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旬,暑气残余,今天闷热,没风,只能在树荫下能感觉到一些凉爽,乔竹比任何学生更近距离地闻到树木的清香。
她现在正坐在大树上,在校门口往内数第七棵树上为难。
乔竹今年高二,和舅舅住在一起,父母在外地科研。
她的舅舅是一个创业狂热者,在这个职员高喊工作是高级的□□的时代,她的舅舅是个罕见的工作狂。
乔竹的舅舅今年37岁,还没有恋爱经历,但不乏有追求者,其中最积极主动的一个姐姐,现在正在乔竹的校门口中。
乔竹不想掺和大人的婚恋问题,这个姐姐已经等了有40分钟,看起来有不蹲到她不回去的架势。
乔竹下午还有课,只好翻墙进校园。
在学校里,乔竹是班长,是以身作则的好学生,她继承了妈妈家族那边的好相貌,杏眼鹅蛋脸,皮肤偏白,扎起蓬松的高马尾就是一个标准的乖巧好学生。
所以她没想到,只是爬个墙,居然也这么有挑战。
下面这棵树有两米多高,整个树干光溜溜的,没有一点凸起和树枝。
乔竹是借助外面的破桌子爬上来的,现在左右为难。
返回是不可能返回的,下午还有课,上课对乔竹是重要的。
乔竹余光瞥见有个男生从校门口进来了,而且就走的操场的方向。
她心里一跳。
那个男生很高,他的身形即使在成年人里面也是一骑绝尘的高,头身比完美到可怕。
气质是清瘦的少年感,但短袖下的劲瘦手臂又让人察觉他有很高频率的运动习惯。
他走过来了。
高挑的身影逐渐靠近,乔竹鼓起勇气开口:“同学。”
那个男孩子闻声抬头,和他单肩挎包的懒散气质不同,他的五官精致得完美。
视线相对。
那个男孩子的眼睛清透漂亮,眼尾上挑有一点点勾人,气质也离奇,介于清心寡欲和戏谑痞气之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让人感觉很多情。
乔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实在不好意思。
能不能等到他主动开口呢,他应该知道她现在是一种尴尬的状况。
乔竹鼓起勇气说:“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那男生听她说完后,视线范围有所扩大。
刚才只是看了她的脸,现在从她身后的围墙,扶着的树干,坐着的姿势,一直看到她的脚尖。
乔竹有点想躲。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金玉之声大概就是形容这种音色,清脆透润。
那男生说:“藐视纪律。”
乔竹:“??”
乔竹想居然有这样云淡风轻的男生,完全脱离了正常人的脑回路。
那男生说:“我走了。”
人很快就走了,乔竹有点风中凌乱。
算了,他那意思应该是不想帮,我自力更生还不行吗?
大概是被人拒绝后反而自立,乔竹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脑袋也转得很快。
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还好学生的校服都偏大,袖子长长的。
用一边袖子绑树枝,另一边的衣服加上另一条袖子垂下来有差不多一米。
五分钟后,乔竹拉扯外套测试稳不稳固,但很快她就发现不用这样了。
操场上多了一个木头凳子,年级主任已经拉着凳子在树下看她了。
年级主任生气道:“乔竹,你也是个学生干部了,居然做出爬墙这种事情。”
“别人说那是你我还不相信,我是看着你从高一上来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完全藐视学校的纪律。”
藐视纪律……
乔竹耳朵回响起那句话。
那个人也太过分了,不帮她就算了。
举报她干什么啊。
美术生写生那边,有买水回来的人说:“我看到操场那边有人被带走了。”
有人说:“那边的墙被翻得墙上都被踩出一个坑了,终于有人落网了?”
“是啊,礼哥昨天不是给缺德事他们指了个写生的角度吗?老张过去指导空间强化,看到树上有人,就报告年级主任了。”
“运气真差。”他们齐齐感慨。
街礼正在画图,听他们说话,手缓了一下。
乔竹读了十二年的书,还没有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批评的经历。
长达二十分钟的训导,乔竹从无奈到自我怀疑,现在心里挤满了阴翳。
像是一朵雷雨云塞在胸口里,沉甸甸湿漉漉的,再压一压就能挤出狂风暴雨了。
“把检讨书写了交上来。”
被年级主任严厉留在办公室里,乔竹低着头坐在会议桌旁。
看来来会议室写过检讨书的学生如过江之鲫,连专用的信纸都准备了。
看着那标题那三个加粗的红色楷体,乔竹眼皮泛酸。
胃里空峻峻的,讨厌的事情都攒到一块,想解释又不行。
校服皱皱地堆在凳子旁边,乔竹的胃里一阵痉挛,后背也开始泛酸。
十个高中生有七个戴眼镜的,剩下三个多少有点胃病,今天早上还没吃饭。
乔竹压着桌子,胃病最难受的不是胃疼,而是那股子脱力的虚软。
乔竹眼前变得模模糊糊的,她揉揉眼睛,手背很快就湿润了。
乔竹拟了个开头,没多久听到年级主任暴戾的声音:“走快点。”
像是对着走廊上哪个人开口。
乔竹抬头,有一道欣长的声影从玻璃窗上晃过去,年级主任推开门:“你也给我进去。”
乔竹看见那个挎着包的高个子男生懒懒散散走进来了。
不像走进庄严的办公室,像是走进某个学生活动室。
乔竹撇开脸,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办公室突然变得很安静。
原本只有一个人的空间,因为加进了第二个人,原本忽视的各种细节,桌子上的牛顿球、地上洒落的一片阳光、空气中像是金粉一样的尘埃,在此时变得清晰可见起来,窗外的小鸟伴随着微弱的虫鸣,让这个牢房变得满是生机。
怎么这么安静?
