回了脑袋,重新关上了房门,纵身一跳,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白玉书抿着唇,看着紧闭的房门,见胡广德安排完宫人,便开口问道:“陛下在与大理寺卿议事?”
胡广德揣着手点了点头:“是啊,想来是凌大人哪里受伤了。”说着他也跟着皱起眉纳闷儿,“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啊,怎么就受伤了呢。”
“陛下!不可!臣……”
“自己脱还是朕亲自动手?”
胡广德话没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了两道声音,因为略大了些,站在门口的众人也依稀听到了零星几个字。
胡广德立马杏眼一瞪,咽了咽口水。
而耳力绝佳的白玉书听的是更加真切,一张总是含笑的俊脸上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宸王伸了伸头,揉了揉耳朵,脸也跟着忍不住红了起来。他轻咳一声,转身向乾行殿走去。
脑子里全是皇兄好生猛,不愧是皇兄。
好想八卦,可是人好多,开不了口,还是先溜了吧!省得爪抓心挠肝!
而另一边,宫人的手脚十分麻利,宸王人还没走远,便将东西都准备了齐全,端了过来。
胡广德接过,刚想推门入内,却被白玉书拦下了脚步。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笑容,看着胡广德,如玉的嗓音轻轻开口:“胡总管,本相来吧。”
胡广德有些拿不准,犹豫道:“这不太好吧,还是不劳烦丞相大人了。”
白玉书却没管胡广德说什么,直接从他手上单手端起了托盘,推开房门便迈了进去。
御书房内,唐骁骁已经将凌文宇按坐在了椅子上,褪下了他右侧的衣衫,露出了受伤的肩背和半片胸膛。
高束的马尾掠到胸前,细嫩的脖颈也跟着展露出来。
凌文宇面色冰冷,但是那隐忍的目光,令白玉书何其熟悉。
那是一只伪装成恶犬的狼,怀揣着对主人的占有和渴望。
白玉书冷笑一声,将热水和伤药放在了凌文宇身侧的案几之上。
唐骁骁闻声抬眸看了一眼白玉书,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伸手将棉布扔进了热水中洇湿。
白玉书见状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便迎来了唐骁骁锐利的目光。
那道微怒且无情的视线,直接将白玉书钉在了原地。明明没有声音,却好似说了千言万语,句句如刀,字字诛心。
而此时,那喜怒无情的帝王,却在对着另一个人,温柔开口:“会疼,忍着些。”
凌文宇敷衍的处理伤口,已经令伤口开始腐烂红肿,唐骁骁需要先将腐肉刮掉,再行上药。
拿起削铁如刀的匕首,唐骁骁面不改色的为凌文宇处理伤口。
刀割之感,令凌文宇的额头开始渗汗,手掌紧紧攥着桌子的一角缓解疼痛。
白玉书立在一旁,藏起了自己所有心思,又变成了乖巧懂事温柔体贴的模样。适时的为君上递棉布,擦刀刃,十分谨慎的伺候着。
凌文宇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落在了白玉书身上,眸色冰冷,如同深潭。
在白玉书察觉之前,便移开了视线,紧闭双目,唇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稳了稳呼吸,紧咬牙关,开始细细感受君上手中的刀,是如何一下一下割掉自己的腐烂。
偌大的御书房内是漫长的沉默,只有凌文宇略微凌乱的呼吸和白玉书搅动盆中血水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安小狗走了,凌大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