乔竹既没有听到落座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桌子上的检讨书有人撕下的声音。
她抬起头。
整个人差点往后退两步。
一双含笑戏谑的眼睛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少年一只手肘撑着她面前的桌子,整个人体现出微斜的重心,锁骨若隐若现。
他太高,因为集中视线将脊柱弯了起来,原本看着她的脸,现在又把视线落到桌子上:“‘敬爱的老师、校长,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你要带着检讨书去领奖?”
他有些捉弄和钦佩,乔竹用手臂不留痕迹地挡住检讨书,说:“我只会写获奖感言,先写了获奖感言再改就行了。”
“你还不自己去写。”乔竹气势不弱地看着他,告诉他他们半斤八两。
那个男生拉开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来说:“我没有那么多阅历。”
旁边的空间被异性强势地挤占,总是被开刷的乔竹烫了脸忍不住反驳:“那你怎么进来的。”
街礼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有些后悔地说:“举报你的时候,烟掉了出来。”
乔竹一愣,接着眉眼弯起来,转过去抱着肚子才没有笑出来。
这个人也太离奇了。
乔竹的阴翳心情一扫而空,像是一个人运气很差的时候遇到另一个人运气也很差,心里的负面情绪反而变得平衡,甚至完全不生气了。
那个男生像是闲不下来:“我叫街礼。”
“乔竹。”
街礼:“高二七班。”
乔竹:“……”
不要那么自来熟!
乔竹没有接他的话。
过了半晌,乔竹见他不动手,忍不住问:“你还不写?在等发检讨纸吗?”
街礼看她:“我不知道纸张放在哪,想等你先写完。”
乔竹心想这个人在这种方面却很有礼貌,她指了指饮水机旁边的桌子说:“在那里。”
街礼长腿阔步,走到那撕了张纸。
乔竹说:“要笔吗?”
街礼说:“不用,我带了书包。”
乔竹才发现街礼是背着包的,只是因为他肩膀太宽,包里又什么都没带,所以不显眼。
乔竹却看到街礼的保温杯,乔竹说:“街礼。”
她说完又卡了壳,感觉自己冒犯了。
街礼撩起眼皮,双眼皮之间的褶皱很深,“干什么?”
乔竹说:“可以给我一点水吗?”
要是平时乔竹不会这么冒然向别人要水,但是今天背很酸,而且他举报了她!所以要个水是可以的,乔竹告诉自己。
街礼舌尖点了点右脸颊,乔竹一阵紧张。
街礼说:“小同学,爬个墙给你吓成这样,口干舌燥?”
“就当是这样吧。”
乔竹没反驳。
乔竹自己有杯子,只是还没打水,接了一些过来,喝了之后胃部得到舒缓。
牛顿摆一下一下敲着,时间过去了绵长的一段。
乔竹吹了吹检讨书,将上面的橡皮屑吹开,教导主任说检讨书一个字都不能错,不然就要重写一遍,所以乔竹先用铅笔打了稿,再用圆珠笔勾勒。
街礼问她:“你写完了吗?”
乔竹说:“我写完了。”
街礼说:“老师说两个人都写完了才能走你知道吗?”
乔竹说:“不好意思,我耽误太久了。”
谁知街礼说:“我还没写,乔竹,给我抄下。”
乔竹:“……”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中午12点更,看看预收:《小狗喜欢姐姐》
对外冷淡对姐姐乖巧摇尾巴富弟弟x慵懒恣意女主,敲及甜!
1.
初蜷被人称为猎恋师,以漫不经心又勾得人魂牵梦萦出名,被人雇佣带坏祁家的小少爷。
初蜷一看照片,是校友会里给她递过伞的礼貌矜贵小男生,姐姐姐姐的叫的很甜。
初蜷接了任务,将这个富弟弟带成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却在聚会的一环出了差错,和弟弟厮磨接吻的人变成了自己。
以为自己做错事情的小男生涨红了脸:“姐姐能和我交往吗?”
初蜷将错就错,和痴迷她的富弟弟玩玩,时间一到就拜拜,给千娇百宠的少爷人生狠狠上了一课。
后来听说弟弟果然很坏,不仅女伴无数,半年内以一己之力洗盘了根盘错节的家族势力,与她无关。
2.
后来初蜷新公司转正,离完美offer只差最后一步,却听说总部总经理要求加试。
哪个总经理会纡尊降贵来干预小公司的人事?
初蜷早该想到,出来玩的,总是要还的。
办公室里,宽肩窄腰的年轻男人背影,新老板一身学生气质几乎全无,小酒窝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祁识衍从黑色的办公椅上起来,走到她面前:“姐姐拒绝我的理由,再说一次。”
初蜷少见磕绊,硬着头皮说:“能力不够,不适合我。”
富弟弟打开一份文件,里面是初蜷的策划说,祁识衍食指摁在上面说:“姐姐的策划,我找出了七个错误。”
初蜷:“……”
3.
办公室的大家都知道初蜷是老板的仇人,初蜷把未成名的老板玩弄又狠狠抛弃,都觉得初蜷要被报复了。
只是好事者在门外偷听,却听见里面文件散了一地,有高跟鞋撞在桌子上,男人乖顺又迷恋的声音响起:“我忘不了姐姐,姐姐亲我一下,我全听姐姐的。”